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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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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系小清新(),沒有肉
#關鍵字「夾子」、「復甦」、「勇氣」
#我並未看過標題原作,抱歉
01.
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啊!
02.
沒有什麽比大家都放暑假了,自己還要上複習班爭取過補考更倒楣的事情了。
下午三點半,太陽幾乎把地面上的一切都烤化,連人也像是架在燒烤爐上的烤串一樣吱吱冒油,全身都黏黏糊糊的。黃瀨拎著空蕩蕩的背包,從學校晃晃悠悠地向著家的方向機械邁步,大腦被煩操的情緒刺撓撓地充滿,體溫過高讓太陽穴跳動得生疼,簡直恨不得立刻倒地死掉。
這時候他看到眼前——家門口放著一個巨大的白色泡沫箱子。
箱子大約是2mx1mx1.5m的立方體,下面墊著10cm左右高度的滑輪板,箱子的質材就是一般用來裝海鮮的那種。海鮮,沒錯,白色泡沫裏面放滿冰塊,凍著金槍魚、帶魚之類……喂喂、不會?這麼大的箱子……
難道是屍體?!
莫名其妙的猜測讓黃瀨背後一涼,混混沌沌的頭腦一下子變得清醒了不少,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
仔細掃視這個來歷不明的箱子,白色泡沫箱的上方中間貼著快遞單,這份快遞單上沒有簽收人,也沒有快遞公司,只有黑色記號筆寫著「to KiseRyota」,署名則是「from KurokoTestuya」。
KiseRyota,黃瀨涼太,這里是黃瀨的單身公寓,也就是這是寄給他的快遞沒錯。
至於寄件人,KurokoTestuya,Kuroko…Testuya……似乎是在哪裡聽過的名字。漢字是什麼樣的寫法?kuro、黑、黑子,testu、鐵、徹、哲…?
黃瀨看著快遞單,努力在記憶里搜尋著類似的名字,正當似乎要想起什麽的時候——「嘭、嘭」
泡沫箱子的蓋板,突然被從裏面敲響了。
03.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04.
空調從昨晚就壞了,這也是讓黃瀨焦躁的原因之一,碗口大的小功率風扇努力地呼呼轉動著,在沉悶的室內帶來一點空氣流動,但這鼓動的噪聲反而成為了暑熱的催化劑,讓人更加難以忍受。
巨大的白色泡沫箱放在客廳,蓋子已經打了開來,果然裏面放滿了冰塊,此刻已經融化了大半,同時,裏面也確實冰凍著一條魚。如果可以稱之為魚的話。
安靜地閉著眼睛,纖細瘦弱,膚色是過度缺少日照的病態白皙,溗{色的頭髮在水中隨著緩慢的呼吸一漾一漾……這樣一個有著魚尾的少年。魚尾鱗片的顏色是乾淨的灰藍,浸沒在冰水顯得過分沒有生機,然而胸腔里輕微的心跳證明他還活著。
睡美人?美人魚?不對,這個傢伙是男人吧…問題是爲什麽會發生這種童話一樣的事情?!話說回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存在著人魚啊?
皺著眉毛看著悄無聲息地睡在冰水泡沫箱里的人魚少年,黃瀨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心跳。手指探入冰水的瞬間,過度溫差刺激得他下意識蜷縮了一下,然後手就觸摸到了人魚少年的胸口。跟人類不一樣,非常冷,但比冰水的溫度稍微高一點,肌膚的觸感也細膩異常,像是海水中優柔的水草,輕易從指尖滑開。在這樣的體溫下,勉強摸得出的心臟的跳動顯得非常溫暖有力。
要怎麼處理這傢伙?
窗外的蟬鳴連續不斷,聲嘶力竭地和熾烈到刺眼的陽光蒸成一體,凝固的空氣像混雜了髒兮兮的油脂扼制著呼吸,全世界都被35℃+的熱度給壓迫得無處可躲,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衣物就是枷鎖。
只有放在冰水里的那隻手倖免於難。
05.
救我——
06.
黃瀨是被魚尾扇醒的。魚類特有的鱗片上的黏液糊了他一臉,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股電擊般的刺痛立刻襲擊了腦袋,接著是被猛敲了頭部一般的持續疼痛,喉頭也難受異常。
這是……發燒了?
