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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爹爹不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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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爹爹他说喜欢你。”宜儿高兴地朝着门口喊道:“父亲,你快进来啊。”
这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楼玉珩站在门边,笑得狡黠,宜儿方才那一问,便是楼玉珩教她的,时光易逝,人心也易变,他没有自信这么多年过去,傅月白对他的心思到底是否有过改变,可是在宜儿面前,楼玉珩确定,他定不会欺瞒孩子的,如今他说喜欢,那便就是真的喜欢。
傅月白这时才惊觉自己被眼前这两人下了套,他静默看着楼玉珩,末了又不好意思的别过头,面颊耳根红成一片。
楼玉珩走近伸手捏了捏宜儿的小脸,给了她一个得逞的微笑,要不说还得有个女儿,傅月白是那种十句话憋了九句半在心里头的脾性,这要是搁以前两人这么闹着不知道哪一日才能和好,想听他一句真心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楼玉珩挠了挠鼻尖,坐到傅月白床边,偏头笑看他,又抓住他手,调笑道:“方才我可都听到了,有人说喜欢我。”
傅月白热了耳朵羞赧的垂下眸子,想要从他那里抽回手,反而被握的更紧,支支吾吾道:“我方才......方才是为了哄宜儿的,说的不是真心话。”
“怎么能骗小孩呢,这样教育孩子可不好,万一以后宜儿长大了嘴上没句实话可怎么办。”楼玉珩凑过来抓他视线,咄咄逼人,“孩子还在旁边听着呢,阿月再说一遍方才那句话是不是骗人的?”
拿孩子来压他,傅月白气鼓鼓的瞪他,又无奈又好笑。
宜儿也在一旁起哄,“爹爹,你方才是骗宜儿的吗?”她说着眼睛就要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傅月白。
这不得把傅月白心疼坏了,他赶忙搂住女儿,连声哄道:“爹爹没骗宜儿,爹爹喜欢你父亲。”
楼玉珩瞅准了时机,插话进来:“父亲也喜欢你爹爹。”
两人心意相通,最开心的莫过于宜儿了,她爬上床,一手抱一个,高兴道:“那宜儿是不是永远都可以和父亲还有爹爹在一起了?”
“阿月觉得呢?”楼玉珩望着傅月白追问道。
傅月白一手抓着身上被褥,淡淡点头,复又猛然抬头看着楼玉珩,语气坚定道:“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偷偷带着宜儿玩失踪。”
他这么说着眼中兀自含着水光,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找不到你们该有多着急吗,楼玉珩,你就是个混蛋,你怎么一点也不了解我!”
他这句话是诘问,楼玉珩看着他一双红透的眼睛泪滚如珠,心中涌起痛楚和懊悔,“我那时候只是想既然你不愿意要这个孩子,那我就把她带走,带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就想让你后悔。”
他指腹揩了揩傅月白绯红眼角,沉沉看他,“我知道你爱宜儿,当日并非你真心所想,可你总是那般执拗,我那时当真是恨你入骨,便就想让你尝尝思念至极时心如被尖锐碎片狠扎的感觉,可......可这几年我的心也是如此啊。”
傅月白怔怔看他,潮湿的眼睫急急颤动,眼中模糊,他提袖抹了一把眼泪,“我那段时间脑子不清醒心里也很乱,是我错怪你了,我错以为你要杀我爹爹,我错以为你暗杀朝中重臣是因为你还恨我,我恨你将我逼入绝境,可我根本就没法对你下手,末了你还要我亲手执那匕首扎你心窝。”
傅月白指甲重重掐着掌心,痛苦的闭了闭眼,“楼玉珩......我恨你,你怎么不解释,你看着我那么难受,怎么都不解释一下,还有那幅画,你既给了我为何不直接跟我明说,非要我自己去琢磨,你看着我懊悔痛苦觉得很解气是吗,楼玉珩,我恨死你了。”
楼玉珩看着他泣不成声,怜惜地给他拭泪,“对不起嘛,都是我的错,哎呀,别哭了,以后有什么事咱们说开了不带这么胡思乱想,阿月,你只要记住一点,我楼玉珩还是那句话,我只会爱你,不会恨你,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信我。”
傅月白含着眼泪咬唇重重点头,“往后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信你,若是我不明白,你便要告诉我,莫要缄口不言。”他似乎羞于在宜儿面前哭的这般狼狈,红着脸缩回被子里,拽起被子裹住自己脑袋,闷闷道:“我还有些头痛,你先带宜儿出去吧,我再睡会儿。”
楼玉珩哪里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便帮他掖好被子,“那你先睡会,晚膳时候我再叫你。”
宜儿趴在他身边,奶声奶气道:“爹爹你先睡,宜儿很乖的不打扰爹爹。”
傅月白扯开被子一角,露出脑袋,冲宜儿笑笑,“宜儿最乖了,爹爹晚上带你一起睡可好?”
