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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回:原来当初的自己那么可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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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宋汀兰,大楚的公主。
面前的老道看着我,不说话,他朝着我作揖,我只留他在殿里。
“天有道,不容恶人苟且,不令善者枉死。”
他走了。
我在想,我到底是为什么在这里循环人生呢?
可是老道不告诉我,他说天有道。
我想,单是这么说,父皇是不会信我的。
于是我这回直接去堵状元郎。
我喊他。
“谢清,不论我做什么,你可愿随我去整治洪涝?”
谢清一顿,显然不信,应该是不信我想整治洪涝。
我和他说,再半年,南方会起洪涝。
我并不管他信不信,他信了最好,不信也没关系。
所幸他信了,不,准确来说,南方几乎每年都会起洪涝,所以他不需要去质疑,这是他上一世告诉我的。
我告诉他,这次的洪涝很大。
他也信,因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说不管怎样,南方的水利是要修的,所以如果我真的想做,那我说什么他都信。
我点头,放他走了。
当夜,我向父皇请旨,我要娶状元郎。
或许是我肆意惯了,父皇并没有很惊讶,毕竟状元郎本来就是个美男子,只是当年的探花要更美,他才会是状元郎。
父皇当场就要下旨,我拦住了,我说我要状元郎点头,说我希望他喜欢我。
父皇深夜喊来谢清。
谢清在金銮殿长跪不起,由于他态度强硬,我怒上心头,一个茶盏砸在了他的脑门。
我又请旨,要将状元郎送去南部,去贫苦之地,又讨了南部的封地。
父皇同意了,任我胡闹,竟真将状元郎送去我的封地当小县令。
原来我不可以劝父皇治理洪涝,却可以为了状元郎来南部。
我带着奢靡的行李去封地,去观赏状元郎如何在那里挣扎。我是这么说的。
我踏上了去南部的路。
我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害了我四世。
所谓仙山也在我的封地里,老道士见我来了并不意外,只对我微微颔首便告别。
我与谢清是四月才到的,到时天空飘着细雨。
我住在青砖石瓦的院子里,看江南柔柔的雨落在屋檐,又顺着滴下。
我问谢清,这样温柔的雨怎么会害了百姓。
谢清只摇头。
我喜欢出去踏青,踩在沾着细雨的草上,再远远的看云雾缭绕的山。
我不怎么见谢清,像是来享受。
我遇见过路边卖伞的阿婆,她和我讲她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儿媳是怎么死的,她向我倾诉她的痛苦。
或许是因为受了四世的苦,我竟然真的在那个晴天与她坐在街边聊了一下午。
她给我看她的小孙子,说他一定会成为谢清那样的人。
我问,为什么是谢清那样的人?
阿婆说,谢大人高中,前途无量,是他惦记我们百姓才会回来的。
原来谢清从小就帮着治洪了。
我给阿婆留了锭银子,后来阿婆因为那锭银子被贼人抢劫,头撞在桌角去世了,当然,我知道这事时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了。
我在街上遇见过很多事情。
比如有的小孩头上会插着根稻草,身旁立着一个男人。
比如会有周边的氏族摆架子,街边站着百姓,他们的马车在不宽的道路上走,府兵拦出条路来,对动作慢的百姓又打又骂,他们没我气派,但我混在百姓里,瞧见了我第一世的样子。
我想我以前真的错的很离谱,不知害死多少人。
可是世家大族不是我能管的,父皇才能。
我在江南度过了春,然后池塘里的莲叶慢慢舒展,原来它可以长得那样大。
有时候我会悄悄邀请谢清去划小船,当然,大部分时候还要演奚落他的戏码,给我的父皇看。
谢清会带着我在一片荷叶池子里划小船,他让我试试,可是我只能让小船原地打转。
荷叶被船压下去,又会自己又从水里出来。
我去揪荷叶,却怎么也弄不断,谢清就会在船头含笑看我,直到我瞪他,谢清才会拿出小刀来,将荷叶割下,又把被我扯的稀烂的梗切掉,再把荷叶给我。
我在船尾,谢清在船头,我们就坐着小船在莲叶池子里晃荡。
谢清会把荷叶盖在我的头上为我遮阳,在江南的时候我总梳着平常小女儿家的发髻,荷叶顶在我的头上,稳稳的,不会掉落。
我瞧着谢清被太阳晒着,也去割下一片荷叶来,给他当伞撑着。
待再热一些,谢清会给我送去了芯的莲子,当然,有些没去,他说莲芯清热去火,对身体好。
我不会和他计较。
谢清说我不像传言里说的那样恶毒骄奢。
可我又该怎么和他说,是因为我死过了四次。
在江南的日子很轻松,只是不能总是去寻谢清,那样我的父皇会一道指令让我与他成婚。
谢清会偷偷的告诉我,治洪如今的进展。
他有时也会在信中问我的安,问我是否适应江南。
偶尔信件上会多出小人画来,或者附送些糕点。
我的院子是谢清谴人照顾的,他心细,安排的十分妥当,因此我在江南只需玩乐。
和谢清偷偷见面的时候,他会感叹我不似传言,说传谣的是小人。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告诉他。
我比谣言里的只恶不善。
我说我会修起猎场在里面放进无辜的人,然后设置彩头让侍卫比赛谁射杀的人多。
我说我会坐着我的车,从京城的道路中走,谁挡我的路我也不管,我会直接压过去。
我说我会不顾天下万民大修宫殿,只为我的一时兴起。
谢清听完抿着嘴。
“你只是被皇家染脏了,下半辈子记得为他们求个好轮回。”
他说我不该在皇家。
可我们都清楚,这就是我做的孽,我没办法赎清这些罪孽。
江南的雨渐渐多了起来,雨点也不似刚来时温柔,凉嗖嗖的砸在青石板上。
我每日闲的无聊,会跑去茶馆远远的看学堂里的幼子,大声的念三字经。
也会盯着窝在屋檐下的鸟雀,看他们偶尔的扑棱翅膀。
会尝试着给巷口的大黄狗喂吃食。
有时会遇见没有征兆的大雨,谢清来的比我的婢女还快。
穿着青布衫的公子打着油纸伞朝我走来,雨点砸在他的脚边溅起水花,染的他的衣衫都带着水汽。
我会站在桥头偷偷的瞧谢清巡视水道。
也会给路边的孩童分发糕点,他们喊我仙女姐姐。
我真的想不起从前,为什么要玩那些无聊的游戏。
到有一日天蒙蒙亮,我被小丫鬟摇起来,她说谢大人传来话,说洪水猛涨,已经快决堤了。
这日天上下着大雨,我随着人群转移到山上,谢清早做了准备,在山上修了临时避难处。
我在避难处躲着,安抚着群众,可是我不会,我把一句“”别担心,谢大人在”翻来覆去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