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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女魔头被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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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院
尤扶桑没离开多久,院门外便传来声音:“正夫,正夫!请您救救我家主子!救救我家主子!”
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直不断的从外边传来。
阿吉拉开门走了出去,脸色有些难看:“吵什么呢?这是正夫的院子,不是让你来撒野的地方。”
“奴要求见正夫——”
小侍跪在地上哭泣个不停,末了还朝阿吉磕了两个响头,额头都红肿了起来。
阿吉被这阵仗唬了一跳,心中的怒火稍微减轻了些:“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哪个院儿的人?发生了何事?”
小侍立马应道:“奴是倚云院的,是花侧侍身边的人。侧侍他动了胎气如今状态十分的不好,情况刻不容缓,还望正夫能前去主事。那大夫没看到主事的人不敢对侧侍轻易用药。还望正夫看在侧侍肚子里无辜的孩子能救救我家侧侍。”
“女君呢?这种事情你该去找女君。”
阿吉可没那么好糊弄。再说他家正夫与那花侧侍也不合,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他家正夫跳下去?
小侍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奴去找过女君了,可女君一直未曾露面。老爷又还晕在床榻上,如今就只有正夫能做主了。阿吉哥哥,你就进去和正夫说一声吧,此事真是十万火急。”
他红肿着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他,让人忍不住动容。
阿吉却是个有原则的,他的主子只有程遇青一人,自然也只听他一人的命令。
“你还是去青枫院找女君吧,正夫不见任何人,你快回去吧!”
说着,他转身便要关上院门。
“阿吉哥哥——”
小侍直接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死活不松手。
阿吉被他拉了个趔趄,他有些恼怒:“你做什么?我说了正夫他不见——”
“阿吉…”
话音未落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略微冷淡的声音。
程遇青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步伐轻缓的走了过来。
他微拧起眉头看着两人,“这是作何?发生何事了?”
程遇青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脑海中全是尤扶桑的身影。刚好听到院门口的吵闹声,这才走了出来看一看。
小侍看到程遇青出现,脸上迸出喜色,他急切的开口:“正夫,请您救救花侧侍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大夫不敢轻易用药,非嚷着让主事的人在场她才会继续救治。正夫,您一定得救救侧侍啊!”
小侍话音落地。
阿吉怕程遇青一时心软,立马凑到他耳旁低声提醒了句:“正夫,小心有诈。这倚云院咱们可去不得!”
正夫和侧侍,这身份本就敏感,如今又牵扯上女君的第一个孩子,他实在不想自家主子趟这滩浑水。
程遇青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
但小侍的声音声嘶力竭,若是真的,他绝对会后悔此时的见死不救。
无论他和花柳有怎样的恩怨,都不足以让他断送掉性命和孩子。
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小侍淡声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我马上过去。”
“谢正夫,多谢正夫!”
小侍感激不尽,立马起身朝倚云院跑去,像是急着去回禀消息。
阿吉满脸的不赞同,“正夫您糊涂啊,那花侧侍不过摔了一跤哪有那么严重?奴还是觉得这就是个局,想引着您跳下去。此事本就与您无关,您何必要掺合进去?”
“我知道。”
程遇青清凌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但若是真的,花氏真因此失去了生命和孩子,我会一辈子活在见死不救的阴影中。他的良知我做不了主,但我的良知我做的了主。”
“可——”阿吉还是不放心。
“你现在就去青枫院,去找知书。”
程遇青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吩咐道:“将这倚云院小侍的话全都复述给她,让她转告给女君。我先过去。”
话落,他迈步出了院子,朝倚云院走去。
阿吉站在原地,一开始还有些没想明白。
稍后才彻底醒悟了过来。
他一拍巴掌:对啊,只要将此事提前告知给女君,他们是被请过去的。届时任凭那花侧侍搞什么鬼,他也不占理!
阿吉想明白后赶紧往青枫院跑。
越早告知给女君,对他家正夫就越有利。
程遇青来到倚云院的时候,屋子里全是花柳惨叫的声音,还有血水不断朝外端了出来。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程遇青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您就是正夫吧?”
