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琐事》冷洋流

8、第 8 章

　　1、

　　我爸高中毕业，我妈初中毕业，初中的时候都在同一所学校，但后来还是在工作之后才认识了解的

　　因为我爸妈双方的家庭都是务农的，外公外婆，还有我爷爷奶奶除了种田，什么也不会，自然也没积攒下什么资源留给后代。

　　两个人都没读到什么书，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工作

　　我妈当时在内衣厂，我爸口头滑，去一间商场做销售，起初是卖电视机卖音响，后来转去另一间商场卖空调

　　卖空调的老板见我爸口头滑，就承诺我爸说卖出去一台空调给他五块钱。

　　我爸一个月卖了一百多台接近两百台，成为当月的销售冠军。

　　谁知道那个老板打哈哈，不想给钱，说请我爸吃顿饭就够了。

　　说是请吃饭，实际上就是吃花不了多少钱的路边摊。

　　本来能拿到五百多块钱的佣金，一顿二三十块钱的路边摊，是傻子都知道该拒绝。

　　我爸当然就不乐意，那老板死要抠门，还放狠话说别给你脸不要脸，要不你就辞职

　　我爸好歹也是读过高中的人，那时候读过高中的人可不多，也有点心高气傲在里面，一气之下还是走了。

　　接下来又在深圳天虹干过服装店的销售员，1000左右出头的工资不包吃不包住，其他的看绩效。

　　终究还是做不长远。

　　我妈打工赚的钱，在中山开了一家小服装店，店租几百块钱一个月，算是比较稳定，有了一点点小本钱。

　　我爸觉得他不能再做类似这些干再多活也拿不到多少钱的工作，零几年的时候计算机兴起，我爸想学电脑，让我妈给借钱。

　　2、

　　当时姑姑在广州读大学，爷爷奶奶只能保证她的学费，吃饭钱生活费这些都是我爸跟我姑母给的。

　　得知我爸学电脑，要花几千块钱的时候，姑姑打电话质问我妈为什么要给那么多钱我爸学电脑都不打一点钱过去她的银行卡。

　　说她都吃不上饭了，也不会权衡一下。

　　刚好那段时间姑姑交了学费，爷爷奶奶只给了部分学费她，剩下的让姑姑先向学校赊帐，姑姑东凑西凑，还是先把学费交了，这也就导致她身上没剩什么钱。

　　我妈已经跟我爸确定了男女关系，我姑姑一点都不客气了，已经把我妈兜里的钱当成是她的了。

　　我爸本来就口才好，会忽悠人，学了电脑之后应聘了一份公司文员的工作。

　　这样一来，我妈在开服装店，我爸在公司里边吹上了空调，生活已经稳定了下来。

　　3、

　　在那个年代还没有网购，大家都在实体店买衣服，下班了人多，十几块钱的衣服可以卖到五六十块钱，七八十块钱的可以卖三四百。

　　这时候我爸妈已经谈婚论嫁。

　　有钱之后两个人拿钱去手机店买了两台翻盖手机，一人一台。

　　那时候电话都不普及，打电话就只能在街头找电话亭，甚至电话亭都不多。

　　那时候有翻盖手机，就相当于现在用iPhone 15 Pro Max一样，甚至比现在有苹果手机更牛。

　　在知道他们两个买了翻盖手机之后，姑姑就跟我妈说将翻盖手机给他用，因为她毕业了需要找工作，没有手机不方便。

　　因为我爸妈都在中山，姑姑哪怕读了大学出来，自立能力也不强，也在中山找一份文员的工作。

　　她让我妈将翻盖手机给她用的时候，我妈妈已经结婚生了我哥，还说我妈都稳定下来做生意，几乎除了看店跟带我哥也不出去，还不如就把手机给她。

　　真是奇怪了，她也不让我爸，就让我妈给她。

　　我妈想着反正都已经是一家人了，她也确实不怎么能用得上手机，要是真要用手机也可以跟我爸一起用我爸的那一台。

　　我姑姑就将手机拿走了，姑姑工作赚了钱之后，已经出了新的手机，也就是诺基亚，翻盖手机早已成为过去式。

　　那台翻盖手机也用旧了，我姑姑就将用旧了的那一台翻盖手机还给我妈，手机已经卡了，不太能用了，有些边角已经碰破磨损，要说还能有价值，可能就可以换一个脸盆？

　　我姑姑理所当然，觉得还了手机就不欠我妈的。

　　哪怕她那时候已经工作了，有钱了，也不会买一台新的送回来给我妈，都已经用到就都不能再旧了才还给我妈。

　　我爸不用当销售每天站着把口水说干，工作已经算是轻松了大半，不过工资收入还是只有那么一点。

　　我妈在店铺旁边租了一间小出租屋，他们两个就住在那里，安保性弱的一批，两人都出去工作了，结果遭贼，我爸不是很收拾的人，钱放在抽屉里面都被撬走了，甚至部分放在他那里的货款也被偷了。

　　刚好那时候又要给我姑姑打生活费，只能在我妈银行卡那里打给我姑姑，姑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几个月的生活费都是我妈打过去的，估计还以为是他哥，也就是我爸，所以对我妈是一点感恩都没有。

