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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东州道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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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一件毛衫,夏汀回头望了望还在熟睡的室友,转过身走出了宿舍。
一波明显的降温让刚刚进入十一月的上京一下子下降了近十度,清晨的风吹在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和煦跟慵懒。
夏汀走在林荫道上,掏出小方镜又仔细看了一遍——
“速到研究室,有急事。李吾君。”
她皱了皱眉,走进了办公楼。让她感到不安的并不是“有急事”,而是发信人。组长口中的急事。从来都没有一个正常的衡量标准。
研究室没有卫生纸了算急事,绿茶喝完了算急事,尼健出了新型号的镜头也算急事;然而,文件大面积丢失、成员在国外失去联络、资料库有黑客攻击等等,他也只用“急事”来归纳。
这次会是哪一种呢?6点就把我叫到了研究室。夏汀拉开衣柜的门,走进了研究室。
听到开门的声音,李吾君转过身,脸上表情很生动的走向夏汀,咧开了一个夏汀从没见过的大大的笑容:“你终于来了啊。”
站在一边收拾着行李的欧阳抬起头,一脸无奈的看了看他们:“李组长,你怎么把夏汀也叫来了?”
夏汀一头雾水的看着满脸开心的李吾君,还有坐在一边收发着信息的穆久,指了指行李:“组,组长,你们这是要出任务啊?那,那‘急事’是?”
穆久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关上电脑:“好了,要走了。没你什么事,估计是那个白痴太兴奋了给你发了短信。”
太兴奋?组长也会有“兴奋”这种情绪?
欧阳低着头拍了拍夏汀的肩,小声的说:“你回去睡觉吧,你被李组长给耍了。我们有一个任务要去东州,那里是李组长跟副室长的老家,他们自从来了上京就没有回去过,所以李组长很兴奋,所以……”
没有露出埋怨的神情,夏汀反而在心中暗喜,终于能好好的听一段时间的课了。她粲然的笑了笑,看着他们提着行李向外走的背影,甜甜的说:“副室长、组长、欧阳,一路平安哦!”
拿着箱子的欧阳回头看了看:“她好像还挺高兴的。”
穆久深深的皱起眉头,吐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之后的几天,夏汀的日子一下子就清闲了下来。每天有课认真上课,没有课就去图书馆,偶尔去研究室打扫打扫。而研究室的成员大都在世界各地出任务,也没什么机会弄乱研究室,所以夏汀之前一直紧绷的弦突然一下就放松了。
到了周六,夏汀哼着小曲儿,提着早餐,迈进了街角店。
因为易子的奶奶七十大寿,所以易子被她老爸硬生生的给拉回了大洋洲联邦。乐得清闲的金寸昔更是每天晚上在小酒馆吃喝玩乐,喝得不醉不归。
夏汀把早餐放到餐桌上,看着金寸昔惨白枯槁的脸,叹了口气:“老板,你要再像这样生活不规律下去,估计都活不到结婚了。”
金寸昔揉揉眼睛在餐桌前坐下,喝一口牛奶:“我才不结婚,结了婚就只能跟一个女人睡到老了。”
夏汀扁扁嘴,拿起一边的扫帚认真的扫起地来。
吃完早饭,金寸昔收拾好桌子,拿起漫画倒在少发上看了起来。
一整天,他除了中午起来吃了个饭、上了三次厕所、收了一次包裹之外,就一直没有离开沙发。
打扫完毕坐在一边的夏汀,把头埋在小说里面,偷偷地眨着眼睛看着金寸昔。
救人的时候、帮忙出任务的时候、教训小混混的时候,明明就很厉害很帅很可靠的样子,但是为什么除了这些时刻,其他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没工作没追求没理想心智不成熟的废柴大叔一样呢。夏汀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愣了愣,他好像本来就是一个废柴大叔……
口袋里面的小方镜突然震了起来,夏汀放下小说把它拿了出来,自从副室长他们去了东州以后,小方镜就没什么动静了,难道是他们回来了?
“把插在台式机里面的移动硬盘抽出来,尽快给我们送来。上课的事不用担心,已经跟你们老师协调过了。到了东州再跟我联系。欧阳。”
夏汀挑了挑眉,盯着小方镜看了好半天,这难道是说要我现在立马去东州?
