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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飞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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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听到大巫的话也是心头一震,原本已经有些认命,只是想垂死挣扎番给那群贵族添点堵,没想到还真让他翻出来了新的天地,他从来没有如此发自内心的感谢感恩大典和大巫。
哪怕大巫一开口就毁了他的名节,就好像没了名节他就要去死一样,呵。
“叔叔,我要去荒星。”尤金甚至都没打算抑制自己语气中的兴奋。
虫帝正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息,闻言直接抓起抱枕朝他的方向砸去。
正中目标。
铂金皇子随手抓了抓头发蹲在沙发边,哪里还有先前温润的王子样,反而带着些痞气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调侃道:“眼下是去荒星最好的时机,就说我去找那只命定之虫,要亲手斩断命运,然后再回来为了大业结婚。”
多么的冠冕堂皇。
虫帝斜了他一眼,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不信任道:“最好的时机?你确定你这趟出去了还能回来?”
尤金微眯着眼睛道:“您是不觉得我有命回来?”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也不用这么咒虫吧?
虫帝当然不至于如此歹毒,只是,荒星是重辐射污染区,除此以外还有些别的麻烦,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如果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已故的雌父交代?”
“……到时候我自己去和他交代。”尤金真的不想在贵族面前演戏了,他也根本没把结婚放在心上,能拖一时是一时,遂不耐道:“大典、神台、祈祷、大巫,全都是那群贵族的手笔,这个闷亏他们必须吃。”
虫众们虽然失了话筒的扩音,但看大巫的脸色和手势也会发现情况不对,只要稍微往外面放出点消息,好不容易才从浩劫中重拾生活的虫众们,肯定会发声让皇族和贵族去解决那只“预言中的虫”。
毕竟,神殿及信仰的权重在星灾后与日俱增,一旦传出去,谁能在这个时候说不?谁敢在这个时候说不?
皇都和周围优质生活区的变异物种已经剿灭完毕,散布辐射变异危机的陨石石簇也已全部清理封存,恢复生产的问题则是研究院该去操心的,外界步入正轨,只有荒星依然还是混乱的漩涡,也不知道孕育出了什么怪物。
尤金明白荒星的挑战绝对超乎他的想象,但比起装模作样地结婚,他宁愿在荒星赌命开荒,解决一些历史遗留问题。
“赌命开荒”这个话题谢真就很有发言权,他已经没了一条人命,现在特别想要一个能带自己飞的大腿。
他像个孤魂野鬼在各处废墟游荡,一路无聊能玩的只有自己。
谢真发现八爪鱼真是个神奇的属性,在玩完自带的捏脸系统后,他还开发了自己的拟态功能——
比如,控制肤色变为泥土的颜色,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可以直接躺地上当伏地魔?
思索时他身后突然传来类似螺旋桨运转的声音,谢真心里一紧,心知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但他条件反射地想回头查看声源,好在,触手猛地带着他直接卧倒在地,还反客为主地拖起脸朝下的谢真,缩入路边某个隐秘的角落。
抬头抹掉脸上的泥后,谢真皱眉掐住某一根触手左右查看。原来他的触手还有被动技能?类似生物的躲避本能吗?嘶……谢真挠了挠头,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构造了。
不待细究,此刻,发生了更吸引他注意力的事情——一列无人机大功率疾驰略过无垠废墟。
谢真暗搓搓露出头,看到无人机突然停在高空,在空中喷洒着大量的白色烟雾。
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触手们拖着谢真又想自主逃跑,但这回,谢真抓住旁边残垣的钢筋就是不从,因为今天这个科幻电影级别的热闹,他看定了!
白雾渐渐融入夜空,变成突如其来的厚重阴云,有什么电光火石的东西裹挟在其中高速运转着,像是闪电云在酝酿着一场雷暴,突然,一架着火的飞船带着一股摧毁万物的气势撕开云层,从高空中坠落。
同样坠落的还有那队无人机,它们同云层一起被那飞船撕得粉碎!
