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直播弑君》文绎

15、无巧不成书

　　李路等到令鬼害怕的能量块爆炸结束之后，冲过去翻检爆炸过后的车，试图找到点什么。
　　怪自己托大，一开始没出全力，想着火克木，你木属性的法术再强，能在大火中存身？笑死。现在根本笑不出来。这可是我侄女给我上坟的时候烧下来的车啊！总共也没几辆。

　　萧砺脚下踩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鬼：“诸位，请教个问题，鬼怎么杀啊？”
　　这鬼是刚刚被撕碎的一个，现在躯干和胳膊腿自己又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近似怪物的形状，勉强粘和在一起，一蠕动就崩裂伤口，喷溅鲜血。

　　老苟摇着尾巴跑过来，用爪子在地上比比划划，一分钟之后转头去扯小王过来。

　　小王：“小王老师开课了！杀鬼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魔法攻击或者物理攻击，磨掉他们的不透明度，掉到3%的时候这鬼会失忆也巩固不了形骸。另一种方式是在鬼身上写‘渐耳’，这个取决于天赋和书法，咱们公司没有行的。但是把脑袋和身子分开之后，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回来哒。他们这些野鬼不能靠近城市，设伏抢劫被杀死也是合法的。”

　　萧砺：“原来如此！那杀鬼之后会留下什么物证吗？”
　　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老苟狐疑：“汪？”
　　你这个问题是正经人应该问的问题吗？

　　小王想了想：“有痕迹的，就算鬼魂自己不去鸣冤，武德寺、东天仙都能查出来。东天仙就相当于锦衣卫，名字都挺好听，实际上负责跟踪监视，偶尔还会逮捕所有可疑人士，先审后揍。”
　　小黄毛：“快去捡东西，谁捡到了就是谁的。”

　　李路正为了二百多万的损失痛心疾首，这个月的收入全他妈赔进去了！我就知道，最近财运特好，一连接了几个强制执行的单子，真是物极必反。除了贴身携带的东西，还有常老板的东西，啥也没剩下：“我一脚踢死你得了。车里的香火毁了，载具还有，你们要是带饭了互相匀匀。”

　　东天仙使者继续记录：萧砺对尸体搜身时比较笨拙，不符合她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更正，她对古代装束时如何储物不了解。

　　新的交通工具是一张画，抖下来变成一辆马车，和画面上的一模一样。
　　钱已经不重要了，做完这一单保住口碑比较重要。

　　苟哥恢复原形之后就会昏迷一段时间，保持狗的形态反而能随时参战，并有极强的嗅觉。
　　于是一只大狗和三个人、货物、战利品都挤在车厢里，唯一一个会赶马车的老板在外面惆怅赶车。萧砺滋溜一下到了外面，试图学习赶马车这种先进技能，被拒绝。

　　再往前又走了几百里，路上又遇到了两个小村，竟然纯朴自然，村民虽然警惕但并无害人之意，还买到了热茶和鲜花，花香能够安神，并勉强饱腹。
　　这里当然不出意外的有私烟，只是不相信外人，不肯拿出来出售。

　　又前数十里，看到森林里半掩着一座挺新的小庙，庙门上没有牌匾和标志。
　　苟哥眯着眼睛睡了半天，猛地抬起头，嗅了嗅屋里的气味：“汪！”一声充满警告的低吼。
　　几人在门口路过时放缓了速度，特意看了看是什么。

　　庙真的很小，大概只有六到八平米，门口草草铺了点乳黄色的碎石头，泥塑的神像几乎抵在门口迎客，一望可见。
　　是极粗糙的泥塑，圆球插在草棍上染成红色排列成行，混杂了草段身体塑造成形，大概是想要塑成凤冠霞帔。那泥塑的脸直接把观众吓一跳，一双浓密丑陋的眉毛高高扬起，瞪着鼓起的眼睛，一圈靑虚虚胡茬的脸上，涂着红唇胭脂，似乎想做出一副威严高贵的样子，但看起来不仅丑陋而且还有点令人不适。

