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一部 （女尊）》YI

51、风勤冰池同心结（一）

　　牡丹皱着眉头看着“阿九”，他低低地说：“难不成你想让东儿落到比你我更悲惨的地步吗？”
　　“阿九”愣愣地看着牡丹。
　　秋京东看到他们两个庄肃的脸色，微微一笑，抓住了匕首：“谢谢牡丹哥，我会好好收着的。”
　　牡丹愣愣地看着秋京东的笑容，慢慢地闭上眼。
　　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牡丹浅笑着：“既然你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去多久也不知道，那可多准备些衣裳？”
　　秋京东摇摇头。
　　牡丹抿了抿嘴：“那这样，我去找出几件来，你合计着有地方可放吗？”
　　秋京东点了下头：“跟石家主说一声，应是能找出空儿的。”说着松了一口气。
　　“阿九”轻轻地问：“那石小姐待你如何？”
　　秋京东一想起石青红就想起她的那抹淡淡地微笑，微微一笑：“她是个好人。”话说到这，不由地又笑了声，引得两人都看着他。
　　牡丹面带微笑的坐在秋京东身旁，轻轻抚拍着他的手柔声道：“那石小姐确实是个好人……想是她府上应是有不少书籍……”
　　秋京东连忙点头：“她府上的书尤其是她书房里的书，着实有趣！”
　　“那都是写着些什么内容的书籍呢？”
　　“很多，有趣的……”秋京东努力地想形容得更贴切些的模样让“阿九”看得会心一笑，他不经意中看到牡丹严肃的面庞，笑容顿时消失。
　　牡丹蹙眉拍了下秋京东的手：“书是千万不能看多的，看多了会移性的！”
　　秋京东困惑地回看牡丹：“牡丹哥……先前你可是劝我多看些书的……”
　　牡丹摇摇头：“先前是先前，现在你有了石家主，哪还需要看那些书，只管抓住她的心即可。”他顿了顿，稍微离了些距离仔细地看着秋京东的脸，伸手来轻轻抚摸着秋京东的脸：“……我再给你一些首饰，妆扮一下，石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尊贵的人，可不能太寒碜了……”
　　说着他又忙碌起来，又是找像样的冬衣、春衣，还要考虑到自己登台的需要；准备好衣服又忙着从自己仅有的几件饰品里挑出适合秋京东，能衬出秋京东纯朴的簪饰。他忙的时候，“阿九”悄悄地问秋京东：“你之前认识石小姐吗？”
　　秋京东摇摇头：“并不曾认识。”
　　“阿九”顿了顿瞥了眼忙碌中的牡丹，压低了声音说：“那日你负气出去之后遇到了什么事？”
　　秋京东垂下眼眸：“我饥渴在雪地是她救了我。”
　　“不……”“阿九”摇了摇头：“你对牡丹说的那些话我可不信……素昧平生的人，怎么会突然地对你如此的好？”
　　秋京东微微一愣，他望着“阿九”：“我也不知。”
　　“阿九”摇摇头，手上摩挲着秋京东的衣裳：“……你非要我讲明么……你是为何献身于她的呢？”
　　秋京东皱了皱眉：“献身？那是什么？”
　　“阿九”微恼：“你不是看了那什么相好又私奔的书么，怎么还在这边装聋作哑的！”
　　秋京东还是不解地望着“阿九”。
　　“阿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拉下秋京东的耳朵；耳语一两句不到便要停顿下来酝酿一下等待红晕消褪，或是惊慌失措地望一眼因忙碌的跑来跑去的牡丹。
　　等到说完，“阿九”又回到他以往端坐的姿态去，只是整张脸都是粉红色的。
　　秋京东不清楚“阿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阿九”的反应很有趣。正在他笑着时，听到外面清亮的一声呼唤。
　　“里屋主人，请问我家秋公子可在？——”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被这清亮的一声惊到了，尤其是牡丹。他手里抓着的饰品掉在了木香柜子里，迅速地回头看了眼秋京东。
　　“东儿，可认识这声儿！”
　　秋京东摇摇头：“我在那府里走动不多，不是人人都认识，只是听声音似乎有点像少家主。”说着话站起来：“我去开门，瞧瞧便知了。”
　　“不！”牡丹连忙跑过来，抓住秋京东。他镇定地望着门外的方向：“我去观望一番，我把门掩开一道缝，你去窗格边观望……”

