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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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号暂时消停，城市的重建任务便加紧进行了。入城闸机为先锋队让出的运输专用通道没有停下来的时刻，佘余跟着一个队员的车，在闸机口检查不超过五分钟，就成功通行了。
但那几分钟异常煎熬。佘余尽可能安抚住体内的破败因子，紧张的心情堪比之前大清查差点注射血清。
那个检测因子浓度的仪器就在佘余即将通过的闸机口闪烁运转，佘余目光冰冷，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
来之前他特地放出了尽可能多的原生因子，去垃圾场吃了又吃，减弱他们唯一的生存本能。对自己已经增高的同化能力，他没办法减弱，只能见机行事。
但现在这些准备看起来是多余的。运输车通过闸机走了很长一段距离，那个仪器没有丝毫响动。
发现了这个检测仪器的秘密，佘余紧绷的精神恢复正常。这些玩意儿看着吓人，但佘余感觉自己发现了它的bug——这个仪器貌似只能检测实时的因子浓度。他只要不开启同化能力，这个仪器就是个摆设。不然按它数百米的检测范围来说，在靠近这边时，佘余就该被揪出来了。
计划的中关键的一环顺利进行，佘余暗暗松了口气。他不由得想到之前叔叔给城市用于警告的因子分身，似乎只要原生躯体冷静克制，这些检测机器都形同虚设。
在垃圾场清扫积雪的志愿者，也有部分来自城市，但数量远不及灰色阶梯，裴西这样安排考虑得很周全，因为也偶尔会有志愿者请求搭车回城。
进入城市后，佘余不好让同车的队员为了专门送他而改道，在途径的一个平民区下了车。
这是佘余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城市。
他拎着简单的行李，咂舌的看着以往在灰色阶梯就需要仰头观望的建筑群，此刻离近了，仰起头看更是挑战颈椎。
街道上执勤的队员在各个建筑间巡逻游走，查看着装置中收集到的秩序因子，同时关注着检测仪器中有无异常或者破败因子显示，严肃有序。行人皆是衣着体面，眼中偶尔闪现的标识中，绿色居多，蓝色较少。
体内的破败因子隐隐有些不规矩，佘余努力压抑过分起伏的心情，边走边看。
他的心跳很快。这也是他离开先锋队后，再次看见秩序因子产生的画面。
只不过平民区的建筑在修建时使用的灰石不多，街上的收集装置只是零星分布，不像城市其他繁华的街区放置的那么密集，收集装置有时都来不及收取，白白胖胖的团子从建筑中掉落后满街跑。
看着那些白胖的团子，佘余心痒难耐，只能攥紧了手里的行李。
来之前已经向瑞蒙打听了一些城市的消息，城市分区管理，中心主城区运作着城市的主要枢纽和最高建筑群，而后是高度相对较低的商业区，然后是更低的平民区，也称居住区。最后便是边缘地带的先锋队和研究院这种重要机构。居住区又根据贫富程度细分了若干片区，居住环境差异很大。
盛江住的地方佘余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也不会在太次的居住区。
居住区里根据工作种类的不同，专门为找工作的居民设立了综合投递处，这些投递处各自独立，但信息都是互通的。
招投方式有三，一是居民自投，投递了信息的居民被征用后会收到投递处的信息提示，到投递处登记检查后直接到工作地点确认；二是招聘方自选，这种情况较少，但等待时间大大减少，条件也相对严苛；三是官方机构直接聘用，此类为先锋队或研究院这种组织机构，在特殊或紧急情况下的征集，但也不是随意挑选，只征用条件符合的已投递居民，报酬丰厚。
靠着裴西的帮忙，佘余进城很快，所以时间足够，也暂时没考虑住处的问题，不像居住在灰色阶梯的居民下班后需要离开城市，他的投递职位是护工，这个竞争没那么大，多半也要住在雇主家里。
他对成为盛江的护工志在必得！
没开导航，佘余对城市的新鲜劲儿还没过，不挑路地逛来逛去，最后迷路了。
佘余四下闲看，路过一个巷子，一眼就瞅见巷子里不太正常的动静。
城市的监控比灰色阶梯多几倍不止，但这个小巷子的第一层支了个棚子，四下杂物也不少，把上方的几个摄像头都挡住了。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成圈，不细看都不知道里面被围了一个女人。
果然再高档的地方也有阴暗的东西存在啊。佘余思考着，四下没看到先锋队的身影，犹豫要不要跑出去叫人。
那几个男人往里走得更深了，佘余轻手轻脚放下行李，整了整衣服，悄声走近。
“美女，你这么僵持着可没意思，就换个联系方式嘛，又不会让你掉块肉。”几个男人猥琐的朝女人缓缓靠近，将女人彻底堵在角落后，笑得更恶心了。
“我再说一遍，请你们离开。”女人开口说话，声音细柔好听，语气却很是强硬。
“怎么，你还想用秩序因子？这个小角落它们可来不及帮助你哦......”
