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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局中之人(3) ...

  •   李嬷嬷走后,郑殊岳呆坐了一会儿,便在连翘的服侍下睡去了。
      次日,她借口外出,去寻了汪为舟。
      郑殊岳到时,汪为舟身着青蓝色道袍,在院里练太极,身材瘦削高田挑,比划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着郑殊岳前来,汪为舟也不停下,而是将动作打完之后再停下来,慢条斯理的吩咐小斯给郑殊岳上茶。

      郑殊岳同他端坐在院子里的杏子树下,微风浮动,有阵阵花香触鼻。
      “汪先生,哥哥为何派你来京都?”

      郑殊岳淡淡的开口。

      汪为舟恭敬回答道:“当然是来听小王女差遣的。”

      郑殊岳看了汪为舟一眼,又悠闲的端起面前的茶盏呷了一小口。
      “我知道先生是哥哥的左膀右臂,自然是有宏图大志的,哥哥派你来京都,听我差遣实在是屈了你了,恐怕先生你也是这般想的吧。”

      汪为舟忙抱拳道:“不敢”

      他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他想不明白,明明冀州更需要他,郑林初的处境更艰难,郑殊岳不过是嫁为人妇,只要好好相夫教子,哪有什么需要他来的余地。

      不过郑殊岳突然这样说出来,他倒是显得有些无措起来。

      “先生,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小王女有话不妨直说”,汪为舟直觉郑殊岳有事情,但是他见不惯郑殊岳这般婆婆妈妈的。

      郑殊岳不以为意,“先生,这世道如此,男子就该有气吞山河的豪情壮志,而女子就该落在宅院里相夫教子,你也这样认为吧?可是我并不觉得,你看,此时此刻我同先生坐在此处,我觉得我是以一敌成千上万人的大将军……。”

      汪为舟从前对郑殊岳有过了解,性格活泼,为人爽直,开始他还纳闷怎么今日来此同他闲聊,只是这话里话外到底要说什么他还一时听不出来,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郑殊岳是来居功的。

      他不可否认,郑殊岳此举,确实是有功劳的,不过嫁来京都总比西羌东狄那些好,要是二十多年前冀州女儿家要嫁来京都那都是算高嫁了。

      说来说去,他甚至郑殊岳嫁来京都也是十分好的。

      想到这些,他看郑殊岳愈发有气,当初要替嫁来的是她,如今在这儿居功的还是她,还要害他将大好前程抛掉,来此处当个闲翁。

      “小王女,你的功劳冀州百姓都记着呢。”

      郑殊岳听着汪为舟这般说,她摇了摇头,“先生,我不是要谁记着我的功劳,我只是有些难受,我同哥哥一同学过骑射,我可以做出精准的弓弩,我也可以上阵杀敌,然而这些都没有用,我嫁来京都,我的天地就是四方宅院,宠辱都靠着一个男人。”,

      汪为眉头微蹙,他懒得听郑殊岳说这些,在他看来就是无病呻吟,但是君臣之分又让他不得不坐着。

      只是他没接话,微风将花瓣吹的漫天飞舞,有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先生,如今冀州的危机解除,我想离开京都,先生可有什么计策?或者说哥哥可有什么计策?”

      郑殊岳突然开口。

      汪为舟是没有想到郑殊岳会这般询问的。

      “小王女,是侯府怎么你了吗?”

      郑殊岳摇摇头。

      汪为舟不解,“那是有什么事?”

      郑殊岳直言道:“我不想一直困在京都。”

      汪为舟听着,终于是没有耐心了,“小王女,你也该长大了,不要整天想东想西的了,你原本是可以如你想象的那般活的,小公子定会为你保驾护航,可是当初你不同小公子商量,明知道那阮氏的计策你还是执意替嫁,你心里挂念大王女,出于姐妹之情,无可厚非,可是你却让小公子被动万分,如今你又不想在京都,这是要让冀州同大乾毁约,你恐怕不知道冀州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不能说就万无一失,只要足够多的兵力,十个冀州都不足为患。在冀州,小公子从来待你破有耐心,即便你想一出是一出都无伤大雅,可是关系到国与国之间,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也是当初小公子极力劝阻的原因。你恐怕不知,王妃有意插手王位之事,暗中运作,小公子要保住先王爷的衣钵,又要担心你的安危,正是用人之际,还是将老夫派来听你差遣,小王女你是聪明人,孰重孰轻你可自行掂量。”

      “怎么会?”,郑殊岳不可置信道:“除了哥哥,还有谁能继承王位?”

