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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魂飞魄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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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丰在杜云影面前蹲下,小姑娘望着他,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
他身后的陈不语心念一动,暗叫声不好,已然迟了 --- 只见杜云影旁边的文琴闪电般地伸出左手,陈不语尚来不及有所动作,陈丰已经被她抓在手里,文琴的右手随及顶上陈丰的天灵盖。
“不想他魂飞魄散的话,退后三步。”她望着陈不语,冷然道。
面对这一突然变故,不但陈不语,就连柯华,也似给震住了。
陈不语双手轻颤,好歹还算冷静,依照文琴的话,退了三步。
“原来真有死灵修练到了几近无形的地步,”柯华盯着文琴,“想不到你才是正主。”
陈不语也就算了,毕竟重伤未愈功力打了个大大的折扣,可一个死灵竟然有本事瞒过他柯家儿郎的眼睛,这在以前,简直不可想象。
文琴没有对柯华的话作出反应,陈不语太强大,她可吃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受过重伤,神经岂敢有丝毫的松懈?
“你恨的应该是我吧?你放了小丰,要杀要剐都冲我来。”
“放了他?放了他,我还控制得了你?何况,丧子之痛,又岂是杀了你就能解恨的。我要你也尝尝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受尽种种折磨再慢慢死去最后魂飞魄散的滋味!”
文琴的声音不象刘则清那么恶毒怨恨,但听在陈不语柯华的耳里,却更为阴森可怕 --- 一个才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女人,却能保持这份冷静,其可怕程度,已是非常人可以揣磨。难怪她修练得到走灵术的最高一级!
翎山山腹中这个神秘的湖泊边,一时间静得来连根针落下的声音也听得见。
文琴低下头去看被拽在手中动弹不得的陈丰:“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
她话未说完,就见陈丰努力挣扎着抬起头,用他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文琴。
文琴森然冷笑,又道:“这么清澈的眼睛,可惜马上就要瞎了,知道吗,瞎子的感觉最敏锐,你就好好享受疼痛的感觉吧!”
话音刚落,放在陈丰天灵上的右手忽然冒出一阵轻烟。陈丰的眼睛随及紧紧闭上,脸上露出异常痛苦的神色。
陈不语在三步外看得神魂俱丧 --- 那个女人正在施法折磨陈丰的魂魄,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心被尖刀绞过,大叫一声“小丰......”,随及“扑”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哪知道,他叫声刚过,陈丰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喷出一口雾气,不偏不猗,雾气直袭文琴双目。
文琴条件反射般地马上闭眼,但终是迟了一步,雾气已经在她闭眼之前长驱直入,就听她一声尖叫,紧接着扔掉手上陈丰,急速后退。
文琴退后两步,刚刚闭上的双目马上又睁开,只是再睁开时,一双眼睛已是完全赤红,就连眼珠子也是血红一遍。然后就见她直直地向后倒去,在身体着地之前,一团赤红色光团自文琴的脑门钻了出来,飘浮在半空,情形诡异之极。
与此同时,陈丰手中一直抓着的那个果子突然出手,闪电般击向那团红光。
刘则清在文琴被暗算的那一刻已经跃起,随手放出绿色光剑护住那团小小的刚刚自文琴脑门冒出来的诡异红光。
果子在撞上绿光的刹那间,突然爆开,自果核中放出一道强光,强光异常耀眼,炫目无比......
刹那之间,肖笙杜云影给强光射得不能视物,竟是连眼睛也来不及闭上。
待到眼睛恢复正常,绿光已经从视线中彻底消失。剩下的,只有捂着胸口、鲜血正源源不断大口大口渗出的刘则清,他的胸前更已是一片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红光完全不顾及身受重伤的刘则清,以快得来让眼睛都几乎跟不上的速度向外逃走。可惜,她快,陈不语柯华的更快。
柯华随手而出的仍是一道火光,那是他的护身火焰。而陈不语施出的却是一张小小的渔网,因为他的护身橙光现在正护在陈丰身边。
只见柯华的火光转瞬间追过红色光团,红色光团待要掉头,陈不语那张小小的网正好赶上,火光随即撞上渔网,网上立即烈焰熊熊,把那团逃跑无门的红色光团困在当中。
红色光团左冲右突,却终是不敢靠近燃烧着的渔网,无法突围而出,片刻之后,只听得空中响起一声哀嚎.....
哀嚎声划破静谧的山腹,凄厉无比,在湖泊上空久久不去。
与此同时,就见一阵五彩缤纷的光亮在空中闪过,既使是在能见度几近白昼的洞中也耀眼夺目之极,美丽灿烂甚过国庆之夜的焰火。
只不过,光亮的范围很小,只在一两米之间,持续的时间更短,不过数秒即逝。待到光亮连同那张布满烈焰的渔网一同消失时,惨叫声终于停止。
“你们好歹毒,竟然让她魂飞魄散。”惨叫声刚过,刘则清虚弱不堪的声音便在洞中响起。他的魂魄在刚刚与陈丰掷出的那枚果子的交锋中几乎被毁,说出这句话已是费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原来那五彩的亮光,就是魂魄在永远消失前的最后辉煌!
