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下》柯郁

8、分开

　　话又说回来。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旅行结束了。
　　虽然这些天我也有缠着我哥，但总归没再做之前那般过分的事，越是接近假期的结束，我哥就越是慌张，我感受到了，我甚至能想象，回去后我哥躲着我的场面。
　　可是，我应该适可而止的，因为我尝到了甜头，就像当时我说服我自己，藏到甜头就放手，放下所有，最后离我哥远远的，再也不在他的世界里瞎晃。事实证明，人最大的不幸在于不懂知足。
　　但只要我哥一句话，我一定会听话，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回去了，我还是住在我妈家里，期间我爸来问了我，准确的说是语气委婉地让我回家住。
　　我答应了，因为如我所料，我哥一回来就躲我，尤其是我妈在场的情况，只要我稍微做些挨得很近的举动，我哥反应就会很不自然，甚至有些僵硬，我并不意外，但是有些不舒服。我哥是在躲我，我不想我哥躲着我。这是内心的想法，十分强烈。
　　于是，我趁我妈不在家，将我哥堵在半个楼梯阶，我捏着我哥下巴，迫使他张嘴，然后俯身去亲吻他，我承认我多少带点情绪。我哥在反抗，我死死地束缚着他的手，舔吻着他的嘴唇，我哥被我弄得有些急，明显的反应就是，他快哭了。又是那样，我妈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阿烨……我求你，放开我好不好？”我哥挣扎的间隙说出话来。我松开了他，我哥在拒绝我，可是我哥从始至终就该拒绝我，不应该任我胡作非为、肆无忌惮，应该在最初的最初就断了我的念想。但是，他没有，他纵容着我一次两次，第三次他开始反抗，似乎是终于意识到我们之间行为有多恶劣。
　　“可是，陶李铭。你说让我不要放下你，不算数了吗？”我松开我哥，他眼里已经染上一层水雾，眼尾红红的，我的心跳得异常快，看到我哥躲闪的眼神时，忽然一滞，我呼吸有些重，一把抱过我哥，抱得死紧。
　　我有点紧张，从我哥的眼里，我看到了他随时都有可能逃跑的心思想法，我应该没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要逃跑。还是那句话，我哥一句话的事，我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我哥在干什么？我抱着他，他就不挣扎了，我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眼睛，自然看不到他的情绪。我心烦意乱，忽然听到我哥的轻微又克制的哭声。我哥只会含糊地纵着我，又在某个时刻反复煎熬，我恍然大悟一般，觉得自己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我哥只管哭，不管我死活。我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血液也渐渐冷了下来，我无比地清晰，我紧紧搂住我哥的腰，往我哥肩窝里蹭，我开口，声音有些哑，小心翼翼地问他，“哥，我之前做的畜生事，你能忘了么？”
　　我感受到怀里的我哥，浑身一僵，或者说他在我上一句话就已经有些呆愣。我想着我的话确实哪哪都有毛病，他能忘了就怎么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当我哥白吃亏？我还真他妈是畜生，但只要我哥一句话。
　　我哥不明说，他不明里拒绝我，我要是强行要他呆在我身边，他可能也不会怎么样，或许有时会哭，惹我心疼，最后我们相互折磨，陷入泥潭。
　　我哥最后挣扎了下，我顺势松开了他，我已经决定明天就搬回去了，大概等会我妈回来，我就跟她说。我低头看着我哥的脸，泪痕很显眼，我还是下意识抬手帮我哥将眼泪拂去，没拂去的，我很想俯身吻掉。怎么也算个离别吻吧，我内心这样劝说着自己。
　　我俯身，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密码锁开门的声音，因为此时十分地安静，我的心脏像被泼了凉水似的，平稳地跳着。我动作没停，飞快地在我哥唇上亲了一口，一触即……
　　我哥搂着我的脖子，又将我拉了回来，仰头亲吻在我的唇上，我几乎瞬间爆炸！！！
　　我哥主动吻我了！！！（点爆地球庆祝一下:D）
　　下一秒，我哥推开了我，往楼上跑，压低声音说，“以后……我们分开……”
　　得，一整个透心凉！！！（点爆地球发泄一下: (）
　　我应该料想到了结局会是这样，最好是这样，这是最好的结果。我哥往楼上走，我往楼下走，迎面对上我妈。我坦言说，“妈，我明天回去了。”
　　我妈原本见着我的笑容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没问原因，没做挽留，只是说，“好，什么时候想来就来，你的房间妈会日常打扫的。”
　　我轻笑着应声，“那我先上楼了妈，你早点睡。”
