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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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有些变了，这是全府上下隐隐约约感觉到的。
但这都是一些好变化。
长公主不再每天跑去青楼喝酒撒疯，不再回府动不动责打下人，也和不再她的36房男宠混在一起。
她一个人闷在寝宫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竟几天不踏出门外一步，一律闲杂人等全部被门口的侍卫阻挡在外，只留下几个侍女偶尔进出为她侍奉起居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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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外面怎么议论，灵珊一概不在意。
什么长公主人设，滚一边去，保住小命要紧！
那张纸条还像把大刀一样悬在她头顶呢。
很难以想象，她在每天头悬梁锥刺股地读书，灵珊怕是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
她让巧玉为她找了一大堆书，囊括各个方面，为的就是恶补这个朝代的背景。
就是从中，她知道了玉笙楼就是原身以前常去的青楼。
而这个“衡”有可能是燕国皇帝燕衡。
这是灵珊在翻阅燕国史册看到燕衡的时候，灵光一闪但又快速否决掉的。
她想大胆猜测但又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大国的皇帝怎么可能会为了见另一个大国的长公主而只身冒险呢？
难道他们有奸情？
不是吧不是吧？？？时灵珊的男宠都找到别国皇帝头上去了？
这要是真的，灵珊都只能感叹和佩服她是真女人了！
因为其他的可能灵珊实在想不出，就以这几天看的书以及观察而言她看不出时灵珊除了吃喝玩乐还有什么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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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三天了，灵珊早早令巧玉为自己更衣梳洗，她特意选了一套十足显眼的衣裙。
一袭妃色警金海棠花鸾尾长裙，长发挽成流苏髻，斜插一支翠玉雕花步摇，一身珠光宝气，堪称一条gai上最靓的仔，走进青楼肯定关注度满分！
灵珊的想法是，既然是长公主经常去的地方，那么以最平常的姿态、大张旗鼓地进去反而是最避人眼目的。
“吱呀”，灵珊久违地见到了阳光。
已经是春日了，长公主府的陈设很精巧，一路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缀以奇花异草，满目的春光明媚。
灵珊觉得自己一直封闭着的心一下子开阔起来，晦涩一扫而空，前些日子闷闷不乐的发愁也显得有些可笑。
事情既然已经摆在面前，忧愁郁闷又有何用，不如好好面对好好解决。
她怎么会忘了这个道理反而沉溺其中呢？
思及此，灵珊的脚步终于轻快起来。
“殿下这是干什么去？”路过的侍女看见明显状态不一样的灵珊窃窃私语。
“说是去玉笙楼呢。”
“怪不得殿下这么高兴。”
灵珊要是听到这段对话大概能呕死*-*，她那是为去玉笙楼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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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灵珊穿越以来第一次离开公主府。
市井中心，商户云集，行人如织，灵珊好奇地四处张望，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如此的新鲜。
除去一些聒噪的苍蝇·····
“诶，这不是长公主殿下吗？”
“快走！快走！”
“不会又是来街上强抢民男的吧？”
“快看好自家孩子，别落得和凌家小公子一个下场。”
灵珊周围仿佛是开了一层结界，四周的人一看到她就像老鼠见着猫一样作鸟兽散。
灵珊默默无语地看着不少妇人紧揽着自己的丑儿子一脸鄙夷地看着她，生怕被抢走。
拜托？当男宠也是要门槛的好吗？作为长公主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捡的？！
灵珊翻了一个白眼，扬声道；“巧玉，你来说说，本公主找男宠的标准是什么？”
巧玉恭敬地垂着头，嘴皮子上下翻飞，像说顺口溜一样脱口而出：“要身高八尺以上，貌若潘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下巴掉了一地····
灵珊在一旁听这一连串的“贯口”都听的目瞪口呆，更别说是其他百姓了。
没想到小巧玉看着羞涩腼腆，这小嘴真是够厉害的啊！
灵珊收起惊叹的念头，一整神色，“都听到没，先照照镜子，没有镜子泼碗水，别长的奇形怪状的就往本公主面前凑，伤着本公主眼睛可就不客气了！”
怼完这一通，灵珊浑身舒畅，当她是吃素长大的？
孤儿院就像一个小社会，抱团的小集体总对孤立在外的人指指点点，面对流言就要大胆正面硬刚，不然就会被骑脖子上脸欺负的更甚，这是她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倒是巧玉，灵珊一脸发现宝藏一样的表情，戳了戳小姑娘的脑门，“小巧玉，本公主真没发现啊，你的嘴这么厉害呢。”