“你走灵至少也走了八、九百年,这八、九百年中,每隔四、五十年你就要换一个身体,自己算算你手上有多少魂飞魄散的枉死鬼吧。”柯华不可思议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刘则清 --- 一个害人无数的走灵人,居然会用“歹毒”这个词。
刘则清气若尤丝,自是不能回答。
陈不语也不想让他回答,他伸出手掌对上刘则清,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一团幽幽的绿色光团被拉离刘则清身体,飘到空中,正是那个死灵 --- 此时它已无力作任何挣扎。然后就是一阵火怪陆离五彩纷缤的耀眼火光闪过,之后,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柯华一直看着陈不语的动作,刚开始时张了张口,却终是欲言又止,没有说出一个字。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果果却终于忍耐不住,小声道:“亦尘,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跑不了的...... 按道理,我们应该把他交还给冥界。”
死灵也是鬼魂的一种,处罚他们,是冥界的责任,也是冥界才拥有的权力。
“这样更干净,我不想再给人任何暗害小丰的机会。”陈不语脸色极端难看,淡淡的应了一句。
果果还想说什么,却为柯华的眼色所阻止,他这才象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连忙闭嘴。
一个声音便在此时自陈丰口中而出:“亦尘亦尘,我知道我错了,你放我出来,好不好?求求你了,亦尘......”
天哪,竟是陆判的声音!
陈丰的整个身体已被陈不语的护体神光罩得严严实实,这自是为了保护陈丰。不过,与此同时,它也迫得进到陈丰身体里的陆判欲出无门 --- 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
陈不语看着陈丰,更准确的说,是陆判,淡淡道:“你把小丰怎样了?”
他现在气得要死,可是面对的这张脸,还有这个身体,怎么说也是属于陈丰、属于他的宝贝的,实在是有气发不出。
陆判却已是一嘴哭腔:“我敢把他怎样?他这会儿正睡得香着呢!亦尘,你的宝贝疙瘩毫发无损,刚刚那个臭婆娘手上的灵力可都是尽数加到了我的魂魄之上啊!”
“要是没有你,小丰他会被抓住吗?!”陈不语的语气越来越冷。
旁边果果柯华见势不妙,脚步悄悄向外移去。
哪知他们刚提脚,陈不语的声音已经响起:“想走?走之前,你们不觉得欠我个交待吗?”
这两人可没有陈丰的脸陈丰的身体,陈不语的脸色语气可就不善到了极点。
柯华果果两人相顾失色 --- 火山终是要爆发的,糟糕的是,看起来,这座活火山要把所有熔岩都喷到自己身上。
陆判这个时候非常聪明的住了口。
柯华只得干笑一声,硬着头皮道:“亦尘,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陆判上次受伤其实就是在那个女人手上裁的跟头,偏偏她走灵术修到了最高一级,连想找她付帐也不知道从何处入手。后来查出她有个儿子,这才想了个用他儿子引出她的主意。当时陆判重伤未愈,又一时找不到其他帮手,只好找你。可是谁知、谁知......”
自“陈丰”出手的那一瞬间,陈不语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至经过 --- 陆判发现一个修到无形的死灵,想要把她绳之以法却反被其所伤。此后大约就是天涯海角的追踪此“灵”。可是,就算追踪一个普通的走灵人都是件极端头痛的事,对于已修到几近无形的死灵,于茫茫人海中找她出来的难度可想而知。于是想到用她儿子引蛇出洞的妙计。偏偏她那儿子也不是个吃素的,当时有能力对付那小子的,陆判能想到又能找到的只有自己,所以自己就成了引蛇出洞的那个诱饵。
只是,陆判根本没料到自己会把一魂一魄留在陈丰身上,只以一个残缺之身应战,结果受伤。自己与那个走灵人一战之后,他多半重伤不治,蛇是引了出来,可却没了对付蛇的打蛇人。
最糟糕的是,这条蛇依旧是条隐身的蛇,陆判也好,柯华也罢,虽然知道她就在身边,却查不到她到底夺了谁的身体。恰在此时,又发现了走灵人用陈丰打击陈不语的计划,于是挺而走险,想出个陆判附身陈丰的应对之策。
平心而论,这条计策不可谓不好 --- 不但顺利地引出了死灵,还乘其不备,伤其身并令其染上颜色而现形于几人面前,直至最后魂飞魄散。计策是条好计策,只除了一点:它陷陈丰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 就算有陆判在侧,一个不慎,魂飞魄散的就是陈丰!
柯华陆判不是不明白这着棋有多险,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当时已是走投无路,虽是险中取胜,胜算毕竟很大,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又一次逃脱吧?!
“亦尘,你也不要太生气,如果让她逃走,谢然的危险仍在,谁知道下一次,她又会耍什么花招。”柯华边说边揉鼻子,他的鼻子现在已经很红了 --- 他知道陈不语明白其中所有利害,但凡事一旦涉及谢然,此君便不可理喻,这梁子只怕就此结下了,估计此后两百年也别想得到他的谅解。
果然,只听陈不语一声冷笑:“二位好心,亦尘心领了,只是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们的好意亦尘我实在受不起。”话音一落,围在陈丰四周的橙光瞬间消散。
柯华现在开始冒冷汗了,就连果果的脸也变色了,他们都知道陈不语的脾气,此君说到做到,千多年的友情,难道真的要毁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