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传说（GL）》aicc88

6、第六章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得让人根本没时间思考，不过卫堕尘的应变能力似乎比几年前高出不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那不可思议的柔软，她相当镇定地拍拍身上的灰尘，整整衣襟，清清喉咙，非常绅士的道：“自己能站起来吗？小姐？”天知道！自己那激烈狂乱的心跳声，恍惚不定的杂乱思绪，澎湃起伏的急促呼吸，低沉暗哑的迷惘音调早已让她无所遁形。

　　而可怜的蔺无心接二连三遭受太强烈的“刺激”，如今只见一张小嘴在不停张合，喉头却挤不出一个字来。

　　“无心……无心……”一阵夹杂着慌乱的呼喊声自远处传来。是姐姐！蔺无心忙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她终于记得自己身在何处了。

　　抬眼一瞥远处，卫堕尘上前一把搀起她，并飞快叮嘱道：“如果你是那栋房子的主人，记住明天这个时候一定再来这里见我，我有话问你。”连珠炮般爆完，也不管她消不消化得了，卫堕尘转身就窜进树林深处。

　　“嘎？”又一个刺激！唉，怎么连表达疑惑的机会都不给她。

　　幸而姐姐的庇护，说她只是去了海边，不然依她的危险举动，奶奶非把她关禁闭不可。瘫软在卧室床上，蔺无心只觉浑身无力。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天？她有什么话对自己说呢？闭闭眼，她有些泛困，想睡，但脑子却清醒无比，一直逼着她追溯今天的连番遭遇……天使般的容颜，海水般的眼眸，好美……好美……意识逐渐模糊，她合上双眼，在一片蔚蓝中沉浮漾荡……

　　待卫堕尘回到家，已是明月当空了。还未下车，就见卫子灵侯在大门口，睁大了双眼翘首以盼。瞥见她的车，卫子灵那满面焦急即刻化为狂喜，笑逐颜开跑过去：“你到哪里去了？伯母在担心你呢。”还有我！悄悄在心里加了一句，卫子灵笑得更甜了。如今的她已非昔日的青涩模样，随着时间的眷顾，她已长成个清秀俏佳人。

　　还她一脸淡淡的微笑，听说母亲为自己担忧，卫堕尘不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刚走到楼梯口，似想到了什么，卫堕尘停下了脚步，转身直奔厨房。“你要干什么？不是还没吃晚饭吧？！你先去看伯母，我来给你准备。”卫子灵紧跟在她身后。“不是……”转头对她笑笑，卫堕尘没多说什么。而当看到卫堕尘拿出咖啡壶时，卫子灵立时明白了，忙乖乖站在一旁。她知道伯母最爱的饮品就是表姐煮的咖啡，不过怕影响她的睡眠，所时一般情况下是喝不到的。

　　出神地盯着卫堕尘的动作，卫子灵满心都是钦佩与喜爱，表姐的一切都是那么令她着迷，曾经她以为是表姐的出色出众让她对她的喜欢无法自拔，但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她已深深明白，自己逃不脱也不愿逃脱的，是表姐无心设置的温柔陷阱，是表姐真心给予的家的感觉。

　　此时，搅拌着壶中的液体，卫堕尘有些发怔，看着一圈圈的涟漪徊旋荡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咖啡，咖啡？咖啡！手一颤，几滴滚烫溅起，落在她的手背，卫子灵惊呼着扑过来检查她的手，她却犹然未觉，只在嘴边漾起个好大的笑容，她想起来了！咖啡，声音，声音，咖啡，哈哈哈哈，原来是她，四年了，整整四年了，没想到她终于有机会看清楚她的模样，不过倒真没料到会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下见面。

　　乐不可支地拍拍卫子灵的脸，卫堕尘不想多作解释，说了也是徒增笑料，她不会懂得。独自端着咖啡上楼，她走进第二间房。

　　品味着女儿的孝心，卫夫人还是不免对爱女轻责一番：“这几天你到底做什么去了？都是这么晚才回来？你啊，总是神神秘秘，就不怕妈妈担心吗？”唉，就是怕你们担心才不敢讲啊。卫堕尘在心头暗暗叹气，有些事，没看见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啊！千万不能露出一点马脚，不然会吓坏她们的，卫堕尘小心叮嘱自己。

