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遇直女》背道而驰

13、第 13 章

　　穆锦有个好习惯，虽然宅，但是爱劳动。
　　可她也有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习惯，心思乱或者心情差的时候呢，她不暴饮暴食也不购物成狂，她劳动狂。

　　齐嘉哼着小曲儿，她没有购物的习惯，全是保姆的活儿，可这回人叫她给暂时请了回去，超市也没个外送的业务，只好亲力亲为了。不过齐嘉还是相当愉快的，一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小路痴居然找到自己的房里，迷迷糊糊的就要睡下来，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齐嘉有些干渴，她突然想起那软软的身子依偎在自己身侧那一刻的无比惬意，还带点旖旎的心动。齐嘉心不在焉地随手扫过货架，似乎是把购物车塞满作为任务，一边摸着下巴琢磨着，最近真是该找个女人了。
　　穆锦昨晚大概把房子里外都摸了清楚，她搞不清方向，齐嘉带着她走了两三遍，一边还忍不住地暗笑，看她费力的找路，穆锦回想起来还发窘，自己还找错了房间，不过很快这窘迫就被内心一股更加浓郁的惆怅所替代。
　　穆锦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开始里里外外地清扫房子。她没有洁癖，但是特别仔细，房间东西摆置丝毫不动，但是统统被洁尘三遍。
　　齐嘉知道穆锦有些拘束，还特别写了张便条，交待随意处理，穆锦看了也就放开来清扫，更是纵情啊。

　　齐嘉微张了嘴，手里提着的袋子掉在地上，她都不敢往前走以至于弄脏了那雪白锃亮的阶梯。
　　“啊，你回来了。”
　　齐嘉寻声抬头，天啊，那个昨天还唯唯诺诺的小呆瓜居然大胆地趴在阳台，带着一顶可爱的纸帽子，和自己打招呼呢。齐嘉心里有些蠢蠢欲动，难道这就是“有人在家里”的感觉吗？惊喜的，温暖的，还有点心动的，不赖嘛。
　　穆锦继续浇花，那水洒落在阳台的地板上，一不小心就向前溜去，这才趴在了阳台木质栏杆上，她暗叹口气。
　　齐嘉在下面笑了笑，又大声说，
　　“你把地板弄这么干净，我怎么进来？快下来提东西，顺便拿双鞋给我。”
　　穆锦一看，果然是好几大袋的东西，连忙放下手里的水壶，往楼下赶。
　　齐嘉看她利索的动作，忍俊不禁道，
　　“别忘了地滑，你慢点。”

　　齐嘉一进门，只觉得一阵香味飘出来。
　　穆锦之前煮了粥，她熬粥有种地道的方法，能熬出米油来，一股醇香可口的味道直把齐嘉勾得往厨房走，她是面包牛奶过来的人，虽然在饭局上吃过不少中餐，可都是些山珍海味的饕餮盛宴，要么是西式的平常饮食，较少接触这样小家碧玉的清粥小菜。
　　穆锦给齐嘉盛了粥，又把炒的小菜布在餐桌上，那碟子还是放糕点的，齐嘉家里似乎没有盛菜的盘。
　　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放进了冰箱，齐嘉可不晓得怎么买时蔬，看见长得顺眼的就扫进购物车里，穆锦一看，不禁咋舌，这标价也忒高，又忍不住地往齐嘉那看去，只见她细长的手指捏着调羹，姿势十分优雅地舀粥，抿进嘴里。
　　见穆锦看过来，齐嘉咽了粥，一边有点陶醉地说，
　　“咱们中午，恩，吃点什么呢？”
　　穆锦想了想，说，
　　“这么多菜，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齐嘉撑着下巴，干笑了几声，她哪知道自己都买的些什么。为了掩饰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事实，齐嘉圆滑道，
　　“你只管做吧，肯定好吃，而且，我都不挑食的。”
　　这话半真半假，齐嘉在国外长大都只吃成这副皮包骨的德性，出去体质的原因，可以料想她的鸡毛程度，说不挑食肯定是忽悠穆锦的，可不知怎么的，齐嘉觉得自己的生活就要改变了，她还有些期待起来。
　　吃完早饭，穆锦收了碗筷，齐嘉凑到跟前，主动要求洗了碗，因为很生疏，弄出许多洗洁精，还差点打碎一只碗。
　　穆锦在一旁愣愣地看着，齐嘉尴尬地暗恼，这家伙还不撤退在这里看自己出丑，佯装凶狠地生出满是泡沫的带着手套的手要吓唬穆锦，倒是被她发呆的表情给定住了，她来到这里以后似乎总是走神啊。齐嘉有点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我看客厅的窗帘太厚了，这么大夏天，是不是要换一换呢？”穆锦捏着窗帘，一面踮起脚尖去撩一撩，齐嘉看着那动作，居然觉得撩得不是窗帘，是自己。看着那前倾晃动的小身子，真想过去把她给搂住。
　　穆锦半天没听到反应，又问了一句，才听到齐嘉说，
　　“好，那我们就去买窗帘吧。”

