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女琐事》点石成钻

7、七

　　肖鹏来过两个电话，甄心月没回他，心想就这样慢慢淡了吧。肖鹏年纪还轻，条件不差，市场应该很不错，过了些时日，他就会忘了那个比他大那么多的女人的。“何况他也知道我要结婚了。”

　　江一圭的□□一直没亮过，甄心月那会渴望得像有猫爪在心上挠的感觉也渐渐歇菜了，只是偶有不甘：“那干嘛加我？让我空欢喜一场。”

　　这天，甄心月下班后买了些婴儿玩具和衣物去看萧玲，萧玲家在市中心黄金地段，却是闹中取静，二层小楼圈地不大，却让人见了就喜欢，小院子里有种些栀子花金桔什么的，一到当季，那个飘香……。甄心月总是当季时去的很勤。

　　还是刘阿姨开的门，刘阿姨五十不到，在萧玲家做了好几个年头了，算是老人，贵在朴实。刘阿姨悄声对甄心月说：“闹矛盾了，一直关在房里，吃饭时才出来。”

　　甄心月上了楼，敲了敲紧闭的房门：“萧玲，我是心月，你开开门。”

　　“萧玲，玲玲，玲妹妹……。”甄心月千呼万唤，门终于开了。

　　“叫魂哪。”萧玲养得很滋润，有些小胖。

　　甄心月放心了：“那你玩什么自闭？刘阿姨说你见天待房里，你不知道怀孕了要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看看美景愉悦身心什么的。”

　　“没了。”萧玲说。

　　“什么没了？”甄心月纳闷。

　　“你干儿子。”

　　“你说什么？怎么没的？是不是身体没当心好？”甄心月急了。

　　“我拿掉了。”

　　甄心月看萧玲云淡风轻的样很想抽她：“你不疼么？”

　　“疼，现在不疼了，就一小手术。”

　　“我问你心疼不疼？”

　　“本来我就不喜欢小孩，周力做了手脚才怀上的，何况它还只是个受精卵，没成形呢。”

　　“都三个月了，还受精卵哪？你晚上不怕梦到他？”

　　萧玲看了看有些激动的甄心月：“你那么大反应干嘛？不知道的以为拿掉的是你小孩，你喜欢小孩不会自己去生啊。”

　　半晌，两人都没声音。

　　“我只是心疼你。”甄心月缓缓的说：“我没想到大学时想周游世界想吃遍天下美食想做个优秀美食编辑的你会一毕业嫁了人就不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了，甘愿被养着发霉，学贵妇生活。结婚时，周力答应你丁克了吧，但你也知道他是独子，又有家业，怎么可能丁克？现在是做手脚让你怀上，下次就是找外面女人生了。这些你不会不清楚。十多年的好朋友，说说你都不行，翻脸起来就不认人。”甄心月越说越委屈。

　　半晌，萧玲还是没声音。甄心月生气的抬头看她，却看到她低着头像孩子样无声的掉眼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在她的衣服上地面上，一个圆叠着一个圆，然后便湿成一小片。

　　甄心月慢慢的走上前抱住萧玲：“还没怎么说你，你哭什么？我才想哭呢。”说完不由也开始掉眼泪。

　　萧玲哽咽着：“我觉得被困住了，太，憋屈了，我怕你笑我，笑我，活该。”然后，回抱住甄心月嚎啕大哭起来。

　　甄心月只有拍着好友的背，好一会才见缓和，又安抚道：“我是要笑你，你说你不会养狗吧，还尽学什么贵妇一定要养贵宾犬，养一条死一条，你说它们遇到你多遭罪。”

　　“扑哧”萧玲喷了。

　　甄心月怒了：“啊——，我要杀了你，你恶不恶心，鼻涕全喷我身上了啊。”

　　萧玲回身拿面纸。

　　甄心月一边擦外套上的恶心玩意，一边瞪萧玲，萧玲裹了双兔子眼也帮着擦，末了，别扭的说：“谢谢你。心月。”甄心月正常了。

　　回去地铁上，甄心月心想：“萧玲还能抱着我嚎啕，我又能抱着谁嚎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