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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 164 章 ...

  •   无论周围的人怎么讲,自信这种东西,若是自己不觉得,就没有任何意义。

      难怪有人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现在手变成了馒头,腿只剩下一种感觉“痛”。
      不过,闾侠尚景尴尬的脸怕算的上千兰十大景观之一了。
      大约那巴掌打的他实在是冤枉以及没面子,闾侠尚景侧侧身,坐在榻边,看看如蜜的腿,看看如蜜的脸色,什么都不说。
      沉默充斥看见。
      没时间了,“国宰大人,”如蜜深呼吸,开口,“下次您就不用亲自来了,让子欲来就成。”正好找那子欲有事。
      “嗯?”闾侠尚景很茫然的看着,“什么事?”
      “有人来了。”如蜜现在觉得很头痛,希望有人看见的时候没有,不希望有人打扰的时候人来了,难得刚刚把闾侠尚景那么精明的人弄蒙到来人如蜜都看见了他还没反应,下次再找这么好的时机可不容易咯。
      进门的宫女对闾侠尚景行了礼,“国宰大人,殿下吩咐如大人昨日休息的不好,请您长话短说,”她抬起头,“殿下还吩咐,您不用向她辞行了。”
      应是今天对闾侠尚景的刺激真的够大了,这一个之相也便呜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舞让。”如蜜抬头笑,直勾勾的看着那宫女,暂时忽略腿部的不适,“你在玩什么?”
      舞让安静对如蜜行了礼,然后说:“奴婢没有玩,小姐。”
      没玩?
      如蜜挑挑眉,招呼舞让来处理她的腿,据不完全推测,该女子是受训的间谍,这般小事,应是难不倒她。

      王女想过要跟过去,但是由于那一个诧异错失了良机,现在再在迪会理眼睁睁下追上的话,却显得太不成熟了。
      她现在,不能露一丝弱势示人。
      微微抬一下头,对那个伫立在门边的宫女打个颜色,青创安静的行过礼,退身门外,跟了过去。
      迪会理瞥了一眼门口,转头看王女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
      “殿下。”赶忙再行个礼。
      “他来干什么?”王女冷着声音,莫说如蜜正言之前不过是开个玩笑,单是稍微动脑想一下也可以肯定,迪会理对如蜜只能是怜惜,而如蜜至多是把迪会理当朋友,多了,绝对没有什么。
      “大约,是来看如蜜……,如大人的。”被王女凌厉的一眼睨过来,迪会理赶紧改口。
      王女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最近,”下意识的拧起了眉,“国宰再做什么?”不是没有防范他,毕竟,他是准备与如蜜谈婚论嫁的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就这么简单的放手是绝对不可能的,今天盛怒的叫迪会理来也不过是当时被如蜜一句话气的。
      “国宰大人曾在朝下禀报王上陛下他要娶亲了。”迪会理其实就是那苦命的消息传递者,已经说不准他到底是上辈子欠了如蜜还是欠了王女了。
      “只在朝下禀报?”王女轻声的问,“可有说是谁家的姑娘?”
      “陛下也又问过,”迪会理摇头,“但国宰大人只是说是早定下的婚约,并未明言。”
      “是么?”眉促的更深了些,“会理,你觉不觉得……”
      迪会理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臣也是觉得……”
      那闾侠尚景要娶的,是如蜜。
      “还有呢?”王女再问。
      还有?迪会理怔怔,“还有,青户族驻地今年入冬寒荒甚重,陛下安排骁凌王就近安抚,国宰大人主动带头帮忙营荒。”
      嗯?王女心下凉了凉,那个闾侠尚景,他发现了么?发现自己曾以什么为代价邀青户出兵?
