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似水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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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下的一个农家小院里
“娘亲，您和紫草姐姐先歇着，女儿先出去瞧瞧，您也累了一天了，虽然身子已经调理好了，可到底还是要多歇歇。”殷离笑盈盈的说道。
“娘的离儿长大了，又有一手精湛的医书，功夫也不错，娘亲真高兴。”自从找到离儿过后，得知有人传艺给离儿，她十分高兴。身逢乱世，离儿还是武林世家的女儿，没有防身功夫哪里要得？
这些年她们三人一直都生活在迷魂凼，她真的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还有这样精妙的阵法，还有这样绝世的武艺。哪天离儿把她和紫草带入了她有师徒之实的师傅的洞府，那真是一个奇妙的地界，看到箭毒木，她眼睛湿润了，她真的真的没想到，不用会故乡，她还能再见到故乡的花草树木。就那么一瞬间，她对这洞府有了强烈的归属感。说来离儿都没有她喜欢那个地方。
是的，她是真的喜欢，她的家乡就在一片雨林中，她喜欢住的地方，是在三四颗相邻的高大乔木中间段，造的竹屋里，这样的竹屋夏季十分清爽，完全感受不到地面的湿气，而地面的猛兽什么的，也攻击不到这么高的地方。雨林的冬天又不寒冷，所以，她喜欢处于高处，这让她觉得安全。迷魂凼的洞府就是在一个山崖的洞穴里，她觉得十分安全。她发现，这里，比跟着殷野王都来得安全。
她怎么也没想到，离儿短短半年的功夫，就能把医术学得如此精湛，难不成她的离儿天生是学医的料？（咳咳，人家尹黎在现代可是本硕博连读的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还兼修了中医，只不过呢，西医医院，她的中医没有发挥的机会。）她问了紫草，紫草表示，离儿的医术比她高明多了。这一点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身体还有恢复的一天，而且，恢复后还能学武。她霎时觉得，她得到了重生！
找到离儿的那一天，她就发现，她的离儿穿的十分单薄，大冬天居然还穿着夏衣，赶紧给离儿换上她这些日子做好的衣服，每个季节，她都做了五套，当然，还有紫草帮着做，从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就在她一天天数着日子，快要绝望的时候，离儿居然自己回到了她身边，感谢佛祖，玉静发誓，一辈子茹素，感谢您让离儿回到我的身边。
从离儿那里，知道洞府里蔬菜瓜果一应俱全，锅碗瓢盆也齐备，不过，人多，想多做几个菜，还是在买了些碗筷，她自己要茹素，不能和离儿吃一样的东西，就又买了两口锅，一个做饭，一个炒菜，加上一个锅铲。听着离儿说她几个月都没有沾米了，十分心疼，买了不少米面，和油，足够她们三人吃一年的量，再多了，边陈米了也不好吃。又买了些土陶坛子，准备腌制些下饭的菜，这样，没胃口的时候，到可以开开胃。
再做些酒，她十分想念家乡的酒，自从跟着殷野王，从来没做过，因为殷野王从来只喝烈酒，而她做的酒，温温和和的，一点儿都不烈。
离儿又让她添了两个可以折叠的精致木床并几床垫絮跟被子、被罩等物，说是洞里的床不适合她睡，也怕紫草不适应（主要是殷离喜欢一个人睡一张床，咳咳……），她才知道，她的离儿过得有多惨，大冬天的，除了穿着夏衣，居然还没有被子盖，没有垫絮垫，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到底还是忍了，她从来不哭的，从来都认为，哭是没用的行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想一想，她从小就被赋予了保卫族人的责任，怎么能哭呢？她都没有半点主见，胆色，干劲……，族人怎么办？所以，上一代圣女告诉她，做圣女，不管任何时候，决不能哭。她也习惯了不哭。
她买了一辆舒适、宽敞、稳当的马车，有买了一匹好马，把所有的物件都装了进去，又买了些调料，一些种子，二十几匹或厚或薄的细棉布匹。虽然离儿说洞里的吃食都多，不过她还是觉得单调了些。在族里她也是干过农活的，自己种的东西自己吃，多好呀。现在有女儿陪着，又没有烦人的人来打扰，也没有谁唧唧歪歪的，在她院外说三道四。