　　“只是忙着找点事做而已，回来几个月了，太闲。”躲避母亲询问的目光，卫堕尘含糊应道。

　　找事做？卫夫人当然不会相信只是这样简单。不过既然女儿不愿意明说，那她也不再多追问，她不相信女儿的应对，却相信女儿的为人。当初她把卫家的一切都毫无保留让给了子杰，去英国时，他们可说是身无分文，而海山惊人的医疗费，子灵昂贵的学费，一家人的生活费，桩桩件件都是大数目，那时节她真的很担心，不是为了失去的锦衣玉食，而是担心他们一心想保护，疼惜的女儿会为日后的生活疲于奔命。但他们的女儿的确是神奇的，记得刚下飞机，就有豪华私车待接，目的地更是一栋古朴典雅的复古式建筑，佣人的殷勤侍候，看护的细致认真，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相反，比以前更好。而此刻，她也清楚了自己原来对女儿并不太了解，但当她隐含忧虑询问女儿时，“放心吧，妈妈，你们只要相信我是决不会令你们失望的。”女儿的许诺刹时让她疑惑全消。此后，她也极少再去管束，只无私地给予女儿需要的精神支持。

　　母亲的理解让卫堕尘开怀的笑了，要是母亲知道因她的“纵容”令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因而做事更加大胆激进，那她一定会很后悔她的理解吧？嘿嘿……

　　见爱女一脸狡诈的笑容，卫夫人泄愤般捏捏她的翘鼻头。

　　安抚母亲成功，接下来该去看看病情渐好的父亲了。卫堕尘推开另一扇门，“酷老爸，今天感觉还好吗？”她的声音轻快雀跃。“好，好……”卫海山的精神看来非常不错，面部虽还是歪曲之状，却已能偶尔行走，更能断断续续说出完整的句子了。在英国的几年，卫堕尘是想方设法希望父亲康复，却始终事与愿违，生理机能的衰退与心理压力的折磨，是神医也要叹声有心无力。于是，在屡次失望下，卫堕尘决意改变方式，以心理治疗为主，物理治疗为辅。她收集了不少卫子杰最近的资料，当然摒除了一些不好的报道，有意无意放在显眼之处，她要父亲看到一点，了解一点，就是卫子杰当初的“恶行”只是一时冲动，并非蓄意，而如今的卫氏在他手上也的确稳固，他将自己对父亲的愧疚尽付于对卫氏的建设，行为的证实，他应该可以得到父亲的谅解了。刚开始，卫海山是半点不接受，更因此有病情加剧的迹象，不过，在卫堕尘的精心策划下，她的招数成功了，结果还非常令人满意。当卫海山放下心理包袱，摇摇晃晃站起身时，一家人差点抱头痛哭。也正因为效果显著，卫堕尘决定回来，四年的时光不长却也不短，应该可以淡忘曾经的不愉快了。

　　看到父亲红润的气色，卫堕尘满意地点点头。卫海山却似乎并不满足：“要是能再，再来杯咖啡，老爸感觉会，会更好。”卫堕尘一愣，接着笑开怀：“原来是闻到咖啡香了啊，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忙又下楼，她特意在咖啡中多加了不少牛奶，现在已经很晚了，可不能因贪嘴而失去睡眠。

　　将二老都安抚妥当，卫堕尘才自觉有点累了，与卫子灵道声晚安回到卧房，她洗去一身的尘埃。似乎热水的冲涮也淡去不少疲惫，倚在床头，她还不想入睡。进屋随手丢弃的外套引起她的注意，看那外套上除了灰尘，稀疏有几根绿悠悠的杂草。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沾染了这些草屑？现在回想起来，让她的脸颊泛起了丝微红，怎么四年前与四年后，她们的相遇相逢都这样莫名其妙啊？对自己建构的咖啡屋，她并无多少眷恋，在离开台湾的前一晚，她不过是一个电话打过去，淡淡的一句“小堤，从今天起，咖啡屋是你的了，我不会再回来”就将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甚至连小堤回话的机会都给剥夺，如今想起，小堤那时好像真的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算了，既然说好不再回去，就当她根本没话说吧。还是想想那个可人儿，虽然有点傻傻的，但长得可真是不赖，不知明天的“约会”，会再发生点什么？思绪越来越杂乱，心情却越来越兴奋，此刻，卫堕尘只觉自己浑身上下，五脏六腑全写满了两个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