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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 53 ...
温岭盯着不小心流落到自己手上的白色药瓶,牙有些痒。
他想开骂了。
安眠药的戒断是相当麻烦的事,从一片减到四分之三再到四分之一需要的时间不下半个月。
秦知白先前吃得克制,有他盯着戒得也还算顺利,但他面前这玩意算什么?
前一周他出差几天,回来时问过一次。
还好。秦知白这样答他,说这两天能睡六个小时以上。
他没觉出异常,于是还算放心。
事实证明秦知白就不是个能让他省心的。
厨房新换的垃圾袋里躺着最近出现的第二个维生素药瓶,他随手捡起来看,里头另有玄机。药瓶里塞了塑封袋,袋上还贴了开药日期。
和他们说好的不一样,过量服用了。
当晚他留了心,于是没费多大力气就将秦知白捉拿归案。
“——知白,你嘴里是什么?”
语气温和,他脸上也笑眯眯。
秦知白听见他声音,试图将药瓶丢回抽屉。然而单手很难将圆盖旋好,药片骨碌碌滚了一地。
很难说清楚那时候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像一条狼狈的只会摇尾乞怜的狗,渴-望着能被摸一摸头,或者能求到点吃食求到点注意。也就这样,他不会求太多。
温岭冷着脸来掰他下巴:“吐出来。”
……还蛮用力。
但他相信温岭不会让他脱臼。
有个声音缠上来,显然压着怒意:“……听见没有。”
秦知白没听见。
他呛到觉得自己快要死掉,所有感官被搅成糊糊又重新安回原本位置。口腔里苦味弥漫,他好像又回到多年前那个盛夏。二手电视里播着台风预警,窗户被风撞得快要散架,他躲在衣柜里,只剩和自己一般高的惶惶。
可是下一个瞬间他就被圈住了,温岭抱住了他。
额角有汗,秦知白被猛地扯回现实。
他花了一秒钟的时间确认自己在对方怀里,温热掌心挡在眼前,于是能感受到一些温和的已经被滤过的光。
秦知白眼睫轻颤。他在心底自嘲,说妈-的,怎么和在一个超小型的定制恒温衣柜里一样。
没有谁出声,房间里很安静。等足够缓过来的时间过去,温岭才去揪他耳朵:“清醒了?”
秦知白不敢看他。
“温老师,”已经知道大事不妙的人开始求饶,说着可怜的话。他笑得很难过很难看:“你怎么还要管我嘛。”
只化了一圈的白色药片被温岭用面巾纸包了丢进垃圾桶里,他什么都没说,秦知白反而心虚。
“我错了。”秦知白乖乖认错。
温岭回得阴阳怪气:“态度端正,但是下次继续。”
他不看坐在床上装乖的人,收拾好遍地狼藉转身往外走,将关上门时轻飘飘掷来一句:“秦同学,你觉不觉得自己欠点教训?”
秦知白当然知道自己理亏。
很难说他没带试探的心思、不是故意让温岭撞见。
被发现、被阻拦,是不是意味着在意?
没等他捋顺这中间的关系,温岭已经洗过手回来。
原本床正中是放了个长条抱枕隔开视线的,现在没有了。
枕头被搬过来,两个规则物体排在一起,挨挨挤挤。温岭当着他的面把抱枕抽走,勒令他躺下:“睡。我看着你。”
悖论。被人盯着怎么可能睡得着。
所以后来莫名其妙就演变成别的场面了。
温岭坐在床边,视线落点仍然在他身上。他听见温岭开了口,不像嘲讽,也许更贴近于调-戏:
“听说被爱的小猫会很容易翘尾巴?你翘一个给我看看。”
……哪里听来的怪东西。
-
初春时江城迎来了本年的第一个回南天。四处粘糊,墙面也凝了水珠,不加处理很快会长出成片霉菌。
抽湿机只有一个,摆在客厅,房间内的水汽温岭打算用空调制冷处理。
秦知白踩着人字梯去拆滤网,他下面扶着,间或递点清洁工具。
他们谈到很多以前避之不及的话题。
我揭过锅盖。秦知白说。
有段时间记忆是错乱的,黑的红的杂糅在一起,构筑成他的梦境。
他讲这样一个梦,熟悉的诡异的,台风和剁肉声一起出现,天花板上滴落肉汁,掉在他额头或掌心,气味和声响已经在灵魂上刻出痕迹。
会想到这个梦是因为盖板掀开,有灰尘落到他手里了。
温岭心里咯噔一声响。
各种报道上的记述和秦知白描述的细节如张大网唰地在脑海里张开,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但没有足够清晰的被允许公布的照片,他永远也无法想象出秦知白所见的当时情景。
有很多话可以说,温岭最后只将它们凝成十个字以内的短句。
我知道。他说,所以没有关系。
秦知白反而笑了:你摸着良心看,两句话有逻辑吗。
我的记忆错乱了,他冷静地分析,说案发时是高温天气,蝉都叫得焉焉,所以我不可能在台风天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温岭意识到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和去年不同,秦知白已经能自如地分享这些不算愉快的回忆。
他想起刚入冬不久时,有一晚夜半自己突然惊醒,身旁是空的,外间也没有动静。
……秦知白不在这里。
他彻底清醒了,披了衣服起身,然后在地上捡到本应躺在身边的人。
秦知白在发-抖,但不是因为冷,只可能是惧怕或者愤怒之类的激烈情绪暂时掌控了躯体。
温岭安静地看着。感受到善意恶意,而后作出相应反馈是人之常情。又没有谁规定必须永远保持情绪稳定。
秦知白很多时候冷静得过分,是因为自发将这些感受阻拦在外了。
感受是真实的,被爱也是真实的。只看他什么时候能意识到了。