　　打开草蓬门，吱呀的声音还没落，在屋子里听到的那股清亮的声音又飘然扬起。
　　“想必您就是牡丹公子了……”石昔日心里感叹一声，就跟娘形容的一般无二：粉绿的衣裳、绾着跟上虞枫极其相似的发髻、如同养在水池里活鱼一般的眼睛左眼下藏着一颗痣。
　　思量到自己观望着一个男人过久，石昔日垂眸微笑着：“我娘是石府的主人，早前是她送秋公子到府上的，娘让我接秋公子回府共同置办出游的物件……”
　　牡丹微微一愣，他轻轻笑着：“小姐有礼。东儿确实是在内屋，只是牡丹有事相询，还请小姐务必告知。”
　　石昔日点头看着牡丹：“您说。”
　　牡丹闪避开石昔日的眼神，吞咽下紧张后道：“小姐这趟出游去往何方，又是多久能归呢？”
　　石昔日想了想：“既然公子关心，我自可对您言讲。只不过能否将我引进屋内，这外间尚飘着雪，我出门时又忘了带件披风……”
　　牡丹顿了顿，点了下头：“小姐请随牡丹来。”
　　石昔日对外面的轿子和抓住马缰的仆役吩咐了声：“你们先去找个不远的地方取取暖，喝喝茶，过会儿我会唤你们！”
　　“是！”
　　牡丹看到石昔日这般吩咐的气派，觉得这小姑娘比她娘厉害。她娘总是和和气气的，就连跟平安房的轿妇也能谈笑如风。他在酒楼里多少听到过这石家母女的故事，据闻这个小姑娘不是石大人的亲生女儿……
　　牡丹偷偷地看了石昔日好几眼。
　　石昔日怎么会不知道，脑子里闪过很多的思量，直到进了屋子里看到秋京东才放下那些复杂的心思。

　　虽然进了屋子里，却也没能感受到多大的区别，一同屋外的寒冷。
　　石昔日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屋顶上隐约透着光亮的茅草空隙。她垂下眼眸，记在心里。随即摆出亲切地笑容：“秋公子，我是奉娘的嘱咐来接您去醉仙楼的。”
　　秋京东露出开怀的笑容，但很快他意识到其他两位神色的黯淡便收住了笑容，抿着嘴轻轻点了下头。
　　石昔日迎向刚要开口将话题提出的牡丹，主动地说：“母亲大人是打算去柳城，再转去其他风景优美的地方游玩，估摸着要开春之后才能归返京城。”
　　牡丹微微敛眉：“可为何要在这年关口上离去呢？”
　　石昔日顿了顿，轻轻一笑：“正是年关底，景国到处筹划过年的氛围不同才值得一游……”
　　牡丹微微挑眉。
　　石昔日对着牡丹扬着笑容。
　　牡丹冷不防会看到这般的笑容，吓了一跳。他连忙走到首饰盒边，随便看了两件放进衣服包裹里，带着包裹来到石昔日身旁。
　　“这些东西，是我给东儿路上用的。”
　　石昔日刚要说什么，看到牡丹倔强地抿着嘴唇的样子，吞下话语轻笑着伸手接过包袱。眼珠子骨碌一转，扬起一抹笑容：“牡丹公子请勿牵挂，我和娘亲会照顾好秋公子的！”
　　她将包袱挎在肩上，朝秋京东笑着：“秋公子，咱们走吧，去醉仙楼前还得置办一下您需要的东西呢！”
　　牡丹看了看石昔日又看了看秋京东，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秋京东身旁：“东儿，走，哥哥再送送你。”
　　“阿九”跟着站起来，他没说话，但看样子也是要跟着一起送送秋京东的。
　　秋京东望望牡丹望望“阿九”，眼珠子转了转便垂眼低声应着：“有劳哥哥了。”
　　石昔日连道：“公子们慢些走，我出去唤下人来。”
　　说着开门就跑起来。
　　牡丹望着石昔日那热情的劲，微微一怔转脸来望着秋京东，轻笑与之低语：“真格你是个有后福的人，看这少主子对你的态度，你在石府我便可窥察一二了……然而万万不要忘却，等到时机成熟时向那石家家主提一下亲事。早早地让她娶了你，这才是了了一桩心事……自己的终生大事，切莫大意，糊涂了事……”
　　秋京东连连点头。
　　“阿九”咬着下唇，时不时地瞥一眼牡丹，瞥一眼秋京东，一副欲说又止的模样。
　　嘱咐完这些话，牡丹拉住石昔日，压低声音说道：“适才我给你的东西你必要贴身放置，纵使是沐浴时，也不可取出，更不能让这石家母女知道。”
　　秋京东愣愣地看着牡丹。
　　牡丹摇扯着秋京东的胳膊：“快快答应了我呀！”
　　秋京东呆呆地应了声。