　　4、

　　我妈开服装店，因为本金没多少，所以开的店面也没多大，就十几平方米，主要也卖内衣。

　　我姑姑只要过来，问都不问我妈，直接在店里面拿走，几件、十几件都有过，事后大多数也不告知我妈，有时候只是顺嘴跟我妈说她拿走了。

　　无一例外的就是哪怕告不告诉我妈妈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有时候还得从旁人嘴里知道。

　　就好像家里边养了一个贼，一开始还好，反正进货也没几个钱，但是到后面越发理所当然。

　　我姑姑这样会导致我妈月末清货的时候平不了账，我妈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就是下午跟我姑姑说要是拿了多少拿几件就告诉她，好让她记账。

　　姑姑就敷衍的回一句知道了，但是下一次还是拿了也不告诉我妈，完全不把她嫂子的话当回事。

　　这还不止，不知道我姑姑什么时候，听说我妈妈在另一个地方也开了一间店铺，其实我妈并没有，但是不知道我姑姑怎么听来的，就以为那间店是我妈新开的。

　　那个店卖成衣，老板娘也跟我妈熟，我姑姑居然又是当以前在我妈这里拿东西一样，过去那间店顺走了几件衣服，没给钱。

　　后来那个老板娘看了监控知道了，跟我妈说了，我妈才知道原来是我姑姑去拿了衣服。

　　准确的来说，那间店不是我妈开的，并不是拿，而是算偷。

　　毕竟是自己丈夫的妹妹，我妈妈就自己垫钱给老板娘。

　　事后我妈妈跟我姑姑说了这件事，我姑姑就说了一句哦，我以为是你的

　　也完全没有还钱给我妈的意思。

　　她当时就觉得我妈妈开服装店能赚这么多钱，这点钱对我妈妈来说不算什么，况且我妈妈又跟那个老板娘熟，给那几件衣服钱给老板娘的时候，也是打了个大折。

　　5、

　　后来我姑姑被裁员了，回了老家找工作，觉得老家竞争力小，总能找到好工作。

　　刚好我妈第二年又怀了我，碰上过年，就回家养胎了一段时间，店就让一个信得过的老板娘帮忙看一段时间。

　　而我爸这还要继续在他公司加班。

　　毕竟是怀孕了，怀孕期间都得补补身子，何况我妈妈也还差一两个月就要生我下来。

　　我姑姑那段时间因为交通不便，面试不了多少，小县城也很有有能供起大学生的岗位，就在家里帮忙。

　　说帮忙，其实也没帮什么忙，因为我姑姑是家里面唯一读到大学的，爷爷奶奶也不怎么让她下地干活。

　　哪怕是这样，他在我妈妈行动不便的时候，连家里面的卫生也懒得搞，我妈妈又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这些活就只能我妈妈硬撑着干

　　直到生下了我，我妈妈还在家里带着我哥，我哥也才一岁多而已，我奶奶也是有点惰性的，在我妈妈进门的那一刻就觉得他已经完成他的任务，能将交椅交给我妈了

　　实际上，我奶奶虽然说没什么本事，但是却很强势，想当一家主母，像古时代的婆婆一样，尤其想要压我妈一头。

　　又因为是第二胎，我跟我哥相差也不大，家里面本来也没有什么鸡鸭能吃能补的，就完全不管我妈，我妈坐月子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来，还得带一个我哥。

　　一个孕妇，刚刚生完孩子，没有任何补品，正是虚弱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还要照顾两个小孩，丈夫也不在，可想而知是多么艰难。

　　但是我奶奶跟我姑姑完全不这么想，而是觉得你一个女人在家里不出去工作，家务也不用干多少，就带两个孩子，有什么难的。

　　还总是在我妈面前说她以前也是抱一个，背一个，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甚至那时候连一餐饱饭都没得吃，照样过来了啥的。

　　6、

　　在我妈月子的时候，我奶奶还对我妈说你现在有饱饭给你吃就算不错了。

　　因为家里穷，买不起尿片，奶奶拿她的陈年旧布缝来做尿布给我，但是脏了直接换掉给我丢在一边，或者简单地用水冲洗一下，晾到半干，还没有完全干就给我穿上，理由是不想给我换来换去。

　　尿布上的屎没有洗干净给照穿不误，我妈说要洗干净才能拿来给娃穿，湿的也不能穿。

　　奶奶觉得我妈这是在指指点点，帮我妈干这些还不知好歹，就将尿片扔在我妈身上，扯着嘴脸说你要是嫌弃就你来，我不管了。

　　我妈说这也是你孙女，奶□□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道我奶奶跟姑姑说了什么，姑姑又过来我妈这里阴阳怪气说了一通，我妈身体弱，也没空理。

　　姑姑不知道对奶奶说了什么，奶奶第二天就杀了一只鸡，不过不是给我妈补身体的，而是给姑姑吃了，到了晚上，只有剩下来的一点汤汁和骨架给我妈妈。

　　我妈不好说什么，这段时间她坐月子，干不了什么，做饭这些是我奶奶来，姑姑生性懒惰，也不是会干家务的主儿，奶奶亲自杀的鸡，给谁吃就谁吃。

　　可是我妈做生意的钱每个月都有打给爷爷奶奶存着，爷爷不太管家里边的事，只管地里头的，这些年打回来的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连我妈在家里坐月子都不舍得将钱拿出来买鸡吃。

