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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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答应了爱歌会学习去控制力量，但直到跨入这间教室之前，乙骨忧太其实都没什么实感。
他对自己究竟拥有多强大的力量毫无自觉，爱歌又没有教新人的经验，告诉他的也只有最基础的分辨能力者的途径而已。直至现在，乙骨甚至还以为自己的力量来源于“里香”的诅咒。
虽然昨天爱歌在和他交流时流露出的态度无比自信，但乙骨忧太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毕竟从以往的经验看来，“里香”的出现和消失都没有什么规律可循，暴走起来更是除他外无差别攻击的，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做到制止里香，更不用说还要控制她了。
只不过进门后，眼前的场景依然出乎了乙骨的意料。
挂有“魔法研究同好会”牌子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昨天要求他学会控制力量的爱歌坐在里头喝着饮料玩着手机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而对他开口的，则是之前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沙都子。
“很惊讶吗？”见乙骨愣在了原地，沙都子拖长了语调，“听说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不过基础教学的话我来就足够了。还是说，你更想让爱歌来？”
乙骨忧太连忙摇头。虽然如果要说感性上的话他确实更希望能够让爱歌来指导他，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挑选的资格。不如说，对方愿意教他就已经是帮了他大忙了，还要挑三拣四那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那就好。”沙都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话不多说，先把你的咒灵放出来吧。”
乙骨：“……哈？”
“听不懂吗？”见他瞠目结舌的模样，沙都子挑眉，“不会真以为我们打算从头一点点教你吧？别开玩笑了，那是学校老师的工作。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又没有钱拿。能让你控制住那只咒灵就足够了。”
“咒灵……是指里香吗？”
沙都子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又充满不耐，让本来就心里忐忑的乙骨更加犹豫了。他谨慎地提问：“但是里香……虽然确实一直跟着我，可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来啊。”
沙都子：“……”
她扭头看向爱歌：“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看够了热闹，爱歌将手中最后一口饮料一吸到底，易拉罐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完美的落入了角落的垃圾桶中。她拍了拍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如同昨天对着乙骨教学时那般抬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展开——好啦，出来吧。”
随着她话音下落，天空蓦地一暗，紧接着，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她脚下蔓延开来。与此同时，这几天一直过分安静的“里香”却忽然躁动了起来，乙骨能够明显感受到她的情绪。
焦虑，急躁，不安——以及愤怒。在爱歌的压制下度过的几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此时不受控制地被爱歌强制开机拖出，更是让她如临大敌，本能的想要撕碎周围的一切生物。
这个人，这个人很危险！
绝不能让她靠近忧太！
懵懂的咒灵凭借本能判断出了少女的危险性，她咆哮着显出了原型，强大的咒力席卷了整个教室。乙骨忧太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里香”这么激动，惊慌的想要阻止，却根本无从下手。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充斥着满满杀意的咒力如同飓风般缠绕在爱歌的周围，乙骨看得胆战心惊，只觉得下一秒那身形孱弱的少女就会被撕成碎片。然而被咒灵疯狂袭击的少女却压根儿没被碰到一根头发，甚至还游刃有余的站在咒力中心对他微笑：“你看，这不就出来了？”
不是，这叫出来的方式未免也太硬核了吧！！！
乙骨忧太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但教室里剩下的两人显然都不这么想。被当作主要目标的爱歌就不用说了，另一边的沙都子也似乎完全没把暴走的“里香”当回事，只是在一边催促：“好了，你可以开始控制了。”
——所以到底该怎么控制啊！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乙骨忧太真的想吐上一千字的槽。
他试图和里香沟通，但处于暴走中的里香显然无法听进任何人的话语，哪怕这个人是她最喜欢的忧太。而控制……乙骨忧太觉得沙都子简直在说梦话。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控制得了，他就不会经历那么多事之后被迫独自一人离家出走了好吧！
