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青衣》木枫槿

2、有缘人

　　江湖不是个具体的概念，是抽象无法言喻的。
　　每天会有数不尽的人踏进江湖，也有不计其数的人彻底销声匿迹。
　　但有些传奇深深地镌刻在人们的心里，永远不会老。

　　莫少还是穿着那身青衣，还是一个人仗剑走天涯。
　　唯一不同的是莫少的眼中少了一点热血多了一点沧桑。

　　这次莫少没有再点茶了，要了一壶酒。

　　这并不是一个热闹的酒馆，地处偏僻，但来来往往的仍是络绎不绝。

　　还是因为一个故事。
　　一个青衣大侠和绯衣公子的故事。
　　一个极瘦的老人带着自己的年幼的孙女沿街小巷一问一答地讲着一个勾人心悬的故事。

　　“爷爷，今天又要给小红讲现在江湖上发生的什么奇闻趣事呢？”小姑娘梳着两个大麻花辫子眼睛雪亮充满好奇。童年总是最单纯无邪的。

　　“沈浪沈大侠是当今武林的第一人，自然是要讲九州神君之子仁义山庄庄主武林盟主沈大侠的故事了！”

　　“那沈老前辈那么厉害，究竟又有什么故事呢？”小姑娘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虎背熊腰满面沧桑的大叔形象，执剑负手而立在华山之巅。清风吹得他的披风咯咯作响。老人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眼神悠远了……

　　“说到沈大侠，不得不提的是另一个与之齐名，风头一时无二的传奇人物。洛阳王森记的老板云梦山庄庄主王怜花王公子。”

　　“爷爷，这王怜花王公子又与沈浪沈大侠有什么关系呢？”怜花怜花，小姑娘撇撇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比花娇的影子。到底怎样的人能衬得上这个名字的风华？不懂不懂……

　　“这之间关系可大着呢！要说这王怜花王公子本是沈浪沈大侠的死敌，行事作风和沈浪沈大侠截大相径庭。王怜花行事乖张狠毒，沈大侠行事光明磊落。

　　王怜花咄咄逼人，沈大侠处处隐让，王怜花无疑是个小人，可沈浪却是个大侠，所以无论王怜花千百次加害于沈大侠，两人最后还是化敌为友成为了好朋友。”

　　“爷爷，这是为什么呢？”小姑娘扑腾着睫毛，有些茫然。似乎在很努力地想好人又怎么会和坏人做朋友？她就从不跟欺负她的坏孩子做朋友。只听闻老人一声叹息，抽了一口大烟，云腾雾起……

　　“冤孽啊！这王公子虽是昔日快活王和云梦仙子之子，出身邪派，但他本人却亦正亦邪，本在正邪之间，虽然邪，却并不太恶毒，做事虽任性，翻脸不认人，又怕死怕得要命，但有时却也很讲义气，很有骨气。所以，他虽然害过沈大侠很多次，沈大侠还是原谅了他……”

　　“哦，原来是这样？然后呢，爷爷？”小姑娘的脸上浮起甜甜的笑容，那位王公子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

　　“王怜花行事张扬喜穿绯衣，沈浪行事慵懒喜穿青衣，两人形成鲜明对比，却偏偏和同一个女人纠葛上了。天下第一首富的女儿朱七七。朱七七千金一掷只为能博得如意郎君沈浪的青睐。

　　王怜花追求朱七七不成，反倒和沈浪怨上了，施计下套都被沈浪一一识破。王怜花遇到沈浪算是命里遇到克星。连他自己都感慨既生瑜何生亮，这江湖上有了一个王怜花又何必再来一个沈浪？

　　而王怜花的姐妹白飞飞也情系沈浪，在复仇的恨意中又夹杂了可望而不可求的眷恋，一时间江湖儿女之间的一场恩怨纠葛便开始理不清了……”

　　“那故事的结果呢？”小姑娘打了个哈欠，无论多么经常的故事，都还是挡不住小姑娘的睡意，今晚的故事很复杂……老人又抽了口烟，摸着小姑娘的头。

　　“快活城一役中，快活王云梦仙子这对纠葛半生的夫妻算是了结了，双双去了。王怜花瞧见朱七七与沈大侠情到浓时，不甘之下，自动解除婚约。王怜花总是好面子的人，见不得未婚妻同旁人亲热。

　　至于白飞飞，也决定放手孤身远引，留个念想。数年后，沈浪，王怜花，朱七七，熊猫儿四人出海归隐……再也没了踪影……”

　　“啊？爷爷，就这样完了？”即使哈欠连天，还是掩不住对故事的失望……爷爷讲的每一个故事都虎头蛇尾，叫人好生不爽！

　　“小红，你还小，不明白，故事是没有结局的。也有人说在出海口只见到了朱七七和熊猫儿，还有人说在江浙一带曾见到一个青衣大侠和一个绯衣公子同行。

　　青衣大侠剑眉星目，一派正气，脸上总是挂着慵懒的笑容。绯衣公子眉目如画，风华绝代，眉宇间似是会说话一般惊才绝艳。究竟谁是对的，这一切的真相已经不得而知……

　　但这青衣大侠和绯衣公子之间的恩怨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结局的……”

　　莫少在一旁听着祖孙两人的对话，深叹世事无常。酒是穿肠毒，却也是解忧良品，莫少缓缓地倒了一杯酒饮下。

　　江湖的风霜历练，他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豪情壮志……江湖的传奇谈何容易？传奇也只是传奇罢了，说与书中人……

　　“这位少侠，可否赏脸饮杯酒？”
　　一样的话，一样的人，一样的白衣。只是时过境迁。

　　这次莫少没再拒绝了，也没开口说话，只是拿出一个杯子满上。
　　“能与翠云山庄宁公子一饮，是在下的荣幸。”

　　白衣公子坐下，轻挑眉梢，饮下一杯酒，淡淡地说道：“能被神剑峰的莫少认出，也是在下的荣幸。”

　　莫少轻笑：“不才一直听闻碧萧水龙吟的主人盛名，今日一见果然非比寻常。”

　　宁公子取下腰间的碧萧，打了一个旋儿，泱泱道：“原来只是因为这只玉箫啊，你果然是不记得我了……”

　　莫少放下酒杯，平静地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一时间酒桌上陷入了沉默，只留下觥筹交错的叮铛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