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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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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散漫,空气温润。
江屿从网吧出来,抬头看了眼白净透蓝的天空,又拿出手机看了眼。
手机屏幕显示:8月21日,6:50
江屿把手机放回裤兜里,到早餐铺子点了早餐。
老板把豆浆端到他面前,笑道:“快开学了吧?开学你就高二了,时间过得真快。”
江屿“嗯”了一声,他每次来网吧,第二天都来这里吃早餐,老板都认识他了,好像见证了他不思进取的每一天,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屿哥,你在这啊。”斐文青从对面网吧跑到江屿面前,“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吃完了再去玩两把。老板,来一笼肉包,一碗豆腐脑。”
江屿喝着豆浆,“不来了,玩一晚了,该回家了。”
斐文青:“回家干嘛?你爸妈又不在。”
话毕,斐文青自觉失言,“哎呀,我的意思是……你外婆尊重你的意愿。不像我爸妈一天天的,烦死了。”
江屿继续喝豆浆,似乎对他的话不在意,“你对一个父母双亡的人说这样的话礼貌吗?”
斐文青嘿嘿一笑,“我错了,这不是有将功补过嘛。”
江屿:“嗯?”
斐文青嘴里塞着包子,“我知道你喜欢陈露儿,我帮你给她写了封感天地的情书。”
江屿:“情书?”
斐文青:“对啊,我看你挺喜欢她的,上课老看她,那眼神好像被迷得不思昼夜。我看你一直没动静,我以为你害羞,所以补课结束那天哥们我帮你偷偷在她衣柜塞了情书。”
高一升高二补了半个月的课,临近开学的时候放了七天的假,好不容易放假他俩来网吧消遣。
江屿:“……有病。”
陈露儿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是看窗外发呆,不是被陈露儿迷晕。
斐文青嘿嘿笑着,拍他肩膀,“不用客气,不过你有一个情敌,还是个劲敌,就是附中那个学霸楚迟,我看他俩最近经常在一块学习。”
江屿用纸巾擦嘴,“不认识”
斐文青:“你没听说过?就那个全市第一名的大学霸。”
江屿冷笑,“不认识,不感兴趣。”
斐文青看着江屿鼻尖上的小痣,暗自感叹,他的哥们长得好,痞帅痞帅的,“你也不用气馁,毕竟你的姿色无人能及。”
江屿:“别爱我,爱我没结果。”
斐文青:“咋滴,你上次不还有给男生给你表白吗?怎么没下文了?”
江屿眼神一沉,“变态!”站起身,“我走了。”
斐文青也跟着站起来,“诶,你去哪,一起去我家写作业啊。”
他看着江屿的背影,大喊,“你走反了,你家不是那个方向。”
江屿没搭理他。
斐文青看了眼手机,“哎哟,今天8月21,他爸妈忌日。”
斐文青突然觉得江屿背影无比落寞,每年这个时候,江屿都会去墓地发呆。
江屿爸妈在他小升初的时候被人害死了,他爸妈是医生,夫妻俩开了家门诊,却被病人下毒害死了,江屿之后一直跟他外婆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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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从墓地回来,已经黄昏了,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河边。
斐文青给他打了电话,叫他去家里吃饭。
江屿坐在河边斜坡的草地上,望着泛着晚霞橙光的湖面:【我不去了,今晚我要帮我外婆看店。】
他外婆是个老医生了,有一家药店,这家药店是他们家的所有收入来源。
斐文青声音从电话传来:【那你赶紧回家吧,别打架啊。】
江屿笑道:【我在你眼里是那么爱打架的人吗?我已经两个月没打架了。】
斐文青:【哼,谁知道你呢,每年今天都跟人打个半死不活的,反正你早点回去。】
斐文青跟江屿从小学就认识了,知根知底。
和斐文青挂了电话,江屿捡一块石头扔进河里。
“谁说我今天喜欢打架了?我才不打架。”
没多久,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刹车声,接着一声女生大喊:“江屿!”
江屿回头。
陈露儿和一个男生站在身后草坡的公路上。
陈露儿迈着小碎步朝他走来,她穿着白色长裙,披一头乌黑长发,手里拿着一封粉色信封。
陈露儿长得确实好看,斐文青说她长了一张初恋脸。
江屿不知道初恋脸是什么样的,大概或许就是陈露儿这样,可可爱爱,说话软软的。
江屿目光越过陈露儿,看她身后的男生。
那男生长的很帅,眼神冷冽,剪的三七分发型,头发黑黑的,白色T恤配浅色牛仔裤,靠在摩托车旁,一双比他命还长的腿随意架着,全身散发拒人千里的气质。
这男生大概就是斐文青说的陈露儿男朋友,还不错!
风从桥底吹过撩起了陈露儿的长裙,陈露儿急忙做出压裙姿势。
“臭流氓!”陈露儿怒怒瞪着江屿。
江屿微愣:???
他反应过来,自己坐在下坡,陈露儿走下来的风光只要他有心,绝对能看到,确实像个流氓。
还没等江屿站起来,陈露儿把手里那封粉色信封递给她,“我不喜欢你,我想好好学习!”
粉色情书在前,江屿居然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
江屿站起来,接过情书,正要解释,“不是我……”
忽地,“啊啊啊!!!”一只老鼠从草洞中钻出来,那位置正好是陈露儿脚底,她吓得尖叫。
“楚迟,救我!”陈露儿往坡上跑,那男生冲下来,一个拳头砸在江屿脸上。
江屿一脸懵:???
