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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6章两处风情 ...

  •   崔马缓行,三人两骑,夜寂静,头顶苍穹月明星稀,天淡,银河像瀑流般坠入地面。侧坐四阿哥身前,半人高的青草掠过脚底。他握着她手,拇指一遍遍在手心里打圈,透着安抚与宠爱。因衣衫尽湿,身上只着了件四阿哥的长衫,六十从马搭袋里拿了床毯子,四阿哥用它将两人紧紧裹住。气息暖暖,手心痒痒,欢爱后的疼痛似乎减轻不少,极舒服地眯了眯眼,像只庸懒的猫儿。四阿哥低低的笑了,耳鬓斯磨轻言哄道:“睡吧!”

      朦胧中忽听他口中哼出极低的歌,却因困意袭人听不真切,四阿哥会唱歌?嘴边带笑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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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烈地翻滚将她惊醒,四阿哥护着她头两人正从山坡上滚落,耳边有刀剑交鸣,叫喝的声音,天昏地转不知发生何事,心口翻腾,周身像散了架。半山坡上六十一边追来,一边和两名黑衣人打斗周旋。

      “四爷,怎么了?”她惊叫,难道是草原马贼?

      “不怕,有我!”

      两人停下时四阿哥来不及验她伤势 ,快速圈她进怀不让其看见凶险。几人呼喝对抗,月燃只觉背后凉风阵阵,剑气呼啸,四阿哥赤手空拳带着她左闪右躲。她本就疲惫不堪,身如车碾,又遇此刻折腾早是脚软手软,对方人多四阿哥带得吃力,两人险象环生。

      “大胆,这可是皇上的围场。”躲过一剑,四阿哥怒喝。

      围着他们的几人也不答话,招招致命,四阿哥暗叫不好,来人只怕不是为财而是想要他们的命。攻势如潮,四阿哥渐渐落了下风,几次剑峰擦袖而过,瞄见六十靠近却又被那两人缠上。

      “四爷,放下我,你走!”虽四爷强行按住她头看不见形势,可越来越慢的移动让她明白他的体力正逐渐透支。“六十!”他只大喝不答她。六十听见,对着二个黑衣人急攻下盘,那二人避剑稍退,四阿哥抱她飞身离地,六十则掠草而来。见四阿哥要逃脱,一黑衣人掷剑相刺,趴他肩头的月燃惊呼示警,可背对剑身的四阿哥并未停下,起落间厉喝接近的六十,“带福晋走。”半空中四阿哥将她推向六十,寒光宝剑“扑”由后贯胸刺进,湿热血液瞬间喷溅她脸。月燃张嘴无声,周围的人,六十的大叫统统不见,眼里只有拧眉而笑,一同落下却越飘越远的四阿哥。她看见坠落中宽扩胸膛逸出成窜血红,一路散落,如春时飞花般艳美凄历,他伤得很重,望向她的星眸却依旧璀璨无比。长发过脸粘上晶莹的泪华,眉间心上心痛而酸楚。时光不动,怔怔跌入六十臂弯。“月如我命,燃尽浓情。”切切誓言萦绕耳边,心里有地动山摇的震撼,他,做到!

      “不!”她狂叫,泪飞成窜,想挣脱六十的钳制,跑向缓缓倒地的四阿哥。

      “福晋,走!我救四爷。”

      六十大喝挡住追来两人,一手推她腰抛出几米外。月燃重重落地,身不痛,心却撕裂。她看见有人奔向不能动弹的四阿哥举剑补刺;她看见六十不敌众贼,血溅当场;血红双眼,对渐渐靠近的黑衣人充满恨意,摇摇欲坠,她手无缚肌什么也做不了,可她有牙,有手,就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咬痛他们,扯掉几根发丝,毫无惧意使出混身气力冲向领头的人。

      寒光晃眼,领头那人举起宝剑。拦腰的草无法阻挡她的决心,双方渐近,月燃稍稍闭眼,四爷!这是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再睁眼时却见近在咫尺的贼人纷纷后退,抱着必死决心气势应该很强吧!眼露笑意,死!她从来不怕。

      “傻子!”一双手臂由后圈上她腰,阻止她如蛮牛般的行动。整个人迅速笼罩进一片熟悉气息里。“做干净!”身后的人冷冷命令,眼角一晃,几条身影“嗖,嗖。”掠过身侧直扑对面黑衣人。

      脑中电光火石,在他臂间缓缓转身,“胤禩!”