　　我奶奶当时还亲口跟我妈说家里没有多少只鸡，等我爸回来再杀。

　　谁知道，第二天就为了气我妈亲自宰了给我姑姑。

　　我姑姑还在我妈面前吹耳边风，顺便还营造她的孝顺女人设。

　　姑姑对我妈的种种还不止这些。

　　我爸遇到一个贵人，我爸也上进，在那个叔叔的帮助下我爸开了一间厂，成为代理商卖生产充电宝。

　　一几年的时候智能手机已经算是杀出重围了，自然充电宝市场也渐渐扩大，捉住了这个风口，我爸赚了不少钱。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服装实体店渐渐没落，大家都学会了网购，更加便宜还多样。

　　我妈虽然还不舍得，但是因为我爸的厂在深圳，夫妻俩不好分居两地，我妈就跟着我爸去深圳，在深圳华强北租了一间店铺卖充电宝，我妈毕竟是卖了这么多年的内衣服，做生意周旋什么的不在话下，很快就适应了。

　　在那时候又捞了一笔钱。

　　姑姑读了大学，眼气高，不想被埋没，我爸厂里当时刚好缺财务，就让我姑姑过去记账，怎么说都好，可以让她有个工作经验。

　　但姑姑是个有钱拿了就乐不思蜀的人，也不想着以后怎么样，就只是偏安一隅拿着我爸发的工资。

　　姑姑是尖酸刻薄型的人，我爸不怎么在厂里，需要出去到处跟那些生意合作人喝茶组饭局拉投资拉生产什么的，平日在厂里就是我姑姑独大。

　　7、

　　或许是享受到了独大的权利，她开始飘了起来，到处乱报账，吃个饭、坐个公交、表弟表妹们的学费杂费都在公司都报的公帐，她自己也没填上去，公帐不用填，工资她也照拿，给自己发工资，想要多少要多少，只要不过分，反正在那里连老板都是她哥。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我爸即使是知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姑姑婆家做房子，也是在公司划钱过去，我爸还投了钱。姑姑买车的钱也都是我爸给钱的。

　　说是我爸给钱的，实际上里面的钱我妈也有份给到，不过姑姑这样拿嫂子当外人的人，哪怕自己门儿清，脑袋里也不会承认我妈对她有恩。

　　我外婆外公还算年轻，我妈觉得他们两个在老家不种田了，也无聊，刚好厂里面缺清洁工人，就让我爸安排了他们过去搞卫生，工资高低都行。

　　姑姑觉得既然我妈的爸妈都能来，就又安排了她婆婆和我奶奶过来。

　　但是她婆婆已经有点年岁了，我奶奶不是爱收拾的人，收拾也不干净，即便这样，姑姑独大，还是安排了进来，这样刚好清洁工饱和，不用肥水流了外人田。

　　这之后，问题就出来了，外公外婆做的好，反而是她婆婆跟我奶奶总有打扫不干净的情况，被厂里的一些人投诉过几次。

　　但是厂里的人知道是姑姑的亲戚，也就没再投诉了，还是照样做。

　　车间不干净也没什么大事，毕竟也不是做什么特别精密的仪器，姑姑是这样想的。

　　外公外婆看不下去，做完了自己任务还顺便帮她婆婆跟我奶奶打扫。

　　她婆婆倒是个脾性好的人，就是不适合干卫生，倒是我奶奶，没有一点感激的意思，甚至认为这里是老板都是她儿子，管钱的也是她女儿，威风得不得了，尤其是针对外婆，处处戳外婆的心窝子肺管子。

　　外婆有时候争论几句，奶奶直接说【那让你女儿过来开除我啊】

　　我妈不在厂里，她这么说，不就是很明显的意思，只有姑姑，她的亲女儿，才是她撑腰的。

　　外婆被这句话气得不行，可是也没有跟我妈说，怕我妈担心。

　　奶奶是个很会挑刺的人，哪怕我妈已经嫁进来这么多年，还是将我妈当外人，尤其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单是这样，哪怕姑姑知道奶奶跟外婆不和，也是偏心奶奶的，自己的亲妈，一个是外人的妈，孰轻孰重，自然分晓。