江屿摸着被打得抽疼的嘴角,瞥了眼那叫楚迟的男生,“你TMD…你居然动手打我!找死!”
江屿上前抓住楚迟的领口上去就是一拳头,“楚迟是吧?我觉得离骚更适合你!”
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离骚
紧接着,他被楚迟一脚踢在肚子上。
江屿爬起来,嘴角扯着笑,“老子小看你了。”
痛感令江屿兴奋,抓着楚迟肩膀朝挥动拳头。
“找死!”楚迟也不是吃素的,反击他,那个拳头没如愿落在楚迟脸上。
两人在河边厮打,动作毫无章法,江屿一身狠劲,拳打脚踢,更像是在发泄。
陈露儿在一旁跺脚大喊,“别打了,别打了,误会啊!”
打架一开始是冲动,当一个个拳头落在身上那种痛感传遍全身时,就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决斗。
江屿已经红了眼,像一头狼一样扑在楚迟身上,一个个暴戾的拳头打下去。
楚迟不愿意跟疯子纠缠,重重一脚踢江屿肚子,把他推下河。
陈露儿拉着楚迟,“你没事吧,快走吧,江屿打架不要命的那种。”
江屿爬上岸,楚迟和陈露儿已经骑摩托走远了。
“FK……”江屿愤愤道,牵动了被打破血的嘴唇,“草。还真打架了。”
被踩了几脚的粉色情书插在草缝之间,江屿弯腰捡起来,塞进裤兜。
晚上瞧瞧情书都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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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一身湿漉漉的来到外婆的药店。
外婆看到他的惨状,没有说什么,好像知道他今日会狼狈而归似的。
外婆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饭在冰箱,你用微波炉热一下,我出去了。”
江屿换了一衣服,洗了一把脸,照着镜子,拿碘伏擦脸上的伤口,“你去哪?”
外婆拎了个编织包走出门,“我去敬老院熟悉熟悉环境,哪天你被揍进局子了,我就搬去敬老院。”
“……这次真不是我先动的手。”江屿用棉签擦嘴角的血迹,那个离骚真TM的狠,下次见一次打一次。
平时打架都是他先动的手,鲜少这么被动。
外婆走到他跟前,抽一支棉签蘸碘伏,给他擦胳膊上的伤,“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你把人惹急了人才揍你,活该啊你!”
“嘶~”江屿表情抽搐,“外婆你下手轻点啊,我是你亲外甥,独一无二。”
外婆又给他擦了耳根子上的伤,“啧,没出息,我走了。”
江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打麻将吗?”
外婆心情不好会去打麻将,今天是他爸妈忌日,他照例打架,外婆照例打麻将。
外婆摆摆手,“中药都熬好了,在保温壶里,待会街坊们会来拿,都拿走了你再关门。”
药店内的有个院房子,那是江屿和外婆住的地方,院子门口整整齐齐摆放了好几壶药,壶上贴有病人姓名。
那些都是外婆给街坊邻居熬的中药。
处理完伤口,江屿热了饭,吃饱之后坐在靠近门口的前台玩游戏。
天黑了,进店的人开始多了,江屿把手机放下,给客人拿药。
也有进店咨询病的,江屿不会看病,给人打发了。
院子里的中药壶一壶壶被拿走了,只剩一壶,江屿玩游戏等着人来拿药。
直到22点多,那人还没来。
江屿今天又累又困,想早点睡觉。
他不耐烦放下手机,瞧了眼壶上挂的名字--阿迟
“啧,又是带迟的。”
这时手机电话响起。
屏幕显示:外婆
江屿接了电话:【那个阿迟的什么时候来?】
外婆那边的声音吵吵闹闹,打麻将出牌的声音:【一筒。阿迟说有事耽误了,晚点来,你再等等。】
江屿:【我不等了,我把他的壶放门口吧,我要睡觉了。】
外婆:【上周你放了一壶药被偷了,你还不长教训,给我等着,他不来你不准走!】
“啧!”江屿又重新坐在前台玩手机,一直到23点。
“啪”江屿一下放下手机,“到底还来不来了!”
裤兜里的粉色情书滑落下来,江屿捡起来,拆开来看。
刚看第一行:亲爱的陈露儿,你好,我是江屿。
“嘎吱~”,有个人推开玻璃门进屋。
江屿懒得抬头看,不耐烦地说:“药在里面自己拿,下次来早点。”
进店的是楚迟,他脸戴口罩,脖子上有青色的印记,显然是白日被江屿打的。
楚迟瞟一眼江屿,看到江屿手里情书,然后又看了眼江屿鼻尖上的痣。他很快收回目光,朝院子放的药壶走过去。
楚迟把药壶拎出药店,江屿都没抬头看过他。
江屿把情书看完了,感叹了一句,“居然还有错别字,文笔真烂啊!”
他抬头,隔着玻璃门看到了熟悉的某人。
某人准备骑自行车离开。
他们这条街灯光暗淡,但他视力好,还能认出来那是和他打架的狗离骚。
“我靠!”江屿绕过前台,追上去,“是你!你给我站住!”
楚迟已经骑自行车走远了,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江屿竖起中指,“别让我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