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心似我心》四喜

7、突来的车祸

　　一记声音打断她的冥想。

　　“你似乎很惬意？”楼宏繁轻笑着在李思意对面坐下，招来侍者点杯咖啡，成功地引起正处于神游状况的女人的思考。

　　“关――楼先生不点主餐么？”她看一眼楼宏繁点的东西，这人是不用吃饭的吗？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楼宏繁冷淡地回道，据说凯文赌上了一半的财产与他敬爱的父亲大人玩了游戏赌局。

　　擦出火花吗？深深地探视一眼坐于对面的佳人，他轻扯出一记微笑。老实说，李思意的五官长得，十分秀气，大有江南女子的风貌，按中国的审美观来说，顶秀气，但绝对排不上绝色，却有份安静的样子。

　　呼吸，呼吸，深呼吸。她拼命地吸进几口气，眼眸蒙上一层面具。这个男人，她得罪不起，至少现在得罪不起。失与得她是看得如此重要的，向来是在乎得与失的人，年幼的时候失去太多，年长了，总是会希望能补回来的。

　　她这叫不愿长大吧，活在自己的桎梏里，挣扎着，不愿走出来。

　　“既然如此，那来谈谈工作吧。”她利索地从公事包里再抽出一份策划案递过他，虔诚得很。当然她完全不信那家伙有看过之前扔到他面前的策划案，毕竟，是用扔的。

　　快速地浏览一遍，楼宏繁暗自激赏，才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时候，已经把案子改得如此令人惊奇了吗。“嗯，可否请你――李思意李小姐大致梗概？”

　　“楼先生！”她耐着性子道，这个人完全没有修养的吗，迟到三个小时，至少该有个道歉吧。

　　“呃！？”楼宏繁挑眉，整好以暇望着喷火佳人将一股火放至喉中却不喷出来的模样，这可真是个难得的情景。

　　“你不该为你迟到三小时表示下歉意吗？”上帝，请再给她点耐心，否则下一秒冰水泼人事件恐怕将会再次上演，她自认为修炼了三年的自制力――简直是一夕之间崩溃。

　　“呃？”楼宏繁一副你好俗气的目光看着她，道：“迟到似乎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忍了这么久，一定不能破攻，凯文那老头这回真的是生气了的。

　　深呼吸，转头，望窗外，动作一气呵成。

　　父亲？！窗外对街的熟悉身影立即吸引了她的目光，顾不上对面的男子，她甚至连包都不曾提，便离开坐位冲了出去。

　　她一直。

　　不愿提及父亲的。

　　她想她大概便是人们所说的那类早熟的孩子，年幼的时候便开始思考，父母有一天离开的时候，将要如何面对。父亲一下子离开，周围忽然空起来，闻不到任何气息，她那时候真是痛彻心肺。

　　父亲――父亲――

　　她执着念头追着那道身影，完全不顾身边飞逝的车辆。

　　“你白痴吗？”楼宏繁气急败坏地跟出去，却望见她不顾车辆穿行冲到路中，刹时刹车声四声。“李思意，给我站住！”她是想死吗？这种车辆穿行的时候，冲到路上。

　　身影不见了？她定在原地四处寻着那道身影，方才明明――在对街的，明明在对街的。

　　靠，他忍不住想骂人，那女人是疯了吗？

　　砰！

　　该死！那抹倩影已被一辆飞驰而来的车辆撞飞起来，慢慢地，支离破碎地落地，然后是一地鲜红的血。

　　抹了抹脸，他一面拨急救中心电话，一面冲上去抱起她。

　　“当年你从这冲出去。”他微笑着道，对于当年的事，仍心有余悸。当年的事，念意仅是说明那抹身影与父亲极相似，再不愿多谈。

　　是啊，因为那抹与父亲极相似的身影，她的身体替大脑作了决定，冲了出去，然后车祸，去鬼门关绕了一圈。

　　“繁。”李思意长长地叹息，“这三年，我一直不敢回国。”她顿着，看了楼宏繁一眼，还是很难吗，无法说出口。

　　“呃？”他未料到她会挑今日，直觉不愿她说，“以后再说吧。”坦白了，是不是代表，她急着要结束一段生活，开始新的另一段？

　　“对不起，繁。”她落莫地低头，还是无法说出口吗，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啊，她还是忘不掉么，这代表――她依旧会再逃一次？

　　“不用刻意说些什么。”他执着她的手，淡道。

　　“可是――”她想说些什么，话却哽在喉咙无法吐出，她还是，无法释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