      “是我!燃,不会让你有事儿。”他眼神如水,声音中透着意想不到的亲密,仿若昨昔。泪水决堤,脚软,倒他胸际。胤禩将她紧紧接住也不管打斗的人,抱她离开。

      “救四爷!”不管他们是不是敌人,胤禩是希望,救四爷的希望,胤禩低头不语。“救他你不会后悔。”拉他衣襟,不经大脑的话冲口而出却立刻后悔,他自强自傲,何曾怕过谁?何曾担心威胁,所以他不理解自已过去所做,可她现在只想四爷活,连忙解释,“他是你哥哥。”

      俊美的脸挤出一丝苦笑,叹道:“好熟悉的话。”

      “胤禩!”心急看他,当初是劝其不争,如今是劝其救人。如若他不救,她救,就是拖也要将四爷拖回营地。一想四爷舍命护她,一股劲上头蹦哒两下,胤禩不防脱手,月燃闷哼摔落地上。

      “燃燃!”见她娥眉相拧,忍痛捂臀,他叹气,按住强行起身的月燃,“别动,我去瞧四哥。”说完飞身而去。

      她心急怎肯愿意老实侍着,摇摇晃晃,见胤禩麻利的为他止血,背在背上,一步步迎去,心里不停安慰自已,四爷不会有事,他以后还会做皇帝。可走近,清晰,他混身是血,分不清倒底有多少伤口,曾经跋扈的脸庞毫无生气,闭上的眼,微弱的鼻息,仍顺着指尖滴下的鲜血,还有推开她时如释重负的笑令她心头翻滚搅动,扑上前疯狂摇他,仰脸大叫:“我是你的命,我还活着,你不许死,听到没有!”心慌的大哭,她不要他燃尽浓情,他的坏,他的好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胤禩盯着她眼神复杂,肩头的四哥是隐患,可即已来就已决定帮她。她伤心,见不得,眼前的玲珑人儿是梦魇,更是美好。“四哥的伤耽搁不得,燃,不伤心了,咱们得赶紧回去。”脸上挤笑,柔声相哄,携她上马于背后绑定四阿哥。她很听话却不是因他,而是为身后的四哥,此刻在她眼里唯有他。心痛不止,这正是自已要的,不是吗?苦笑频频,一手造成的错过不怨,却有丝丝的悔。

      月燃任胤禩一路驰骋,忍着颠簸带来的痛苦不停回眸,声声轻唤四爷,轻轻嘱咐他坚持,轻轻要求他只睁一睁眼。可四阿哥依旧面如白纸,连睫毛也未动一下。他是不会死的,可万一,万一历史能变,一切按着另一条轨迹发展,产生另一段历史,另一个世界,该怎么办?她不要,不想失去他,不想!十分无助,紧拽长衫的手,指节泛白,低低自语,“他是为我,他是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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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营时四阿哥围场遇刺惊醒所有的人,康熙来了,德妃来了,一众阿哥挨个的来,深夜处处灯火通明。御医们撕开四阿哥血衣,麻利清洗着身上伤口,连衣扯下的皮肉血淋不堪,四爷痛醒,月燃扑上前握着他手再不肯放。施救中他痛得抽气,大汗直冒,可双眼却未离开过月燃,有些灰暗的眸子竟还透着对她的担心。月燃感动,捧起他手不顾礼数,当着众多的人吻上掌心,温温柔柔,“夫妻一脉尤如鹣鲽,一对翅膀不可折翼。我没事,你也要没事,好吗?”四阿哥伤得只有呼气的份,听了这话却咧嘴笑开,月燃也破啼为笑将绑成木乃依的四阿哥枕进怀里。坐在园桌旁的康熙摸着胡须微微点了点头,胤禩看着她眼里又浮出生涩的疏离,小小的帐蓬内人心各异有高兴,有黯然,更有惴惴不安。

      太医说四爷伤重所幸救治及时,草原风大外伤易起寒,要小心服侍。月燃听后这才舒了口气,之后康熙命德妃多调几个利落的丫头过来帮忙,走时叫走胤禩。德妃见儿子受罪早哭得是昏昏欲厥,压着心头烦乱让十四扶她回帐,挑几个丫头送来。

      暖暖的帐子中只剩她,四爷和十三。十三说她受惊,要她歇会,她却不肯,知道长发散乱的自已很狼狈,可她不想离开四爷,似乎自已的生命正透过衣衫点点传进四阿哥的血脉,声音如水,“胤祥,我是他的依靠。” 低头眼寻眉眼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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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突然高烧喂不进汤药,连继三日月燃以唇哺之。口中是苦辣的药,舌尖有撬开四爷牙关时留下的伤,可对他的心思却一日比一日清晰明了。

      四爷的伤情康熙很重视,每日一询,御医们的医术也很精湛,在悉心照料下四爷逐渐退烧。德妃经常来,偶尔十四会陪着,因为儿子的缘故她稍稍放下对月燃的成见。这天目送两人走远,突见十四折返,惊讶中月燃被他扯出帐外,问他何事,他只是使着蛮劲拖她至营地隐蔽处。

      “十四爷,四爷一个人在帐子里我不放心。” 出来时帐篷里没其他人,四爷又在昏睡很担心,他是蛮子,率性而为且一贯如此,只能好言相劝。

      “我就那么令你厌烦?”他苦脸,可怜兮兮。

      “十四爷别这样,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不要你做朋友,你知道我的心思。”他发急,钳在她手腕上的手箍出一圈红印。月燃有些蹙眉,今儿这十四爷是怎么了?忍痛轻拍那只大手,“我知道,可缘份是有缘才有份,若无缘无份,既使有心纵也枉然。”