　　“棱睁神的庙。”李路停下马车，摸出一张纸在地上抓了一撮土，包裹起来。
　　拍拍拍了三下，这一包土变成一个坐标地址。
　　举报一个给十万块。

　　萧砺问：“这是邪神？？”还是宗教之间的斗争？没听说过这个神。

　　“听说过猎头吗，这是猎头的地方，有些大傻子觉得祭祀棱睁神，就能躲开那个灾祸。这玩意居然还没灭绝？”

　　本来举报一下会有后土宫的专业神职人员前来处理，但在他拿了一张蝴蝶纸张，仔仔细细写了举报信和收款地址，搓成‘纸蝶传信’，挂着坐标地址放飞。
　　重新上路，马车渐行渐远时，突然传来一声小孩子的凄厉惨叫，紧接着是哨声般尖锐的哭声。
　　一听就是很小的小孩，从声音上还分辨不出男女的小孩，遭遇了令小孩极其恐惧无助的事。

　　萧砺猛地扭头，看到有一对夫妻拉着小孩进门，突然想起老师讲过的古代杀人祭鬼，以及外国的活人祭祀：“我去看看。”
　　李路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别去，不对劲。祭棱睁神有讲究，一等官吏和士人，二等是僧道，三等是普通男女，第四等才是老幼。”

　　小孩的尖锐哭声在狂野中传的很远，无遮无挡，

　　萧砺想起自己的小孩，很难再用理智决定要不要去。
　　作战需要冷静分析，救人的时候根本不用。
　　使了个金蝉脱壳，留了一件宽松微脏的新中式外套在他手里。

　　李路：“小方！方应柔！你中招了吗！！”
　　小黄毛：“妈呀！！那可不敢去啊！”
　　李路：“还有五十里就到目的地！这是后土宫的工作！”

　　那小孩子还在持续的哭着，极具穿透力的恐惧哭声，歇斯底里的痛哭，令人觉得刺耳，这声音又突然终结了。
　　萧砺只觉得这个可怜的孩子死了，跑得飞快。

　　东天仙使者覆在萧砺背上录像：舍己为人，其实是不知道棱睁神的实力。跑的不是很快，没学会御风陆地腾飞，但也不好对一个没满头七的鬼要求太多。

　　苟哥同样按捺不住，他也是有小孩的人，对这种小孩子惨痛的哭声更没有抵抗力，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四爪翻飞快如猎犬，没出三十米就超过了狂奔的‘方应柔’。
　　只有脚爪落地的声音，他毕竟是人不是狗，因此也完全听不见喘息。

　　“我可不管你们！”

　　小庙，真的很小，没有围墙，只是突兀的一间屋，在半死不活的树林中，一扇门，两扇窗，庙门低矮，墙壁上有着黑褐色的花纹。
　　跑到近前才看清楚，墙壁上的颜色是干涸的血，而且不是泼洒在外壁，是从内壁渗透出来的，像是渗血，门口铺设的黄色小块石头实际上是小块碎骨。

　　苟哥后发先至，优秀猎狗的奔跑速度能达到50KM/H，本来就比人快。
　　萧砺眼睁睁的看着他丝滑的跃入小庙内，激发出一阵混乱。
　　飞奔至此的时候，看到大狗正在和一对夫妻撕咬。

　　那男的已经退到门口，持刀砍的狗毛乱飞，崩溃狂叫：“怎么会有狗？怎么可能有狗？他妈的怎么会有多管闲事的狗？你爹今天就要关门打狗！”
　　女的手持长矛的手已经被咬掉，另一只手拿着锤子砸狗：“老娘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杀关你屁事！多管闲事的狗！！滚！啊啊啊啊！”

　　男的：“哪来的野狗！滚啊！！把你们都杀了！！”
　　女的：“啊啊啊我生的我还不能杀吗！狗逼孩子养着他一点屁用也没有！”

　　萧砺追了过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男人身后，左手猛地一蒙他的眼睛，右手同时持刀割喉，刀子反复割了几次，割的很深，保证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苟哥已经瞧见个破绽，一口咬断女人的脖颈，怜悯的看着祭台上渐渐飘散的小婴孩，随即不敢留恋 ，一扭头扑向萧砺，双爪去搭她肩头。
　　萧砺本来就在屋外，脸色骤变狂退：“你干什么！”反手持刀，横在胸前防御。

