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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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
没事的黑尾，暗恋对象第一次给你做的养胃粥，放在任何一个人的暗恋史中都是非常光辉的一部分了。
黑尾铁朗拿起勺子的手微微颤抖，罕见的有些紧张。
冷静，就算一鹤的粥做得再难吃，他也不能露出一点负面反应，第一次到他家就给一鹤留下这么糟糕的回忆，那这种事估计也不会有下次了。
黑尾铁朗微微抬头，今井一鹤坐在他对面，放在桌面上的手交叠在一起，食指在手背上轻轻剐蹭，这是今井一鹤紧张的表现。
很明显，对面这人比他更紧张。
今井一鹤知道自己的厨艺不好，他小声给自己解释：“是按照刚刚搜到的食谱做的，不过成品很一般……”
黑尾铁朗可太了解，今井一鹤在面对他的时候，是多么敏感的缩头乌龟了。
所以他宽慰道：“没关系，已经做得很好了。”
黑尾铁朗笑得很慈祥，做好了等下要强行控制面部肌肉的准备，他挖了一勺绿粥放进嘴里，略有些粘稠，入口一股非常浓郁的混合起来的蔬菜气味。
今井一鹤大概是把他冰箱里的那点绿叶菜存货都用上了，味道非常丰富。
不过熬过了那让人头晕目眩的蔬菜味之后，温热的粥被他囫囵咽下，意外地没有给他造成多大困扰。
除了口感和味道不好之外，还是很适合胃病患者的。
因为这东西与其说是米粥，不如说是米糊糊，而且是蔬菜味道拉满，让人觉得非常营养健康的那种。
黑尾铁朗都有些意外，“很不错唉，一鹤，简直是煮粥的天才嘛！”
黑尾铁朗笑着给了今井一鹤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今井一鹤眼前一亮，开始往外冒小花，并且不自觉地话痨了起来。
“真的吗？那个食谱我看了好几次，原本是蔬菜粥的，但是我觉得高纤维的蔬菜不好消化，所以就用了一下厨房里的榨汁机，我刚刚有好好打扫干净，不会给前辈造成困扰的……”
黑尾铁朗一边表情欣慰地点头，一边在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蔬菜的味道那么浓郁，合着是放了浓缩的精华。
不过，这个淡淡的绿色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轻咳一声，指点道：“这种想法很聪明，不过下次可以尝试一下复刻，毕竟学习别人的做菜经验也是增长厨艺的好办法。”
今井一鹤重重点头，“嗯嗯！”
他动作刚做完，肚子突然发出一阵绵长的“咕——”的叫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异常明显。
黑尾铁朗：……唉？
今井一鹤：……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丢脸好丢脸好想逃走！！
今井一鹤整个人僵在那里，殷红从他脖颈一路向上蔓延，冷白的皮肤让这样的变化显得非常明显。
要不是心里想着不能在黑尾前辈面前丢脸，估计他会原地化身开水壶，马上就要爆炸的那种。
黑尾铁朗笑眯眯地打断施法：“这个时间也确实该吃晚饭了，之前说好了尝尝我的手艺，稍微等我一下吧？”
“唉？”今井一鹤红着脸连连摆手，“不不不前辈应该好好休息了，我也应该回……”
今井一鹤觉得到了该告辞的时候了，他忙碌的时候没有功夫思考太多，这会儿闲下来，他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在黑尾铁朗的家里，还和黑尾前辈面对面坐着，对方吃着他做出来的蔬菜粥……
很不可思议的情况，但他逐渐加速的心跳以及潜意识都在发出危险的信号，他要快点离开现在的环境才行。
但黑尾铁朗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他端着粥碗直接走近了厨房，边走还不忘边说：“一鹤是对我的厨艺没有自信吗？别担心，我的家政课成绩一直不错的……”
今井一鹤急忙否认：“不，我没有这样想过……”
他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然后又像刚进家门那样，被黑尾铁朗指挥着忙碌。
今井一鹤也只能在厨房里打下手。
黑尾铁朗心情不错，之前说请今井一鹤尝尝他的手艺，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不过今井一鹤征用了他冰箱里所有的绿叶菜，只留下两个茄子和一些肉类食材，留给黑尾铁朗的发挥空间很有限。
黑尾铁朗最终做了烤青花鱼，酢渍茄子和日式料理标配的味增汤。
今井一鹤看得眼花缭乱，中间一度想帮忙上手，在烤糊了一条鱼之后总算消停了，被黑尾铁朗派去热一下他那碗还没吃完的蔬菜粥。
两人端着晚饭回到餐桌边，黑尾铁朗还穿着围裙，在今井一鹤试图把晚餐分给他的时候合掌一拍，“我要开动了——”
仿佛面前那半碗蔬菜粥是什么美味珍馐一样。
今井一鹤：“……我开动了。”
今井一鹤只尝了一口烤鱼，味蕾上炸开的味道就瞬间让今井秘书折服，默默加快了用餐速度。
今井一鹤怀着愧疚的心情干掉了所有晚饭，放下筷子，刚说完一句“多谢款待”，抬眼就看到黑尾铁朗正撑着下巴看他，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坏了……忘记装得矜持一点了，刚才他不会看起来像个饿死鬼投胎吧？
药物作用下胃疼的感觉已经消退干净，黑尾铁朗此刻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慵懒随意。
他现在的心情，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和看流浪在外的那只小猫，乖乖吃完自己准备好的猫粮一样，非常有成就感。
“我的手艺还好吧？”
“非常好！都很好吃，我不知不觉就……”今井一鹤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那就再好不过了。”黑尾铁朗满意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抓住一个人的胃。
