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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酸辣冬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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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开枪?”一直没有表情的阿诺德眉毛之间的距离终于有所缩短——虽然只有0.1英寸左右,“怎么回事。”
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V的脸色也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只是一瞬,却被眼尖的阿诺德给捕捉住,“那一日,那个男人在酒吧发现了薇薇安,然后……”
从头到尾,V用的始终都是汇报任务时的口吻,或许是那天发生的让人实在难以忘怀,又或许她本就是一个严谨的管家,V在陈述的时候竟没有一丝的停顿。
“……事情就是这样,先生,”她的语气平淡,一如每一次向阿诺德汇报时的语气,“那个男人用当初控制安东尼奥的方法控制了薇薇安,然后向她下达指示,让她去射杀那个男人。”
她终于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虽然开枪的一瞬是我控制了这具身体,但是我想那个男人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只是他可能把我当作了薇薇安的一个人格,所以今天他让‘我’扰乱了这场会议。”
——对了,最后顺便把会议室炸了,逃出来的人算他们命大,逃不出来的……活该被炸死在里面。
这是她今天出来前,那个男人的原话,说这话的时候他斜坐在沙发上,修上的手指夹着一份今早的报纸,脸上挂着的仍然是戏谑的笑容。
只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仍然把她当作薇薇安,即使薇薇安曾经告诉过这个男人,当她拥有不同的个性的时候,使用的是不同的名字,他依旧把她当作了薇薇安。
“是么,”听见了V的转述后,阿诺德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即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待在他的身边,V仍然清楚阿诺德的这种笑容意味着什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捕猎者的笑容。
“先生?”V看着阿诺德,虽然清楚这种笑容的含义,但是她却不明白阿诺德会露出这种笑容的原因。
是因为薇薇安?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她不清楚,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她也不需要清楚。
“你知道那个男人的计划么,”阿诺德看了一眼V,不动声色地转了一个话题,那个男人在这个镇上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彭格列方面并不是不知道,不知道的,只是他做出这些事的目的。
彭格列方曾经提出过不少的假设,但是那个男人做出的事情,却一次次地打破了以G为首的一帮草食动物的猜想。
倒是Giotto,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个男人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但……
一想起那些对于自己不得不被牵扯到这趟浑水里,阿诺德的心情就开始变得恶劣,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轻易就处理掉的麻烦角色,但是……
却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来到意大利的短短五十天内就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V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不知道,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在我或者薇薇安的面前提起过他的目的。”
其实她也很好奇那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薇薇安,即使他舍得让薇薇安开始接触那些黑暗面,但是却也从来不告诉她背后的原因,而薇薇安……不提也罢。
“V,”不再去想他们口中的那个男人的目的究竟为何,反正到最后会头疼的人横竖都不是他,想起了自己会跟过来的原因,阿诺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女管家。
明白阿诺德是有事情吩咐自己,V微微前身,“是的,先生。”
“跟我走。”他言简意赅地下达着最明确的命令。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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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小心翼翼地跟在阿诺德的侧后方,她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她明明……明明只是按照斯佩多的命令出来执行任务的不是么,怎么会突然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她抬头看着阿诺德,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并不是不认识这个男人,相反地,对于这个冷淡地就好像没有感情的男人她是相当的熟悉,再怎么说这个男人也是她的“神”——也是V最重要的人。
讽刺的是,虽然在德意志的时候她每个星期天都会准时地去跑教堂,但实际上她只是为了去见怀特,把斯佩多的情况告诉怀特,再由怀特转达给眼前的这个男人罢了。
事实上,她并不是什么教徒,更别提像当初斯佩多说的那样,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她一直认为能够改变自己、拯救自己的,只有本人,所谓神明的救赎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然而矛盾的是,并不相信神明存在的她,却必须信奉着所谓的“神”,甚至时限可能就是她的这一生。
是的,她口中所谓的神明,就是眼前的这个冷淡的男人,只要V可以控制这具身体一天,那么她就必须要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神明来信奉。
因为这是她欠V的。
薇薇安再一次在心中长叹了一声气,虽然这么说很懦弱,但是她的的确确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叹出声来,更不敢把他当作朋友一样,若无其事地与他攀谈。
