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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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末我有个展子，要去宁沂，我跟你说了吧。”慕涟扎了个酸奶，靠在苏简罹身上。
“说了，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苏简罹扎了一块刚切好的梨，递到慕涟嘴边。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而且我那边有很多朋友要见，顾不上你。”慕涟迅速反对。
“那你有时间去看看叔叔阿姨吗？”苏简罹问，他知道慕涟家在宁沂。
“有时间就去……”慕涟说得明显有点心虚，立马转移话题，“这集我们昨天是不是看过了？”
“嗯，看一半了。”苏简罹也不点破，顺着他往下说。
其实慕涟最近工作还挺忙的，宁沂展子挺多，他倒不必非要捡这个时间去，可是他想见见爸妈。
他想说一说……自己和苏简罹的事，在苏警官家里，他感受到了家人祝福的轻松与愉悦，于是他也奢望他自己能不能……就算最终得不到好结果，至少也算坦然了。
但他的每一个愿望几乎都是奢望，毕竟是奢望，怎么会容易实现，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明白的事情。
而且他一直这么拖着，从高中拖到现在，就算不是苏警官，对任何人都是不公平的。况且他既然答应了苏警官开始这段关系，就不想再瞒着什么了。
他现在工作稳定，经济独立，朋友也都尊重他，总要试一试的。
慕涟这些天想了很久，徘徊了很久，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去。
周六中午一点多签售结束之后，慕涟没有多留，和粉丝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现场，叫了个车匆匆往家赶。
已经提前跟爸妈说了，他们说等他回家吃饭，都一点多了，所以得快点儿。
慕涟，勇敢一点儿慕涟。
一进门，就听见慕母的声音，“言言回来了啊。”
“我去给你热菜，中午炒好的，都凉了。”慕父连忙走进厨房。
“饿了吧，吃块桃酥先，我早上才买的。”慕母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蛋糕，递给慕涟。
“谢谢妈，是学校门口那家吗？”慕涟咬了一口桃酥，一股核桃味伴着奶香在嘴里迸开，确实是久违了的味道。
“知道你爱吃，”慕母摸了摸慕涟的头发，“怎么感觉你瘦了啊言言？
“没瘦没瘦，我很久不去健身房了，还胖了两斤呢。”慕涟抽了张纸擦手。
“饭好喽！”慕父把菜端上桌，招呼二人过来吃饭。
“走走走，快去吃饭！”慕母催着慕涟过去。
三个人吃完了饭，慕母催着慕父去买食材晚上煮火锅，慕父走后，慕涟陪着慕母看电视。
“儿子，明天中午吃完饭再走吧。”慕母把水果端给他。
“好，谢谢妈。”慕涟接过来，有点儿心不在焉。
刚好现在爸不在，可……他该怎么开口，慕涟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他今天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了。
说到底，要是没有苏简罹，他可能还是不敢……
可是现在，他要勇敢了。
“妈，”慕涟硬着头皮开口。
“怎么了？”慕母把耳朵凑过来，眼睛还没离开电视，正演到精彩的部分。
“我看您发朋友圈，萍萍阿姨的儿子上周结婚了是吗？”
“是呀，我和你爸上周都去了，新娘子可漂亮了，整得怪热闹的，”慕母边嗑瓜子边说，但很快她就觉察到要素不对，“言言，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慕母眼神立刻移到慕涟身上，带着点儿期待的神色。
“没有。”慕涟摇摇头，眼神有些躲闪。
“不着急，顺其自然，爸爸妈妈又不催你。”慕母笑了笑，抓了把瓜子放到慕涟手里。
只有小小一把，慕涟却觉得手里沉得发麻。
是啊，爸妈又没有催他，他大可以往后拖着。
但苏警官呢？万一爸妈就去看他呢？万一看见他和苏警官在一起呢？他又要怎么解释呢？
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起合租的室友？
他不想那么介绍苏警官，和苏警官谈恋爱……不是丢人的事。
况且不管瞒多久，都有被发现的一天。
到那天怎么办呢？
与其想这么多，不如……就现在吧。
“妈，那个，我……我可能，结不了婚……”慕涟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变快了。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慕母轻笑了一声，“你还没遇到合适的呢，急什么。”
“悄悄跟妈妈说，是不是失恋了？”慕母察觉到慕涟情绪不对。
“不是，妈，”慕涟咽咽口水，语气有些艰难，“我其实，谈恋爱了，是和苏简罹，苏警官，我一直喜欢的是，男生，所以我，我没办法结婚。”慕涟声音很小，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终于说出来了。