      汪为舟听见郑殊岳这般问,更是轻看于她,“小王女,你和小公子二人自小失去双亲,小公子如兄如父,凡事都将你想在了前头,这些年多少明争暗斗都让你未察觉丝毫,他一个人挡在前头,如今不求你对他有所助力,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尽早在侯府站稳脚跟,我安心回去帮助小公子就好,其他的事情小公子会解决。”

      郑殊岳征愣着,哥哥竟然这般如履薄冰,她竟然丝毫未察觉。

      她只是记得郑林初常常有意无意提醒她少接触叔母。

      平常同叔母接触本就不多,她也不懂其中深意,没当一回事。

      现在想来,早有痕迹。

      是她从来只顾自己,从来把哥哥的好当做理所当然,甚至还瞒着他,又或者说她把事情想的理所当然,认为冀州郑家只有郑林初一个公子,将来王位定然是郑林的。

      她不妨叔母居然会有这般心思。

      只是她想不明白,叔母除了郑殊宁一个女儿之外,并没有可以继承王位的人选,难道是她自己吗?

      郑殊岳沉浸在汪为舟的话中,一直不断复盘在冀州出现的蛛丝马迹,试图去看到郑林初的处境。

      四月初,冀州来信,堂姐郑殊宁在四月底大婚,新郎官是宋章。

      郑殊岳会心一笑,她同郑殊宁姐妹一场,郑殊宁得偿所愿她也是开心的。

      只是他看着宋章的名字出了神,有没有可能叔母看中的是郑殊宁儿夫婿?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郑殊岳都想趁此机会回一趟冀州。

      请示了安平侯府太夫人。

      太夫人派了小斯去请萧晏,另外又修书一封送去了中宫。

      萧晏收到消息后,派人回来禀了太夫人,同意了郑殊岳回冀州。
      其余只字不提。

      太夫人同郑殊岳解释萧晏公务繁忙,不能一同回去,还让她代替安平侯府同冀州王府上下说一声抱歉。

      李嬷嬷却是心里难受,夫婿不同郑殊岳一同回冀州,只会让人觉得侯府不看重郑殊岳。
      她有意同秀嬷嬷提起,意有所指,秀嬷嬷打着哈哈。
      无奈,同郑殊岳说起,“小王女,要不要派人去请小侯爷同你一起回冀州?”

      多日来的思考,郑殊岳何尝不知,听汪为舟说来,哥哥能在如今的情景下还将身边的人派来京都,想必也是希望她过得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只是让她派人去请萧晏她又做不到。

      李嬷嬷无奈道:“小王女,如今你成婚了,不同往昔,要是你自个儿回冀州,恐怕别人会说闲话,以为侯府不重视您。”

      郑殊岳已经在心中想清楚了如何同郑林初说,便安慰李嬷嬷道:“嬷嬷,小侯爷事务繁多,这般贸然去请,实在是不妥。”

