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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牛奶,昨晚上没喝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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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磨蹭什么?赶快上床睡觉。”
孙郗把被子掀开,示意丁甯进去。
“我去洗澡……”
丁甯随便找个借口溜走,孙残花真是畜生,和从来没碰过女人似的,能活着从他床上爬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进浴室没几分钟,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干,干什么?”
丁甯吓得声音都变了。
外边不吭声,只是咚咚咚地敲。
这个畜生肯定不怀好意,先前好几次要把她拖进浴室未能如愿。
欺人太甚!她明明已经完成那么多无耻的要求,他却不知满足。
“孙残花,你他妈能不能有点人性?”
浴室门突然开了,孙郗磨牙道:“你就有人性了,你让一个残疾人爬到隔壁去上厕所吗?”
“你,你怎么进来的?”
丁甯握紧拳头,进入防御状态。
“你没锁门”
丁甯哭笑不得,她可能累蒙了,竟然真没锁门。
“残疾人了不起?残疾人也没见你少欺负人。”
他把她逼到角落,单手掐住她的纤纤细腰,“说说看,我欺负谁了?”
他姿态暧昧,手指不断加力。
她的腰要被掐断了。
“孙郗,你别这样,我只是你的狗腿子,你没必要和我调情。”
她看见他的眸色突然就黯淡下去,二话没说,吻上她的唇。
十几年了,孙郗依然无法习惯假肢的存在,所以每当独处时,他才会做真正的自己。
可面对丁甯,或者说,面对除自己之外对他身体了如指掌的人,他抱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他用残腿踢她的屁股。
“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丁甯心说怕某人兽性大发,表面上却装睡不吭声。
某人没什么耐心,直接把她踹到地上。
“你有病啊?”
“上来”,他的语气不可置否。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那你和你前夫呢?也分房睡吗?”
前夫?丁甯突然想起来,她的确有个前夫,不过连面都没见过。
“你可真是不挑食,你前夫快五十了吧。”
怎么他的话这么大醋味。
“年纪大,魅力也大,再说年纪大的会疼人。”
“你到底上不上来?”
丁甯不动,孙郗没什么耐心,把空调调低。
“有骨气,在外边睡一晚。”
骨气不敢说有,犟脾气倒有几分,大街她都睡过,还怕空调房?
没多久,丁甯有点后悔自己的无知了,空调房似乎比大街上冷,或者说冷得不一样,空调的风仿佛能钻到骨头里,咬你的筋。
她偷偷抬起头看孙郗,他整个人全在被子里,连鼻孔也没露,真不怕憋死。
王朝筠讲过一个传闻,有个老婆搞恶作剧,在熟睡的老公被窝放个屁,用被子把他严严实实捂起来,最后老公中毒身亡。
分不清真的假的。
她倒是很想趁孙郗睡着后偷偷去他被窝排毒气,或许他也可以自杀。
只是不知道,平时连打嗝、打哈欠、吧唧嘴、剔牙都不会的男人,会不会放屁。
胡思乱想,醒醒睡睡,天亮时,丁甯浑身骨头快散架子,眼睛蒙上一层雾,好半天才扶住床沿站起来。
她迷迷糊糊去洗热水澡,洗完了,身子还是冷的,透心地冷。
见床上的男人睡得正香,她捡起地上的衬衫,又蹑手蹑脚去刷牙。
再睁开眼时,镜子里多出个人。
妈呀,哑巴都吓说话了。
“我感冒了,你最好离远点。”
听她这么说,孙郗立马弹开,比弹簧的弹性还好。
但并没有走远,就在旁边的水池边刷牙。
丁甯怕他犯浑,故意咳嗽几声。
早饭,丁甯毫无食欲,只要碗素面。
孙郗面前,则是大大小小的碟子摆满桌,他慢条斯理地品尝。
两人刚开始同桌吃饭,后来他嫌弃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把她赶到沙发去。
丁甯吃不下,面条剌嗓子疼。
可她必须吃点东西来保持体力。
以前在杂技团时,她偶尔生病,也是这样吃不下东西、嗓子疼,方团长会准备好牛奶鸡蛋。
牛奶是生牛奶,鸡蛋是生鸡蛋,味道不好,但营养价值极高。
思绪及此,她给前台打电话要生鸡蛋和牛奶。
孙郗没多问,以为她要敷面敷。
心想她这“糙汉子”,什么时候学会保养了?
然后,当他亲眼目睹,生鸡蛋打进牛奶杯,被丁甯仰头喝进肚的全过程,嘴里的蓝鳍金枪鱼顿时不香了。
“丁甯,你知道人和野人的区别吗?”
狗男人,编排谁呢?
