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颜若非死》酒囧九

25、NUMBER 25 宁心

　　我将手展开看上面的纹路，简单，干净。我妈说，纯粹的人才有这样的手。我不纯粹，从不。所以，纯粹的，是曾经的江颜而不是现在这个骄傲的，冷血的，不可一世的江氏总裁，被称为血帝的江颜。

　　当这只手与雪村柔软的手相握，过去的曾经都化为飞烟，了却了。

　　明明该松口气的我，在松开手的瞬间，心脏疼给我看了。

　　曾经的江颜，原来你竟喜欢着这个伪少女真少年吗？

　　但是，曾经的江颜，过去就是过去，绝无后悔重来的机会。

　　因为，我们都放弃了。

　　“呐，楚然，你快乐吗？在这个世界，你快乐吗？”我倚坐在树下仰着头问电话那头的楚然。

　　电话那头是许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那边没有人的时候他再次开口，“江颜，我……很快乐，有家人，有朋友，有梦想……我真的很快乐。嘛，江颜你呢，你快乐吗？”

　　我沉默许久后才开口，“是啊，我快乐。”

　　不用担心无谓的责任，不用害怕别人不轨的图谋，不用隐埋自己的心意即使成为女人，即使成为穷人，我依旧是江颜，我依旧如江颜般肆意。

　　我，很快乐。

　　可是为什么，我在流泪呢？

　　又或者，伪少年江颜你在用这具身体流泪吗？

　　多么欣喜的感觉，原来血帝江颜的眼眶中还可以流出这种名为泪的东西吗？亲手扼断与伪少女的羁绊，所以伤心吗？

　　“江颜？”

　　“我见到欧浅沫了。”我说，“你从未告诉我苏沫就是她。”

　　“你原来已经见到她了……”楚然稍带叹息，“见到了吗？”

　　“你恨她吗？”亲手杀死你的人？

　　“啊，并不，她也许更恨我吧！”楚然笑了笑，““江颜，你还……她吗？”

　　“不怨，不恨……也不再爱了。江颜的泪已为你们流完了，感情也是。”

　　“对不起。”

　　“没关系。”

　　挂了电话用袖口拭去眼泪，转头却看见了一位有金棕发的少年。他双手插兜直直盯着我，仿佛洞察了一切般的锐利。

　　我坐在地上微笑，“介川同学，你怎么来立海大了？”

　　“我来找文太啊咩，天使怎么会在这里？”少年可爱的侧头笑的温顺，刚刚的锐利仿佛是我一个无关紧要的幻觉。

　　“啊，是这样啊。”论伪装，没什么比把演戏当本能更可怕，我无意纠缠于此所以转头懒洋洋的再次开口，“他大概在学生会，你去找吧。”

　　半晌没有声音，我侧过头却被一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少年挺起弯下的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微微斜靠在我所倚的树上。老实说，两个人怪挤，怪暧昧，但我暂时还不能动。

　　“嘛，天使为什么哭呢？”

　　“呵，介川同学，我并不是~~天使啊，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呵，天使呢？”讽刺吗？血帝若是天使，天下就早已大同了。我被人叫魔鬼，叫刽子手，被称为天使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呢。所以说真想知道理由呢。

　　“因为就是啊~~”少年喃喃的音调让我半仰看去，而他此时却已闭目浅寐。

　　我叹息着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想理会。时常紧绷的神经总要放松，这里我曾经的那个家，江颜已无时时被人算计的价值。

　　所以，让我休息片刻吧！

　　“你并没有说你为什么哭。”许久许久耳边再次传来少年模糊的呢喃。

　　因为我没有哭。

　　就如笑于我只是个表情与快乐无关，流泪也只是一个名为悲伤其实无任何深意的表情。

　　我这样想却始终没有回答。

　　因为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