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平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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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在一系列的社交行动中度过，大多数吸血鬼都居无定所，如果是以前，大概要花上几个月才能凑够令阿罗觉得满意地人数，现在就简单多了，能够对沃尔图里言听计从的血族，肯定不是那种因为古板或者怪异的性格拒绝文明进步的类型，但即使这样也用了相当的时间，毕竟，大部分吸血鬼可没什么积极性参观一场对于同类的屠杀。
很危险！
安琪可不像凯厄斯那么有自信。如果拥有预言能力的是她，这半个月来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为自投罗网的一群吸血鬼设下陷阱——连漏网之鱼都不用担心，多么好的机会啊！
而且，他们的对手也许比想象中要强大的多，素食主义并不是怯懦的象征，正相反，也许是坚强的证明。
她无比地了解人类鲜血的诱惑，所以也能够想象得到，那些“善良”的吸血鬼拥有多么强的意志力。
不过一千五百年来的完胜记录使得她的担心在其他人眼中完全是杞人忧天。
凯厄斯渴望着杀戮，阿罗期待着拥有新的宝石，萨菲西亚在计划着购物行动。
她能做的也只有列出一份北美博物馆的清单。
虽然历史短暂，但那绿色的小纸片成功地将华盛顿打造成了现代的罗马城，地球的中心……也许她应该打听一下纽约的黑市，说不定还能拯救出几件巴格达博物馆的收藏……
无所事事地看着其他人忙碌着，安琪觉得这件事总体来说是还是有好处的——因为没有人注意到圣诞节，所以她也就不必为圣诞礼物伤脑筋了。
本来就是，一群吸血鬼过圣诞节，多奇怪。
仔细算起来，凯厄斯他们出生在公元前……也就是说，年龄比耶稣基督大很多……啊……
即使是安琪，也被这突然意识到的漫长时间吓了一跳，那种无处不在的距离感又出现了。
以千年计的距离绝对不是几个月就可以适应的，那是另一个世界，所有人都熟悉无比，度过无数时光的世界——除了她。
每一寸空间里都重合着无数的影像，积淀了三千年的厚重历史已经形成了某种冰冷而又坚不可摧的存在，无法融化，无法改变——是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关注过去的她最多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旁观着无数徘徊在宫殿里的，属于爱丝诺朵拉的阴影。
可是……那个人不是她，至少，现在还不是……
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俊美的脸庞专注而又凝重，细长的眉微微蹙着，犀利的红眸探究地看着她。
“怎么了？”凯厄斯轻轻地问道。
“没什么！”安琪没精打采地回答道，本能地转向一旁，躲开了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视线。
他眼中看到的人是爱丝诺朵拉，不是她。
她这种兴趣奇怪又任性而且还没有什么用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不是“爱丝诺朵拉”的话，她在凯厄斯眼中和其他的“食物”没有什么区别，在那一天，她便已经变成一具完完全全的死尸——被面前的这个男人杀死。
因为爱丝诺朵拉，冷酷而决断的死神消失了，冰山之下蕴藏着无比深沉的温柔，她无法承受的温柔，应该属于爱丝诺朵拉的温柔。
她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应该要去做什么。
连圣诞礼物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自己实在太无用了……
轻抚着脸颊的手指滑下，在她的唇上游移了片刻，又继续向下，略有些强硬地扭转了她的下颌，视线再一次重合。
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倒映在红宝石一般的眼眸中，彷徨而又无助。
太难看了！
逃避地垂下眼睛，躲开绯色双眸的直视，安琪的情绪陷入了完全的低落状态中。
两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耳边传来了微不可察的叹息，手指的触感流连了一瞬，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眼前的黑色长袍。
直到喉咙的干渴变得难以忍受，安琪才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心不在焉地飘向厨房。
大概是因为冬天的缘故，种在窗台上的植物也仄仄的，一枚发黄的叶片打着转飘向地面。
一个单薄的白色身影站在窗前，颤抖着向后退去。
“对不起，夫人。”
艾瑞娜的眼睛几乎变成了黑色，眼眶之下有着浓重的阴影，皮肤也好像失去了光彩。
安琪对她说不上什么好感，随意地点点头。
“哗啦！”
枝叶纷飞，一个栗红色的毛团扑了出来，安琪本能地伸手接住，脑袋里唯一的想法是：以它的体重来说，这一次咖啡的动作实在是非同寻常的迅速……
“它是你的……宠物？”艾瑞娜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是它的食物提供者！”安琪开口纠正道，好奇地打量着开始凋零的花丛，虽然玫瑰的花瓣可以吃，但她可不觉得这几颗干巴巴的植物会有任何符合咖啡口味的部分。
而且她不久前才订购了一箱子坚果，不是吗？
在带刺枝叶的掩饰下，泥土被翻得乱七八糟……
安琪发现，她知道咖啡为什么会吃掉超出体重无数倍的食物了。
据说松鼠的糟糕记忆力使得它们只能找到十分之一的存粮——
她得和萨菲西亚谈谈，想点什么补救措施，否则宫殿里面的珍贵花卉全都死定了，花朵娇嫩的根系可没有高大的松树那么顽强，禁得住挖掘爱好者锋利的爪子。
轻轻地捏了捏咖啡软乎乎的身体，安琪发现今天的小松鼠出奇的乖巧，一动不动地缩在她的手里，也没有在啃花生，乌溜溜的眼睛大大地睁着。
奇怪，小家伙的“鼠生”向来只有吃，寻找食物，睡觉这三种行为，现在这种情况哪种都不算吧……
看向不安的素食吸血鬼，安琪突然意识到，素食的意思是……她的食谱是除了人类之外的其他温血动物……
咖啡从来都不怕沃尔图里冷血的连环杀人犯，却在恐惧着一个听到任何声音都会瑟瑟发抖的小丫头……
食物链真是奇妙！
安琪连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了。
“跟我来，这里还是供应夜宵的！”她招呼着艾瑞娜，决定把谋杀案的危机扼杀在萌芽中。
“谢谢，夫人。”艾瑞娜惊恐地向后退去，“但不必了……”
安琪猛地转过身，险些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色长袍。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个每天都要冒出几次的疑问被抛在了一边，安琪突然意识到，那天晚上也是，凡是有其他吸血鬼出现的时候，凯厄斯总会守护在她身边……
月色般的长发飘过，那背影马上就要再次消失。
条件反射地，安琪一把抓住了他长袍的一角，然后僵硬在了原地，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长袍下的躯体缓缓地转了过来，端正完美的面孔上如同希腊式雕塑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怎么办啊？安琪冒出了落荒而逃的冲动，但那样就太过分了吧……
两人再次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当！当！当！”
午夜的钟声令安琪一惊。
“Merry Christmas！”脑袋里冒出的第一句话脱口而出，随后安琪便恨不得把那句话吞下去，吸血鬼过什么圣诞啊！？
“谢谢！”
如同冰雪消融一样，艳丽的唇绽开梦幻般的笑容，令安琪不由得恍惚了一瞬，然后，精致的艺术品在瞬间变成了特写，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响起：“不过，宝贝，我更期待你的礼物哦！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准备，否则，我会自己来取的。”
这男人绝对不需要任何同情！
“我渴了！”
安琪真的落荒而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平安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