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怪谈万人迷包围了》十二食

31、误解

　　吃完饭过后，你熟练地在地上铺好床被，在自己家里习惯睡地板，真是个坏习惯。

　　“由纪，你讨厌我？”富江看着地板上辛辛苦苦铺开被子的人，疑惑发问。

　　你茫然地抬起头，“我讨厌你？”你不敢置信地指了指你们两个人。你在自己家里让富江睡床，你睡地板，这都还讨厌他？

　　被冤枉的你心里窜起一股小火苗，蓄势待发，看富江还要说些什么添油加醋的话。

　　“不讨厌我，为什么不睡床？”明明他看见过你和其他仿制品睡在同一张床上，距离近到一转头就能看见你的脸。

　　心中的小火苗熄灭了。你此刻像那个洋娃娃一般的富江，不确定地问出同样的话语，“一起睡？”

　　“不行吗？”富江歪了歪头，“我好痛，被那个变态锁在阳台那么久，我害怕。陪陪我，由纪。”

　　几句话让你条件反射地卷好被子，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僵硬地躺在空着的床边。

　　富江凑了过来，他撑头看你，唇边带笑，不知道在笑什么。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心里就拧成麻花了。

　　“快睡觉。”你关灯催促，不敢多看一眼，背对着他躺下。

　　第二天，森泽弘被警察局带走的消息就传遍了。

　　其实警察来的时候，和你们一起来的记者就打听采访了。奈何事情没清楚之前，警方不透露任何消息，但光是森泽弘被带走调查这件事就足够润色了。

　　惠子给你打来视频电话，你看一眼富江，去浴室关上门一边洗漱一边接听电话。

　　“由纪！太好了，你没事。”一看画面是你在刷牙洗漱，惠子松口气，但眼里担忧不减。

　　“没事，森泽弘已经被逮捕了，没有人受伤。”你安抚着她。

　　惠子犹豫再三，“由纪，要不然你过来和我住吧？”

　　你还没有说话，忽然听见浴室外面很大的声响，把你和惠子吓一跳。

　　你看一眼外面，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当着惠子的面也没办法开口问富江，只好转过头来耐心和惠子说话，“我自己住挺好的。”

　　“可这些天太不安全了。由纪，我真的担心你。”惠子还是皱着眉，她和由纪经济差异太多，她一直担心由纪的自尊心，所以并没有在朋友相处的时候用经济覆盖掉由纪。

　　贸然提出让由纪寄住她家的行为也不太好，怕由纪觉得寄人篱下。开学过后由纪和她都太倒霉了，她家还有安保系统，由纪那边可什么都没有。

　　她不放心。

　　“真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朝她做了几个健美姿势，企图逗她笑。要不是你老被富江缠上，还容易遇见龙介，你就答应惠子了。

　　清水和泉以及天羽真佑的血，时常让你洗过千百次的脸感到灼烫。

　　浴室的毛玻璃门逐渐映出一个黑影，你和惠子说了几句过后挂断通讯。拉开门，富江就在门口。

　　“刚刚是什么声音？”你朝他身后看，试图看到端倪。

　　“什么都没有哦，由纪。”富江垂眼看着你手机还没有熄灭的页面，刚刚的通讯对象是吉川惠子。

　　他知道这个名字，因为记忆里的由纪很在乎这个女人，甚至在仿制品死过后希望他们不要接触惠子。

　　他好不容易跟着由纪回家，转过头这个女人却说要由纪搬去和她住。他讨厌她。

　　“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会呢？”你扒开富江，朝屋里走去。可屋里一切都正常，让你以为自己听见的声音是幻觉。

　　“由纪，你要搬走吗？”富江在你身后询问。

　　“你不是听见我拒绝了吗？”你看他一眼，不明白他这个问题怎么出现的。

　　“由纪，你会一直在这里吧。”富江语气幽幽。

　　“什么意思？一直住这里吗？那不一定诶，毕竟我有点喜欢到处跑。”你和富江第一次遇见，就是你在登雪山。

　　富江知道你喜欢到处跑，否则也不会遇见那么多次仿制品。他心里挣扎扭曲，发现比起仿制品，居然是惠子这个女人更让他嫉妒。

　　你检查不出来房子出什么毛病，收拾一下和富江道别，打算出门打零工。

　　今天的工作是在大学附近的糖果店打包称重，你到店里打招呼的时候一愣。影山苍看见你眼睛一亮，朝你招了招手。

　　“真巧。”你朝他笑着打招呼。

　　“没想到学妹你也在这里打零工。”影山苍语气很是开心。

　　你也很意外，影山苍认识伊集院茂，按理来说伊集院家愿意结交的人应该不需要打工。

　　“你们认识？那一起去店外招呼客人吧。”店长分派任务。

　　你和影山苍没有意见，朝店外走去。今天天气还不错，玻璃纸包着糖果在阳光下五彩斑斓。

　　你们两个人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互相称重算钱，偶尔没客人的时候会说笑几句。你们班级因为发生凶杀案而停课的事情，全校都知道。

