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医大杀人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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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方沁你起来没有，我们要先去警局了！”一大清早，门外便传来了梁子珊敲门的声音。
“我马上来了！”方沁急忙穿好衣服，打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梁子珊忽然定住了，她眯起双眼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方沁。随后开口道：“你确定你就这样出门么方沁？”
只见眼前的方沁仅仅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素T和一条宽大的破洞牛仔，看起来“朴实”至极。
“怎么了？”方沁迟疑地盯着梁子珊。眼前的梁子珊早已穿上一身职业西装，干净利落的黑色外套，黑色长裤，精致的淡妆，鲜艳的红唇，高高束起的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而反观方沁，大概是窝在家里太久，整个人总有种说不出的憔悴感。
“我也不要求你化妆，打个口红吧，看起来精神一点。”梁子珊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黑色手包里掏出口红。
“那我自己来吧。”方沁平淡地说着，伸出纤白的掌心接过口红。
“行，那你弄快点，现在时间不早了。”梁子珊将口红递给方沁，自己就在门外等着。
方沁握着口红，站在镜子前，仔细望向镜中的人儿，消瘦苍白的脸颊，她自己似乎都快不认识镜子里的这个人。拧开口红盖，方沁细细地涂起了嘴唇，轻轻地抿了抿唇瓣，鲜艳的红色与脸上那苍白的色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忽然一阵铃声的响起，门外的梁子珊迅速地接通了电话。
“什么？又死了一个学生？”梁子珊忽然惊声道，表情瞬间变得很凝重。“不是让你们俩昨晚好好盯着么？结果今天又死人？你们……唉，好了好了，我马上到了！”
“又死了一个么？”方沁缓缓走过来，惊诧地望着梁子珊。
“这下必须你去了，我感觉这个案子没我想得那么简单了！这个凶手犯案的频率也太高了。前天晚上才杀一个人，昨天晚上又来，这完全就是顶风作案！太猖狂了！”梁子珊敛着眉头，一副焦急的神色，径直地朝大门口走去。方沁紧紧跟在梁子珊身后，没一会儿两人就下了电梯。
乘着梁子珊的车，两个很快就来到了江城市刑侦中心的大楼。梁子珊迅速配戴上工作证，拉起方沁风急火燎地直奔大楼内部。
“梁姐好！”
“梁队来了！”
……
刚一进门，几个年轻的警员便不断地向梁子珊打着招呼。梁子珊浅浅地点头之后，并未多做停留，只是拉起身旁的方沁直奔电梯第7层。
没一会儿，电梯门就打开了，映入眼帘的便是SOI，Special Operatios Investigation三个英文大字。面前是一扇厚重的透明玻璃门，里边很明亮，白色的光线透过玻璃径直地照射在了方沁的脚尖上。方沁已足足有五年再没踏入这栋大楼，眼前这个新起的SOI，她更是感到陌生。身旁的梁子珊，何尝又不是变了呢。她仍记得初见梁子珊时，梁子珊虽然年龄比她大上两岁，但却俨然一副腼腆小女生的姿态，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生涩无比的梁子姗，如今已成为一个老成干练的女队长。
梁子珊急匆匆地推开大门，瞬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喊了句：梁队早！
“话不多说，直接开会吧！”梁子珊表情严肃地说着，随后朝着窗边一名模样清秀，满脸粉嫩的年轻女孩说道，“思琪，昨天那案子的资料，你准备一下！”
“好的，梁姐！”女孩应了一声，便快速地整理好办公桌上的资料。
方沁跟随着梁子珊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会议室，警员们陆陆续续走了进来，人不多，也就七个人，据说都是江城市各个警队里调来的有特殊技能的人才。
“大家听着，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方沁，这次案子她会以犯罪侧写员的身份协助我们调查。”梁子珊指了指身旁的方沁介绍道。
“梁姐，这位美女是从哪个科室调过来啊？”那名叫做思琪的女孩兴致勃勃开口。
梁子珊微微一笑，“她啊，是这个警局的老熟人了，你资历尚浅，不认识也正常。但我可以透露一下，你们着迷的那本《致命拜访》其实就是她写得。”
“方水心，方沁？”
“原来是她写的？”
“我就说肯定是咱们同行写的吧？”
……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没错，是我写了那本书，不过我本来就是刑侦大学07届的毕业生。”方沁缓缓开口说道。
“哇！没想到能见到本人啊，方水心大神，我是你的粉丝，能要个签名么？”思琪忽然用一种十分期待的目光望着方沁。
方沁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小说在网上的确有很多人看，只是没想到居然在警局碰到一个索要签名的粉丝，真是不可思议。
“叫我方沁就好了，方水心是笔名。”方沁轻声道。
“方沁大神！能见到你真是太幸福了，跪求签名啊！”
突然间，梁子珊用力地敲了一下桌板，大声说道：“李思琪！开会呢！大家安静！”
李思琪急忙低下头，瘪了瘪嘴。顿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这个是王力，我们队里身手最好的一个。”梁子珊对着方沁指了指面前一个身板高大，棱角分明的男青年。
“这个是杨飞，他和王力是搭档。”梁子珊又指了指一个模样俊秀，目光炯炯有神的男青年。
“这个是陈曦，我们这边负责网络协查的。”方沁顺着看过去，那是一个戴着眼镜，模样斯文的女孩。
……
“这个是李思琪，负责档案资料整理。”梁子珊最后指了指刚才那个念叨着索要签名的年轻女孩。