　　最过分的是，开的工资都不一样，外公外婆的工资少了几十块钱，全勤也没有奖金，说是最近公司的营业不好什么的，但是她婆婆跟我奶奶的确实有奖金。

　　外公外婆不是计较的人，几十块钱，也没有说，体谅到公司不容易。

　　要说他们衰就是衰在太软，不争不抢。

　　外婆的争也只是简单地体现在给自己鸣不平身上。

　　后来公司效益不好，外公外婆因为舍不得老家的一些事务，加上老家要修房子，就只能辞工回去。

　　8、

　　姑姑是个极其会挑拨的人，完全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理导致的。

　　我跟我哥小时候就经常被姑姑对着，听姑姑说我妈坏话，说不会带孩子，也就是不会带我们。

　　甚至对我们身上穿的衣服极尽挑剔，这件不行，那件不行，【你妈怎么给你们买这种丑衣服？】

　　哪怕是在我妈面前也照样是这样说，完全不避讳。

　　在亲妈面前说孩子怎么样的，也不见得素质高到哪里去，总以为自己读了大学，是个大学生，高人一等，明里暗里说我妈没有读过书，是个没文化没见识的人。

　　哪怕我妈读了初中，并且初中的时候成绩优异，只是后来不得已才退学，在她眼里，也是没读过书的、大字不识一个的人。

　　殊不知，姑姑能顺利大学毕业，还有我妈功劳在里面，不然谁供吃喝？就连爷爷奶奶都给不了足够的学费，还是我爸妈打工凑钱给她读的大学。

　　要是我妈那时候家里有钱给她读书，有人引导，读个大学也是不成问题的，她脑子灵光，做生意也有一手。

　　不过那个年代的农村，能供出大学生的少之又少。

　　姑姑是个幸运的人。

　　就是不会感恩，还倒打一耙。

　　爷爷在两个女儿出嫁的时候都说，工作了有钱了，也要给回一点娘家，每个人一个月五百块钱。

　　爷爷是说说，实际上，姑母也只能读了初中，没钱继续读书，嫁的人也不好，出来手套厂做苦工，能有什么钱？

　　说道我姑母，也是个可怜人。

　　作为大姐，自然是要干更多活，不过这不是主要，最令人可悲的就是她的学业和婚姻。

　　中考的时候，因为有人在考场上作弊，被监考老实捉到，全考场发的人成绩作废，我姑母就是这样没考上高中，因为家里没钱，下面还有我爸一个儿子，跟我姑姑一个小女儿，权衡之下也就没有再继续读书。

　　本来想要当一个幼儿园老师，但是没有学历，没有关系背景，也没有人要，只是短暂地当了一小段时间的幼儿园老师，还是临时的，工资低，其实跟带孩子的月嫂差不多。

　　说到她婚姻，我爷爷是造成现在局面的罪魁祸首。

　　这个词可能有点太过于严重了，不过也并不夸张。

　　姑母自由恋爱，本来相到一个县城上的人，那人父母都是有正儿八经的工作的，不是务农啥的，不过我不清楚，好像还是体制内的人员，那个男人家里条件也不错，在县城有房子的，至于其他的我们局外人也不清楚，反正在那个年代，条件可以说是相当好。

　　但是我爷爷不得姑母自由，不能让姑母在这种人生大事上自己作打算。

　　爷爷的姐妹亲戚那边刚好有一个适龄男子，想着让我姑母嫁给那个男的，这样离亲戚近，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爷爷秉持的观念是嫁出去的女儿也要服务娘家，至少爷爷的姐妹都嫁到那一堆里，自己大女儿嫁过去也能看紧。

　　于是姑母就跟那个男子订婚了，谁知道意外来了，姑母本身因为劳累患有肾结石，就在订婚之后的见面，姑母肾结石病痛发作，直接痛到倒在地上咿呀哀叫，那个男子及男子的家人被吓到了，非觉得姑母是身体有什么大病隐瞒了他们。

　　那时候每个人的家庭都不算好，要是娶一个有疾病的，都不知道怎么个拖累家庭，就这样，我姑母就被退婚了。

　　被退婚的女子很难再有什么好亲事，姑母的年龄也逐渐大了，我爸都已经跟我妈结婚了，再也拖不得。

　　后来还是在手工工厂认识的她丈夫，也就是我姑父。

　　但是我姑父家里是多兄弟家庭，这也就意味着姑父个人没有什么家底，以后要是生了孩子，也没有照应的。

　　更重要的是，姑父之前被人下诓吸食白粉，后来还是在戒毒所戒的，这不是婚前的事，而是婚后的事。

　　可想而知，姑父毒瘾发作的时候姑母都是怎么扛过来的，听说姑父那时候神志不清，还会打人，幸好姑母是糙养着长大，平时干活多，力气也大，没有受过什么重伤。

　　不过女子的力量在生理上始终与男子有不可跨越的鸿沟，这其中的苦，可能就只有姑母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9、

　　更加戏剧性的是，姑父跟我姑母是二婚，姑父之前有过一个妻子，还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因为吸白粉这事儿离婚的。

　　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个事，还是在姑母新屋进宅的时候，那对母女来喝酒。

　　前妻跟那个女儿在一起生活，也没有再嫁。

　　爷爷这种保守封建的人，断然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种人的，不过那时候爷爷并不知道姑父有吸白粉这件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奶奶骂人的时候，也经常骂你是不是吸白粉的白粉仔，正是源自于姑父。

　　爷爷后来也后悔过，不应该阻止姑母自由恋爱，不过后悔要是有用的话，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求取后悔药而不得的可怜人了。

　　姑母被退婚了，也不可能再找回县城的那个男人，就算是找回来，对方也肯定会知道退婚原因，别人都不想娶的，他也不会当接盘侠。

　　姑父姑母这个开局，的确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地域模式，不过姑父后来洗心革面，两人后来也有了孩子，夫妻俩做起熟食生意，也平平常常地赚了一些钱。

　　过年回门的时候，也会带很多鸡鸭鱼过来，还帮忙做饭招待客人。家里就只有我妈一个媳妇，奶奶只要在妈妈在的情况下，默认所有的家务包括招待客人都是我妈的事，自己从来不沾手。