见他迟迟没有任何动静，沙都子一直带着盈盈笑意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她上前一步，直接撕裂了那大片的咒力，脱开里香的攻击范围，一把小巧的折叠刀顺着袖子滑落到她的手中，架在了乙骨的脖子上：“现在能控制了吗？”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这简直就是疯子！
乙骨忧太冷汗淋漓。
身后的里香显然也发现了沙都子的举动，丢下爱歌不顾一切的咆哮着冲向了沙都子，却被无形的屏障挡在了途中，只能加剧咒力疯狂拍打着看不见的墙壁，无法对沙都子造成丝毫伤害。
架在脖子上的刀又往里深入了一分，刀锋碰触到皮肉，鲜血顺着脖颈流了下来。红色的血液显然刺激到了里香，她显得愈发疯狂，双手拍打在空气墙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撕打声，外散的咒力覆盖了整间教室。
极度的恐惧之下，乙骨忧太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脖子上的疼痛了。比起自己被杀的可能性，直至如今也无法阻止里香的暴走才让他更加难过。
如果自己真的死掉的话……伊织同学和五条同学，应该能够制止里香的吧？
但是这样……以这个形态死去的里香是不是永远无法成佛了呢？
果然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答应什么学习控制力量才对。臭虫就应该有臭虫的样子，永远生活在阴暗之中就可以了，又怎么能够妄图走向光明呢？
乙骨忧太绝望地想。
“这个时候比起胡思乱想，我觉得你有更重要的事做哦。”
耳边传来的清脆女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乙骨下意识回头，惊得沙都子赶忙收手：“喂你找死啊——”
不知何时又拉了个椅子坐下了的爱歌正托着下巴看着他，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脸上带着的是一如既往明媚的笑容，里香的存在没能给她带来丝毫影响：“不要试图和咒灵沟通啦，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结果的。收束自己外散的灵力，不要抗拒咒灵的存在，将它看作自己的一部分，就这——么收回去，就可以啦。”
这也说得太轻巧了一点吧！
但比起二话不说直接开干的沙都子，爱歌已经算是给出了大致的方向。一直以来，乙骨都将里香看作是诅咒了他的独立个体，要突然转变思维将她看作自己的一部分其实并不简单。他努力克制心中的排斥，试图收拢自己外散的咒力，虽然成效并不明显，但里香的动作确实迟缓了下来。
这是可行的！
确认了这一点，乙骨心中大定，更加努力的想要让里香平息下来。冷汗顺着他的脸颊落下，与脖子上的伤口混在一起，产生了火辣辣的痛感。他努力忽视一切外部的干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收回自己的力量，让里香停下来。
不知何时起，里香不再疯狂拍打那无形的墙壁，沙都子收回了手上的小刀，和爱歌一起坐了下来安静的看他努力。直到他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时候，爱歌终于重新站了起来，“啪”地打了个响指。
里香消失了。
黑暗的天空从远处缓慢收束，直至变回正常的世界。乙骨忧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柔软的触感在脖子上一触而过，爱歌那精致可爱的脸庞已经从自己的面前移开。
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也消失了。
“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啦。”她这么说着，而后又回头抱怨，“所以我昨天就说了该去跟虚空请教一下的啦，沙都子你完全不会当老师，根本就是在乱来。”
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和之前别无一致，仿佛刚才只是吃了个饭、喝了个茶，然后抱怨一下今天考试的卷子太难了那么简单，完全看不出就在刚才这里还有一只暴走的特级过咒怨灵，只要一个不小心，整个校园的人都可能被拖去陪葬。
但爱歌不放在心上，不代表乙骨也能一样。意识到终于结束了的时候，他瞬间脱力跌坐在了地上，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在这之前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被人拿刀顶着的一天，就像里香车祸之前，他从未想到过会有诅咒与自己伴身而行一般。
但是果然……五条同学就是个疯子！如果不是伊织同学的话，自己今天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看着不太高兴的回复爱歌“我没错是那家伙太蠢了”的沙都子，乙骨忧太由衷的想着，完全忘记了从一开始强行将里香拖出来的明明是爱歌这件事。
“辛苦啦，乙骨君。”安抚完了这边的沙都子，爱歌偏头朝乙骨看去，“今天可能吓到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继续吧？”
明天……还要继续吗？
乙骨忧太汗颜。
看到乙骨一脸心有戚戚的模样，爱歌好心着安慰他：“没事的，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嘛。只要能够掌握窍门，接下来就会简单多了。等到你能够完全控制住你的咒灵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之前的事了哦。能够重新和大家做朋友，这不是很好的事嘛。”
虽然她并不太能理解人类为什么喜欢群聚而居……不过确实有献殷勤的人在也挺好的，至少跑腿之类的事就不用发愁了。
这是实用派伊织爱歌的想法。
乙骨忧太当然不知道爱歌在想什么。爱歌的安慰给了他勇气，再次感慨了伊织同学是个好人，他用力的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加油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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