　　结束了，这荒唐的梦。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吃了早饭才走的，我哥没来，我妈没打算叫他，我也没打算让我妈叫他，我哥或许不想见到我，这是最后的比较体面的道别方式，离别吻昨天晚上就给了，我给我哥，我哥回了我。我现在觉得我应该心性成熟了点，已经学会自找苦吃的本事了。
　　人就是这样，总是在寻找麻烦与解决麻烦或者被麻烦解决的选项来来回回。
　　我一回到我爸那边，我爸见我就是一巴掌，拍我头发上，真是的，他不知道发型对于一个大帅比来说是很重要的吗？我爸没好气道，“知道回来了，老是住人家里，也不怕给人添麻烦！”
　　我以往总喜欢跟我爸拌嘴，另外我这时候心情要爆炸，于是我说，“我妈说不麻烦。”我爸被我堵的哑口无言。OK，情绪好转了一丢丢。我觉得我应该给自己找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最后我在家里mou着，大概快mou了一个星期，都七月二十多号了。我打游戏都快成战神了，无敌了好吧，白天打游戏刷视频，晚上想不该想的人……要死，人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非要自己吃苦，非要控制自己。
　　我都快怀疑人生成为伟大哲学家的时候，我们207寝室的群聊终于有了动静，赵彬文冒了个泡来问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爬山顺便聚一聚。
　　我率先回了句“不是你们都噶哪去了？玩够了知道回来了”，然后欣然答应有时间。诶，要是这里可以放图就好了，省的我写，不过是老早之前的聊天记录了，不造还找不找得到……（行吧，我大概写一点）
　　大概就是有的有时间有的没时间，然后挑了个大家时间都不冲突的，七月底到八月初这段时间，打算先去老君山，然后去远甫山，都在一个省份，也还方便，最后就是赵彬文做了旅游攻略。哦，对了，这个时候宋在深和顾泽临已经在一起了。钱佑和王宇天还在极限拉扯。
　　季度！太季度了！！: (
　　但作为损友，我还是祝福他们，别当我面秀就行。
　　终于我们自高考完当晚酣畅淋漓地聚了一次，现在又聚了一次，我们坐高铁去的。但是当时旅游还是太火爆了，他们是抢到了票，但是时间不太方便，到目的地站点已经是凌晨，我们也是连夜上武山（市），果然还没开始，就已经深有体会“勇者先享受世界”。
　　酒店定好了。我原本没问，后来无意间说起，才知道两个双人间，一个大床房。两对小情侣一间，我和赵彬文两个单身狗一间。我怒了一下，随后赵彬文解释了，“谁叫你们当时都说没意见的，人有意见的宋助还跟我提了。”好家伙，提了一下换成大床房了是吧！季度π_π（当时是真的季度，但是现在没事了。:D）
　　人是凌晨两点到的，酒店是离老君山比较近的，钱是赵彬文会省的，妥协是我后知后觉无所谓的。我们各自拖着个行李箱去了酒店入住。凌晨我们应该再休息三个多小时，六点多就可以出发。
　　太久了，记得不是很清，日出是没看到的，在日落是回程路上看见的。
　　“赵彬文，你来之前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没考虑到自己身体素质。”
　　下山路上，我作为损友还要帮惨扶着，也不是说不愿意，主要就是没苦硬吃。
　　“你以为我想，谁不希望自己平安喜乐一辈子。”赵彬文不乐意了，在那反驳。
　　行吧，记得知恩图报就行。
　　“远甫山，你还能去么？”宋在深问了一句。
　　赵彬文那样子，也挺倔。最后，我们一起去了，索性远甫山上山的路还算平坦，还算轻松。
　　听说远甫山上有一棵很灵的许愿树，我们半信半疑地试了，我写了一个许愿牌——
　　“希望陶李铭的愿望都能实现！”
　　到这个时候了，我许愿都还能只关乎我哥一个人，都没有我压根不重要。
　　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执着，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放到我身上，我也不太能用言语表达。
　　总之就是，感觉自己不会被任何其他的人所吸引了。
　　陶李铭，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无所谓的话，那我会把自己展露出来的喜欢收回去。
　　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不太知道藏在哪，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藏过。
　　“许了什么？”
　　“许了可以实现一百个愿望。”
　　“你小子还挺贪心。”
　　临走时，钱佑无意问了一句。
　　王宇天附和一句。
　　夫唱夫随。
　　真是够了。
　　当夜我们再一次喝了个酣畅淋漓，没办法兴致来了，拦都拦不住。
　　但是怎么都喝不醉，最后又成为代理人，各回各自的房间，以往只敢沾点啤酒的赵彬文，硬是闷声喝了个大的。
　　情伤，绝对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