      不可能。
      她是千兰的王女,连自己现在看来那都是笨的不能再笨的主意,即便有人察觉,也绝对无法信以为真的。
      这样想来,如蜜当时的举措,倒是正确了。
      如蜜所作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那么,现在呢?那个决绝如斯,悲伤如斯的如蜜。
      深呼吸,即便她做对了决定,自己今次也绝对不会照行,那一次放手的前车之鉴,足够她谨记一生了。
      “陛下也因此对青户驻地十分关心,”迪会理说,“再就是,”等等王女没再说什么,便乖乖的汇报他还知道的其他事情,“王太子殿下对这次巷东夫人归京很上心,不仅小心的安排好了官邸和仆从,而且连巷东夫人的行程也是布置妥帖,滴水不漏。”
      王女点点头,这个她知道,无论巷东兆川是多么不被王太子看好,巷东林又是死的多么尴尬,这位巷东夫人却毕竟是王太子亲娘唯一的妹妹。
      “王太子殿下计划今日带布阑郡主同去看望巷东夫人,并陪夫人……殿下?”迪会理话到一般,忍不住唤唤王女,她,想到什么了?
      王女一个回神,却置迪会理不理,夺步就冲出房门。
      她想起来了!如蜜,她现在还衣冠不整在房间里呆着,而那匹叫闾侠尚景的狼刚好去看了她?!!!

      “没有玩?”如蜜轻着声音问给自己揉腿的舞让,“没有玩为什么顶替青创出现?”在自己腿上劳动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没有玩为什么对国宰撒谎?若不是他现在心思在别处,”如蜜深呼吸,做个叹息,“舞让,你是嫌命长了么?”
      舞让不答。
      如蜜柔柔的笑,“王女是个好主子吧,即便你来的日子因为我挑衅而不凑巧,但也应当听说了吧,王女很和蔼,很高贵,很大度,很体贴民意。”伸手去轻却坚定的抬起舞让的头与她对视,“但是,她是王女,不仅轻重缓急分的清明,疑人不用也是遵行到分毫,而王族恪守的派头和规矩更是不容颠覆的。”曾几何时,她们同床共枕呼吸交叠,可是,她也只是让自己称呼自己王女,却从来没有允许自己叫过她的名字。
      想起来时,才知道那时候自己就已经明白。
      明白。
      明知道,知道那是梦,但就是有人不愿醒。
      直到,那刹那灭顶的窒息疼痛,惊醒。
      再也无法睡去。
      “所以,她绝对不会让闾侠尚景不去行礼自行离开的。”如蜜继续说,“而王女更不可能让摸不清底细的你来我这里。”
      那双和自己很像的圆眼睛睁的比自己好看。
      如蜜等到了那女孩的动容,却依旧未等到那女孩的回答。
      “你,”如蜜再说,“这么想死么?”
      “小姐喜欢王女殿下吗?”小女孩却反问。
      如蜜松手,让她继续自己的工作,腿还在痛呢。
      那双眼眸让对视的人心痛也心寒,“夫人这次来,是想带小姐回去呢,”舞让垂下头却继续说,刚刚是鼓起了勇气才问出了那句,果然不看着会好说些,“夫人说不知道小姐当初那是不是戏言,所以让奴婢来问清楚,小姐,”舞让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衬衣滑在如蜜腿肚上,“您还是放不下吧。”
      “出去。”如蜜说。
      舞让愣了愣,抬起头却见如蜜望向窗外。
      “出去,到现在是王女的极限,还不能死的话就出去。”
      是还不能死啊。
      舞让唇角勾起,低头当是行礼,身同鬼魅,瞬时不见。
      放不下,是么?
      呼拉拉就冲进来一个人,带着寒气却喘的焦急。
      她们明明熟悉的连喘息的声音都能分明的听出来的。
      “闾侠尚景呢?!”王女立定脚步后第一句就是问他。
      “走了。”如蜜没有回头。
      走了?王女拧起了眉,这个闾侠尚景可是越来越放肆了。
      似乎,是舞让的谎言起了作用。
      王女慢慢过去,平复着跑来的喘息,“怎么有窝在榻上了?”王女问,“不沐浴了么?”