　　上马之后石昔日抱拳扬声道：“公子们请回屋去吧，天寒地冻的小心身体！”
　　她又扬声喊了声走，拉着马缰转向到大路上。
　　牡丹公子轻笑了笑：“此女有乃母之风。”他歪头看着“阿九”，“阿九”也看着他。
　　许久牡丹轻笑一声：“怎么，嫉妒他了吗？”
　　“阿九”忙避开眼眸：“不敢……”
　　牡丹浅笑着摇头：“不妨对你讲白了，东儿如果能进石府，依他的淳朴自然会关照你我……”话语顿了顿，微笑着：“如果石家主抛弃了他，我只希望他能找到这里，我们可以相互扶持地共同活下去……”
　　“阿九”愣愣地看着牡丹，他的步伐小而慢，看着牡丹走远走近房间；冬风一阵吹来，鼓动着“阿九”的衣裳，他暗叫了一声冷搂紧了身子。
　　打了个冷战，忙拎着裙摆追赶上来。

　　石昔日引马靠近轿子，对着轿子唤了声：“秋公子？”
　　秋京东聊起布帘，歪头看着石昔日。
　　石昔日抿嘴笑着：“前边是杂货一条街，到时候您得下轿我得下马，咱们清清静静地去。”
　　“可是……”秋京东想了下：“京韵街？”
　　石昔日笑眯眯地点了下头。
　　秋京东发出微微的疑惑声，侧脸看了看轿内再看向石昔日，发现对方还是笑脸相迎：“……我可以一同去吗？”
　　石昔日轻笑着：“就是要您去呢，是要给您置办衣物和生活。”
　　秋京东愣愣傻傻地说：“我，牡丹哥已经帮我准备……”
　　石昔日笑着：“那些哪里够呀，冬衣和春衣起码都得各准备三套才够……还有头上戴的脸上抹的，娘说她也不知道要在耽搁多久，说让我多多准备就是。”
　　秋京东迟疑了下向石昔日招手，示意她靠近来。石昔日微微一愣，引着马贴近轿子。
　　“能否是些平常的衣物？”他轻咬了下下唇：“我听牡丹哥说，我身上这一件衣裳就价值不菲……秋京东吃住都靠着石家，无法承受这样昂贵的衣裳……”
　　石昔日轻笑着：“京韵街上的衣物没有这样昂贵的。秋公子尽管安心承受……”她瞥了眼秋京东的衣服，暗暗偷笑了下，用手掩嘴弯腰悄声说道：“您身上的衣裳都是娘的……这府内没有您能穿得正好的男人衣服，故而娘就把她的衣服给你穿了……”
　　秋京东呆呆地看着石昔日笑着，这种笑容是下意识的，完全由心而发的。
　　石昔日望见秋京东这样的笑容，不由咧嘴一笑。正拉着马头往另一边，听到有人故意挑高声腔地唤她；抬眼望去看见上虞阴姐弟俩，她们身后还有一辆华丽的宫轿。她的心颤了下。
　　宫轿的帷帐映着两个人端坐的身影。
　　石昔日痴痴地望着其中一个，冷不防听到上虞枫讥笑的声音：“石小姐这是带着你娘去哪呀？”
　　石昔日垂眸微微看了眼轿子，低声说：“秋公子，不要出声。”
　　秋京东连忙把布帘放下。帘子泄下来，他紧张地抓着衣襟，忽然把披风罩起来，低垂着脸全身警惕地听着。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就冲那讥讽的笑声和石昔日低声的托付，秋京东意识到一些危险的气息。
　　石昔日看到帘子放下，轻轻一笑。她深吸一口气，扬起脸来笑着说：“怎么上虞公子得闲了吗，连我们家的私事都要插手管一管吗？”
　　上虞阴连忙笑着说道：“路上碰上了便问候一声，这也不算是插手管闲事呀。”

作者有话说

　　俺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