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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二十章 祸起萧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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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王府,天色已经黑了。上弦月吃过了饭,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顾笑送她的那块木牌来来回回的看,这木牌乍一看平凡至极,但看久了,竟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让人不能放手。
素帛在她身旁剪着灯花,看着她手中的木牌,奇道:“这是什么,怎么日常没见娘娘拿出来过?”
上弦月脸上一红,将那木牌又带回颈中,“……一个朋友送的。”
素帛看见她的神色,心中便已猜到八九分,低头仍旧剪灯花,好似漫不经心的道:“日子过的真快,王爷也快回来了吧。”
上弦月听她提起洛冰风,不禁又呆呆愣住,心里又酸又麻,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原来他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虽然他对自己那般冷淡,但,她却发现,她仍然想念他,非常想念。
荷蕊突然小步进了来,在上弦月耳边低声道:“娘娘,芙媛娘娘来了。”
上弦月一怔,“她来干什么?不是让她没事少来这里走动么?”向着荷蕊道:“你请她回去吧,我不想见她。”
素帛低头想了一想,“娘娘还是去见一见她。”
上弦月皱眉,“为什么?我不想见!”
素帛将手中的银制小剪刀放在桌上,正色道:“那日我和娘娘说过的话,娘娘难道忘记了?以娘娘的性子,本不该嫁进这王侯将相之家,可娘娘还是嫁了进来,既然娘娘舍不得王爷,便该知道,嫁给天潢贵胄,就不能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幻影。”
上弦月很少见素帛如此严厉,弯弯的双眉向上扬了一扬,“素帛……”
素帛摇头,声音和缓许多,“娘娘若真是想跟王爷天长地久下去,便该收起任性,真正的拿出王妃的风仪气势来,拈酸吃醋,只会越加推远了王爷。况且,芙媛娘娘从前是刘太妃跟前最贴心的宫女,”看了看上弦月,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应该知道刘太妃是什么人吧。”
上弦月看着她,“是…洛大哥的娘。”
素帛点头,“洛亲王是个孝子,娘娘若是想同王爷长相厮守,便不能得罪了刘太妃。”
秦芙媛正在前厅坐着,她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身材已略显臃肿,但脸上的满足幸福之态却是日渐浓厚。
脚步声响,素帛扶着上弦月慢慢走了出来,本来上弦月并不要人扶,但素帛说王妃的架子是一定要端的,只得被她扶了手肘,轻移莲步的“端”着走路。
秦芙媛见上弦月出来,连忙站起身来,像是想要行礼,怎奈身子不便,刚站起来就摇了一摇,夏夜站在她身旁,连忙伸手扶住她。
比之绫绡,上弦月更加不愿见秦芙媛,秦芙媛不但有洛冰风的宠幸,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虽然素帛成日告诫她“七出”之罪就有“妒”字这一条,上弦月仍旧还是嫉妒看见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只觉得刺心。
素帛轻轻的捏了她的手臂一下,上弦月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违心的假,“芙媛身子不便,不必多礼,快请坐下。”
秦芙媛向着她温婉一笑,才慢慢坐了下去,轻声道:“多谢王妃姐姐。”
上弦月也坐了下来,吩咐荷蕊沏了淡茶上来,因秦芙媛有孕在身,只给她上了胎菊花。
秦芙媛低下头去,兰指微翘,端起玉脂茶盅,轻轻的啜了一口,她手指上带了象牙色的法郎护甲,碰在茶盅之上,叮咚作响,她的脸上只稍稍的长了些色斑,其余与以往也并无很大不同。
上弦月放下手中茶盅,她向来翻书弄药,不带护甲,所以永远也弄不出那种震荡人心的声音,抬起头来,“芙媛到我这里,是有事么?”
秦芙媛也看着她,脸上却忽然泛起一阵嫣红,“王爷的家信上说,他快要回来了。算了算,王爷的生辰快到了,正巧是小世子要出生的时日,我想来找王妃姐姐商量,为王爷办一场寿宴,给他一个惊喜。”
上弦月并没听清她后面的话,只是慢慢念着两个字,“家…信……”这几个月来,她连一片碎纸都没有见到过,她本以为,洛冰风以战事为重,是无暇写家信的。
秦芙媛垂了眼睛道:“只因我身怀有孕,王爷的信中多提了我几句,周总管便将这些书信都送到我那里去……,我一会儿便叫人将书信送与姐姐。”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看吧。”写给人家的信,自己还有什么好看,即便得不到他的爱,她却也还有一点自尊。头一阵阵的痛,眼睛有些发花,用手扶了额头,声音连自己都听出了不自然,“你回去歇着吧,寿宴的事,叫周总管来找我。”用力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素帛忙扶住她,上弦月任她扶着,转身就走。
“王妃姐姐?”秦芙媛也站起身来,看着上弦月走出门去。夏夜扶住她手肘,低声道:“王妃一向便是这般善妒,娘娘不必放在心里。”秦芙媛转头看她,“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夏夜眼圈一红,“为了娘娘,这一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好在王爷始终宠爱娘娘,没有忘情负义,等到小世子出生,母凭子贵,娘娘便再也不用屈居人下。”秦芙媛轻轻一笑,双手放上自己小腹,“这话此时说,还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