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医大杀人案（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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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沁跟随着梁子珊的脚步，两个人很快便瞧见了最深处那栋办公大楼，王力和杨飞两人就蹲守在门口，远远地就朝着梁子珊和方沁挥手。
“怎么样？费明的班主任在楼上么？”梁子珊急忙开口问道。
“梁队，没在呢，据说是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应该差不多这个点会过来。”王力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那你们俩，有查到什么消息么？”梁子珊瞥了一眼王力和杨飞。
杨飞迟疑了一下，忽然伸伸手指大叫到：“有！我们问过费明的同学，他们说费明有洁癖，并且和王力一样平时没事就喜欢去那些健美会所，还经常给寝室里的人推销。”
王力心里顿时咯了一声，要是嘴里有口水绝对要喷出来，他瞪了杨飞一眼，急忙辩驳道：“我那是搏击俱乐部，什么健美会所，那玩意儿我才不感兴趣，我也没跟你推销，你个二缺！”
“没差啊，反正都是卖弄胸大肌的地方。”杨飞笑着嘟囔道。
“行行行，你们俩就别搁我这儿撒狗粮，办案呢，都给我严肃点。”梁子珊无奈地望着眼前这两个好“搭档”，随后又正经而严厉地说道：“你们俩个昨天是怎么回事，叫你们着重盯着操场，你们盯哪去了？连个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
杨飞和王力面面相觑，不敢吭声，最后是王力先开了口：“梁队，昨天也是怪我，杨飞他肚子疼，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我们两个一起去了厕所。毕竟杨飞不经打，万一真碰到凶手，他也未必抓得住。”
“王力！杨飞身手再怎么不如你，好歹也是刑警科毕业的，制服一个持刀的普通犯人那是最基本的素质要求，你们是警察，是SOI的成员！我不管你们俩平时私底下是怎么腻歪，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下次再这个态度，你们两个我只能调一个走了！”梁子珊敛着眉头，气愤地盯着面前这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搭档是为了相辅相成，哪能是一个人拖着另外一个人的腿。
“对不起，头儿！”杨飞羞愧地说道。
“是我的错，对不起，梁队，绝对没有下次了！”王飞急忙诚恳道歉。
一旁的方沁默默看着，面前这个态度威严的梁子珊她倒是第一次见，心理难免有些不适应。
“子珊，算了吧，已经发生了，赶紧破案才是关键。”方沁忍不住插了一句，随后又说道：“对了，子珊，有一点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只让他们俩人盯着操场，后山呢？抛尸点才是最重要的吧？”
梁子珊看了方沁一眼，小声解释道：“后山那边是个死道，只有一条路能进出，我们已经装好了监视器，只是这操场，范围太大了，虽然我让他们在几个路口分别都装了监视器，但是为了稳妥，还是让他们盯着。”
“那监视器难道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拍到么？”方沁疑惑盯着梁子珊。
梁子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她缓缓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想要你帮忙的缘故，很奇怪的一点，明明我们都是避开人群，偷偷安装的监视器，然而凶手就像知道哪里有监视器一般，全部都避开了。虽然你说她第一次作案很慌张，但是现场却没有留下一丝可以有效追踪的痕迹，除了那块手帕和带有七氟醚的玻璃瓶上有徐梓莹的指纹。我怀疑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你们装监控的时候被看到了？”方沁继续问道。
“这个不可能，我和杨飞检查得很仔细，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王力急忙说道。
“那真是奇怪了……”方沁低声喃喃道。
这时，远处走来一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人，他的步子很急，径直地向着梁子珊这边走来，脸上是一副焦急的神色，怀里还夹着本档案册。
“您好！你是费明的班主任李察么？”梁子珊率先开口问道。
“是，我是！你们是警察同志，对吧？”李察急切地说道。
“我们是特案组SOI，我姓梁，麻烦您尽可能地多提供一些费明的资料给我们。”梁子珊严肃地说道。