简单地介绍完之后，梁子珊便递给方沁一本厚厚的档案袋，让她先坐下看看。台上梁子珊指着小黑板，开始对案件再次进行梳理：昨天凌晨5点，江城医大后山发现尸体。死者王卫安，男性，今年32岁，江大在职体育教师，经法医鉴定，死者死于凌晨两点，应该是被他人胁迫吸入麻醉剂，而后连续捅刺数十刀致死，死后并被切除生殖器官。今日凌晨4点，王力和杨飞又再次在操场上发现被切割下的不明男性的生殖器官，这次尸体是在女生寝室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的。死者叫费明，男性，21岁，医大大三的学生，死法和王卫安一样。凶手很谨慎也很聪明，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没有留下凶器。我们只是在手帕和那个装着七氟醚的瓶子上找到徐梓莹一个人的指纹，但是那个瓶子是徐梓莹前几天上课时就用过的，一直存放在学校的解剖室里，任何人都有拿走的可能性……
台下的方沁小心翼翼地打开文件袋，一叠厚厚的让人触目惊心的照片直接散落在了她的面前。太久没有看这种死者的照片，方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同时还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在胃里不断翻腾，她的脑海里不禁闪过一丝回忆，一段她再也不想回忆起的鲜血淋漓的画面。
“你没事吧，方沁！”察觉到方沁神情的梁子珊忽然急切问道。
方沁用手捂着嘴，按压了一下胸口，平静下来以后，才望着桌上的照片缓缓说道：“我没事……凶手的手法在升级。第一次的杀人，她还不成熟，所以明明刺在要害上，几刀足矣毙命，她却非要扎数十刀，因为她很慌张，甚至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死掉了。但是第二次杀人，她已经有了经验，所以只用了三刀，干净利落，并且切割死者生殖器官的手法更加娴熟更加精细了。我能给出的初步侧写是：女性，身高160左右，注重细节，平日里少言寡语，近期遭受巨大压力，精神偏执，对男性有强烈的报复心理。如果不趁早抓住她，她极有可能会再度犯案。”
“就这些么？”梁子珊突然开口了一句。
“嗯，就这些。”方沁平淡地答着，胃部还有些难受。
“方沁，你知不知道符合你这个侧写的医大女生至少有几百号人？”梁子珊认真地说道。
“怎么这么夸张的比例？”方沁忽然变得惊诧起来，虽然已有五年没再触碰心理侧写，但是自己的判断也不至于空泛到如此地步。
“上个月，这个学校弄过一次男女组对抗比赛，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师们偏心，据说明明女生组解剖部分完成得更优秀，结果却判定男生组赢。因此很多女生对此很不满，还大肆举牌抗议，这件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还被弄成段子调侃到网上。说真的，男女对抗性比赛，分明就是引战，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梁子珊缓缓开口说道。
“只是输一场比赛，不至于达到那种程度，应该是有更深层次的矛盾。”方沁敛着眉头，表情开始变得认真，“我们应该是遗漏了什么东西。”
方沁再一次仔细地查看资料和照片，心里突然有种不协调感，她缓缓说道：“不一定是女性，也有可能是男性。我觉得重点要从被害人的感情状况入手，这两名死者好像是gay。”
“你怎么知道？”梁子珊忍不住惊诧。
“两个人都太干净了，胡子，腋毛……比起正常男人，精致太多。还有王卫安腿根部那道纹身，我曾经在一个纹身店里看过，当时有问过老板，那是一对专门为男同志设计的情侣款。”方沁说道。
听方沁这么一说。一旁的杨飞瞅了王力一眼，欲言又止。李思琪惊奇地瞪大了双眼，急忙嚷嚷一句：“梁姐！要不让陈曦查查王卫安的社交账号吧，手机短信好像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梁子珊一副若有所思样子，微微皱着眉：“行，陈曦那你赶紧查查吧！有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既然是情侣纹身，而费明身上没有，那应该在第三个人身上，这个人应该会和案子有关系。也许他人就在医大。”方沁缓缓说道。
“你的观察真是仔细，一个不起眼的纹身就多了一条线索。”梁子珊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也是碰巧，希望这和解开案子有关系。”方沁认真地说着，并小心翼翼地整理起手上的照片。
看到方沁那一副认真的神情，梁子珊的嘴角开始不自觉地勾起了弧度，因为她好像再次看到了当年那个执着的一丝不苟的方沁。
“那行，今天就先散会了，王力，杨飞，你俩跟我们一起再去学校一趟！”梁子珊大声说道。
“好的！梁队！”王力和杨飞一起齐声应道。
“慢！梁姐，我也想去！”李思琪撅着粉嫩的小嘴，忽然来了一句。
“你啊！留队里给我整理资料！”梁子珊看到李思琪那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要啦，资料陈曦可以帮我整理的。是吧？陈曦？”李思琪一边嘟着嘴说到，一边用肩膀推了推身旁的陈曦。
“嗯，我可以。”陈曦用手扶了扶眼镜，小声地说道。
“你这家伙，专门欺负人家陈曦！我今天就偏不让你去了，你给我乖乖留队里！”梁子珊十分霸气地说着，她笑着望向李思琪，心中不禁感慨眼前这丫头最近真得好好管管了。
“别嘛~梁姐，呜呜，我好可怜！”李思琪撇着嘴，一副无辜的表情。
正当梁子珊与方沁准备下楼之际，李思琪忽然追了过来。
“那~签个名吧，方沁大神。”李思琪手里拿着本子和笔，盯着方沁甜甜地说道，两只圆溜溜的眼珠似宝石般清澈明亮。
“签这儿么？”方沁接过本子，用笔指了指扉页。
“是！是的！”李思琪无比激动地应声到，站在一旁的梁子珊无奈地叹了口气。
方沁很快便在笔记本上挥写出一个字迹娟秀却潇洒流畅的签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给人签名的一天。对于她来说，写推理小说只是一种发泄，心中所有不美好的东西都可以扔到写作这个“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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