——她才没有嫌自己的命太长,没事就找点尽折寿的事情来做。
只是她想安安分分地跟在他身后——顺便尽量地减少自己的存在该,无论是变成空气还是灰尘,都比被这个男人所注意要来得好上许多,只是她想这么做,不等于对方真的如她所愿,不来理她。
“我真的有这么可怕么,”阿诺德突然开口,语气里似乎除了嘲讽还带着一些其他难以察觉的东西。
那种被成为感情的东西。
“怎、怎么会,阿诺德先生,”薇薇安干笑着挤出这句话,天知道要完整地把这句话说完,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我怎么会觉得您可怕呢。”
似乎第一句话挤出口后,第二句话也变得容易许多。
“哦?”语气微微地上扬,那双青灰色的眼横了她一下之后,又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你的心跳加速了。”
他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个事实。
薇薇安的嘴角一抽,“那只是您的错觉罢了,阿诺德先生。”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趁着阿诺德没有注意之际,将手指搭在自己的颈上,看看自己的心跳是否真的加快。
余光瞥见了薇薇安的这一举动,阿诺德的表情虽然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却再一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小小的恶劣,“是么,可你的声音也在抖。”
“那也是您的错觉,阿诺德先生。”薇薇安的嘴角又是一抽。
事实上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甚至他们在当初的V-319成为V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
不过无论是对于薇薇安还是阿诺德而言,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们彼此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很久”究竟有多久。
第一次的见面不过是一次短短的接触,薇薇安开始回忆起往事,她依稀地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妹妹大约才2岁左右,那她大概也就是7、8岁的样子,她在伦敦东区的一个小巷遇见了这个男人——准确的说,应该是还是少年的这个男人。
应该说少年的这个男人和现在的他不一样、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那个少年虽然脸上也是没有多少表情,活像一个石雕一样,但是他的嘴很毒,似乎每一句话都能戳中别人的软肋,让人暴跳如雷。
只是那样的毒舌少年却并不坏。
怎么说呢,薇薇安想了想,应该说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吧,虽然刚接触的时候真的觉得他的嘴很坏,但是他最后还是把她和妹妹送回了家。
不过他们那次的接触也仅此而已了。
谁知道多年之后,他居然会成为V的主人,而那时的他,除了依旧冷淡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个毒舌少年的影子了。
其实别说是阿诺德,她自己不也是一样?再次见到阿诺德的时候,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时间的确能够将一个人轻易地变成另一个人,不是么?
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又怎么会知道V的这个主人,就是她当初遇见的那个少年?
那一次偶然的机会……
薇薇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的碧眼移到阿诺德的手上,果然看见戴在上面的,是一枚紫色宝石的戒指。
一模一样。
当初她遇见阿诺德的时候,就是看见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金发少年将这枚戒指强塞到他手里然后立刻逃走,当时她还感叹过伦敦什么时候那么开放了。
后来V在为他打扫房间的时候,曾经在桌脚发现过这枚戒指。
接着就是在德意志的时候,她为斯佩多打扫房间的那次,在斯佩多的床底下发现了沾满灰尘的、同样款式的戒指。
然后就是最近,自从那次发现那枚靛色宝石的戒指后,斯佩多一直把那枚戒指收起,一直到最近——嗯,大概就是来到意大利后不久,他出现那些异常行为的时候吧,那枚始终不见踪影的戒指便开始出现在他的手指上。
难道说斯佩多的异常……和那枚戒指有关?
而且刚在站在阿诺德身前的那个金发男人,看起来也十分面熟的样子。
“在想什么。”冷清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让薇薇安瞬间回神。
“在想如果我说我喜欢戴蒙·斯佩多,你会不会放手。”她的放手指的是V,虽然并没有那个迹象,但是她下意识总觉得阿诺德和斯佩多两个人就势同水火,相似者不相容。
回答她的,是阿诺德的冷哼一声,“你不会。”
这个回答让薇薇安微怔,良久以后她苦笑着垂下了头,“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会。”
薇薇安欠V的太多太多,为了偿还她所欠的,她宁愿从此蜷缩在这幅身体的最里层,除非V需要她出现——比如说执行类似于这次的任务,否则这幅身体的主导权就在V的手里。
这样的她,又怎么会为了斯佩多,让身为阿诺德的女管家的V,就此放弃管家的身份,待在斯佩多的身边呢?
阿诺德说得没错,她不会,的确不会不会这么做。
虽然他说得是事实,但是薇薇安对于阿诺德如此了解自己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满,“为什么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
无表情地斜了薇薇安一眼,“你还没有学会在V的面前变得自私。”
因为觉得自己所欠的太多,因此在V的面前一再地退让,一再地以V的想法、需求、处境为先,这就是薇薇安的致命伤。
所以只要V还是阿诺德的女管家一天,薇薇安这个不相信神明的,就必须侍奉神明一天。
“还有,我要听的不是你随口扯出来的谎言,”在薇薇安又一次陷入沉思时,阿诺德冷冷清清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薇薇安明白,阿诺德指的是她刚才随口撤出来的那句玩笑话,原本只是想看看阿诺德是什么反应,却没有想到接二连三地被他打击。
在他的身上,薇薇安的确能够找到昔日的那个毒舌少年的影子。
“你的尖锐还是这么令人讨厌,”薇薇安终于叹出声来,“我在想你刚才问V的那个问题,你问他斯佩多先生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别告诉我你有了答案。”对于薇薇安的话他不屑一顾。
他并不认为彭格列的人想破了脑袋的问题,会被她想通——即使彭格列的那群人都是些草食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