      “我在安胎。”如蜜回头,回头就给王女一个笑靥如花。
      王女怔一下,那刚刚闾侠尚景来是……
      “不洗便不洗吧,”王女的口气一径的宠溺,“我让人去给你煎了安神的药,昨夜不是没有睡好么,等下喝了药,再换了手上的药,就好好睡会儿吧。”
      如蜜看了王女一会儿。
      放不下么?若是她在自己面前不是这般轻声柔语,不是这样抛下那高贵的自称不用。
      青创只记得自己出了门,然后回神的时候便见王女冲过来问闾侠尚景哪里去了,然后抛下一句算了又打发自己去厨房端药,然后风一样就闪没了人。
      等青创端了药进了们,却见如大人这次回来后难得的,两人并肩坐着笑语盈盈的模样。
      王女接过手,打发了青创去,把药碗递给如蜜后,解开了如蜜手上的馒头。
      “是什么?”如蜜已经很久不对王女送上的颜色怪异的汤汁感兴趣了,不过今日想起了那浴室里弥漫的香,不觉多问一句。
      “哦,加了些红花,补身的。”
      王女很会说谎。
      王女不对如蜜说谎。
      所以她瞥开眼睛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她的如蜜看出来了。
      “堕胎药么?”如蜜顺手放碗在窗边。
      王女手一抖。
      “那个人……”王女睁大碧色的眼睛,“闾侠尚景,他来做什么?”
      被抓住的手微微的抖,她手心的温度已经如此不适宜了么?
      “来看他未婚妻。”这是闾侠尚景给的答案。
      如蜜只说了这句,天地突然旋转一下,床榻够软,所以虽然是被突然推倒却还是微晕一下,却是不解,王女压在自己身上,表情狰狞。
      “是他的?”王女问,“不,你并未有孕不是么?你只是在戏弄我不是么?!”
      说是不再奢望,却还是下意识的这样做了,故意用言语刺激她,故意看她出丑,故意在人前显露出自己的能耐,所希望的,不过是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她掐着自己脖子灌下的那些药,是她明知的体寒的自己所不易抵抗的性凉。
      如蜜咳了半天,而这次,褐色的汤汁撒了一身一床,连解开一般的馒头手都没有幸免。
      真是恶心的味道。
      “我不是,未有孕么?”如蜜咳完了还是笑,“不是在戏弄你么?”
      你明明,不信。
      “您已经很厉害了,真的,王女殿下。”如蜜把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楚,“您把我从不会哭教导到经常落泪,非常厉害了,”她笑容还在唇畔,却已经促着眉,皱着鼻子,这绝对不是会好看的表情,“让我为人费尽心思,很厉害的,”这样居然嘴角还会上扬,“从来都没有人做到呢,真的,非常厉害。”快哭出来的样子,“你,还不满意么?”
      “我……”王女也皱起了眉,向如蜜伸出手,眼看就要抚到她脸上。
      修行不够啊。
      眼泪还是涌了出来,不用酝酿,不打招呼。
      王女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的眼泪,对她的杀伤力,钝刀雕在心上的疼痛。
      “您还要留我干什么?”如蜜深呼吸,看她。
      连呼吸都是疼痛。
      我并不是无坚不摧的啊。
      “有一件事,我绝不让步,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妥协,但是,有一件事我绝对会坚持到底,绝不后退。”王女咬着下唇,微眯着碧色的眸子,宣誓一般。“你未有孕,”伸出舌头舔去如蜜唇角的药渍,“你在戏弄我。”她说,“蜜,”她说,“你不会有孩子的,我了解你。”她说,“可是你的话说出来口,你骗我的话说出了口,总要有个渠道下了台阶。”
      悲伤太过浓稠,堵塞了出口。
      若折磨我才能发泄出你的难过,那么,我陪你。
      原来,她都知道?
      如蜜突然推开王女,坐起身笑的几近癫狂,却居然一瞬息就刹住,黑的剔透的眸中,毫不遮掩的痛彻,“自是人生长恨,”她说,声音一贯好听,“水长东。”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有了糖,就忘记哭的小孩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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