　　我们这几个孩子当时也还小，做不得什么事情，就是打打杂，我爸很好地遗传了我奶奶，对家务事完全不沾边，也遗传了我爷爷的大男子主义，觉得男人只是应该出去赚钱。

　　妈妈同时也是传统的媳妇，脾气跟我外公外婆一样，能忍则忍，也能干，这活就只能包揽，姑母跟姑父这么一帮忙，确实给我妈省了不少事情。

　　因为两人本来是干熟食的，对各种食物的采购也很在行，那些酒菜全是他们两个准备的，我妈事后给姑母打钱过去，谢谢他们两个带这么多菜过来，这些酒菜也都要花不少钱，但是姑母他们退回来了，没收。

　　只因为我妈那段时间暂时找不到生意做，没有什么收入，全靠之前的积累能有一点点不稳定的收入。

　　反观我那自私的姑姑，每年的过年回来，都只是带一只鸡过来，鸡还不是完整的鸡，是只有鸡胸肉。

　　现在条件好了，鸡鸭鱼肉都是过年入门菜，一个鸡不算什么，鸡胸肉不新鲜不说，还是年后剩下来没吃完放冰箱里保存，到了年初二回门的时候再带过来。

　　要是有心了，就带了一袋子沙糖桔，别的，那就没有了。

　　姑姑回来之后也从来不会说帮忙一下招待客人，一边说虽然是嫁出去了还是我们家人，什么利益能要的都要，一到要过年要招待客人的时候，她自己倒成了客人，坐在沙发上就开始玩手机，还总是使唤我妈或者我们这几个小孩准备水果什么的。

　　小时候就开始在我们面前挑拨我们这几个小孩跟我妈的关系，小孩子都懂什么，就真的以为我妈是这样的人。

　　只是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谁才是真谁才是假。小时候是留守儿童，真正在我妈身边待的时间不长，奶奶也经常说我妈妈怎么怎么样，长期被pua。

　　我记得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跟我妈不亲，跟奶奶亲的。

　　也不知道这种亲近从哪里来，可能是对比之下，可能是一中同盟关系：都跟我妈不对头。

　　毕竟奶奶对我也不算好，非打即骂，还有一种厌女情绪，尤其是没什么用的女娃子。

　　爷爷奶奶都不舍得花钱，我跟哥哥在家里，哪怕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没有买过什么好菜，一年到头几乎都是青菜跟猪肉，在小学的时候，我跟我哥在各自都班上都是小矮子人群，错过了长身体的最佳时期。

　　每次去到姑姑家，只要我们吃了姑姑什么东西，就总是将【记得你们吃了什么，叫你妈兑算给我】

　　兑算，自然是兑算钱。

　　她就只让我们叫我妈给钱，不会说【叫你爸打钱过来】

　　在她的观念里，我爸是她亲哥，但是我妈是外人。

　　无论我妈给不给钱，她都会这样反复对我们说，说来说去，我们也不敢再在她家吃任何东西。

　　我妈在一些节日也会给红包她的子女，但是我们作为她有关系的亲侄子亲侄女，从来没有收到过她的节假日红包。

　　10、

　　过年，在广东，血肉至亲都是封一百，再不济也是五十，我妈从来对那些表的、堂的兄弟姐妹都封一百块钱，无论那一年的经济如何。

　　但姑姑从来都只是封二十，哪怕她在我爸公司做财务，工资多，都是封二十做做样子。

　　回来一趟，相当于一个小孩赚八十。姑姑的行为上貌似确实把这种封红包的事当生意一样赚。

　　我爸只要有盈余的，在过年的时候，亲戚小孩都在，凭成绩要钱，每次都很大方，两个表妹学习成绩好，两个人加起来能领一千回去。

　　按道理来说，都是一家人，根本不用这么划分界限。

　　我妈一直是这样想的，奈何姑姑这种做法，是颗正常的人心都会凉。

　　不过，如果我说后面的事情，姑姑这样甚至还合理。

　　她无论手头上有多少钱，都会在爷爷奶奶面前说没钱，穷。

　　她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十最小的一个。

　　三个孩子压力的确不算小，然而我那两个表妹的学费公司报销了一部分，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连补课费我是我爸来出的，至于剩下来的那个小儿子，还没有上学，暂时不需要花什么钱，更甚者，还有我姑爷，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我爸还给报销了这么多，压力可以算是不大。

　　姑爷也读了大学，不是野鸡大学，是省内有名的大学，不过跟我姑姑一样，都自立能力不强，没有找到正经的工作，我姑姑在我爸工资做稳定之后，姑爷也进来做。

　　不过在我印象中，说实话，他没有太多的担当，甚至跟我们家的联系也很少，好像跟我们只是很疏远的亲戚，过年来的时候跟我姑姑都是坐在那里，也没有像姑母的老公一样帮忙干活，甚至其他亲戚来了，也不会主动上前认识打招呼。

　　姑姑婆家起房子，大部分钱也是我爸给的。

　　虽然说是兄弟姐妹，各自组好家庭后，能帮到这个份上的，已经算是很可以了。

　　然而姑姑对我爸也没有很多的感激之情，甚至认为工厂做大做强她功不可没，这已经是对我爸的最大回报。

　　对我爸都这样，那对我妈更是，我爸资助给她的钱也不单单是我爸自己的，还有我妈的共同努力在里面，但是姑姑是完全不做理会的。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她自己亲口说的，自认工厂没她不行。

