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云达斯》祈晓

23、蓦然。

　　那是一艘小船。
　　航行于雾海之中，没有帆。
　　漂泊于月夜之下，没有锚。
　　黑色的海面延伸向无穷无尽的遥远，你看到了没有，那遥远的尽头是白色的岸。
　　我凝望着这个终结的世界。希望这一次，有你在身边。
　　然而，然而。
　　这不断袭来的孤寂，是那样的真切，
　　真切到了彷若你从不曾来过这里，来过这遥远的世界。
　　在那些漫长的灰暗岁月中，我理所当然的活着，却找不到理所当然的理由。
　　无欲，且无求。
　　甚至连活下去的欲望也没有。
　　我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贱命一条，苟活于世，究竟有什么意义。
　　然而当我遇见了你，才幡然醒悟，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
　　你就是意义。
　　一道天光，刺进我的脑海，全身的神经瞬间麻木，原来光也可以这么痛。
　　我奋力的睁开双眼，看见了一片初霁白雪中的树林，这仍然是奥特兰克山谷的树林，却不是我倒下的那片了。
　　头痛欲裂。一只水壶递了过来，“既然没死就别死了。”那熟悉不过的声音蓦然间在耳边响起。
　　蓦然间，全身的伤痛似乎都随着那场雪而消融了。
　　他在我身前盘膝而坐，有血顺着铠甲滴落，从额角，从发尖，积了一潭。
　　我推开那水壶，挪到他身边，轻拂那鳞伤遍体，口中不住念着祈求圣光的祷词。
　　他剑眉微蹙，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我呆看着他，身后骄阳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