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花言森寒

8、第 8 章

　　借着KTV里面昏暗的光线，万幸也有点肆无忌惮地看着男生，眼睛一眨一眨，想将男生所有一切细微动作都尽收眼底，低声说：“你昨天晚上喝醉了。”

　　男生揉了揉微拧的眉眼：“嗯，有点不胜酒力。”

　　男生突然想起什么：“我、我昨天晚上没有做什么吧？”

　　万幸也心脏猛地一跳，脸上还是维持着笑，说：“你做什么了？”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慢，有点不敢呼吸，静静地聆听男生想要说什么。

　　谢天默的眼神有点闪躲，想看他又不太敢：“我、我昨天晚上有没有……”

　　男生有点说不出口。

　　万幸也笑着说：“有没有酒后乱性？”

　　男生一噎，脸色红了一大半，眼睛一闭，居然决绝地承认了说：“嗯，有、没有？”

　　万幸也故意打趣地说：“倒是有好几个漂亮的妹子。”

　　他故意说得很慢，仔细观察着谢天默的反应。

　　男生：“嗯？”

　　谢天默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他才慢吞吞地说：“倒是有好几个漂亮的妹子，你看了人家好几眼。”

　　谢天默：“……”

　　“我不是说这个……”他艰难的说。

　　万幸也心脏猛地漏了一拍，笑容也消失了，有一些些沉默，最后还是咬了一下唇，说道：“那你、想说什么？”

　　他心脏砰砰砰的，杂乱无章，但凡谢天默说错一句话，他就、他就……

　　他就怎么样呢？

　　他忍受着自己异样的心跳，他想他就亲过去！

　　高考已经结束了，该来的一切终要来临！

　　谢天默看看他微微扬起的脸蛋，以及那微张的唇瓣，鲜艳红润，唇瓣饱满，中间微微的凹陷，两边凸起，一看就很柔弹，一定很好亲的样子，他不敢多看扭过脸：“没没事，没有……”

　　万幸也有些失落，眼睛都耷拉着，丧气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又提起劲儿，非常大胆地说出来：“你不会是想说，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谢天默心头猛地一跳，看着他。

　　万幸也冲他笑弯了眼睛：“那种事怎么可能呢？当然没有啦！”

　　万幸也曲指敲了敲他的额头：“你在想什么呢？我们两个都是男人耶！”

　　说完他就起身：“走了，我们出去吧。”

　　他摸着肚子说：“饿死了。”

　　谢天默看着他颓废的背影，想着他刚才那个有些失落憔悴的笑容。

　　是他的错觉吗？笑得那么好看，但是他分明只看到了难过。

　　从KTV出来，大家都在抱怨蚊子多。

　　“哇，你身上也有，你也身上也有！”

　　每个人身上都有蚊子包。

　　男同学看到谢天默惊呆了：“哇，有人说你好厉害哦，居然都这么不吸引蚊子，一个都没有！”

　　谢天默轻笑一声：“嗯。”

　　立刻就有妹子指着谢天默脖子说：“谁说没有？你看他的脖子上！”

　　万幸也心脏狂跳起来，昨天晚上他被蚊子在这个地方咬了一口，很烦躁，回头他看到谢天默躺在那里睡得那么安静，看着他漂亮的下颌看着他隆起的喉结，脑子上头神差鬼使地在相同的地方给他吮了一个红梅。

　　他的唇瓣触碰到男生肌肤的那一瞬间，男生轻轻地颤了一下，眼眸张开。

　　万幸也清清楚楚地跟他对视了一眼，那一刻心脏跳到了极致，他以为男生清醒了，黑暗中，男生的眼睛黑白分明，睫毛卷翘，像蝴蝶一样轻轻地蛰伏在他眼睑上。

　　万幸也僵在那里。

　　男生轻抿着唇，看到他，唇瓣张开了一点点弧度，粉粉嫩嫩的，很好亲的样子，喝出来的气息温热中夹杂一点点的酒味，可能是这一点酒精，迷醉了他的脑子。
　　太好看，太美了，万幸也忍不住扶着男生的脸蛋，亲了一下男生的唇。

　　男生没有反抗，反应迟钝地眨眨眼睛。

　　原来并没有醒，他胆子有点大，蹭到了男生的下颌，吻到他的喉结的时候，忍不住舌尖将它包裹起来，吮了一口。

　　然后他听到头顶上方男生的一声轻喘。就一声，十分诱人，他好想再来一下。

　　但是一抬头对上了男生深邃的目光，他又不敢了。

　　他不敢造次，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于是他在男生脖间留下一个吻印。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胆子大呀。