“我只知道,我吃的,和你吃的,没有区别。”
孙郗嘴角抽搐了下,没说话,或者不想说话,因为和她这种人,真的没道理可讲。
丁甯感觉鸡蛋牛奶变好喝了,又磕破两枚鸡蛋。
“怎么,昨晚上没喝够吗?”
她瞥了眼孙郗,他嘴角的那丝笑容,特别不怀好意。
昨晚她什么时候喝牛奶了?下床喝水他还嫌事多。
她忽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
气得差点把鸡蛋泼他脸上。
丁甯洗脸的时候,孙正来了,带来和静武有关的资料。
早饭后,孙郗有喝咖啡的习惯,而且喝咖啡时不能说话,和教徒做礼拜一样虔诚。
就由孙正和她掰扯。
“那小子她姐姐叫静雯,私底下找过我,给我塞钱,说自己还是处女,想找机会为老板服务。这种女孩在烟雨巷到处都是。”
“我不认为这件事和静武的事有关。”
“大姐,你别瞪眼睛看我,你看看资料啊!”
“静武的事,一开始老板就说秉公办理,此后未再过问。你看老板像和那种毛头小子斤斤计较的人吗?”
丁甯瞟了眼咖啡杯,“我看像”。
“丁甯,你要相信老板的眼光,静雯那种清汤寡水的小姑娘,他看不上。”
“你的意思是看上就能骚扰了?”
她刚想说“他瞧不上我还不是照样睡我”,终于由于羞耻而及时刹车。
“我依旧不认为这两件事有什么直接关系,照你那么说,烟雨巷的突袭检查也可能是静武搞的,那他的背景真是太大,连云岭孙家都敢碰,那你猜他背后的人是谁?”
孙正想也没想,“云岭无非那几个大家族,城南傅家,主要做红酒生意,但傅老这两年身体不好,一对儿龙凤胎儿女全不务正业,不出五年,必衰。
同住城南的苏家生意做得马马虎虎,但人家政坛里有人,苏家和孙家又是亲家关系,应该不会是苏家吧?
另外一个就是韩家,韩昊哲他老爸是个情种,听说自从老婆因病去世后一蹶不振,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哪有心思来找麻烦。”
“你的意思,最有可能的就是傅家了?”
“没错,傅家的可能最大。”
“所以我建议,正哥现在应该好好查查静武是不是傅家的人,毕竟之前弗朗克的事,差点把傅氏娱乐搞垮,没准对方来报复。”
“我就说嘛,静武一个二十来岁,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敢挑衅老板?”
“就是就是,就算叫静武坐牢又能如何,这个静武倒下,还有千万个静武站起来,砍树要拔根,杀人要诛心。”
孙正点点头,问孙郗,“老板,要不要我马上去调查傅氏集团。”
孙郗眼皮没撩,淡淡道:“问我干什么?你老板在那里。”
他指了指丁甯。
孙正恍然大悟,他又被这个小姑娘绕圈里了。不禁磨牙道:“叫什么老板,叫老师最合适。”
丁甯偷偷去看孙郗,他也在看她。
这匹贼狼,肯定看出来她的内心已经溃不成军了。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酒桌上猥琐油腻的邝警官,和在省城里遇见的、吟唱“长使英雄泪满襟”的邝警官,真是同一个人吗?
676以及他身旁的那些牌位,那些动人心魄的事迹,是真的吗?
孙郗不会同一个毛头小子浪费心思,但只要他一句话,哪怕一个眼神,自有人排着队鞍前马后,把事情办得明明白白,漂漂亮亮。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静武现在心怀善良正直,将来也有可能成为害群之马。
她真傻,明明自己衣衫褴褛,还想为别人挡雨,用出卖□□去去赌一个人的前途,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是傻瓜是什么?
“你还想多管闲事吗?”
咖啡喝完,孙郗问丁甯。
她摇摇头,失魂落魄的穿好衣服,“没什么事我去墨县了。”
孙郗点点头,“这件事要抓紧办,别再节外生枝。”
丁甯走后,孙正怕挨骂,大气不敢出。
孙郗似乎把这茬忘了,系领带时突然问:“丁甯和她那前夫的事,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她前夫叫大卫,E国人,和发妻离婚多年,一直自己带着女儿,去年女儿升学,那个学校规定单亲家庭的孩子没资格入学,所以大卫就想花钱找人假结婚,以方便女儿入学。
正好那时候,新日杂技团的团长方建设股骨头坏死,手术费和治疗费差不多二十万,然后由卢大勇牵线搭桥,丁甯因为二十万,和大卫结婚了。”
孙郗若有所思。
“那个邝世人的弟弟呢?”
“给点钱打发走了,不得不说,这哥俩长得实在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