听了猥琐男的话，举着棍子悄声靠近的佘余脚步顿了顿。如果是天赋者，那被欺负的可能性可能比较小？他似乎有些自作主张了？
但眼看猥琐男伸出的手就要落到那女人的肩膀了，对方还没做出反应，佘余抢先给了那个猥琐男一闷棍。
嗷嗷痛呼了一声，带头的猥琐男立刻捂着脑袋栽到了地上。没等其他几个人回过神，佘余迅速抡起棍子狠狠砸到其他还站着的人身上，然后提腿一一踹飞，整个过程眨眼之间就完成了。
只不过踢人的时候太使劲了，让佘余后背的伤口一抽一抽的疼。
最里头的女人握着一只白团子，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位路见不平的好心人。
佘余后背的痛楚缓和下来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只懵懂的秩序因子，在围巾的遮挡下，咽下一些不该有的口水。
小猪仔们实在太可爱了......
他态度友好的朝女人笑着说：“赶紧离开吧女士，我去叫先锋队来收拾这几个人，放心，我已经录像了，他们跑不了。”
“哦，谢谢！你的身手可真厉害！”女人听了佘余的话回过神，抬脚跨过那几个在地上哀嚎的男人，“算了，已经被你打得爬不起来了，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先锋队专门跑一趟，你把视频传到投诉点，巡街的先锋队会受理的。”
出了小巷子，佘余眼巴巴的看着那只白白弹弹的秩序因子被收好，本来已经和那个女人礼貌道别，结果开了导航后，发现和她同路。
佘余不由得开始打量起走在自己前面的女人。她衣着考究，举止谈吐都看着不简单，不像是会住在这种地方的居民，而且她也在看导航......自己要去的投递处没多远了，难道她也是同一个目的地？
感受到身后有人跟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女人路过一辆车时从后视镜往后看，居然是刚刚见义勇为的人。
佘余自然也觉察到她的警惕，只好拿出准备好的简历朝她挥了挥：“请问您也是去这附近的投递处吗？”
“是，你是去投递简历？”女人放下了些许警惕，目光落到佘余手腕后带了些许诧异，但很快镇定下来。等佘余快走几步跟上后，和他保持了一个安全而礼貌的距离并行。
“我是灰色阶梯的居民，来城市找工作。您也是去投简历的吗？”佘余直接问。
“不，我是去招人的。”
似乎因为佘余之前见义勇为让他看着比较可信，女人没有隐瞒自己的行程。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佘余，试探着问：“你是去找什么工作？最近灰色阶梯的人进来不容易，投递处的招聘者反而比应聘者多。这也是我第二次到投递处招人了。已经换了好几个投递处，还没找到满意的人呢。”
这位美女看着警惕心强，人还是很单纯啊。佘余暗暗感慨了一句，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简历：“我是去应聘护工，虽然现在入城的人还不太多，但也不知道行情好不好呢。”
女人的眼睛亮了亮，她面上小小的惊了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看着没比她大几岁，居然也是护工？
“请问我可以看看你的简历吗？我家正缺一位护工照顾病人呢。”女人十分温和的笑着请求，佘余不疑有他，把自己简历递了过去。
盛家那边，听说和先锋队一样，做出让其他工作的居民先行入城的安排。虽然现在不确定盛家有没有在投递处招聘护工，但佘余想着，给其他人看看自己的简历也没什么不好。
简历上的内容，大部分都和其他护工类似，不过确实照顾过一些重病患者。但看到最后一条工作经历，女人惊讶地捂住了嘴。
“你，你居然还在先锋队有过后勤和护理工作的经历？”女人看着佘余的脸，简直不敢相信。
“嗯，虽然在先锋队待了几年，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写在最后。”佘余不解她的惊讶，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但他说的也是实话，自己确实在先锋队做过这些......为了增加成功率，他就壮着胆子加上去了。
“我觉得你的工作经历很合适我们家的情况，但保险起见我需要去投递处查看一下你的个人信息，可以吗？”
要这么凑巧找到有合适工作经历的人可不容易，以防万一还是要去投递处查看一番。
女人直接收起了佘余的简历，佘余有些犹豫，本想要回简历，但仔细思考了一下，内心冒出了一个有些离谱的猜测。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才刚来就碰上盛家来的人？！
到了投递处，人来人往，衣着光鲜的人不少，招聘者确实很多。女人虽然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但始终跟着佘余，生怕他跑了似的。佘余哭笑不得，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先去登记。
瑞蒙给的证件完美无缺，佘余很快就做好了登记，女人在一边看得很仔细，确认无误后，直接让投递处的工作人员确认佘余被录用。
“额，女士，我还没看过您的应聘要求呢？”佘余拦下就要确认的工作人员。毕竟猜测是猜测，还是需要确认对方的情况。
“抱歉，一时心急忘记交换我的信息了。”女人很不好意思地捂嘴咳了两下，示意佘余到旁边就坐。
到了休憩区相对安静的位置，女人从包包里拿出协议合同递给佘余，佘余看完后震惊地说不出来话。
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了。合同上的地点写着盛家老宅，照顾对象是盛江，重伤患者，双手石化程度较深，脑部和躯体伤口若干......