　　影山苍知道你的班级过后，安慰你几句。

　　“不过，停课一个月快到时间了，接下来学校对你们有什么打算啊。”影山苍好奇询问。

　　你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学校对你和惠子的安排还没有说，你眼尖瞥见受害人当街闲逛。

　　富江显然看见你了，朝你走过来。影山苍顺着你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赞叹，“好漂亮的人。”

　　你心生警惕，如果影山苍被富江蛊惑，你该怎么办。

　　“由纪——我在家等你，你居然出来见别的男人。”抱怨的语气，富江一边搭你肩膀，一边瞥旁边影山苍。

　　你指了指身上的围裙，“我在打工，这是我同事。”被他说得好像你出轨一样。

　　“啊…你好，我是由纪的学长，影山苍。”影山苍给富江做自我介绍。

　　“你离由纪太近了，”富江没接他的茬，也不做介绍，“身为男人有点自知之明吧，离由纪那么近做什么，她会困扰的。你不会有别的心思吧？”

　　富江抬起他那张脸，漂亮的脸蛋是会说话的，起码影山苍能读懂这张脸——比不上就滚远一点。

　　面对伊集院忽然要加由纪联系方式的时候，他还能抱怨两句情敌也要好好说话。可现在，只是看见富江的脸，他就知道他一败涂地。

　　“说什么呢，对我学长客气点。”你拍了拍富江的手背，他肌肤立刻泛红。

　　富江看着被拍红的手背，睫毛颤了颤，“由纪，我让你生气了吗？”就因为面前这个哪里都不如他的货色？

　　富江收回手，摩挲着自己手背，泛红的地方正对着你，他在阳光下比那些糖果纸还要晃你眼睛，你已经窥见街边路人对他的打量。

　　“打疼了吗？”你上前一步查看伤势，得到富江肯定回答过后给他吹了吹手背。富江抬起头，朝着影山苍的方向指背对的你，无声地做了口型。

　　[我的。]

　　他笑得相当漂亮，翘起的嘴角里有恶毒的讥讽，像是在欣赏小丑的不自量力。

　　影山苍的脸色逐渐黯淡下去，他比不过伊集院茂家里的阔绰，也抵不过面前少年的容貌。围着由纪的人都很优秀，而他谁都比不上。

　　影山苍的灰败表情取悦了富江，但富江依然觉得不够。“由纪，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你稀奇地打量一眼富江，“你在家等我就够了。”还要来接你下班，没听说过富江还有这种美好品质啊。

　　“晚饭我想吃由纪做的鳗鱼饭。”富江继续柔声和你说话，眼睛朝影山苍瞥去。

　　“我给你带晚饭回去，今天不想做饭。”你检查富江手背，除了泛红什么都没有，放下他的手。

　　富江看见影山苍现在的脸色挑了挑眉，勉强满意。没自觉的东西站在角落里聆听他和由纪的亲密相处，连嫉妒都无法见光的失败者罢了。

　　他处理这种人，很顺手。不管多少垃圾缠上由纪，他都可以解决掉。

　　“我还要上班，你早点回家，别到处乱晃。”你不放心地交代富江，他刚逃出来别又去找死了，好歹休息两天。

　　“好。”富江点点头，他今天心情很好。

　　等富江离开过后，影山苍试探着问：“由纪学妹，和刚才那位……是什么关系呢？”他依然怀抱一丝侥幸，万一是亲戚呢。

　　“啊？”你面带犹豫，说是同学吧，可你们班什么情况全校皆知，说是亲戚，你的脸看着就和富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这么一想，你和富江还真挺怪的，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彼此熟悉。

　　影山苍误读你纠结的表情，“抱歉，是我冒犯了。”他和你关系还没那么熟，突然问你的同居对象是有点不合适。

　　“没关系。”你当然看得出来影山苍误解了什么，但没有解释。影山苍对你的心动非常明显，可他没有明说，你便不好直接拒绝。他还及时送你去过医院，你态度不能对他太差。

　　这次误解，刚好能让他打消心思。更何况，他也不算完全误解——你的确因为富江的原因，不打算发展恋情。

　　但你也没有痴心妄想到想和富江成为恋人，先不说富江的讥讽，光他身后那群狂热粉丝就会想办法把你弄死。

　　只是利用一下富江给你当挡箭牌，打消影山苍的念头应该没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你有意无意打量影山苍。能让他打消对你的念头是很好，但你也要观察他对富江有没有遐想。

　　你不希望他像石山、山本、泷田或者森泽弘一样，因为对富江有感情而走上不同的悲惨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