她身体不好，离儿又还小，只好让紫草驾车。紫草也是头一回，找了个车把式学了半个月才算上手。而这半个月她和离儿每天出去买了许多东西，本来她不想出去的，走不了多久就会累，她不耐烦出去了。可离儿说，生病了，就该多走走。每每找死磨硬拽的把她拉出去。不过，倒是从来都没有遇到殷野王，真是奇怪（殷野王被殷离让李天垣找借口，支走了。）。
到了洞府，把车停在河边的高地上，后来殷离砍了几根树，弄了二十几张树皮，打了个雨棚，把这作为出谷采买的代步工具保存的完完整整的，至于马匹，离儿之后每天都弄出去遛遛，刚来时是拉着马转，后来，学会了骑马，就玩得更乐了。
离儿把她和紫草分别带上洞府，再回来去马车上的东西，连着跑了七八趟，才把东西取完，怕野兽什么的惊跑了马，离儿还在马棚附近布了一个她看不懂的阵，撒了些药粉，防止毒虫等物，才放心回来。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她的离儿忽然间长好大了，会了好些她不会的东西，想事情，想得十分周到。
到了洞里，她才觉得，虽然是洞府，条件也不是那么糟，四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离儿居然那么会照顾自己，她发现自己有些没用，照顾不了离儿，现在反倒让离儿照顾自己。她总算知道离儿为何会说洞里的床不适合她睡，居然是寒玉床，洞里不知的高雅、华贵，她从未见过，寒玉床至寒无比，跟她的身体相克，她哪里还能睡这个？平时都比一般人畏寒，睡这寒玉床不是雪上加霜吗？
她最喜欢的，是那口温泉，离儿说，她的身子，常常泡泡温泉，有很好的调理作用，这个倒是，温泉的水温够高。那颗箭毒木，估计就是靠温泉的热力温热了周围的环境，而生存下来的。
果园里只有些光秃秃的树枝，荷塘，菜地里叶没了绿色。看起来颇为凄凉，不过，好在离儿聪明，在温泉附近种了些瓜果，丝瓜、黄瓜、冬瓜、苦瓜，这些瓜类，唉，估计是这些好种，长得又多把，每样种三五颗，就可以结很多果实。再加上离儿晒的萝卜干、白菜干，收获的黄豆，辣椒，打猎剩下的，腌制后风干的野鸡、野鸭、野兔、野羊、野猪等腊肉，和洞里堆满一个角落的苹果，还有放在寒玉床上的葡萄。还有寒玉床够大，六尺宽，八尺长，葡萄放在木板隔成的盒子里，堆了一尺高，几乎占了三成的床。玉静很怀疑，离儿是不是每每睡觉的时候，都往嘴里塞葡萄吃？？？
她把床放在临着书架的地方，离儿把茶几给她搬了过来，放在她床头，然后把大的夜明珠灯座放了一个在茶几上，好方便她卧床看书，还砍了几根手腕般大的竹子，做了个大大的床架子，把床和茶几都圈在里面，她和紫草一起，用轻纱做了个帐子，前面加了个帘子，离儿说这样很舒适，透气好，又有隐私。隐私？恩，是私密吗？女儿家，确实需要私密空间。有轻纱罩着，和洞壁隔开，确实十分舒适。离儿照样给紫草做了那么一个，她自己倒是没做，说是床后有屏风隔着，够了。换衣服什么的，可以到她这里来。唉，她的离儿居然懂得羞涩了。（其实殷离是觉得，她的床背后摆得是金丝楠木屏风，旁边的柜子和书架，都是黄花梨，全是高级货。现在用几根竹子做粗糙的帐架子，咳咳，太不搭调了，简直是降了N个档次，几乎是从皇家园林直接到了原始社会。所以，打死也不弄那玩意儿。而且，她还小，前不凸后不翘，没那么多隐私。恩，等她有空了，找了黄花梨，画了和书架雕饰一样的样子，再找木匠做一个。）
床的另一头，离儿又用竹子搭了两个高低的支架，说是让她放换洗的衣服，后来她们又一起做了些一家，把每一季换洗的衣服都用衣架挂起来，挂在架子上，倒也实在，主要是这屋子里没有衣柜，她们买的布全都放离儿床头的柜子上，紫草做了个几个布袋子，把好的，暂时不用的布匹装里面。这样既不会弄脏布匹，看起来也十分整洁。而被子和垫絮，离儿说什么都不用，直嚷嚷她要在寒玉床上练功，不需要垫絮隔着，她不怕冷。给她做的冬天的棉衣，她除了第一次，后来也没穿，说是不冷。（嗯嗯……，殷离是嫌弃玉静做的棉衣老土，厚厚的棉衣穿身上，圆圆滚滚的，没有半点美感，她在寒玉床上练功后，真的不怕冷。）。只是把她做的秋衣拿出来穿，算了算了，女儿长大了，再说，也没发现她嘴唇冻得乌黑，人还挺精神的，可能真的不怕冷，由她去吧。