　　男生没有反抗，可能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吧，醉在那里，就是看着他。

　　鼻间呼出越来越重的气息。

　　如果是他男朋友，那时应该已经发生什么了。

　　但是不是，万幸也觉得自己很卑劣，他连谢天默的性向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这样。

　　看着谢天默脖子上的草莓，万幸也有些出神，眼睛一下子红润了，说对不起。

　　神志有点不清的男生动作有些慢吞吞的，有点没有力气的，男生手撑起来，很轻，没有力气地放在他腰间，嘴巴张了一下。

　　万幸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腰肢上的那只手没有什么动作，就那样放在那里，但是万幸也浑身一僵，酥酥麻麻的痒意席卷全身，隔着衣料他都觉得那只手有些烫，烫得他十分不自在，但是他一点都不想挣脱。

　　他就那样保持着那个姿势，疲惫得直到睡着。

　　所以醒来的时候他就是那样偎在男生怀里的。

　　浑身腰酸背痛，但是他很喜欢那种温暖的、并依偎其中的感觉。

　　那结实宽阔的怀抱，还有男生身上的青春阳光气息，让他迷恋。

　　如果能够一直不醒就好了，但是没有了，已经分开了，只有冰冷的空调喷出来的冷气包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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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听到同学说这件事，他头皮发麻，他生怕别人发现。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听着头顶上面男生的声音。

　　谢天默站在他身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哦，可能我也被咬了。”

　　其实之前在公园的时候，他就很少吸引蚊子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那不是蚊子咬的。

　　谢天默随手接过妹子递过来的镜子，照了一下，说：“这蚊子还挺大。”

　　万幸也再次僵直。

　　陆开维走过来说：“在聊什么呢？还要不要吃早餐了？过来呀，快点！”

　　谢天默说：“来了！”

　　万幸也侧身让路。
　　谢天默经过他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了谢天默特意偏脸看过来的视线，还被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

　　那坚硬的感觉，万幸也差点没软下去。

　　但他还是有一点要摔的样子。

　　谢天默反应迅速地扶住了他，低声说：“这么不经碰。”

　　嗓音沉沉的。

　　大手握住他的手臂。

　　万幸也对上他的视线，眼睛清澈漆黑，眼底压着不明情绪。

　　吃过早餐大家就回去了，陆开维看向谢天默：“你们去哪？要不要再回一趟学校。”

　　“回学校吧，” 谢天默看了一眼万幸也：“你呢？”

　　万幸也不太敢看人，小松鼠那样低头小口小口吃东西：“也回去吧。”

　　谢天默目光还在他脸上落了好一阵儿，男孩子的脸颊有些红。

　　陆开维撞了撞谢天默：“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安静？昨晚真喝傻了？”

　　“没、没有……”被戳中心事，谢天默也有些惊慌。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到一个柔软的人缠着他，要索吻，柔乎乎的唇瓣落在他脸上，落在他唇上，他想吻得更深一点，想抱着人，但是怎么都动不了，脑子昏沉沉的，身体被什么压住了动弹不得，他强行睁开眼睛，看到了香软的人儿，居然就是他同桌！

　　他被惊醒，一睁开眼，同桌就在他怀里！

　　天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样的惊涛巨浪。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一动不敢动，就躺在那里，浑身都发麻了也不敢动。

　　分明也是一个男生，他却半点不排斥，他还想多凑近一点。
　　他嗅到少年颈脖间的香软气息。

　　他不敢再闻，下腹已经有异常的感觉。
　　他僵硬地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直到怀里的人有动静，他大气都不敢出。

　　那一刻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后悔！

　　他怎么可以不事先将少年推开！

　　少年醒来发现他们之间以这种姿势偎在一起，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从此跟他一刀两断！

　　他情绪太复杂了，以致于忘了装睡，直接睁着眼睛，迎来了少年的目光，对视上了！

　　怀里的人儿看到他明显地怔了一下，那一刻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死神的宣判。

　　死神没有判他的死罪，而是冲他笑。

　　秀美的眼睛，有浅浅的卧蚕，笑起来秀气可爱。

　　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反复是那个笑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对他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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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开维又推了他一把：“怎么了，还在想什么？问你回不回学校啊。”

　　谢天默被他问得好不确定：“不是说了回吗？”

　　陆开维一拍脑门：“哦哦哦，不好意思，是我傻了……”

　　大家一起包车回学校。

　　万幸也背着书包，乖乖地站在路边，谢天默站在他旁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车来了，谢天默率先打开了车门，说：“你先进去。”

　　万幸也轻轻地点点头，声若蚊呐地说了一声：“谢谢。”

　　挤进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谢天默大长腿一伸也挤了进去，落在他旁边。

　　接着陆开维挤在最外面，他的女朋友坐在副驾上。

　　三个大男生一起坐在尾座还是挺挤的。

　　谢天默已经尽量避免了，但是万幸也比较瘦小，他还是被迫往万幸也这边坐了一点，大腿撞到了男孩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