　　奶奶也因为姑姑经常在她面前说穷，也知道姑姑三个孩子不容易，所以也从来不问她要钱，甚至还给钱姑姑用。

　　记得是有一次，我妈刚好奶奶封了红包，就被姑姑调笑着拿去了，虽然是调笑，但拿是真拿了，事后也没有给回来，这是我奶奶自己说的。

　　说出来的时候，还告诫我们说姑姑不容易，让我们以后要是挣钱了给她。

　　还真是对自己女儿百般疼爱。

　　奶奶不舍得花自己女儿的钱，然而很奇怪的是，叫我妈给钱她花。

　　不知道多可笑，月子里对我妈这样，平日里也不好，自己的是自己的，我妈甚至从嫁进来的那一刻，从来没有花过她的一分钱。

　　自然，对待一个外人，奶奶又怎么舍得自己的【辛苦钱】给了出去？

　　她的【辛苦钱】，还是我妈给的。

　　我爸不管家里事，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我妈在调配，爷爷奶奶手头上的钱都是我妈给的，奶奶跟姑姑都是一路人，总觉得从我妈手里拿过来的钱，都是她儿子借我妈手给的。

　　我爸不管家里事，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我妈在调配，爷爷奶奶手头上的钱都是我妈给的，奶奶跟姑姑都是一路人，总觉得从我妈手里拿过来的钱，都是她儿子借我妈手给的。

　　11、

　　姑姑每次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我的衣柜找衣服。

　　找衣服当然是给我的那两个表妹穿。

　　明明姑姑就有钱，但是喜欢白嫖上瘾了，不管我同不同意，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进到我房间找衣服。

　　有时候我问问我这件要不要，那件要不要，我要是说衣服还要，她就说服我让我给表妹穿，什么我在学校都得穿校服，又是寄宿，不能经常穿，还不如给她两个女儿。

　　要么就是说我妈给我买的这些衣服一点都不合我穿，穿起来难看，各种pua。

　　小时候我不是很计较吃穿用度这些，很多衣服都被她拿走了。

　　事后也没有表态，就当家里的东西都是她的。

　　我的观念里从来没有外嫁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一直都把姑姑姑母当作是自己的家人，反倒是姑姑将自己当外人，好像将我们的东西拿走了就是赚了。

　　这还不止，我高考之后，没有将教科书扔了，放在家里的书架上做纪念。

　　在我外出上大学的时候，她过来将我的那些书全都搬走了，还有一些老师奖励的空白笔记本，还有一些其他的文具书籍我忘记了。

　　她有我们家的钥匙，是直接进去拿，哪怕是我的东西，不是我妈的，不是我奶的，不是我爸的，她也照拿不误。

　　甚至是拿走之后菜跟我说。

　　与其说是说，不如说是通知，毕竟我不想也没有办法，她已经是拿走了。

　　可笑的是，这种已经算好的了，之前拿我妈店铺里的衣服还吭都不吭一声。

　　因为一些政策原因，在深圳华强北的店不做了，我妈便进了我爸开的那个厂辅助生意。

　　但是姑姑早就已经将自己当成老大了，我妈想要了解什么都不让，不让我妈沾边，像是排外，她自己要占用全部资源信息。

　　姑姑的刻薄是出了名的，当时是暑假，厂里招了很多暑期工，有几个暑期工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来迟了几分钟，是很意外的一些事，我不记得那么清楚了。然后姑姑为了凸显自己的权威，将迟到的人全部锁在外面，让人关门不让进来。

　　对于迟到的会扣全勤，有一套专门的处理办法，但是姑姑直接就采取这种极端的办法，还在众多公认面前说工作态度如此的绝不姑息。

　　我妈不同意这种做法，姑姑就直接开怼说我妈才来这里多久，会管理个什么，让我妈少说话少干扰她。

　　那几个暑假工都还是学生，十几岁二十岁的年纪本来就有一些叛逆，在背地里都说姑姑，姑姑也不当一回事。

　　直到后来的一件事情，姑姑悔不当初。

　　12、

　　当时不知道是谁，应该是熟悉姑姑跟我爸妈之间关系的人，可以大概确定就是曾经在厂里做过工人，建了一个微信群聊，将我爸的微信头像搬过来，还有另外的几人分别换了头像冒充我妈还有另外几个公司里的决策人，顶着我爸头像的那个骗子说让大家将群昵称改为职位。

　　我姑姑是管财务的，自然也就将自己昵称改为财务，其他几个骗子也照样改了，【我爸】说要进一批货，让财务，也就是姑姑打货款给她，骗子模仿的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姑姑没有深想，也就打钱过去了。

　　财务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出十万块钱的，姑姑还去借了，哪怕在那个时候，她也还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直到将钱完全转过去之后的那天晚上，公司团建去吃饭，我爸在吃饭期间也没有跟姑姑说十万块钱货款的事，姑姑就主动说了，我爸跟我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姑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上当受骗了。