      “你怎知我们无缘,若说无缘不会相识,不会一早皇上答应你做我的福晋,是他们抢走了你。”他沉脸大叫,大力一收月燃撞上他胸,捂着鼻子直呼疼。十四这才缓了劲,一只手攀上她脸,生着茧子的手有些割人,月燃没有避开,仰脸看他很坚定,“十四爷,您的好月燃一辈子也不忘。你有执着,月燃也有,可一路行来我渐渐明白执着是妄念,不但苦自已,也苦所爱的人。十四爷也许并不知晓我这几年是如何熬过的,可这段经历让我明白如何生活。四爷告诉我人生有无奈,不能改变就试着接受。我也想将这话赠给十四爷,希望你同样放下。接受并不代表遗忘,而是放下痴念更好生活,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这个道理。”该放下了!曾经他的打算是什么已不重要,现今只不想他同她一般自苦。

      十四目光闪烁,盯着月蛾星眼的月燃脸现爱慕与痛苦,“你给了四哥机会,为什么不可以给我。”

      “十四爷,我……。”

      他摆手,一脸认真打断月燃,“我只问一句,如果没有他们你会不会爱上我?”

      月燃稍愣,晒然一笑,“没有那样的如果,一切皆已错过就该珍惜眼前。好好爱十四福晋,给她,也给自已机会,而我也会好好守住四阿哥,我的丈夫!”曲膝相福望他放下。

      十四苦笑,“夫妻一脉尤如鹣鲽,我竟没有一点机会!”他退后几步,仰脸闭眼,深深吸气,“罢了!罢了!你即已找着幸福我还强求什么?”

      十四,又一个在她身边默默守着的人,这些还不清的债到底是老天的眷顾,还是老天的捉弄。两人回去时他的落寞尽收眼底,转身刹那轻而真诚的说道:“十四爷咱们都要好好的。”

      夜里太子来看四爷,瞧他仍在昏睡,嘱咐了两句便迈着八字步走人。虽一废之后太子收敛不少,可月燃对他仍存芥蒂,恭恭敬敬迎来礼数周到送走。喊了一句太子慢走,正要放帘却见他抬手捉住,“老四真是好福气,弟妹这几天甚为辛苦,早些休息吧!”太子好色,死性不改,月燃愤愤抽回手,退后几步压着声音,“太子爷关心虽白跑这趟,可四爷随时能醒,月燃定及时相告以免殿下担心。”

      太子瞄了眼帐内躺着的四阿哥,冷笑一声,用比她更低的声音说道:“这大清朝除了老头子,爷谁也不曾怕过。哼,你小心着别落到爷手里。”说完甩帘离去。

      月燃心里有气,隔着门帘低低咕咙,“放什么狠话,兔子尾巴。”挤眼弄眼转身时却见四阿哥半歪着头好笑看她,一付怪像立刻石化。四阿哥有气无力招手,又似笑非笑的抱怨,“见爷醒了也不过来伺候,渴死了!”

      呆鹅似的忙去倒水,喂他喝下,他缓劲,她也回了神,手有些抖,声音哽咽,“四爷你醒了!”

      “嗯,到是想再睡上几日,好好歇歇,可府里有个傻福晋让人放心不下啊!”他眼神似水,想撑起身,月燃半抱着寻了床褥子垫他腰下。见他醒来心里高兴,也不介意刚才打趣,一本正经,“四爷知道婚娶讲求门当户对的吧!”他点头没注意她话里的意思,月燃调皮一笑,“娶了傻子的人不见得也聪明到那儿去。”

      四阿哥剑眉一挑,哈哈大笑拢她撞上胸口,“是,是,你傻,我更痴,撕……。”巨烈的动作牵动伤处,引得他挤眉抽气。月燃焦急一阵数落,“身上有伤怎么还这么大动作,跟小孩似的。”四阿哥无言,捉住她手勾起白玉般的脸庞凝视片刻,“月儿,真好!”

      “嗯?”她不解。

      “自若的玩笑,小妻子般的数落,不再怕我,这很好!很好!很好!”他一连几个很好,发自肺府,眉间的寒冰融化,流泄丝丝柔情如滴水般在月燃心头四射溅开。温柔的抚上鬓角,他对自已做过的一切恨过,怨过,而灰色的心却在舍命相救的一刻染上他的鲜血,渐渐变色。“四爷,你是做大事的人,别再让人担心。”

      “月儿担心吗?”他目光炯炯不让她有丝毫退避,帐内无声,火炉上的药罐里发出咕噜的冒泡声,心跟着跳得厉害,红着脸静静点头。

      “真的?”他问

      “是,我担心。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所以四爷不能再不顾月燃,不可再轻易受伤。”一句誓言斩断过去,爱与不爱,幸与不幸,原来全在一念之间,多情本道是无情!

      四阿哥眼中亮光暴涨也不理会胸上的伤,动情唤着月牙儿狠狠将她埋在心口,“看清你的心可让我等了好久,月儿不能再让我失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66章两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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