至那以后，她的生活十分规律。离儿让紫草给她做了个薰衣草枕头，枕着睡觉，每晚的睡眠很好，常常她起床，离儿已经练了一个半时辰的功了，离儿有时候练剑术，有时候练暗器。她发现离儿更喜欢暗器，说是出门背着一把剑，多重呀！看离儿这么辛苦，她和心疼，不过，在这乱世，有功夫防身是好事，所以也没有组织，只是和紫草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她的厨艺是跟殷野王感情还好，还没有离儿的时候练出来的，后来有了离儿，更是把厨艺练得谁吃了都说好，公公在教里的时候，常常让紫草送些煲好的汤和各式糕点给公公，算是儿媳的孝心。而李堂主，每天早上走来教离儿功夫，她也时常送些新鲜吃食过去。
离儿对她的厨艺极其满意，每顿都吃了个精光，说她以前吃的那是猪食，逗得她直乐呵。离儿每天吃晚饭，都会出去遛马，打猎。以前离儿都打小动物，鸡鸭兔羊什么的，好弄，也好吃。后来常常打梅花鹿，华南虎，还打到过黑熊。鹿、虎、熊这类大型动物，离儿把皮完整的拨了下来，骑马出迷魂凼，给了些银钱，找猎户人家加工过后，才带回来，让她和紫草做几身皮衣，做两幅床垫子，熊皮虎皮给她，鹿皮给紫草。她自己照样不要。玉静知道，离儿是见她穿棉衣都还冻得直哆嗦，才到处去寻觅这些皮子回来，连紫草都有份，逗的紫草眼泪直流。
离儿常常嚷嚷说自己长大了，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后，玉静才发现，她的离儿真的长大了，脸庞的婴儿肥消退了很多，大眼睛，柳叶眉，瓜子脸，殷桃小嘴，嘴角还有一对俏酒窝，因为长年练武的关系，身量比同龄人高上不少。离儿皮肤非常好，红润细腻，吹弹可破。还老跟她说，每天吃几个苹果，一些葡萄，每天早上和一杯白开水，说是洗洗肠胃。每天坚持吃三顿饭，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说是这样身材好，人也会很有精神。早饭和午饭后半个时辰，都喝一杯蜂蜜加花粉，花粉还是离儿收集的野花粉。后来离儿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头奶牛，说是让她每晚都喝一杯牛奶，这样有助睡眠，对她身体好。多余的奶就让紫草做成奶粉，或者泡牛奶浴。为了泡澡，离儿特例去镇上买了个大大的木盆，主要是木桶太大，她拿不进洞里来。离儿把木盆放在外面，在镇上，让人做好木棚架子，拆开，带回来，在温泉池子旁搭了起来，把木盆放进去。再让紫草在四周做上帘子。常常让她和紫草也都泡牛奶浴。就是没有多余牛奶的时候，离儿也会弄些药草熬一些养护皮肤的浴汤，她真的不知道，她的离儿这么爱美。
离儿最关心的，还是她的身体。每天给她把脉，看看这一段时间吃的药有没有效，每晚都泡一个小时的温泉，去去身体里的寒气。还配置的药草，给她做药浴。她发现，她似乎跟离儿一样爱泡澡了。每天两次，寒暑不断。离儿很支持她侍弄蔬菜，花草，说是这样可以锻炼身体，对她的病有好处。
这样，坚持了两年，她的病得到了根治。自己都觉得，身体轻快很多，不会走不上多久就气喘吁吁，还必须让人扶。
至那以后，离儿直接运功打通她蔽塞的经脉，让她可以习武。其他的还好，浮光掠影的轻功，督促她死命的练习。唉，年纪大了，又多年不习武，哪有那么精神学这个？离儿可不管，直说紫草都把这个学得精通无比，还学了一套适合紫草自己的武功，以天蚕飘带（殷离让李天垣弄来的。）为武器，运行起武艺来端的是飘逸出尘，离儿觉得这个很美，飘带不用了缠腰上，也轻便，挺好。
玉静用了一年时间，到底把浮光掠影学好了，离儿给她配置了各种迷药，毒药，说是给她防身，这样离儿也放心些。玉静忽然发现，不是她在照顾离儿，是离儿在照顾她了。这感觉，既甜蜜又憋屈。
直到这一次，离儿出小镇添置东西，打听到殷素素和她夫婿，儿子一起回中原（李天垣直接传消息给殷离的，殷离每次出迷魂凼，都会跑李天垣这里来一次，有时候问些功夫，有时候就聊聊天，还把自己做的各种适合李天垣的药塞给李天垣），问她要不要见见殷素素，因为她跟离儿说过，殷素素跟她关系很好，对她很照顾，尤其是她自废武功后。
就这样，她、离儿、紫草装了一大堆吃食和一些衣物，离开迷魂凼，来到了武当山下。离儿嫌客栈人来人往，龙蛇混杂，照样在山下找了个农户租了个小院，因为离儿说，素素上岸，到了天鹰教分部后，肯定会去武当给张真人贺寿，她来武当见素素挺方便的。而且，素素嫁了人，只怕不会回天鹰教总部去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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