　　被齐嘉拉上车，穆锦好奇地看了看，和上次的缺顶车不一样，是辆带着个鹰标的中规中距的车，齐嘉对着后视镜扫了扫头发，突然有些耷拉地躺在椅背上，
　　“小锦，你看，这头发怎么样？”
　　穆锦认真的看过去，那张扬的橙色短发，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吓了她一大跳，极少有中国人把头发染成这样会好看的，而齐嘉的头发衬着那张精致的脸，确实是十分赏心悦目的，而且，穆锦知道反应过激是不礼貌的，才压制住。现在看齐嘉这副样子，似乎是谁让她割爱似的，头皮一阵发麻，斟酌了片刻，正不知道说什么，手机却响起来。

　　“穆锦，昨天我开会，你找我？”
　　齐桦开着耳机，一边转着方向盘，往齐嘉住所儿赶去。明知道她在身边，还要一个人待着的感觉简直是该死的糟糕，难熬而且容易疲倦，开始忍不住地想那片刻体贴的温存，齐桦觉得自己做了个相当愚蠢的决定，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就是早晚的事了，还畏首畏尾地把人给藏起来，真是自作自受！
　　穆锦的喉咙开始发疼，疼得她不能说话，齐桦听不到那边的反应，有些微疑惑，该不会是受欺负了吧？齐嘉作弄她了？还是不适应？齐桦不自觉地加快了车速，这个小妮子，半刻不给他省心，哎，也该着，快快接回自己身边好好照看，真是离人不得的团子。一贯清冷的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浅笑。
　　“昨晚睡好了吗？”
　　穆锦捏紧了衣角，开口却忍不住问，
　　“你呢？休息好了吗？”
　　齐桦舒坦地看向前方接近目的地的路，如实道，
　　“不，我睡得一点也不好。”
　　穆锦把鼓起勇气要质问的话全抛在了脑后，有些焦虑地说，
　　“怎么会这样？是工作太紧张吗，你吃了早饭没有？”
　　齐桦越发觉得自己得把这个小暖炉给接回来，一面却悠然地急着她，
　　“工作有点忙，忙得睡不着了，也没人给我弄早饭，现在，我又累又饿。”
　　穆锦真的发急，齐桦绝对不是在说笑，她知道的，以前在工厂的时候，就是这样，他还生了场病，她衣不解带地在医院里照顾了好几天，看着那惨白的脸色就止不住地锥心似的发痛。
　　可她却忽视了那语气里的恶作剧的意味，只顾着急，脱口而出，
　　“小桦，你小心又生病，谁来照顾你啊。”
　　齐桦似乎也被勾起了回忆，静默了片刻，这才温和地安抚她，
　　“你放心，不会的。我要再病了，不是有你吗？”
　　穆锦听到那声音里的疲倦和刻意的安慰，有种落泪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