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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于无垢的黎明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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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极力维持着脸上正常的表情,略显慌乱的动作倒是暴露出他内心的惶恐不安,手多次在上衣口袋处停留,像是在不停确认着里面的东西是否还在原处。
渊月早看出了不对劲,但碍于对方并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出格动作便只留了个心眼儿。
正巧列车的乘务员此刻推着餐车走了过来,声色甜美地询问周围的乘客是否需要食品和水,顺便收走垃圾。
渊月正准备将自己喝完的咖啡杯递给乘务员小姐时,余光瞥见那中年人在他伸手动作的瞬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闪亮的东西,直刺他的心口。
见势不妙,渊月眼疾手快,小臂一抬一挑,夺过中年人手中的那柄小刀,稍用力那柄锋利的匕首便被折成两段。
女乘务员被这一遭吓得惊呼一声呆愣在原地,随后心有余悸地回过神来,匆忙呼叫列车上的安保。
“可恶。”那被渊月两三下制服的中年人挣脱不了束缚遂啐了口唾沫,用一种恶毒的眼神盯着他,没过多久就被赶来的两名安保架住带走了。
周围的乘客也都受到了惊吓,在女乘务员轻声细语的安抚下,骚乱逐渐被平息。
安抚完周遭乘客,乘务员转向刚刚制服中年人的渊月致以谢意:“先生,非常感谢您刚才及时伸出援手,制止了犯人,让列车没有受到损失。”
“没什么。”渊月不咸不淡地答道。
乘务员小姐代列车表达完谢意后,迅速推着餐车离开了。
渊月此刻看着对面空下来的座位,若有所思。
这辆班车多次运行,他也不是第一次搭乘,乘务和巡逻安保总是那几个老面孔,渊月都基本记得他们的模样,但刚刚那女乘务和那两个安保瞧着倒是十分面生。
而周围还有很多普通人用自以为很隐蔽实则十分光明正大的视线在偷瞄自己,渊月顿时感觉一阵烦躁,但这阵负面情绪就像雨滴落入湖水那般,迅速融入了庞大的情绪中,不留半点痕迹。
索性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列车上没再出现什么骚乱,四名愚人众好像也并不打算在列车上直接动手,根据那一男一女和那对双胞胎不着痕迹的消失,渊月猜测刚刚被他制服的男人或许就是他们此番行动的目标。
不过,迪卢克好像也在这辆车上,不能确定愚人众是不是冲他来的。
阿贝多在二号车厢,而渊月在五号车厢,也是列车最末尾的那节车厢,迪卢克那小孩的方位目前未知。
渊月估计他大概率呆不到列车到达终点站。
而正如渊月猜想的那样,迪卢克只是搭了个便车,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中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车。
他不久前从至冬边陲地区的雪原那儿捣毁了一座邪眼工厂,愚人众的清洁工小队这次行动速度很快,甚至在他上车之前就已经在这里守株待兔。
这让他的计划略有些受阻。
“我来至冬寻找艾莉丝女士的朋友,不知明明应该在蒙德忙着主持酒品交流会的迪卢克老爷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问及来至冬原由,阿贝多简单回答了一下随便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问,他的声音还特地放小了些。
迪卢克的易容和面具几乎很难让人认出他是谁,但阿贝多还是一眼瞧出了他的身份,这不禁让迪卢克怀疑自己的易容术是否还需要精进。
他小声回道:“不必深究。”
“是吗。”听完这极简的,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的回答后阿贝多继续低头专心于手上的绘画,不再出声与对面的人闲聊。
阿贝多确实没有那么好奇,他只是习惯性稍微试探一下对面人的虚实罢了,就算对方真的是迪卢克老爷,他的行动应当很有目的性,在帮不上忙的时候他能做的就是适时放弃自己的好奇心,保持沉默即可。
时间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列车在行驶中途突然急停,不少乘客开始大声交流,车厢里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不会是遇到雪崩了吧?这么倒霉?”
“啊?应该不会吧,这个时节不应该啊?”
“我猜大概是雪羊之类的动物又被列车撞到了吧。”
“妈妈妈妈,雪羊是什么?”