她迟疑了一下,回道——
“我什么时候出发?夏汀。”
“现在。因为真的很紧急。欧阳。”
夏汀咬咬牙,站了起来,回过头看了看还沉浸在漫画中的金寸昔:“老板,我今天可能要先走了。而且,下周末不一定能来。”
金寸昔瞥了瞥她手上的小方镜:“又要去外地什么的?”
夏汀点点头:“要去趟东州。”
“东州?”金寸昔的表情认真起来,X计划要去东州,肯定是去调查之前电视播过一点皮毛的那个走私团伙。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汀,良久:“我跟你一起去。”
“诶?”夏汀疑惑地望着他。
“收电费的那个可恶的老太婆这几天就要来了,我又没钱交,到时候她又要跟我磨很久,烦死了,我干脆出去避避。反正你去东州是公费吧,多一个人又没关系。”金寸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了漫画跟书,跑进内屋倒腾了一会儿,背着一个双肩背包站到了夏汀面前:“我准备好了!”
夏汀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的看着他:“老板,我失去给副室长他们送东西,又不是去旅游,你这……”
金寸昔推着她走出了街角店,转过身锁好门,语气马马虎虎的说:“易子又不在家,我一个人多寂寞。”
夏汀忍不住地翻出一个白眼:“老板你明明每天晚上都喝得很开心吧。”
“那是借酒消愁。”
“……”
回学校的路上夏汀给欧阳发信息说明了金寸昔的事,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穆久居然回复了信息,并且欣然同意了。
她回寝室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跟室友撒了几个小小的谎,又跟金寸昔一起去研究室拿了移动硬盘,就搭着晚班的火车启程了。
金寸昔一上车就睡的不醒人事,夏汀摇摇头看着他不停地叹气,小心翼翼的把移动硬盘贴身放好,坐在窗边的软椅上看了一夜的风景(虽然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到了东州。
东州是一座近些年才发展起来的小城市,因此空气、绿化都比上京要好很多。道路也不宽,行人也不多,都慢慢悠悠的走在人行道上,时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休息聊聊天。整座城市给人一种很惬意的感觉。
出了火车站,夏汀看了看身边伸着懒腰的金寸昔,微微的笑了笑,拿出小方镜和纽扣,跟欧阳联系。
“夏汀,你们到了?”
“恩,我们现在怎么走?到哪把东西给你们?”
“你们到东州道场来吧。我们暂时住在这边。”
“哦,好的。”
收起小方镜,夏汀拉了拉金寸昔:“要我们去东州道场呢。”
金寸昔点点头,他们一起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东州道场在东州的郊区,一路上,沿途的树木越来越多,空气中也渐渐弥漫起了一种泥土跟青草的气味,夏汀打开窗户,迎面的风吹在头发上,有种很清新的感觉。
“副室长他们为什么会在道场住啊?真奇怪。”夏汀吹着和煦的风,感受着比上京温暖的气息。
“喂喂,你真的是X计划的人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你,”金寸昔抓抓头发,一脸鄙夷的看着她:“你那个组长跟扫帚星都是东州道场的子弟,馆长就是你组长的老爹,他去世了以后,你组长就跟着扫帚星什么的一起到上京来了。”
“老板,你知道的好详细……”夏汀咂咂嘴看着他,怎么给忘了,老板以前可是O计划的人呢,无所不知的O计划。
“还有,你们室长就是扫帚星的养父。”
“养父?”夏汀怔了怔:“那副室长他,他的父母……”
“在他很小的时候出车祸死了,陈义,就是你们室长,作为他父母的好朋友收养了他。”金寸昔淡淡的说着。夏汀盯着他的眼睛,不自在皱了皱眉。
因为从金寸昔的眼里,夏汀看到了一丝愤恨。
穿过了整整一条长街,出租车在一个古色古香的跆拳道馆停了下来,夏汀眯着眼睛盯着门口那块深黑色的匾看了看,虽然已经历经沧桑,但是“东州道场”几个字还是苍劲有力的透着淡淡的光芒。
就在夏汀下车的一瞬间,突然从道场对面的小路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还没等夏汀将她看清楚,她就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夏汀还愣在原地,金寸昔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他用急救的姿势托起女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喂喂,你怎么了?”