目前看来这种策略在面对今井一鹤的时候很好用。
晚餐过后，两人到厨房做餐后清扫工作，黑尾铁朗永远懂得怎么在和今井一鹤的相处中维持良好的氛围。
黑尾铁朗挑起话题，两人聊起今天的事情，商量起后续的安排来。
今井副部长还有一点很不放心，“黑尾前辈有把握说服及川选手来参加全明星赛吗？”
黑尾铁朗把洗好的盘子递给今井一鹤，“嘛~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吧。”
今井一鹤用餐布擦干水渍，“那就好……”
“这样一来我们拉赞助的任务就算是提前完成了。”
“啊……”今井一鹤突然想到什么，问：“那是不是要和大家说一声，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安排了。”
经费的问题解决了，之后的工作也还有很多，今早开始就能给之后留出机动的时间以免发生意外。
黑尾铁朗显然不是这么想的，黑尾部长眨了眨眼，“为什么？经费这种东西不是越多越好吗？”
现在就让其他人休息也太不公平了。
拿到天价赞助费可是今井一鹤的大功劳，哪有让其他人跟着白嫖成果的道理。
今井一鹤：“……”所以刚刚那个“我们”，果然说的只有他们两个。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黑尾铁朗这次也把两个人的外联指标放在一起计算了。
如果没有远川先生出现，他今天就会给黑尾前辈拖后腿，黑尾前辈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应酬刚结束就匆匆赶来吧？
今井一鹤擦盘子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踌躇片刻，有些丧气地开口道：“黑尾前辈，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明明是很简单的任务，我还是搞砸了……”
听到这番话，黑尾铁朗关掉水龙头，把最后一个餐具放在大理石台面上，转头看向今井一鹤，问：“为什么要这样说？”
今井一鹤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相信我可以做好这件事，你好像从来没问过，两年前的入职考核我是怎么通过的……”
这个人总是这样，在今井一鹤都不信任自己的时候，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你可以做到”。
今井一鹤通过入职考核的事情很有争议，在当时的排协宣传部还闹了一场小风波。
同期的实习生向宣传部当时的部长提交了举报信，具体内容已经不得而知，大概是说今井一鹤用了非正常手段不正当竞争。
举报信没有对外公开，而是被压了下去，当时的部长在查清楚之后并没有更改录用名单。
但风言风语依旧在当时的宣传部流传了一阵，一直到今井一鹤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工作水平，才彻底没了半点水花。
今井一鹤低着头，黑尾铁朗只能看到他的发旋。
他还记得当初那封举报信的内容，同期的实习生怀疑今井一鹤给那个赞助商做了情人，才能签下当时的赞助合同。
用身体换来成果为人不齿。
黑尾铁朗当时是前任部长培养的接班人，当然知道调查的结果如何。
今井一鹤的性格注定了他在拉赞助这件事上不会有多高的建树。
他最后选择的办法有些讨巧，但并不违反规定。
“这不算什么大事。”
“虽然当时的入职考核是那样安排的，不过最终的考察结果参考了很多不同因素。”
“大河部长是看出了你在文书工作上的潜质，才把最后一个入职名额交给你的。”
黑尾铁朗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大掌放到今井一鹤脑袋上，用了点力道揉乱今井一鹤的头发，拉长尾音控诉道：“一鹤，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是吃得太饱了吗？”
今井一鹤“呜嘤”一声，已经没有精力再自怨自艾了。
“黑尾前辈，头发……头发乱掉了……”他可怜兮兮地伸手捂住脑袋，眼泪汪汪的。
黑尾铁朗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手，看着手下的小卷毛变成鸡窝，晕头转向，他道：“一鹤，我没那么有好奇心。”
有些事情除非今井一鹤敞开心扉，主动告诉他，否则黑尾铁朗不会深究。
和今井一鹤的相处之间应该把握怎样的分寸，没有人比黑尾铁朗更明白这一点。
今井一鹤捂着脑袋抬眸看他，黑曜石般的眼睛蒙上一片水雾，好在有平光镜遮掩，让他不会太过狼狈。
但也仅仅是他自认为的狼狈。
黑尾铁朗觉得被他蹂躏过头发的今井一鹤很可爱，表情生动，容易让人控制不住魔爪。
黑尾铁朗忍住了，微微弯腰，凑近今井一鹤，道：“而且，我很开心。”
今井一鹤磕磕绊绊，“开心……什么……？”
“你能加入排协，我很开心。”黑尾铁朗脸上有淡淡的笑意，眼眸中却潜藏着深重的情绪，像平静无波的深潭，要把人溺死在其中才肯罢休。
今井一鹤和这人对视的那一眼，让他的心率陡然飙升，并没有意识到两人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他的存在，让黑尾前辈觉得很开心……？他并不是对方的拖累……？
此刻的气氛太好，夕阳从窗户透进来，昏黄的光线中，身体距离缓慢缩短的两个人，旖旎的氛围缓慢发酵。
黑尾铁朗实在没有忍住，他轻声问：“那一鹤你呢？”
“我听说你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受到了多家上市公司的招揽，那个时候为什么选择放弃高薪的工作，来排协宣传部应聘？”
今井一鹤脸颊绯红，抬眸和黑尾铁朗对视，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下意识就要回答：“那当然是因为我……！”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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