周围一些沉不住气的好奇乘客纷纷想往前面的车厢去,人流耸动,等阿贝多再抬头时,对面穿着斗篷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感叹于迪卢克老爷悄无声息地消失,堪比特工的身手,阿贝多低头看了看怀表,寻思着差不多要到终点站了,他开始慢悠悠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列车广播在这时候响起。
“——列车前方路段遭遇障碍物,请各位乘客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坐好,不要随处走动,带小孩的乘客也请看顾好自己的孩子,待清理完障碍物,列车将会即刻出发。”
“——列车并未到站,请乘客不要下车走动。”
“——请各位乘客不要下车走动。”
阿贝多从列车长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颤抖,正奇怪为什么会如此时,身边又出现了一道陌生的女声。
“先生,请问你有神之眼吗?”一位扮相朴素甚至可以算得上沉闷的年轻女性向他发问。
“有。”阿贝多迟疑片刻点点头。
“太好了,我和我丈夫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够帮帮我们。”女子面露喜色,把自己的请求述予阿贝多:“是这样的,我们本打算等列车到站后就去冒险家协会的总部下达委托,把这个好像是危险品的东西交由他们保管,但现在看来,列车的行程会被延误,我们又都是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所以能不能请先生您在下列车前帮我们暂时保管一下。”
说完女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包裹得十分严实的盒子,在这盒子甫一出现的瞬间,阿贝多下意识地皱眉,他能感觉到一阵极其强烈的可以说得上是邪恶诡异的气场从盒子里散发出来。
这种气息对他来说不算陌生。
而拿着它的女子却像是完全感知不到一样接着说:“我和我丈夫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只是听说是家里祖传下来的,因为一些原因时至今日才发现这东西在非神之眼使用者的手上很容易危害身体,不知你可否帮助我们暂时保管一下这盒子,我们会按委托标准给您报酬的。”
“这样么。”阿贝多没急着答应下来,转而岔开了话题,“不知夫人和你先生叫什么名字,我是阿贝多,一名正在旅行的画家,不妨先互相告知一下姓名吧?”
“瞧我这急性子,情急之下竟然都忘记了自我介绍,失礼了,我的名字是莎诃娜,我丈夫的名字是波洛维奇,我们都是「工会」里的工人。”莎诃娜局促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面上,落座于阿贝多对面的位置,“阿贝多先生可以考虑一下吗?我们绝不会吝啬报酬的。”
“真的只是保管一下,等我和我先生找到了处理它的办法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你们似乎并没有多着急?”
“不不,阿贝多先生,你不明白,我们很着急,从边陲地区赶过来,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自己拿着这危险的东西,我们的镇子太小了,冒险家大多没有神之眼,委托次数如果太多的话,我和我丈夫也负担不起,而非常不幸的是,我们这一路上不止遇到了像这次列车的延误一样的问题,这趟下来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莎诃娜连连摆手,语气带有一丝焦急,眼神飘忽,动作略显局促但依旧在保持一丝体面的镇定。
“怎么不见你先生?”阿贝多又问。
“他去前面的车厢看是怎么一回事了,如果是雪羊的撞击或者是列车的机械中控出了故障导致,他也能帮上一帮,毕竟是工人嘛。”莎诃娜笑着回答。
“我明白了,我可以答应帮助你们。”
阿贝多沉吟几息,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这种熟悉的危险物品在普通人那里存放确实是一个问题,也可以说面前这位女士算阴差阳错找对了人。
“太好了!”莎诃娜喜出望外,本来她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她已经被拒绝过很多次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一把这盒子拿出来,看到它的冒险家不是会突然感到身体不适就是会当场昏迷。
“不过我还是要事先声明一下莎诃娜小姐,”阿贝多认真地注视着莎诃娜,“我有自己的行程,恐怕不一定能打包票保证此物不在我的行程中因意外损坏,这样的情况你有考虑过吗?”
“这个,唉,抱,抱歉阿贝多先生,我们好像真的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也是我们要去解决的问题,或者你看我和我先生能否跟着你?”莎诃娜语气急促,似乎很怕阿贝多突然拒绝她,“实在不行,到时候物品的损毁造成的后果都由我们自行承担,如何?”