      李嬷嬷听罢,不好再说,只得退到了一边。

      此次回冀州,太夫人派人禀了柳氏。
      柳氏虽然有些事拎不清,但是人事往来倒是面面俱到,也不知是不是太夫人同她说过,安光是让郑殊岳带回冀州的礼就安排了十车。
      郑殊岳一行人从四月初就开始行路,未曾想因为带的回门礼太多,不好快速行驶,路上还是耽搁了些时间。
      到新潼关时,萧晏带着侍卫赶上了郑殊岳。
      郑殊岳有些疑惑,她是知道萧晏忙起来是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的,怎么会来冀州。
      “皇后娘娘说小王女自从嫁去京都都还未回过冀州,此次就当是回门礼了,特批了假给我,同你一道回门。”
      萧晏不疾不徐的说着。
      郑殊岳点了点头,一旁的李嬷嬷倒是开心极了。
      还询问萧晏要不要同郑殊岳一道坐马车。
      萧晏正好路上一路疾行,有些累了,随即就下马往那车上走去。
      连翘和白芷忙下马车,同后面香兰紫草几个丫鬟挤到一起去。
      郑殊岳有些不知道如何同萧晏相处,显得莫名的有些拘谨。
      萧晏像个没事人一样,温声说道:“同我说说冀州王府人事吧。”
      “好”,郑殊岳点了点头,将从前商量好的说辞统统说了一遍给萧晏。
      紧赶慢赶,等到了冀州时,还是没赶上郑殊宁的婚礼,而是在郑殊岳宁回门这天才到。
      郑殊宁同新婚夫婿韩廷才刚下马车,同阮英行礼之际,郑殊岳同萧晏就在小斯的引路下到了。

      下马车时,郑殊岳十分震惊郑殊宁的新婚夫婿居然是韩廷。

      韩廷此人,是太师韩束的长子。

      因着阮英同韩束是表亲,又同其夫人交好。
      从记事起,韩府就同王府交往密切,只是韩廷此人太过骄纵,为人也心狠手辣,十二岁竟然将府中一侍女折磨致死,不过韩太师夫妇对外宣称是侍女之间打架斗殴,意外身亡。
      长辈们不知晓,但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小辈们那自是明白其中原委。

      这事后,韩廷便被送往外祖父家寄养,听闻其外祖父是学识渊博的钱相宜,自己开了书院,韩廷宋去,正好教导。

      只是阮英是什么人,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还有这许多年不见,这韩廷脾性是改了吗?

      诸多疑惑在心中萦绕,面上却强装镇定。

      越过马车,阮英看着长长的马车队伍后的回门礼,又瞧着自家女婿家的回门礼,心里堵了一口气。

      但是又不得不装作十分高兴的模样上前来照顾郑殊岳和萧晏。

      郑林初似乎是故意的一般,忙安排府中管家派人去卸下郑殊岳的回门礼,又一箱一箱的往王府搬。

      郑殊岳有意观察着阮英,她这才发现,哥哥同叔母之间或许很早就开始较劲了。

      漠北王郑渊好似不懂阮英同郑林初之间的暗流涌动,热情招呼了两位女婿入府。

      阮英也忙拉着女儿叙话。

      郑殊岳和郑林初留在了后面跟着,兄妹二人多日不见,都满心欢喜。

      郑林初率先开口询问道:“满满,京都在的习不习惯?”

      郑殊岳回话道:“挺好的哥哥。”

      郑林初欣慰的笑着,“那就好。”

      郑殊岳看着郑林初,想起汪为舟的话,不禁开口道:“哥哥,你还怪我吗?”

      郑林初诧异的摸了摸郑殊岳的头道:“怪你什么,你过得好就好。”

      郑殊岳强忍着泪水,不过眼中还是有一层薄雾,“哥哥,你还好吗?”

      郑林初不明所以,紧张道:“是不是在安平侯府受委屈了?”

      郑殊岳摇了摇头,扑闪着大眼睛道:“没有,就是想哥哥了。”

      郑殊岳何曾说过这般暖心的话,郑林初笑意盈盈道:“哥哥当然好了,只要岳儿过得好,哥哥就什么都好。”

      郑殊岳听罢,心中更是五味杂陈,郑林初缓声道:“好了,不是回来了嘛,今日虽是堂姐的回门礼,正好你们也回来,就当是你的回门礼了,哥哥给你准备大红封”。

      郑殊岳听着郑林初还是如从前一般哄她,心中虽然不好受,但是面上还是挤出了笑容。

      兄妹二人提步踏进府门,抬眼就看到了郑渊身旁的韩廷。

      郑殊岳不禁蹙眉,“哥哥,阿姐怎么会愿意嫁给了韩廷?”