世界好像那一瞬间安静了，慕涟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电视发出的雷声雨声，电视剧正好演到高潮。
“你……是认真的吗……”慕涟能听得出来慕母的声音变了调。
“是。”慕涟低着头，不敢去看妈妈，他一咬牙，站起来，直直跪了下去。
“对不起。”慕涟说。
“起来说。”慕母伸手扶了一下他，慕涟没动。
“我……不是觉得你需要道歉，言言，”慕母没勉强他，轻轻把手搭在慕涟肩上。
慕涟本来眼睛就酸，听见这话更酸了。
“你也大了，成年了，工作了，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做决定，但是你要想好，你想要走的是哪条路，”慕母格外语重心长，慕涟点头，
“你从小受了很多苦，爸爸妈妈总觉得对你不够好，”慕母又伸手摸摸慕涟的头。
这次慕涟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落在地上。
“所以妈妈不想你去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妈妈想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妈，我……”慕涟说不出话来。
“所以告诉妈妈，你真的想好了吗？”慕母看着慕涟的眼睛，认真地问他。
“我想好了，我……好几年前就知道我……不是突然做的决定，我会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慕涟组织不好自己的语言，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但也足够让慕母明白，他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考虑清楚了。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就去做，没关系，也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慕母尽量把语气放柔，用手擦干净慕涟脸上的眼泪，没注意自己的手也在抖，“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
“对不起妈，真的对不起……”看见慕母这样，慕涟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不哭言言，妈妈知道，你从小就是最乖的小朋友，总是我和爸爸喜欢什么你就去干什么，大家都夸你懂事，但这样不好，你是为自己活着的，明白吗？”慕母柔声说，“如果这个决定是你真正想要的，那爸爸妈妈真的，很为你骄傲。”
慕涟眼泪流的更凶了，他没想到妈妈知道，他小时候为了让爸爸妈妈喜欢他，从来不挑食，爸爸妈妈喜欢吃什么菜，他就说喜欢，也跟着吃。
爸爸喜欢象棋，他就装着感兴趣去学。妈妈喜欢看足球，他就去搜资料看视频，和妈妈一起看。
他觉得爸爸妈妈喜欢这样的乖小孩。
“乖，不哭了，我儿子永远是最棒的。”慕母把慕涟拉起来，“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路，那就坚持下去，妈妈相信你。”慕母给他抽了几张纸，慢慢拍着他的背，“你爸那边要不然妈妈帮你……”
“不用妈，”慕涟擦干净眼泪，“等爸回来我自己说。”
“好。”慕母点头，轻轻笑了。
“妈，”慕涟抬起头，“谢谢您，我……”
“妈妈爱你，妈妈真的，很爱你。”慕母轻轻抱着慕涟，还像抱着小时候的慕涟一样，没什么变化。
“下次带苏警官回家吧，上次太匆忙了，下次带回来妈妈给你们做一桌好吃的。”慕母拍了拍
“好。”慕涟浅笑。
“东西买回来喽！”门口响起钥匙声，慕父双手掂满了东西，“言言我还给你买了桃子汁儿，你之前最喜欢喝的！”
“谢谢爸。”慕涟使劲儿抹抹眼睛，整理好情绪，过去接过来放到厨房。
“我出去抽根烟啊，路上都没来及。”慕父嘿嘿笑了两声，拿着打火机和烟盒出去，慕涟见状也跟过去，临开门回头看了一眼慕母，慕母坐在沙发上微微点头，示意他快去。
慕涟拉门跟上去，其实没有那么难的，刚刚已经做过了一遍不是吗，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走到楼梯间。
“言言怎么出来了？”慕父正抽着烟，看他过来把手背到一边，“别呛着你。”
“爸，那个……我想跟您说个事。”慕涟开口。
“怎么了？”慕父看着他，
“就是……我谈恋爱了，和苏警官，就是您上次见的那个……。”慕涟低着头皱了皱眉。
还是挺难的。
“苏警官？他不是男……你意思是……”慕父反应过来皱眉，狠狠吸了一口烟，接着把烟掐了。
“对……对不起爸。”慕涟低着头。
“这个事儿……怎么会……”慕父不是很能理解。
“我从高中就……开始了，对不起爸。”慕涟依旧低着头。
“这个……时代确实变了，思想……也要变一变，你想好了就行，你自己的事要自己做决定，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怕您……对我失望。”慕涟的眼眶又有点红，他藏了这么久，就是怕……爸爸妈妈不要他了，那他就又没有家了。
“这都不是事儿，”慕父拍了拍慕涟肩膀，“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想做什么，能做的时候就赶紧去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嘛，生来自由。”