一个老婆子看到他后,立马迎了出来,她直接说道:“侧侍在屋内等着您,还望二位早点商量出选择,我也好赶紧为侧侍用药。”
程遇青不明所以,迈步进了屋子。
站在外间的几个小侍看到他进来,立马躬了躬身子:“正夫。”
程遇青点了点头,直接朝他们其中一人问道:“怎么回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侍还没有开口,里间传出花柳虚弱无力的声音,“正夫哥哥,您快进来…”
程遇青听到声音后微拧了拧眉,越过屏风走了进去。
此时,花柳正仰躺在床榻上,双腿岔开,纯白的被褥沾上星星点点的血渍。
他一脸苍白,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再没有往日张扬骄纵的模样。
“花侧侍,大夫到底说了什么?你让人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程遇青并未靠近他,而是在三尺之外的地方站定。
“正夫哥哥,之前是妾侍无状还请您谅解,但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
花柳突然哭了起来,“妻主对我不管不问,更是不在意我肚子里孩子的死活。但我身为人父,却舍不得他离开我的身体。大夫说了,若想安胎需要用猛药,这药利害对半,若没有女君或是正夫在,她不能使用。妾侍让人将你唤来,就是为了此事。有您在这里,大夫也能安心用药了。”
“是吗?”
程遇青总觉得这话哪里有些怪怪的,但又一时没有想起来。
“啊——”
他还没来得及深想,躺在床榻上的花柳突然大叫了一声,身下被褥上的血也开始越来越多。
一看这种情况,程遇青也没功夫再细想,赶紧将大夫叫了进来。
花柳看到大夫提着药箱进来后,扯着嗓子开始叫道:“大夫,快给我用猛药!正夫哥哥说了,用猛药!”
大夫听到他这话,再没有任何顾虑,直接将屋内的人都遣退出去,只留下一个小侍做她的下手。
程遇青退到了屋门外,听着屋内花柳不断惨叫的声音。
同为儿郎,他的心也跟着不自觉揪了起来。
养育孩子,竟是这般痛苦的事情吗?
他突然又想起尤扶桑的话,她想要一个孩子。
程遇青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她是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和痛苦,所以要以此折磨他吗?
程遇青在屋门外站了许久,花柳惨叫的声音久久没有停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渐渐没了声响。
咯吱一声——
房门推开。
大夫一脸沉重的走了出来,“这猛药虽有安胎的奇效,但也极易危害到胎儿。花侧侍本就身娇体弱,孩子…终是没保住…”
程遇青心底咯噔一声,他有些不解:“什么叫没保住?不是说了用了这药就能保住胎儿吗?怎么会没保住?”
“这猛药便是如此,全凭个人运气。若是用那轻药,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轻药?”
程遇青越发觉得糊涂,“怎么还有轻药?不是只有一种药吗?”
大夫听到这话,同样诧异不已:“轻药和猛药,老妇早已将其中的利害交代的一清二楚,让二位商量着做出选择。从头至尾,老妇也未说过只有一味药可用这种话。”
她看起来有些微怒,以为是孩子没了,程遇青故意将责任推到了她身上。
“正夫既然替侧侍做出选择,那便要什么结果都做好心理准备。”
大夫一甩衣袖直接离开。
程遇青站在原地,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总算知道他方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进屋前,大夫提了一嘴让他和花柳商量着做选择,但花柳并未说清楚,只说只有一味猛药,误导了他。又在大夫和小侍们进来时故意扯着嗓子,说是他让下的猛药。下一步,怕是就要说是他借此机会故意报复他,弄死了他的孩子。甚至还有大夫和院中的小侍作证。
计划的如此滴水不漏,若说不是事先预谋,他是绝对不信的。
程遇青并未觉得害怕,反而有些失望,对花柳的失望。
为了栽赃陷害他,不惜弄掉自己的孩子,他怕是真的疯了!
“啊——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回来!我要我的孩子!!”
花柳的痛哭声,一声比一声高的从屋内传了出来。
程遇青回过神,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心里对他接下来的反应已经有了预料。
果然,下一秒就牵扯到了他身上——
“我说了用轻药就可以了,就能保住胎儿。正夫哥哥偏要让我用猛药,说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可到头来呢?这药却害死了我的孩子,我那刚刚成型的孩子!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孩子?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小生命,如此都容不下去吗?”
花柳哭的涕泗横流,身边不断劝慰的小侍,让他保住自己的身体。
有几个机灵的,已经赶紧去青枫院和悦心院找尤扶桑和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