“怎么了？待遇不满意么？工资我们都可以谈的，合同上只是随便写上去的数字。”女人见佘余表情不对劲，赶紧开口。
随便写上去的数字？！佘余因为她的话再次惊讶。这上面写的工资，一天都抵温缇收银半个月了......不过他倒不是为了钱，真的只是因为女人的一番话被吓到。
能说出这番话，佘余对面前女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答案。
“就按合同上写的给吧，谢谢您的肯定，蓝若小姐。”看完了合同佘余微笑着，拿起笔毫不犹豫的签下了‘张三’。
“啊，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护工了！”女人忍不住激动地小幅度鼓掌，而后微微红了脸，整理了一下头发，对佘余笑容诚恳地伸出手，“张三先生，我不经常用这个名字，你还是称呼我辛西娅吧。”
“好的，辛西娅小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也希望病人早日康复。”佘余礼貌地回握了她的手，心里忍不住比耶。这次计划的护工潜入简直不要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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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江那不详的预感，在他看到乔装的佘余后达到了顶峰。
在家这两天，一直是厨师老潘或者方伯帮他换药解决内急之类的......而辛西娅带着佘余走进去时，老潘正小心翼翼地扛着盛江往床边走，方伯不知去向。
“快！张三，你正好去搭把手！”辛西娅招呼着佘余，佘余没等她说完已经第一时间快步走上前，谨慎的避开伤口，从另一边扶住了盛江。
“您好，盛江少爷，我是辛西娅小姐最新应聘的护工，我叫张三......迈腿时请小心您这边的伤口。”佘余飞快的介绍着自己，看着盛江傻楞着迈步，赶忙出声提醒他，很是专业的模样。
一时间盛江心情复杂，他深深地瞪了一眼佘余后，认命转头瞪床。
最起码不能让在场不知道内情的人起疑。
但收回目光前，他看见佘余手上戴着自己送的那个通讯装置，心情多多少少平复了些。
顺利躺下后，辛西娅让老潘退下，老潘走到门口，辛西娅想起什么赶紧叫住他，然后转头问佘余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食物。
“谢谢辛西娅小姐，我没有任何饮食要求，您看着安排就好。”佘余露出非常职业化的微笑，朝她微微欠身表达谢意。盛江忍不住了，白他一眼。
“好，一会儿我联系方伯安排下去。”辛西娅微笑着正要转身，方伯却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方伯你来啦，这位是我今天去投递处招来的护工，叫张三。”
“好的，辛苦您跑一趟了。”方伯礼貌鞠躬，然后视线就给到了佘余。刚刚他之所以没在大门迎接辛西娅，就是躲在暗处观察来人了。他在盛家待了几十年，看人一向很准。
审视的目光直接而强烈，佘余没做亏心事，只是秉持着礼貌的原则微笑着和他对视。
“是个好人。”只是一瞬，方伯收回视线，脸上浮现了微笑。
没想到方伯也有看错人的时候。盛江暗自感叹，他余光扫了一眼淡定异常的佘余。
这人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啊。
“好，没问题就好，那就麻烦你安排下去啦。”辛西娅见方伯也发话了，心里的石头才彻底落地。转头看见盛江的面色有些变化，便走向他，“你怎么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盛江笑了，但在佘余看来有些不怀好意。他伸手指向佘余的脸。
“没什么。就是这人长得太丑了，我有点恶心。”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