女人没有醒。
“哟,你们终于到了……”欧阳从道场里走了出来,走向愣在原地的夏汀,刚准备帮她拿行李,就看到出租车边的金寸昔跟倒在地上的女人。
“柳,柳夏薇?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在这?”欧阳跟回过神来的夏汀一起跑上了前,蹲在柳夏薇身边。
“喂喂,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讲重点。”金寸昔大致的检查着女人的状况。
“她是室长的侄女,李组长的干姐姐,副室长的青梅竹马。好像身体一直不好,所以长期住在医院。这次可能是听说我们回来了,就擅自一人从医院到道场来了。”欧阳的神态焦急地说着。
金寸昔一把抱起柳夏薇,向出租车急步走去:“我送她去医院。”
“我,我也去!”夏汀跑到金寸昔身边,看着面色苍白的柳夏薇。
“你不是还有任务?就留在这里吧。”说完,金寸昔就把柳夏薇放上了车,坐到副驾座上,扬长而去。
“组长呢?”出租车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消失不见了。夏汀提着行李跟在欧阳后面,走进道场。道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虽然简单收拾过了,但还是透出一丝丝的萧瑟。
“好像在后面的树林,我现在联系一下副室长,他应该在医院附近。”欧阳说着,拿出了通讯器。
放好行李,夏汀拿出移动硬盘,穿过了道场的后门,走进了小树林。
刚走两步,她就看到了叼着狗尾巴草躺在地上睡觉的李吾君。
“组长?”夏汀走到李吾君身边坐下,把硬盘递到了他面前。怎么看也不像在认真工作的样子啊,还要我这么紧急的把硬盘送来,结果自己却在睡大觉。
李吾君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带着深深地倦意看着夏汀,大眼睛慢慢的眨着,萌到不行。
“啊,夏汀你怎么来了?来旅游吗?”
夏汀白他一眼:“不是你们要我送硬盘来的么?”
李吾君结接过硬盘,迷惘的点点头。夏汀叹了口气,看来他刚刚睡醒,头脑还不是很清醒。
李吾君随随便便的把硬盘放进口袋,站起身伸个懒腰:“终于可以开始干事儿了。”
夏汀跟着他站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的说:“对了组长,刚才我们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叫柳夏薇的女人,她突然晕倒了,被老板送到医院了。”
李吾君慵懒的身影僵了一下,回过头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姐姐她怎么了!”
夏汀睁大眼睛看着李吾君,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表情像要吃人一样,眼睛里面确是满的都要溢出来的焦急。又是夏汀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穆久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狠狠地抽着烟。
他紧紧地捏着手上的通讯器,面无表情的盯着一个女人被送进了病房,后面跟着一个双手插在口袋里面一副死鱼眼的男人。
男人准备走进病房,突然在门口顿了顿,看到了穆久。
他慢慢悠悠的朝穆久走过去:“喂喂,你这个扫帚星在这里干什么?”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为什么要跟来?还有,她怎么会被你送来医院?”
“‘她’?你说谁?说清楚点,你的青梅竹马吗?还是你的旧情人?”金寸昔露出了一副贱贱的表情,斜着眼睛八卦的看着穆久。
穆久皱皱眉头,没有理他。
他们两个并排站了一会儿,金寸昔突然慢慢的开口说:“她活不了多久了。你知道的吧?”
穆久顿了一下,把烟蒂扔进垃圾桶,又点燃了一根烟。
金寸昔盯着穆久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前方说:“你们这次来东州是来调查那个走私团伙的吧?如果我是你们,我绝不会要夏汀来,更不会要她一个人来。”
说完,金寸昔就摆了摆手,走进了电梯间。
穆久慢慢的闭上眼睛,抿紧了嘴唇。
而当金寸昔回到道场的时候,李吾君已经带着欧阳跟夏汀潜入了走私集团。
李吾君的表情一直很严肃的走在前面,夏汀跟在后面不敢说话。
欧阳看了看她,在她旁边小声的说:“柳夏薇不久前刚刚结婚,而她的丈夫是走私集团的人。到底他有没有参与高级决策我们还不知道,所以副室长跟组长这几天都在没日没夜的调查这件事。”
“那柳夏薇知道么?她丈夫的事……”
“不知道。”
夏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问:“刚刚你说她是副室长的青梅竹马?”
欧阳为难的看了看她说:“不仅如此。副室长跟柳夏薇一直互相喜欢着对方,也都知道彼此的心意,但是,最后结果就是你现在知道的这样。”
夏汀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