“这倒也不必太担心,我也只是提醒一下你们,不需要变更你们的行程,去冒险家协会总部的时候也记得考虑这一点吧,这盒子里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阿贝多没再追问,淡然应下了这份差事,也表示自己会尽力保管好这等物品。
寒暄几句后,莎诃娜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而阿贝多则开始质疑起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从神态和动作上来看莎诃娜的表现的确没有破绽,但阿贝多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短暂的插曲离开,阿贝多给那盒子周围镀上一层厚实的岩元素力,将之放置妥当后,重新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依旧是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他到底要从哪里找起呢?艾莉丝女士描述的特征虽然模糊但依旧提到对方似乎是住在森林或者海边附近,这或许是个值得注意的地方。
至冬地广人稀,有不少聚落集中在森林或海边,那他就应该第一时间去那些地方找找看。
嗯对,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不要再次撞见忙碌中的迪卢克老爷。
对方明显是在做一些不方便被人知晓的事,能避开就最好尽量避开吧。
另一边,离开的莎诃娜来到一号车厢,在进入驾驶室之前,也都一直保持着她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但进入驾驶室后她就像立马像换了个人一样,语气严厉地发话。
“还是让那家伙逃了吗?”她问。
站在列车长身边穿工服的男人亚低了帽檐,把座位上已经昏迷的列车长搬去一边,淡定地回话:“嗯,但白狼和驼鹿他们两个已经去实施抓捕了,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成功把那个棘手的东西交给了那家伙的同伴。”
“雪鸮长官,你说,这次行动失败了会怎么样?”
波洛维奇边问边发动列车,并无缝衔接变成了列车长的声音像刚才那样通知列车上的乘客列车即将开始行驶不要走动。
莎诃娜给了他一个复杂的眼神,说:“得了,别再问这种没有多大意义的问题了,我们只要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好了,这些事等确定我们失败了再说,时刻和白狼他们保持联络。”
“追上去及时接应他们。”
“如果他们没能带回……那就只能确定任务失败。”
“唉,不小心又给骑士大人添了一道败绩。”
“再乱说话,小心我在你的军绩上记过,中尉。”
“是长官。”
过了一会儿波洛维奇又没耐住性子开口问:“那,长官,抓到的那个叛徒该怎么办?”
“给教令院的人说一声,喊他们把人抓回去不就行了,我想风纪官大概也不会拒绝这些人脑子里的好东西。”
瞅了一眼和昏迷的列车长躺在一起的那个明显肤色比雪国人深的中年人,抓到了别的项目犯这倒是出乎莎诃娜的意料,不过最后都是要由更高一级的上司来接手的任务,他们用不着操心这个。
“不过,仔细一想还是很奇怪,从须弥那边的情报上看,这种人应该十分谨慎,这么轻易的落网,总觉得不寻常。”
“这些稍后再说,先确保列车正常运行至终点站让所有平民先撤离,到时候等白狼和驼鹿回来再问细节,看看他们收获如何。”
视角再转回阿贝多这边,列车到达终点站后,他第一时间在至冬市找了一家酒店搞定了住宿的问题,再去报刊亭购买了一份最新的报纸,当然,重点是购买报纸时所附带的那张地图。
正如每一位会四处采风的画家一样,阿贝多在这几天里逛遍了至冬市最热闹的几个中心区域,还给远在蒙德的可莉挑选了许多有至冬国的特色玩具。
这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也勾起了阿贝多的兴趣,该说不愧是工业大国吗?和枫丹的机械式微驱动的玩具来说,至冬的这些拼图式玩偶拼接构造竟然显得更加复杂,动力来源甚至还需要自己动手来创造。
也不是他不想干正事,只是实在无从下手。
阿贝多也多次深入森林里探查线索,但基本上一无所获,雪原大部分的森林都是无人区,同样还是许多猛兽的地盘,这样贸然闯入根本不是个好主意。
靠近海洋的边域也没碰上什么值得注意的人,沿海的渔民们对他口中描述的人都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这让阿贝多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艾莉丝女士当初的话。
“……很遗憾,我和ta没见过面呢,但我能从ta的来信隐约察觉到ta懂得好多狩猎相关的知识和每种动物的不同语言,很神奇对吧?这简直就和不可思议的魔女一样,嗯?或者不可思议的巫师?”