　　但是此时骗子早就已经解散了群聊，都不知道钱到了哪里去。

　　报警了，警察也没办法跟踪回来，遇到网络诈骗的都只能是自认倒霉。

　　这十万块钱的坑最终是我爸承担了大部分，爷爷奶奶也知道这件事，爷爷一向对读书好的人敬重，加上姑姑也是家里唯一的大学上，不舍责备，他们老两口觉得姑姑不容易，又将自己的钱给我姑姑。

　　我爸知道爷爷奶奶将钱给了姑姑做补贴，让我妈给钱回去。

　　姑姑哪怕不用承担这么大的损失，也还是心安理得地拿走爷爷奶奶给的钱。

　　爷爷奶奶对我们不算大方，钱也都是掐着用的，能给出去自己的棺材本，这不可谓是真心。

　　只不过最终结果，还是我爸妈出钱摆平。

　　哪怕如此，姑姑也不见得对我妈的态度好上多少。

　　奶奶在老家经常受爷爷的责骂，那个年代的男人，总喜欢压制着女人，女人也不会离婚，奶奶觉得儿女都长大了，可以依靠了，家里的事务更加不管，为了不在老家跟着爷爷干苦活，过来深圳这里跟我爸妈一起住。

　　我妈白天要上班，家里面自然也顾不上，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奶奶帮忙照顾弟弟。

　　奶奶还是像以前那样，饿了不给奶粉喝，直接给米饭。

　　因为奶粉要冲泡，还要过冷水，但是米饭不用，直接从电饭锅里装出来就能吃，还耐饿，不用经常喂。

　　这样糙养，自然我弟弟就经常身体不舒服。

　　我妈也让奶奶不要喂饭，奶奶不听，非要跟我妈对着干。

　　我妈要是将话说得重了一点，奶奶就开始发脾气，将手上的东西一扔，斜着嘴骂帮我妈带孩子还这么多要求。

　　也不顾我妈说什么解释，她都已经认定了我妈是蛇蝎心肠，总将我妈做的任何事，说的任何话，都是为了针对她。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一个人跑去姑姑家里，也就是说【投奔】，对姑姑说是我妈赶她出来，媳妇鸡蛋挑骨头，嫌弃她干活不好，带不好我妈的儿子。

　　直接一个颠倒黑白，要说到多坏就多坏。

　　这下子好看的就来了，姑姑自然是站在奶奶这边，帮着奶奶。

　　可谁不清楚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姑姑算是昧着良心了，不过一开始还好，又可以骗得奶奶的【结盟】，但是后来嘛，呵呵，我们实在是看了笑话。

　　奶奶在姑姑那边住了一个星期，就回老家了。

　　在女儿女婿那边住，始终是个外人，寄人篱下，有什么好，何况姑姑还有她自己的婆婆在哪里，哪怕一开始没有矛盾，时间就了自然也会有。

　　姑姑假面关心奶奶，甚至一来还买了几件衣服。

　　那几件衣服统一是去批发市场买的，二三十块钱一件，薄外套，老年人衬衫。

　　地摊货质量不好，奶奶也心完全偏了，我妈之前好歹是做过服装生意，对衣服的质量尤其看重，买给奶奶的衣服不说有多贵，但总的来说都是质量好的，性价比好的。

　　奶奶亲女儿买的，哪怕是麻袋，也觉得好，好心疼姑姑给她花钱了，两个同样性格的母女凑在一起又不知道讲了我妈多少坏话。

　　奶奶不会说普通话，姑姑他们每天都要上班，奶奶在姑姑家里没有活干，也没办法出去，因为听不懂别人说什么。

　　到后来，奶奶就扛不住了，像是在别人家一样，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姑姑这个吝啬的性子，也没有买好菜吃，奶奶胃不好，姑姑作为女儿，也不会花心思服侍一下自己的亲妈。

　　13、

　　我妈勤劳，在家里都会变着法子买好吃的菜，全程都是自己弄，奶奶在我妈在的情况下，一定不会干任何哪怕一小件家务。

　　关键是即便这样，奶奶也不会说自己女儿不行，而是心痛女儿平时也没有钱买好菜吃。

　　这双标简直淋漓尽致，姑姑每天都申自己穷，奶奶这些心痛坏了，为了不拖累女儿，带着女儿买的几件衣服回老家。

　　奶奶怕爷爷，爷爷会动手打人，但就是这么矛盾，奶奶回老家之后，竟然也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在我妈那收到的【委屈】说给爷爷听，意图寻找同盟。

　　忘记补充了，我爷爷也是一个眼光很高，什么都要控制的人，从我姑母嫁人的那件事就可以看出来。

　　我爸娶我妈的时候照样插手，不同意我爸妈两人结婚，就因为我妈家里也是务农的，没什么钱。

　　但是爷爷也不想想，我妈但是已经不住泥砖房了，爷爷当时还是住着泥砖房，还是在我爸妈结婚的时候才起的房子。

　　爷爷奶奶自身都是务农，没有什么正经工作，也不是生意人，吃饭全靠天，没有贬低的意思，只能说是自身条件不怎么样，非要选好的。

　　这可是在姑母选人的时候总结出的教训，他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姑母能自由恋爱找到县城的，爸爸却不一定能找到条件这么好的岳家。