昏昏沉沉地扶著不知道什麽東西,努力頭重腳輕地爬起來,黃瀨有點想不起來發生了些什麽,嗯,魚尾巴…?
魚?!
水箱中的人魚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了,此刻正用和頭髮同色的藍眼睛看著黃瀨。他的雙臂和左肩上有著明顯的壓印紅痕,大概是黃瀨睡著的時候抱住了他的上半身,他才不得不用尾巴…原來如此,因為又熱又累直接躺在冰水里睡著了,怪不得會頭痛…
「抱歉」黃瀨一時無法好好說話,只有一邊做口型,一邊用奇怪嘶啞的音調道歉,「我不小心睡著了」
人魚少年的藍眼睛像是一片沉靜的水域,他看著黃瀨不笑也不惱,過了一會兒扇動了幾下眼睫毛,大概是接受了對方的說法。
「你,不會說話嗎?」
「……」
回答黃瀨的是沉默,然後是魚尾輕輕地在水面拍打了兩下。幾個小時過去,冰水早已融化成室溫,沒有了那些剔透的冰塊,水中的人魚看起來也多了些生氣。
不過現在的情況究竟是要怎麼辦才好?黃瀨完全想不出是什麽人出於什麽原因,給他送來了這條不會說話的人魚少年。
只有從僅有的線索下手了,黃瀨拿過蓋板上撕下的那張快遞單,指著單子上的筆跡問道,「KurokoTestuya,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人魚少年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罅隙,他稍微歪了歪頭,一直睜大的眼睛也放鬆了一點下來。
「你知道這個人嗎?」
灰藍色的魚尾若有所思地抬出水面,又不急著落下,黃瀨看著鱗片晶瑩的反光,一瞬間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
「難道說…這其實……是你的名字?」
人魚少年,現在可以稱他為黑子哲也了,黑子沒有回應黃瀨的這個問題,只是放下魚尾優雅地滑入水中。
07.
總有個人能恰如其分地體貼到你的每一個不言而喻。
08.
突然和一尾人魚變成同居關係是始料未及的事情,而且不僅僅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這麼簡單。
起因是那天黃瀨在冰水里睡著然後重感冒發燒。已經一個人住習慣了,但突然生病病到爬不起來還是頭一次,黃瀨勉強逼迫踉踉蹌蹌地自己吃了藥,然後幾乎是靠四肢著地才爬到床上,蓋好了被子睡覺,最後是稍微好轉以後餓醒的,他又掙扎著自己腳步虛浮地起來去燒飯。
就在他吃不下也要吃地喂飽自己的時候,他發現在客廳水箱里的黑子在看著他,目光相接的刹那,黑子一下子就眼淚嘩啦嘩啦地掉了下來,哭得突然又莫名其妙。
然後少年和人魚就維持了這種關係,開始同居。黑子待的泡沫箱子質量太糟,又不方便換水,黃瀨想給他換成熱帶魚用的那種透明玻璃水箱,但黑子似乎不太樂意,黃瀨左思右想,最終給他換成了家庭用的充氣式游泳池。
「小黑子,今天真的很熱誒,我也可以進來嗎?」
這算是我的床吧,請不要隨便進來。黑子如果開口抗議的話,大概是這樣的說辭,不過黃瀨決定厚著臉皮無視掉那個眼神,大大咧咧地邁腿就跨了進去,在黑子對面坐了下來。
這種家庭用的游泳池是足夠容納一家三口的大小,所以黃瀨進去以後也不會擁擠。坐下來的時黃瀨小心地儘量避免碰到黑子的魚尾,用魚尾扇動是黑子生氣的表現,他也不想旁白招惹麻煩。舒舒服服地躺在涼涼的池水里,黃瀨幾乎又要睡著,結果有什麽輕輕地撫摸了他的臉。
唔,可以肯定不是魚尾巴,那麼……黃瀨睜開眼睛,黑子的臉第一次出現在距離他這麼近的地方。
「嗚、嗚哇哇哇哇哇?!…小黑子,嚇到我了……」
黑子看到他的反應,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莫名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也許算是害羞,他把手從黃瀨臉上拿開,在自己的鬢角上繞了繞,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飾臉紅。
黃瀨順著他的手同樣摸了摸黑子的頭髮,立刻明白過來,「小黑子頭髮嫌長了啊…可是我理髮也說不上多好,不介意嗎?」
黑子搖搖頭。
「哈哈哈,搖頭是不介意還是介意?」
黑子臉上浮現出意外的表情,沒想到黃瀨會這麼問。在黑子進一步表示之前,黃瀨用手指壓住他的嘴唇,「好啦我開玩笑的,我知道小黑子要說什麼~不過現在要給小黑子剪頭髮的話,我也沒什麼信心,所以不如…」
嘩啦一下子從水池里起身,黃瀨在自己的包裡摸了幾個一字夾回來,單膝跪著和水裡的黑子差不多高。示意黑子把側臉轉過來,黃瀨靈巧地用夾子幫他把一邊的頭髮別了上去,「暫時先這樣吧?也很可愛…唔」
習慣性讚美的話還沒說完,先得到了冰涼且甜美的回禮。黃瀨亂七八糟地想著,黑子這樣用力地抱緊他,是不是也在回報第一天見到的時候他把黑子壓得動不了的事兒。
09.