“谢谢爸。”慕涟哽咽，抬头看着慕父，自由两个字深深触动他。
自由，自由，人生来自由。
“对了，你这事……妈妈知道吗？”慕父问他。
“刚刚我跟妈说了……”慕涟答道。
“她没事儿吧？”慕父问，慕涟摇了摇头。
“那就行，”慕父舒了口气，“只要你跟你妈好好的，我都无所谓。”
“爸，”慕涟叫了一声，“谢谢您。”
“一家人，说什么呢。”慕父又拍了拍他，开了门。
怎么说呢，其实上天对他挺好的，不是吗。
再多的事情，总要做了才知道结果，别害怕。
第二天吃完饭，爸妈又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让他带走。
“好啦好啦妈，我拿不下了。”慕涟笑着拦下了还要往他包里塞东西的妈妈，“带上带上，想回来就回来，在外面别委屈自己。”
“好好好妈，我走了，不用送了爸妈。”慕涟走进电梯。
“哎言言，”慕母又喊了一声，“下次回来记得把苏警官带上啊。”
“好。”慕涟慌忙答了一声，心跳又快了一拍，电梯门关上，恰好下一层也有人按，慕涟听见了爸妈的说话声。
“上次看着那小伙子挺精神的……”
“就是……”
电梯缓缓下落。
下了高铁，苏简罹在车站等他，慕涟心情很好，蹦上副驾驶。
“这么高兴，”苏简罹发动汽车，“爸妈同意了？”
“对啊对啊！我跟你说……”慕涟兴奋一半儿才想起来，顿时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猜到了，”苏简罹轻笑。
“你还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慕涟踢了两下腿。
“只要你开口，我就会陪你去的。”苏简罹说，他当然知道慕涟害怕。
“不要，”慕涟果断拒绝，“我总要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不能总……怕这怕那的。”
“不过现在好了，”慕涟话锋一转，“我们可以在一起了苏警官，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我知道。”苏简罹看着慕涟兴奋地快蹦起来，眼神柔得简直要化水。
回了家，慕涟往沙发上一跳，拿出手机，发了条直播消息，立即把耳机戴上，还不忘给他们四个人的小群里发条消息。
暮言：“我脱单咯。”
阿柒：“！”
special：“！”
light：“！”
阿柒：“不能是跟……”
light：“苏警官？”
special：“苏警官？”
暮言：“是。”
阿柒：“我真是……你在哪儿？出来喝一个？”
special：“走！”
light：“走！”
阿柒：“把苏警官带着。”
special：“把苏警官带着。”
light：“把苏警官带着。”
暮言：“……”
暮言：“你们真是……”
暮言：“苏警官最近挺忙的，过一阵儿吧，等你们都有对象。”
阿柒：“看不起谁呢？”
special：“看不起谁呢？”
light：“看不起谁呢？”
暮言：“……我直播去了，晚上见。”
直播已经开了半分钟，慕涟只开了声音，粉丝蹭蹭往上涨，公屏弹幕一条接一条。
粉丝：“言言怎么突然开播？好惊喜！”
粉丝：“老公我来啦！我微博有房！”
粉丝：“言老师快去打工！阿故念叨你好多次了！”
“为什么开播……就是开心啊，跟你们聊聊天儿。”慕涟躺在沙发上，他现在才体会到彻底放松的感觉，不是在高考后，不是在毕业后，不是在应聘成功后，就在今天，就是现在。
所以他不由自主想开直播，想第一时间告诉这个他所热爱的圈子里的所有人，分享这份轻松和喜悦。
苏简罹在厨房切水果，他最近确实挺忙的，这个案子结束，上面的文件已经下来，让他回市局任禁毒支队的支队长，竹浸前几天跟他打电话兴奋了半天。
“如果我不去，你不就当队长了吗？”苏简罹跟他开玩笑，
“扯，那位置一直给你留着呢！两年前咱队长心脏不好退居二线，这位置张局早就给你预订好了！”
“其实你也可以……”
“别，大哥，都是你俩逼得，我真不是这块料。”竹浸说，“你明天就过来吧，虽然下个月一号你才正式上班，也别在家闲着了，挺多人想见你呢！”
“好。”苏简罹答应下来。
切好水果，苏简罹给慕涟端过去，看见苏简罹过来，慕涟脸上又有点泛红。
“那个，你们不是老是催我找对象嘛，我就是……今天官宣一下，”慕涟的声音越来越小，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正主在旁边站着呢。
粉丝：“啊啊啊啊啊我的天老公你谈恋爱了！”
粉丝：“言言你还小妈妈不许啊！”
粉丝：“就我一个人想问男的女的嘛！”
粉丝：“姐妹你刚入坑吧！我们言言早就公布性向了啊！”
粉丝：“他公布了？！我以为是和阿柒开玩笑呢！”
粉丝：“我也新粉！真是男的？！”
“啊……”慕涟嘴角不由上翘，声音很轻，“男的。”
于是公屏彻底炸了。
粉丝：“老公你终于有男朋友了！！！！！”
粉丝：“哈哈哈哈哈哈我早说他缺个1！！！！”
粉丝：“你不会是和阿柒他们大冒险输了吧？”
慕涟念出这条弹幕，“才不是，你不相信啊？来，老公，跟他们说句话！”
慕涟叫出这个称呼，耳朵尖立马就红了，之前配剧明明叫过那么多次，也没有这样啊……
苏简罹放下果盘，直接压在慕涟身上。
“别播了。”他对着话筒说了一句，随后点了下播，吻上了慕涟的唇。
今晚，定是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