“费明的在校资料都在这个档案册里。”李察一边敛着眉头，一边将怀里的档案册递给梁子珊，随后又红着眼眶说道：“梁警官，你一定要把凶手抓住啊！不然王卫安和费明死得太冤枉了！费明他才21岁，那么年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凶手真是丧尽天良，还要做那样变态的事情！”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抓住凶手！”梁子珊尽量安抚着李察，她其实挺纳闷，如此爱惜学生的老师她倒是第一次见。以往接触的案子里，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恐惧与惊诧么。“您平时和王卫安费明的关系很好么？”
“王卫安不熟悉，毕竟学校里教师都有1千多名。只不过费明啊，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他爸和我是老交情。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学校里出的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和老费交代！我前些天还打包票说一定好好照顾费明，结果现在孩子都没了……”李察说着说着竟一把鼻涕一把泪。
梁子珊看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竟哭成这样，心情顿时变得更加沉重。八年了，这一幕不是她的第一次，她也明白不会是她的最后一次，因为人心的罪恶永远总会在光明照不到的角落里悄然滋长，法律制裁的只是结果，它无法扼杀其萌芽。这悲剧的结果一瞬间击垮了多少家庭，她已经记不清。只是，只要有一天还在SOI，还是人民警察，她都一定要把那些罪犯绳之以法！
“费明，平时都有什么朋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怀疑他和王卫安是被人报复！”梁子珊缓缓说道。
“不可能！费明这孩子一直很乖，在学校表现也很良好，对长辈都是彬彬有礼，怎么会得罪别人？他也就和孟博伟玩得最好！两个人都是学校里的尖子生，品学兼优，不可能惹什么麻烦的！”李察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这样的，有可能是情感纠纷，不知道您是否清楚费明有没有正在交往的女孩子。”方沁忽然插了一句。
“没有！要是有女朋友，这孩子肯定会跟老费讲的，毕竟他们爷俩没啥秘密。”李察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的，谢谢，那先不打扰您了！”梁子珊说道。
“梁警官，你可一定要抓住凶手！”李察热着眼眸，再一次望向梁子珊。
“放心吧！这是我们警方的义务！”梁子珊再次诚恳地说道。
听到梁子珊的再三保证之后，李察这才表情变得缓和，踱着步子走上办公楼。
见李察离去之后，方沁直接开口说道：“子珊，我觉得当务之急，我们要先找到孟博伟，还有案发现场我想亲自去看看。虽然你们资料里有现场的照片，但是亲自去现场，对我的侧写会更有帮助。”
“我也正有此意。王力杨飞，孟博伟就交给你们两个。记住，别给对方压力太大，这个人肯定知道很多我们所不了解的费明。现在的小年轻谁还没点小秘密，哪有可能真的就是长辈眼中的乖乖仔。”梁子珊对着王力和杨飞说道。
“是的，梁队！”王力和杨飞齐声应了一句，便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我先带你去后山吧！”梁子珊转眼望向身旁的方沁。
“好的。”方沁应了一声，便跟着梁子珊朝后山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快接近正午，太阳光线愈发强烈起来，道路两旁斑驳的树影在微风中不断地颤动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携着一丝萧瑟，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沉睡在树根儿边上，静悄悄的。这是江城市独有的短暂秋天——炎热夏天的尾巴，凋零之冬的前篇。
穿过几条人烟稀薄的小道，方沁和梁子珊一起来到了后山的入口。
“就这儿，这条道过去就是案发现场，这片后山面积很大，以前是用来做中医科草药采集的，现在荒废了，很少会有人到这边来。”梁子珊用手指了指面前这条杂草丛生的道路。
“你们的监控是装在哪儿？”方沁环顾一圈，周围的几棵树并未发现有监视器的痕迹。
“那棵树的树干上！”梁子珊望向了身后那颗不起眼的杨树，“我们装得是无线针孔，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也是，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吧！”方沁说着便径直地朝着后山走去。