天上掉下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哦不,虫影。
吧唧,掉在地上,再起不能。
这一出也来的特别快,快得让谢真来不及酝酿感情,他仿佛在荧幕外看电影,非主角的炮灰死亡情节带不起他一点点的感情波澜,心中只有对接下来剧情的满腔问号。
也不知那飞船驾驶员上辈子是不是在蓝星开云霄飞车的,好家伙,在空中大U型来回腾转挪移、移形换影。
上面的“乘客”又甩出来一个。
又一个。
随后飞船自身也冒出不祥的烟火,坠向远方。
天空再次沉寂。
仿佛刚刚的场景从未发生。
谢真又等了会儿,确定周围没有声响后蹿出废墟,打算先舔盒子,再舔空投!等等!如果对方还活着,那他不就有现成的队友和大腿了吗?那简直太棒了!
他像只土拨鼠在废墟中匍匐前进着,可惜等他抵达时,第一只虫已经不用抢救了,对方死相还算安宁,身上穿着黑色的制式衣服,流下的血液似乎已经让大地舔舐干净。
谢真含泪在“一号盒子”旁找到了半截类似枪托的器物,随后,他将目光放在对方的衣物上……虽然不太厚道,但他真的不想穿麻袋装还挂空档了!太羞耻了啊!
他摸向对方的领口,惊讶地发现一号脖子上挂着根细链子,顺手一捞发现,原来那是一块特制的金属铭牌,上面有些鬼画符样的图纹,类似士兵的身份识别码。
原来是执行任务的兵哥哥,在谢真心里,没有虫化和发狂的虫族其实和人类的区别并不大,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敢下手扒人家衣服。
他拿走枪托和一号的铭牌前往二号盒子,一号都没能活下来,二三号的存活概率感觉也高不到哪儿去……谢真仔细想了想,他可是吃个自助餐都把自己吃噶了的“幸运儿”,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找到愿意带自己的大腿呢?
果然,二号可惨了,上半截身子挂在墙上,下半截身子掉在地上。
谢真不敢靠近,直接操控触手探向二号的脖子,拿走对方的铭牌,还剩三号了,既然能遇到也是缘分,谢真打算等后面找到安全的地方后,用铭牌立个衣冠冢,让他们在黄泉路上也做个伴吧。
三号盒子乍看是个全尸,也是唯一一个露出翅膀的,谢真怀揣着科研精神去仔细观摩了白色的半透明翅翼。
还挺好看的,但那翅膀在对方活着的时候应该会更好看吧?
怀揣着悲凉的心情,谢真朝着飞船坠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都在自我辩驳,因为首先他肯定是想能飞的,大概除了恐高的人,谁还没有过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美梦?
可是虫族除了雌虫都是没有翅膀的,做雌虫还得忍受发情期,还有精神力暴动的debuff,还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给雄虫做牛做马……
谢真扶住额头,思索自己到底是雄虫还是雌虫,不不不,应该就是只雄虫了,他又没有翅膀。
谢真一路都在发散思维,终于找到了还算完整的飞船残骸,于是加快脚步冲过去找他心心念念的空投。
触手们却先他一步找到了飞船还算完整的方舱,像脱缰的野马急吼吼地扑过去,谢真只能迈腿配合以免又出现脸着地拖行的惨状。
触手们钻进方舱,“手舞足蹈”地到处摸摸碰碰,最后拉住房舱中一张简易的小床彻底不动。
方舱三面都是坚实的白色墙壁,正门已经在坠落过程中丢失,天花板上靠右的位置开了个天窗,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天空。
谢真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方舱的墙壁,经过他的观察,他发现里面的居住空间比外面整体的方舱看起来小了不少。
如果不是飞船为了安全特意加厚了材料的话,那合理怀疑墙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他敲到一个圆形的按钮,随后旁边弹出来一个抽屉。
谢真立马将墙上那一排五个圆形按钮全部敲开,五个抽屉里满满当当放着压缩饼干、罐头、奇怪的淡黄色液体袋、某种功能用针剂、医疗箱。
不错,总算是有了点好运,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他章鱼哥的家啦!
“哈哈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谢真现在看触手都顺眼多了,他快乐地举起触手在半空挥舞。
触手群魔乱舞地配合谢真扭动,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停了下来。
谢真的屁股被谁踹了一脚,他砰地一声砸到小床上,那谁又一脚踩住他,还用什么抵住了他的头。
谢真听到后脑勺传来“咔嗒”声……不会吧,不会吧,这不会是子弹上膛的声音吧?
他颤颤巍巍回头,看到铂金发色的某虫满头的血,湖蓝色的瞳眸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虽然但是,对方长得好帅啊,颜控的谢真不自觉咽了咽紧张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