      郑林初听到郑殊岳这般说,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那宋章呢?”郑殊岳突然想起来宋章,她还记得那日在梅院的情形,只怕如今这般结局二人都未曾料到。

      “他啊。”郑林初替郑殊岳捋了捋头发,“被调去任兵部侍郎一职了。”

      “啊?”郑殊岳惊讶万分,她以为宋章会怎样呢。

      “他不亏的。”郑林初边走边道:“用感情换前程,他早就掂量过了,只有你当初不管不顾一头撞进去,当了英雄好汉,却只有你这个英雄好汉坚持到底。”

      郑林初言语间,还是带着些许的抱怨。
      郑殊岳哑然,抬眼看了一眼同叔母并排走着的郑殊宁,辛辛苦苦去争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得偿所愿,她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郑林初瞧见一向伶牙俐齿的小妹没开口说话,心里破天荒的问道:“满满,你是后悔了吗?”

      郑殊岳回神,挤出了个笑容,“哥哥,不满意萧晏吗?”

      郑林初斜了一眼郑殊岳,远处萧晏身着宝蓝色云纹景袍,身长玉立,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平心而论,在冀州还找不出一个能有萧晏这般相貌气质的。

      只是许是郑殊岳嫁去京都这事让他耿耿于怀便对萧晏也多了几分挑剔。

      “满满,别说其他人了,给哥哥说说你在京都过得怎么样?。”郑林初转了话题,“那萧晏待你如何?”

      “殊岳。”远处行至仪门的萧晏走了过来,“我们先去换身衣裳,你父王让你带我去你院里。”

      这是萧晏第一次这样称呼郑殊岳,郑殊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惊讶的看向萧晏。

      郑渊也在远处瞧着,似是回头方才瞧见了阮英只是忙着同郑殊宁说话,面上显得有些不高兴。

      阮英却是当做没瞧见,只回头笑道:“殊岳,你们夫妇舟车劳顿,先去兰院歇息片刻吧。”