眼前是一片肆意生长的枯黄色草地，一道围起来的白色警戒条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方沁的左侧不远处有一只倾倒着的垃圾桶，尽管桶内很干净，所有的垃圾都被带回SOI留作证物，桶身上却布满了湿润的尘土。方沁和梁子珊一起朝着警戒线的方向走去，脚下是一片坑洼的泥土路，还有些湿滑，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腐败的腥气。
“子珊，你看！这里有撮毛！”方沁从脚边的野草上揪出一撮浅黄色碎毛。
“应该是野狗的吧，你看这地上，还有梅花脚印呢，这个学校的野狗太多了，我们装的监视器，愣是没看到任何人，反倒是野狗和麻雀欢腾得很，大概是嗅到了血腥的气味。”梁子珊缓缓说道。
两个人一同越过警戒线，面前是白色石灰粉撒成的受害人勾勒图，土壤上还有一大块紫黑色的血迹，一群苍蝇蜂拥着那片腥臭的泥土。方沁扫视着四周，开口说道：“子珊，这里的确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王卫安和凶手应该认识，不然没有理由一个人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这点我赞成。但那个人会是谁呢？我们查了很多，王卫安在学校里属于那种热心的老好人，电话和短信暂时没发现可疑的，只是像聊天社交软件这块，还需要等陈曦的结果。”
“这个人应该和费明也有莫大的关系。”
“对了，为什么你会推测凶手的身高是160左右，那天下大雨，所有的脚印都被冲掉了，凶手可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梁子珊不解地望着方沁，但其实她心里知道，这个女人判断总会有着合理的解释。
“很简单，法医鉴定上，死者的尸体口鼻处有一道椭圆形的印痕，臀部处有道方块状的挤压痕迹，那是生前造成的，凶手应该是站在死者身后，使用手帕捂住死者时，太过用力。我们可以来模拟一下。”方沁一边说着一边越发地靠近梁子珊，她贴在她的身后，用手轻轻捂住梁子珊的口鼻，“假如我是凶手，我想用最大的力气来捂住你的口鼻。在身高对等，或者我比你高的情况下，手掌水平肯定是最好使用力气的角度。但是凶手的掌印却是一个极端的角度，几乎快与地面垂直，那说明凶手应该是比死者矮太多，并且也是因为矮太多，所以才使用很大的力气，我猜测臀部那道方块状应该是皮带扣，如果是皮带扣，那尺寸倒很像是女款。死者的身高有180，那么凶手应该差不多160左右。”
梁子珊默默地听着方沁那认真的推理，嘴角的肌肉微微颤动着，内心竟有些许愉悦。因为鼻尖，唇瓣，脸颊，都能感觉到方沁手心里传来的温度。
“通常凶手第一次有预谋的杀人，都会再次回到凶案现场，害怕细节不够完美，就像检查作业完成得是否正确一样。但是你们的监控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拍下来，这点我真的想不通。”方沁敛着眉头，逐渐松开搭在梁子珊口鼻处的手。
梁子珊忽然转过身来，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方沁的脸庞，将纤白的双手搭在方沁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没事，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抓住这个凶手的，你一来之后，感觉瞬间就多了很多线索，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别，我可没你想得那么神，我现在也很茫然，你带我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吧，不知道能不能再发现点什么东西。”面对梁子珊那温柔而又期待的眼神，方沁竟有些心虚感。
“等一下，你嘴上的口红掉了……”梁子珊忽然开口说道。
“应该是吃包子的时候弄没了。”方沁说道。
“我帮你涂一下吧~”梁子珊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一边从手包里掏出口红。
“我自己来。”方沁微眯着眼，一副淡漠的表情，直接撂下一句，她习惯性地与梁子珊保持着距离。
“你就不能让我帮你一次嘛，只是涂个口红，又不会掉你方小姐一块肉！”梁子珊那温润的御姐声线听起来竟像是在娇嗔。
方沁舒了一口气，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就笑了，只听她戏谑一句：“办案呢！梁队，严肃点！”
“哈~你这女人！真小气！”梁子珊撇撇嘴，她没想梁子珊竟拿办案来怼她，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再次见到方沁那难得的笑容，又会莫名觉得甜与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医大杀人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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