“殿下，奴婢小的时候爹爹是说书的，他常常抱我在怀里给我念书，耳濡目染之下就练会了。”巧玉羞涩地挠了挠头发，对灵珊突如其来的夸奖有些不适应。
“那你怎么会到公主府来做侍女的？听起来你爹很是疼爱你，怎么舍得让你进本公主这个‘龙潭虎穴’的”灵珊自嘲地调侃。
“爹爹在茶馆说书收入不稳定，有时候来了富商大官打赏的多些，但大多数时候连温饱都难以维持。后来爹爹听人介绍去做了渔民，刚开始收入尚佳，这几年溟海越发难以出海，渔民都成了流民。”巧玉红了眼眶，嘴唇颤抖，“我爹爹郁郁而终，家里欠下一屁股债，我和弟弟都被卖出去抵债了。”
“奴婢算幸运的，因为手巧被公主府留下了，而我···我弟弟他还不知所踪，奴婢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苦涩的、无助的泪水在难得释放的倾诉下决堤。
‘承时偷喜负明神，务实那能得庇身。不会苍苍主何事，忍饥多是力耕人。’【注1】
虽然灵珊现在贵为长公主不愁衣食，但她当过被抛弃的孤儿，过过食不果腹的日子，又怎么能不怜惜受苦的百姓。
“巧玉，你的弟弟本宫会替你留意。溟海之事，也会有解决办法的。”灵珊安抚地摸摸巧玉稚嫩的后脑勺。
关于溟海，她昨日还在书册中读到过。
溟海是当今几大海域中最大最危险的一个，横跨时国、燕国等多个国家，其海深不见底，昼夜温差极大，到了夜晚雾气四起几乎辨不清方向，一直以来在溟海失踪的人不计其数，被人们敬而远之。
但曾经的溟海并非是如此，它蔚蓝而平静，是大自然赋予的宝库，孕育着无尽的生机与和谐。无数的海洋生物在此栖息。
鱼群、贝类、珊瑚、珍珠······这一切吸引了世世代代的渔民在此居住，他们的生活与这片海域息息相关。每天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的照射，渔民们便驾着小船，迎着晨风出海捕鱼。
甚至那里还生存着一个神秘的种族——人鱼族。他们既拥有人类的智慧与情感，又继承了海洋生物的优雅与力量。他们的容貌如梦似幻，他们的歌喉充满神秘。他们与人类一直以来保持着奇妙的平衡。
但二十几年前这种平衡与安宁被一场浩劫打破了。
这场浩劫中几乎所有的人鱼被屠杀殆尽，从此这片海域蒙上了散不去的阴霾，开始时常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和诡异的暗流侵扰。
一开始仅仅是夜晚不能出海，到近几年甚至白日海面也漫生迷瘴，无数的船只有去无回。
世代以海为生的渔民失去了生计，家庭的经济支柱摇摇欲坠，于是出现了流民。
这些流民从渔村涌入其他区域，社会问题急剧增多。不仅烧杀抢掠的恶性犯罪层出不穷，街头巷尾平白出现的流离失所的幼童也屡见不鲜。
而这场浩劫的始作俑者就是时玄——当今圣上，也是她这副身体的父亲。
尽管对于这段过往史书的记载只有寥寥一行字：
“玄武元年春正月乙亥，人鱼作乱，玄帝军至，敌皆降，战乱平。”
血腥的往事已被苍白的文字掩盖，但灵珊觉得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想起了白溯，或许该回府问问他，他有可能知道些许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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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边走边想，都走到玉笙楼门口了灵珊还不自知。
“长公主殿下，您可终于来了。”一位红衣的老鸨挥着绣帕满身香风地迎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拉着她袖子往楼里走，想来是习惯性操作。
“殿下您这几日没来啊，楼里的倌人们都想死您了。”
想她？怕只是想她的银子吧？灵珊在心里默默吐槽。
“殿下，清风这几日可谓是天天以泪洗面呀，盼着您来，生怕您把他给抛弃了。”老鸨“边演边唱”，侧头用帕子拭去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您赶紧去看看他吧。”说着，老鸨已经提溜着她路过大堂转眼上了二楼。
不是！这老鸨怎么力气这么大！灵珊暗暗挣扎，想要拒绝：“妈妈，我改日再来看清风，今日我有其他老相好要见哩，被清风知道要伤他心的。”
灵珊要做见不得人的事，当然不想声张，见挣脱不得，忙转身想偷偷吩咐侍从将这老鸨先默默按下。
却见那一堆楞头三正眼观鼻鼻观心地排排站站在大堂，俨然一副风吹不动雨打不动的样子。
？？？
长公主以前都是干多私密的事啊？连侍从都不带？
显然这群侍从是知道长公主一贯的做派的，不然也不会在她没吩咐的情况下就擅作主张不跟着她。
罢了罢了，就先见完清风，应付几句再去找’衡‘吧。
灵珊没有灵魂的被老鸨拎着到了四楼一处停下。
“清风阁”
这名字起的很恰当，青楼的喧闹似乎都被隔绝在外，这里安静的似乎只有清风拂过。
“主上，贵客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奴命人在外面守着。”
主上？
为什么叫她主上？
灵珊满头雾水地推开房门，迎面对上坐在木几对面的男人沉静的眸子。
昨日翻过的史书上的画像瞬间浮上脑海。
他
显然就是
燕衡！
【注1】诗人郑谷40岁考中进士，50余岁才被授予尚书都官郎中，他对末朝劳动人民的艰辛和痛苦都有了解。因此当他解决了自己衣食问题后，更加关心黎明百姓的生活，写下了这首，聊以自责为人劳动人民忍饥挨饿大声呼吁的诗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上青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