小丫头笑着拍拍手,又俯身吧唧一口亲了他脸颊,“宜儿想跟爹爹睡。”
星霜容与,满堂明月。
宜儿躺在两人中间乌溜溜的眼珠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末了又捂着小嘴在那傻笑。
楼玉珩被她这小模样逗的想笑,伸手戳了戳她小脸,命令道:“好了,闭眼睡觉吧。”
宜儿往他怀里拱了拱,“父亲抱着睡。”
傅月白怀里空闹闹的,说好的让他带孩子睡觉,这下倒好孩子直往楼玉珩怀里钻,他只有旁观的份,心情很不好的瞪了楼玉珩一眼。
楼玉珩挑衅的回了他一眼,将宜儿搂紧了,轻拍她后背哄宜儿睡觉。
傅月白气愤的翻了个身裹紧身上的被子不想看到他们,真的很伤心,宜儿明明答应晚上要爹爹陪她的,这会儿却是一点也不与他亲近。
宜儿揪着楼玉珩身上一处衣料,张开小嘴打了个呵欠,眼睫颤了颤,半阖着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傅月白听到宜儿均匀的呼吸声才慢慢转过身来,楼玉珩将小丫头调整好睡姿,又小心的给她掖好被子,见傅月白似乎还在生气,便安慰道:“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傅月白抿了抿唇,仍是失落,“她与我一点儿也不亲近。”
楼玉珩伸手捏住他清瘦腕骨,“宜儿小时候夜里总是哭闹睡不好,或许是太想你了没有安全感,我便就这么抱着她,一开始也不行,照样哭个没完,再后来大一些就好多了,只是每晚都要我拍着才能入睡,现在已成了习惯,她不是不亲近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他盯着傅月白苍白怔忡的面庞,“要不下次你把她搂进你怀里,就像她刚出生那会儿哭闹时听到你的心跳声便能安静下来,这是从娘胎里带的记忆,是你予她特有的,我都代替不了。”
傅月白摸了摸宜儿细软的头发,鼻子微酸,“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她不是完全的把我忘了,宜儿今日还说她很熟悉我身上的气味,我想她的时候她大概也在想我吧。”
楼玉珩指腹在他腕骨上摩挲,深感愧疚,“是我不好,负气离开,明知道你很想她,明知道你会很伤心可我还是那样做了,那日我抱着宜儿出了殿门听到你哭了,宜儿也在我怀里哭,我自己也哭了,可我若不带着她走让你尝尝这锥心裂骨的痛,今日你依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和她你想不要便不要了。”
傅月白怔愣的瞧着跟前失而复得的两人,他红着眼眶一把搂过去,想要一下将他俩都抱住,宜儿被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扰醒,半敛着眼眸看了傅月白一眼,嘴里含糊的叫了他一声爹爹,又睡过去了。
楼玉珩把宜儿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隔着被子轻轻抚拍,傅月白怕又把女儿给吵醒吓得不敢动,他这么静静的看了许久,恍如梦寐,心里又是说不出的踏实,这三年他太寂寞了,诺大的皇宫如沉沉坟冢,他如一缕游魂没有归处。
傅月白佩服楼玉珩哄孩子的耐心,由衷感慨道:“你将她照顾的很好。”
楼玉珩便笑:“是你将她生的好。”
傅月白长睫低敛,几分含羞,“这里头也有你的一半功劳。”
楼玉珩一掀被子翻身躺到傅月白身侧,一手握在他不盈一握的腰上,笑的狡黠,“我看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傅月白红着脸推拒他手,“别闹!”
楼玉珩在他红透的脸上飞快地啄了一口,坏笑一声,“我瞧着已经彻底恢复了。”
“跟个登徒子一样,好不要脸。”傅月白皱眉看他,却是阻止不了他手上动作。楼玉珩挑挑眉,故意在他腰上轻挠,“跟自己媳妇还要装作正人君子,那也太无趣了。”
“哎呀,别闹,宜儿睡着了,别给她弄醒了。”傅月白涨红了脸不堪其扰两手推他。
“所以你不要吵醒她,乖一点。”楼玉珩擒住傅月白一双手,揽他入怀,得逞一笑,“我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好久,阿月难道就不想吗?”
傅月白垂下眼睫,脸上飞起红晕,两人贴的极近,呼吸间热气喷吐,胸腔内两颗心脏蓬勃跳动都听的清楚,这一刻傅月白感觉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楼玉珩摸了摸傅月白散落如云的黑发,又拨开几缕,露出他细白脖颈,傅月白只觉脖颈一痒,双眸被楼玉珩一双温暖大手盖住,接着只听到粗重喘息声。
傅月白心头一烫,双手环住楼玉珩背脊,毫无章法的回吻。
楼玉珩感到手掌下一片滚烫,他移开手,便看到傅月白眸中水光,染湿了睫毛,三年的噬骨思念纷沓而至,无处言说便就在这一刻爆发,用身体互诉。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傅月白这一夜睡得极沉,日上三竿都还未醒,宜儿一早就醒了此刻已经用过早膳了,她趴在傅月白身旁,不吵不闹地静静等着爹爹睡醒,父亲交代过爹爹很累,叫她不要打扰爹爹休息。
傅月白睁眼看着窗外阳光大好,一时恍惚若梦,待看到宜儿趴在身侧时,方才心定几分。
宜儿发现爹爹醒了,连忙扑到他身上,爹爹爹爹的连叫了好几声。
傅月白心里欢喜,抬手揉了揉宜儿小脸蛋,又将她揽进怀里,“我们宜儿昨晚睡的好吗?”
宜儿冲他点头,“爹爹不生气,昨晚宜儿忘记了,今晚让爹爹搂着宜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