床边缩成一团的秦知白呼吸急促,显然是又被梦魇缠上了。温岭认为是时候将他喊醒。
他在秦知白身旁坐下,衣服下摆蹭到床垫,带起悉悉簌簌的一点动静。
秦知白醒了,但没全醒。
“别看我。”他说,“……求你。”
他在梦境与现实的罅隙里捕捉到相关性不太强的念头:或许在过去,他也曾想象过,会有人和他一起坐在黑暗里。
在没有开灯的楼道阶梯上,或者星光黯淡的夜晚的天台边缘,反正不是现在这样,伸手就能摸到台灯开关,是明是暗控制权都在他手里。
秦知白听见自己沙哑嗓音:“地上凉。你去床上。”
他固执着推温岭起来:脚不能受凉。
“你先起来再说。”温岭和他谈条件。
天冷,聪明人自然知道该缩进被窝里。
秦知白倒不在意是不是自己先妥协。温岭讲一句我在这里,他心里就踏实了。
“灯关着呢,什么都看不见。”
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好了。温岭叹了口气。
很经典的,小王子和他的狐狸。
“我从没想过给你任何伤害,但你要我驯服你,”他起来扯了张纸巾呼秦知白脸上,黑暗里看不太清,但想也知道秦知白现在的样子滑稽,“是这样没错吧?”
“……是这样。”秦知白应他,“但对你驯养过的东西,你也要永远负责了。”
隔了一会又问,要求过分了点会不会?
能听见什么样的答案秦知白其实早已确定。
“啊,”他喉咙里呛出声狼狈的笑,湿-漉-漉的眼睛也抬起来,“我会哭的。”
纸巾没拿稳落到床脚,他很干脆地借了温岭的手指去蹭余下的那点液体。
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丢脸了。
一个人要是被驯养过,恐怕难免要哭的。为离别或者别的什么缘由。
但能在决定驯养他的人面前坦然掉泪,本身就是已经感受到过幸福、已经被驯服的证明了。
……
温岭记得那种触感。冰化开来是柔软的水,碰上就渗进肌肤里,不会和他客气。
那也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去。
现在的秦知白仍然保持着一贯波澜不惊的作风,但额外和他学了点从容。
温岭还算满意。
送走一拨午后来家里坐的学生,他闲下来,瘫在沙发上,有些懒得动弹。
秦知白走过来,轻捏他脚腕,劲使得巧,酥麻一阵接一阵泛起,很轻松就盖过了痛意。
在外面也很难找到这样好的技师了。
只是半空中传来的声音闷闷:“……老师对谁都这么好的话,我会吃醋的。”
秦知白很少这样说话,温岭不用听完都能鉴定为假信息。
后一句听起来却像真心话。
秦知白问他:“如果当时招来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心思不正的,你也会对他这么好吗。”
他说怎么会,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你那时候自己过来,看起来哪哪都很好,但特殊也特殊在这里,自带一种吸引力。”
“怎么说我对这些敏感度还是很高的。”温岭说,又补一句,说好奇心也很重。
“本来也只是和朋友开的玩笑。我说找个人来帮忙拿下快递也好,还给他省事了。”
“……你看,你还是栽在我这里了。”
秦知白的感想简短,不知是从哪染上的文邹邹的毛病:“甘之如饴。”
温岭顺手剥了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笑骂道:“油嘴滑舌。闭嘴吧你。”
糖在嘴里化开,凉得透心,秦知白于是笑起来:“……老师你还是这么容易心软。”
那个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温岭已经不太确定。他印象里的秦知白从不喊疼,永远云淡风轻永远自如从容,说永远也许过分夸张,偶尔偶尔秦知白会在他面前破例。
但不该这样的。这种时刻可以稍多一点,他不介意。
那个吻上所有疤痕的人他来做。
他毫无征兆地让秦知白凑过来,等人贴近了,却只说谢谢你。
疯了?还是又喝了酒?
秦知白愣了,低头看他:“怎么看该道谢的人都轮不到你。是我还差不多。”
温岭摇头,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他开了口:
伸出去的手被握住,该感谢握住的人,也谢谢愿意伸出手的你。
谢谢你愿意相信。
【于是,小王子驯服了狐狸。可是,当他离开的时间临近时——
“啊,”狐狸说道,“我会哭的。”
“这是你自己的错,”小王子说,“我从没想过给你任何伤害,但你要我驯服你……”
“是的,确实是这样。”狐狸说。】
【我想起了狐狸的话。一个人要是被驯养过,恐怕难免要哭的。】
最后这几章写得莫名其妙时间线乱七八糟是因为大纲本来就没什么逻辑,当日后谈勉强看看应该也还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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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chapte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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