我們為誰而堅強。
10.
以「黑子哲也」這個名字為關鍵字,檢索。
檢索結果,談C高校一年B班學生,資料基本符合。目前狀況,休學中。
想要知道這條人魚的來歷,黃瀨是一天也沒有鬆懈過,唯一無法理解的是,他找到的這個黑子哲也,毫無疑問是個人類,而且跟他並不相識,一定要說有什麽交集的話,也就是兩人是從帝光中學畢業的同級生。
但不管怎麼說都太介意了,這個人類的「黑子哲也」。
「你問黑子?讓我看看…哦,確實有這麼個學生」教務處的老師翻找著花名冊,半天才給了黃瀨涼太一個肯定的答覆,這反而讓人非常不安。
「可以告訴我,他休學的原因嗎?」
老師也多少喚起了一些對這個學生的回憶,「原因不明的長期昏睡。可惜了,是個挺老實的孩子」
「也就是,植物人…嗎?」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不是因為意外事故變成這樣的。這個孩子平時就比較低調,不太活躍,醫生的意思好像說是他有自閉癥傾向…哎我也說不好…」
老師說這說著表情越發為難,大概是他不認同醫生的觀點又無從辯駁。黃瀨想知道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他彎腰向老師道謝,「謝謝您這麼關心他,問了很多事情打擾了。」
「這沒什麼,我也沒想到還會有人來問這個孩子的事情…」
「完全沒人?」
「是的,這個孩子明明性格很好,成績也不錯,為人處事都沒什麼問題,平時也沒有不合群,但就是好像沒什麼朋友。他休學以後,你還是第一個來問有關他的事情的人。」
沒有不合群但是沒有朋友。可以說話但不再說話。最終選擇封閉內心,放任自己沉入深水,變成了人魚的少年。
又是爲什麽會哭著看著我呢——
11.
名為愛的信任。
名為信任的愛。
12.
「我啊,喜歡小黑子哦」
告白也不算是突如其來,看著黃瀨笑眯眯的臉,黑子一點也不驚訝。
「雖然說起來有點害羞,但是就是在第一天見到的時候,被小黑子掉眼淚的樣子迷倒的。那個時候,其實我自己並不想哭,作為一個男子漢,生病本來就是自己的過錯,一個人照顧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小黑子看著那樣的我哭了,所以我好像一瞬間也理解了爲什麽小黑子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黃瀨低頭親了親緊緊握住的人魚少年的手,「能告訴我,小黑子爲什麽會喜歡我嗎?」
黑子現在的眼神應該是在說黃瀨無恥,這樣篤定自己喜歡他。黃瀨則是笑著等他的回答。
「如果我說,第一次見到黃瀨君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你會相信嗎?」
認識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黑子開口講話的聲音,低啞又溫柔,還非常可愛。
「哈哈哈,我相信哦,這可真是超厲害的告白…」人魚少年的身形開始慢慢消失,黃瀨趁機他不會反抗偷偷快速湊上去在嘴唇上親了一下,「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也覺得好像命中註定會喜歡上小黑子一樣」
「所以,快點醒來,在醫院再見哦」
黑子哲也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黃瀨同樣保持著那個緊緊握住他的手的姿勢,在他醒來的時候,又過來親了一下,溫度都和之前一模一樣。
黑子哲也笑了起來,「不要欺負我現在沒有魚尾巴」
13.
全世界的溫暖在此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