“ta送给我的小礼物总是一些松果或者海里的小贝壳之类的东西,小巧但是特别好看真的很适合做首饰。”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ta再也没给我写过信了,我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久而久之,我们断了往来。”谈及此处,艾莉丝的语气也充满遗憾。
阿贝多借来看过那位朋友的书信,上面的字,字体娟秀语气却很豪迈,很喜欢描述一些景色和奇闻异事,那么他大胆猜测那是位女性,职业应该是船长或者猎人。
很快在一次采风路上,阿贝多偶然发现了一处完美符合他猜想的地点。
那是一处位于至冬峡湾森林里的墓园。
地图上完全没有对这个地方的描述,向海屑镇的居民们打听消息时才得知,这个墓园建立的时间连十年都不到,好像也不是公墓。
甚至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只有镇上的人管它叫峡湾墓园。
而亲身来到这处墓园时,阿贝多才注意到这里比城里的公墓要萧条好多,殡仪馆和管理区的门楼都有些老旧,但依然看得出这些都是修缮后的样子。
阿贝多在墓园里逛了一圈,发现这里多数是些无名氏还有愚人众士兵的衣冠冢,园内的积雪也比城里的厚许多,没什么人清理的样子。
目光扫过一处墓碑时,阿贝多被墓碑上的字吸引了目光,那些字应该是墓主人生前写的一行小诗,可能是为了留作纪念,被刻在了墓碑上,这个墓碑也是少有的张画像在上边的碑。
泛黄的画像中,女人被拍得模糊不清,这张相片似乎是在剧烈抖动的情况下所拍摄的,她的脸看得不是非常清晰,但阿贝多还是看出了她眼睛里那对瞳孔的形状。
是和师父一样的十字星。
看来这是个坎瑞亚人的墓。
上面的小诗和字似乎不是用通用语写的,这种文字阿贝多从未见过,不像是他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
但这个字体明显和艾莉丝女士那位朋友的字高度相似。
就在阿贝多站在墓碑前翻找记忆里的那些字体的时候,一阵骚乱打断了他的思绪。
墓园门口似乎有人扭打在了一起,再仔细一瞧,还有两位行动不便的老人被围在了那几个挑事的青壮年中间。
阿贝多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不对劲,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果然听见那些人正用一些恶毒的语言攻击着那两位羸弱的老人和他们所管理的墓园。
“两个老不死的,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是我们给的好处还不够多是不是?这么贪心怎么没撑死你们几个贪财鬼,今天就算把那残废打死了又怎么样?”
鲁克佐夫听着这些糟心玩意儿说话都觉得晦气,一手撂翻刚刚突然动手的那个人,被拦在人墙中冲那瘦高男人吼道:“嘴里喷粪的懦夫!你这个下三滥,没种的东西才会对老人家动手!”
“你们给的臭钱我们早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
鲁克佐夫异常激动,虽是行伍出身,但依然架不住对面人多,在接连撂倒了拦路的俩个打手后,不小心被人打中了后脑勺。
“拟造阳华。”
几朵岩元素造物突然出现在那个放狠话的瘦高男人脚下,瞬间把他从地面弹飞,摔了个眼冒金星,阿贝多如法炮制解决了剩下的几人。
“你是谁?”
鲁克佐夫对这个突然从背后出手的陌生人心生戒备,不着痕迹地将两个老人挡在身后,生怕这又是个来找事的家伙。
那位被鲁克佐夫护在身后的老先生拍了拍他,让他先别那么紧张,眼前这位少年明显是在帮他们。
“多谢你了,小先生,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鲁克小子和我都可能会受伤。”老先生让鲁克佐夫先把受到惊吓的老妇人扶回了屋里,他接着同面前这位好心的少年侃侃而谈,“我的名字是拉万,那个保护我们的独眼年轻人叫鲁克佐夫,不知小先生的名姓是?”
“我是阿贝多,不必言谢,拉万先生,还有这位鲁克佐夫先生,我来此,也是有些事想问你们。”阿贝多摆摆手,敲醒了那找事的其中一人让他赶紧带着这些晕倒的人离开这里。
待看着他们连滚带爬地放着狠话跑远后,阿贝多问道:“不过,我可以问一下刚刚那伙人为什么要来找事吗?”
“唉,他们想收购这里,也来了很多次了,之前,我们这处墓园因为没有名气,也离市区遥远没有什么收入,墓园几乎入不敷出,很多人都跳槽去了更好的地方,但现在在小老板的支持下日子稍微景气些了,那些做大生意的人就老惦记着这里,想要把我们这块地买下来,再推掉这片墓园,建别的建筑。”
拉万深深叹了口气摇头无奈地解释道。
“哼,我们当然不愿意卖,他们就三番五次来找事儿,像人少我还可以赶走他们,但是人一多这不中用的假肢就报废得快。”鲁克佐夫气愤地把假肢重新装好,接着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的那位小老板对此怎么看?”
“不知道,虽然不久前他回来过一次,但老板本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见到,他……总是很忙。”
鲁克佐夫是唯一知道拉万口中那位“小老板”真实身份的人,这是不方便透露给陌生人的信息。
所以他问起阿贝多想知道什么?
“有关于那边靠近墓园中心处的那座墓碑,是谁的墓?”
阿贝多望向墓园中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