　　说回到姑姑，她的经历也是很有故事性。

　　姑姑比姑爷大一岁，因为姑姑高三的时候留级，读多了一年才考上的大学，题外话，要是姑母中考那一年被取消成绩后能够再来一年，现在估计已经当上了老师了，多么体面的工作，也不用后半生都是颠沛流离的苦命剧本，只是多少还是没有那个运气，命中无此。

　　奶奶怀孕的那个年代，就连粥都不够，营养自然也没有，最后怀姑姑的时候，身体不好，生的时候又是冬天，姑姑应该那个时候落下了毛病，本来身体不好，读大学的时候还去献血多次，往后身体更不好。

　　她那时候有缺钾症，发病的时候除了眼球，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姑爷都不打算要姑姑，跟姑姑分手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复合了。

　　姑姑跟姑爷的性格很相像，都有点吝啬在里面，为人处世都不够大气，人情世故方面也不太好。

　　疫情这几年，都没有生意，我爸的工厂干不了了，倒闭了。

　　所幸这几年积累下一下钱，买了几套房子，房子是二三十万的那种，还有贷款，将房子装修好，出租，用收租的钱来还房贷。

　　姑姑跟姑爷因为厂里没有生意，也出去找工作了。

　　两个人的年纪都大了，就只有一个工作经验，在我爸这个厂的避风港里，他们这几年来都太安稳了，在此期间也没有找什么其他的赚钱门道，导致一个疫情，就打散了前程。

　　我爸妈更是，我妈又怀孕了，没错，42、3岁，怀孕。

　　经济最困难的这个时期，家里所有人都几乎没有收入，我们这几个还要读书，他们还是打算要下那个孩子。

　　前段时间过年，我妈跟我还有婶婶出去买年货，我妈说上次听到婶婶儿子打了一个电话给叔叔，叔叔就回去了，问婶婶是怎么让叔叔这么贴家的。

　　因为我爸时常出去，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在家，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我妈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疑神疑鬼，也确实捕风捉影找到那么一点证据，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不了了之。

　　14、

　　应酬会友是在所难免，但也不至于好几天不在家，又或者到了很深夜才回来，不管家里大小事也不是这个样子。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爸妈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被逼着擅长家里大小事务，辛勤地埋头苦干着，一个致力于外面的交际关系。

　　我爸从来没有怎么带过我们这几个孩子，可以说我妈真是【任劳任怨】，现在看到我叔叔在带孩子这方面出力，妈妈都不知道多羡慕。

　　我妈跟我说她心里其实很不平衡，别人家有一个女儿是捡来生养的，嫁人之后的婆家待她很好，还问她要不要燕窝，亲自煮燕窝给自己儿媳。

　　她时常说起这件事，因为我妈知道那个【别人家】，知道有这么一个捡来养的女儿婚后这么好，而她，有一个尖酸刻薄颠倒黑白的婆婆，一个不懂感恩各种排斥她的姑子。

　　婶婶的婆婆在她怀孕的时候亲自挑热水上楼给她和宝宝擦身子，叔叔也在候着。

　　但是我妈怀孕的时候，奶奶各种耍脾气，我爸也不管事不在家，奶奶敷衍地煮了一壶热水上来，一壶热水，就连小宝宝都不够用，更不用说还带上妈妈的。

　　热水也是滚烫的，不能直接用。

　　擦身子的水不能兑凉水，要煮沸自然晾到适合的温度，虽然麻烦，但是在农村，可以说是传统。

　　婆媳之间本来是将心比心，奶奶总是觉得只有她伺候我妈月子，什么都没有回报，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平时的吃穿用度是我妈给的钱，里面也有我妈挣的，不全是她自己儿子的。

　　不过奶奶向来将儿媳当外人，防贼一样防着，生怕什么亏了。

　　婶婶说老公要是不回来就哭给他看，我妈有口难言，哭这东西，只有在在意你的人身上管用，何况我爸妈两个之间不平等的关系早已经无法扭转，又是老夫老妻了，之前没有的待遇，难道现在会有改变？

　　只会觉得你拖后腿罢了。

　　我爸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在外面到处交际这么辛苦，你们却以为我在外面玩】

　　可能有些好笑，人们经常宣扬父亲伟大但沉默，但却沉默到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伟大付出】

　　要说这是男人不管家的借口，貌似就否定了父亲的付出，是罪大恶极的。

　　我爸可以全家人都体谅，但是我妈没有获得这个体谅。

　　所以说，我妈还矫情什么？她有没有矫情的资本？哪怕她是孕妇都好，会得到丈夫更多的关心吗？

　　至于为什么要这个孩子，也有【讲究】。

　　农村吗？最是恶毒，心眼多，各处都是拉帮结派，当什么什么土官就看谁的兄弟姐妹多，这样投票投给自己人，好壮大自己家的实力。

　　我爸就是抱着这种心态的，所以哪怕是这个年龄，还让我妈生一个，哪怕已经有了我们这三个孩子。

　　15、

　　往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真的难以预料，就好像我不理解，为什么我还会多一个手足，明明生一个孩子风险这么大，现在又是家庭经济最苦难的时期。

　　起初我不理解，不过随着后来见识的事物多了，发现好像每一个家庭背后，都是那么又【故事性】，这我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