　　东天仙使者知道发生了什么，享受血食的棱睁神刚来，覆在神像的身上，正在不断膨胀，要为了信徒被人无故杀死（其实无所谓），祭祀被中断（这个才是重点）惩罚前来打扰的人。
　　他们确实应该等后土宫的人来处理，棱睁神不是好对付的东西。

　　使者犹豫了一秒，仅有一秒，他确实应该召唤后土宫执事过来平乱，三十秒内他们就能到，然后救下所有人，但非常不幸，今日的任务是追踪调查。萧砺的任何反应都只能记录，不能干预。
　　所以他决定不出声，即使所有人全军覆没，那也是真实反映，和萧砺在绝境下的抉择。稍后会叫人来收拾残局，聚拢她的魂魄，可能会掉点不透明度，但记录会很真实。

　　大狗没有龇牙咧嘴，只是冲上来撞了萧砺一下，咬着她的小臂向后拉扯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跑掉了。

　　萧砺持刀高高举起，但没有落下，明白他在表达快跑。比起跑路，她还有一个选择。
　　探手入怀，在胸罩里掏出来一个厚木片，把刀叼在嘴里，一把掰断这厚木片，凑到门口扔进小庙里。

　　小庙内正在膨胀变大的神像无知无觉，正愤怒的变得更大，凝结成巨大的虚影，马上就要穿透自己的庙宇显灵，一脚踏死扰乱祭祀的恶棍。

　　苟哥在百米外瞳孔地震，焦虑的刨地：“汪汪汪汪汪汪！！（你傻啊快跑啊！探头看什么看！）”

　　萧砺把卡扔进去，就感觉不妙。
　　虽然三哥说的是东西一扔就可以有序撤离，但感觉不对，她听从感觉开始抱头鼠窜，以逃命的速度跑出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耳畔风声呼啸，然后是一声巨响。

　　迎过来帮忙的李路感受到小庙里两股能量翻滚，随即是出现的巨型热量。
　　以最快速度抱头趴在地上，失态大喊：“我艹！”

　　东天仙使者：“啊？”

　　萧砺全然没听见他的声音，被身后的气浪拍飞出去，被迫扑在地上之后又不由自主的滚了两圈才停下，背后的砂石尘土如冰雹般狠狠砸在背上身上，大概率被烧伤和砸伤。
　　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四周都被爆炸激起的烟尘笼罩，抹了一把脸上的土，才看到自己的手上是鲜血和泥土的混合物：“我艹。三哥太实在了。亲三哥，这是准备连我一起炸死啊。”

　　都准备干私盐业务小赚几百万了，那能不购入一些超强武器吗？君不见自古以来的私盐贩子武力值都很不错。可惜这是当家三哥送的，他说是送的，难道自己敢不表示表示？！
　　急需一位提供武器不计价的金主老师。

　　眼前只有弥漫的烟尘，虽然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一切都朦胧，看到旁边一米外有个人形：“苟哥？还是老板？你……你是谁？”
　　萧砺的刀子还没脱手，立刻抵在这个陌生人脖子上，冷笑一声：“您该不会是路过的无辜路人甲吧？”

　　东天仙使者之前充作薄雾覆盖在她背上，第一视角记录作战，结果被巨大的爆炸破了法术，炸出来了，仰面躺在尘土烟雾中发呆。他没受伤，却很无奈，因为一个东天仙使者在进行潜伏观察时，被观察目标发现，甚至面具被蹦飞、被她看到了脸，这回去得写万字检讨报告、总结复盘。
　　“萧夫人，您该不会是莫名其妙被恐怖爆炸蹦飞吧？”

　　萧砺上下打量他，这人一身都是土，还有碎砖头，头巾上佩戴的仙鹤、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颜色…我靠仙鹤！我靠是东天仙使者！你盯着我干啥啊，我不就是私藏违规武器、贩卖私烟吗？打击力度这么强？抹了一把脸上的土：“好巧啊。”

　　东天仙使者微笑，身型渐渐消失：“好巧。”
　　成熟的公务员当然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