      郑殊岳点了点头,回头同郑林初道别。
      郑林初面色温和,“去吧,你院里都派人收拾好的,一路舟车劳顿,先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郑殊岳和萧晏向郑林初行了个礼,便往前走去了。
      郑林初看着远去的二人,从他这个位置看,是极为般配的一对璧人,看着那萧晏能陪郑殊岳千里而来,唤郑殊岳也亲昵,想来是过得不错的。
      想着想着不禁面露笑意,他这一生,最希望郑殊岳能够安安稳稳的幸福的生活。
      二人一道踏入兰院,萧晏却脚步微顿,郑殊岳先一步踏入兰院中,萧晏才提步进去。
      郑殊岳一进院中,兰院的丫鬟仆妇虽然各司其职的忙着,但是眼睛里却掩不住的欣喜。
      郑殊岳也开心,萧晏手一挥,不知何时秀嬷嬷就拿出了好似一早就准备好的红封,分发给给了大家伙。
      院中丫鬟仆妇立时跪下,“多谢姑爷和小王女。”
      郑殊岳有些意外,萧晏却不疾不徐道:“都起来吧。”
      萧晏随着郑殊岳一道进了明间,侍女仆妇忙端来瓜果凉茶。
      郑殊岳察觉萧晏有话要说,便挥挥手让明间的侍女仆妇一并出去。
      “小侯爷你有什么话吗?”
      萧晏听着郑殊岳这话,言语间没了往日的故作谄媚,反倒多了些端庄大方。
      萧晏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觉这端庄大方也有些刻意。
      “不论前因如何,你已经嫁入了王府,此次来冀州,我需同你说好,我与你的婚事事关两邦,在安平候府如何,在冀州王府也该如何。”
      郑殊岳抬眼看去,萧晏并未看她,只端起茶盏饮茶。
      “嗯嗯,好,”郑殊岳点了点头,“我正想同你商议这件事。”
      来的路上郑殊岳就想同萧晏说明,只是一路上萧晏似乎累极了,一直闭着眼睛睡觉,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过什么,直至今日,方才说了会儿话。
      王府家宴在王府正厅之中举行。
      郑殊岳同萧晏一前一后的步入厅中。
      “殊岳,你们来了,快些过来坐。”
      阮英言语殷切,上首的郑渊也面上挂笑,收敛了往日的严肃模样。
      因着是家宴,冀州也不甚弄什么男女分席而食的规矩,又是一家人,郑殊岳夫妻二人同郑殊宁夫妻二人都一同落座到餐桌两旁。
      席间,萧晏主动给郑殊岳布菜。
      郑渊有些不悦道:“殊岳,万不可将你在家中的脾性带去侯府,小侯爷可是你的夫君……。”
      郑殊岳听罢,又知道叔父要开始说起那一套女子该做什么的大道理了,忙接话道:“父王,小侯爷体恤我,我们夫妻二人常这般相处的。”
      “是吧夫君?”
      郑殊岳一双杏眸灵动,语气之间带着些娇俏,那一声夫君更是婉转。
      萧晏也掺和道:“岳父,我就喜欢同殊岳这般相处,不必囿于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之中。”
      一时间,桌上几人不知该如何接话,还是阮英忙道:“王爷,人家夫妻自有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咱们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你且放宽心些。”
      郑渊听到这个台阶,顺势而下,“也好。”
      郑殊宁坐在对面瞧着郑殊岳同萧晏这般相处,差点看痴了去。
      要不是一旁的韩廷拐了她一下,她险些出了丑。
      饭后,韩廷便带着郑殊宁要回府了。
      郑殊岳有些舍不得,阮英也是,“廷儿,要不同宁儿今晚留在府中住下,明日再回去也不迟?”
      这话正合郑殊宁的意,韩廷却笑道:“岳母,规矩不可废,自古就是如此,我们还是得回去了。”
      一句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郑殊宁却隐隐觉得这话中另有深意,随着韩廷出了府。
      马车上,韩廷阴沉着脸,“今日你那般做派,是瞧着那萧晏一表人才对郑殊岳体贴入微,你后悔了?”
      “你在说什么??”郑殊宁有些疑惑,“后悔什么?”
      “哼,”韩廷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最好安分守己,不然你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郑殊宁也突然来了脾气。
      韩廷听到郑殊宁顶嘴?一时气急:“我说一句,你要顶十句?”
      郑殊宁哑然,闭上了嘴巴,低头看着足间。
      马车上的八角宫灯柔和的灯光将郑殊宁的小脸映照的温婉可人。
      韩廷突然道:“过来。”
      郑殊宁眼神闪过一丝惊慌。
      韩廷索性坐到郑殊宁身旁,一坐下那手就不老实,从郑殊宁脖颈处滑了下去。
      郑殊宁忙抓住那手,语气有些哀求,“这儿是在外面,先回家好不好?”
      韩廷另一只手“啪”一巴掌就拍到郑殊宁脸上,“老子要做什么,还要听你的不成。”
      下意识的,郑殊宁伸手去抚火辣辣疼的面颊,生生忍住了眼泪。
      韩廷则是顺势而下,握到了柔软处,见着郑殊宁这般模样,火气蹭一下上来,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宋章对你这般过吗?”
      郑殊宁吃痛,轻哼出声,又听到韩廷这般说话,顿时有些恼怒。
      韩廷似乎没有察觉,继续道:“我瞧着那萧晏可比宋章好多了,要是当初你去了京都,那萧晏可就是你的夫君了,你是不是十分后悔?”
      韩廷说着,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
      郑殊宁隔着衣服抓着韩廷的手,“不要这样。”
      “不要?昨晚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郑殊宁脸色发烧的红,“韩廷,我求你了。”
      韩廷眼眶猩红,“你怕什么,我们是可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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