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
累了半日，柳素卿听说要动，又要去邻居家买饭吃，有些不乐意动。
然而又实在饿得慌，只好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凑到了陆柏年身边，伸出一双素手，去摸陆柏年腰间的钱袋子。
谁想手刚碰到钱袋子，就被陆柏年握住了。
陆柏年这会儿自然并不是有什么肮脏的心思，只是看着柳素卿那张妩媚俏丽的脸，心中觉得美好。
虽然未来是迷茫的，但今日他为柳素卿做的事情并不算孬。
他自认为在母亲面前的表现还可以，只要好好跟柳素卿在乡下过个三年，将来回去陆家了，必定叫母亲跟哥哥弟弟们刮目相看。
陆柏年并没有柳素卿心中那般的焦虑，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容颜老去。所以也察觉不到柳素卿心中的烦闷。
“以后咱俩好好过吧。等三年一到，我就纳了你进门。”陆柏年深情地望着柳素卿。烛光之下，满脸的认真。
柳素卿见状，多少也有些心软，只是五脏庙内空空，实在是煽情不动。
正准备抽回手来时，却听见院外有个女人的声音叫着“柏年哥”。
陆家虽然不大，但是没有门子在外守着的话，光敲门基本上是听不见的，所以叫人开门得靠喊的。
“大晚上的，谁在门口叫唤？”陆柏年还以为自己饿得出了幻觉。
要不是村里家家户户住得近，烟火味足，他差点儿都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女鬼了。
陆柏年从床上坐起来，柳素卿也去另外拿了一盏灯。
接下来还得过三年，她连一根蜡烛、一块炭火都舍不得多用。
屋里仅点着一盏蜡烛，发着微弱的光，外头罩着一层灯罩，将光散出来，这才略微亮堂一些。
“我去看看吧。”她说着，将蜡烛点燃了之后又拿出来，将蜡烛放到灯台上，提着灯台出门。
大过年的，正巧月亮不圆，不好借月探路。
陆柏年从榻上站起来，准备去接柳素卿手里的灯。
“我去开门吧，外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柳素卿对此倒不在意：“能是什么人呢？就在村子里我也不能丢了。你快别出来了，仔细一会儿摔了。”
这整个陆家村，姓陆的就占了大多数了。
真有什么她吼一声整个村里人就都听见了，大晚上的都在家里休息，这会儿还真不怕没人。
陆柏年闻言，也没再跟着，只是走到门口瞧着提着灯的柳素卿。
门外的人还时不时叫唤，柳素卿就用那细细的嗓子回应道：“来啦。”
外头人听见了她的声音，一下就不再叫唤了。
柳素卿还有些疑惑，等她开了门，却见门口站着个女子，大概很年轻，银盆似的脸蛋，浓眉大眼睛，头上绑着辫子，那腰比柳素卿大一圈，看着蛮有力量，怪道方才叫人的时候中气十足的。
来人手上也提着一盏灯，比柳素卿的灯更亮、更大些。
见是柳素卿来开的门，女子上下打量了柳素卿一圈，随后十分不屑地看了柳素卿一眼，就像是回自家似的，跨步进了陆家的门。
经过柳素卿时，还轻轻念叨了一句“狐媚子东西”。
柳素卿一听这话，只将唇一抿，初来乍到的也不敢分辩。
陆柏年就靠在门边，他生得高瘦，站没有站姿，为人又风流，自成一股痞气。
女子常年在村里待着，见惯了粗糙汉子，略见到个平头正脸些的男人都觉得新鲜，何况是陆柏年这样一块鲜肉。
这陆柏年不但生得俊俏白净，而且家境也不错。
女子是邻居，也是族长那一脉的孩子，同陆柏年是同辈。
乍一见到陆柏年，就算这光线再暗，看着他那会反光的白皙皮肤，女子的脸蛋子就已经红了一遭。
不过夜里昏暗，看不清罢了。
“柏年哥，我母亲说你初来这里，一天光收拾东西肯定累坏了。因有你家老太太的吩咐，说不让帮衬，村里也就都没来帮忙。不过晚上想着你必定饿了，所以让我送了些吃的东西来。”
陆柏年见那女子自来熟，也是有些诧异。
他早年出生的时候陆家家境就很不错了，陆家村也就这两年来的比较频繁，还都是过年回来祭祖罢了。
这会儿亲戚之间虽然住得近，却都不大来往。
毕竟这些亲戚们，就算来了陆家也是打秋风的，一家子人，除了他母亲跟嫂嫂略见一见，像他就基本不大愿意应付。
所以眼前的女子陆柏年肯定是不熟的，或许有过照面，转眼也就忘了。
毕竟他专爱娇软的美人，眼前的女子一眼就不是他会上心的类型。
只是没想到对方这样自来熟，张口闭口叫他“哥”，都给陆柏年整不会了。
然而看在一顿晚饭的份儿上，陆柏年一时还真拂不了对方的好意。
他一个男人饿一顿没什么，柳素卿却体弱，又累了一晚上，不垫吧些可怎么好？
“你是？”陆柏年张口想探明对方身份，免得叫错了称呼。
总不好别人叫他“哥”，他就回个“妹”，这未免也太轻浮。
咳，虽然他本来也没多正经。
“柏年哥你真健忘，我是陆敏敏啊，我爹是陆家族长。”
陆家村在这里生根也有百来年了，住了五、六代的人，支系盘根错节，像是陆柏年他们这一脉，同族长家隔了有三代，已然不大亲近。
要不是陆柏年的爹高中了，想必族长家也不会愿意来攀亲。
陆家村的族长年纪大，仅有一个妻子，却生了五胎，三儿二女，这个想必就是他家的小女儿。
“哦！原来是你。”其实陆柏年对陆敏敏还是没什么印象，却装作恍然的样子。
他惯会装腔的。
分明陆柏年假得不能再假，却多的是人吃他这套。
陆敏敏就当了真，以为陆柏年是真的想起她来了，心中欢喜，呲起个大牙就在那儿笑。
“多谢你母亲费心了，还特地叫你送晚餐来。”
“不碍事的。都是亲戚，不必说这种见外话。”陆敏敏摆摆手道，看向陆柏年的眼光有几分闪躲，显然是对陆柏年上了心。
柳素卿瞧见陆敏敏那个样儿，又见陆柏年笑着应付，心中有两分吃味。
只不过这会儿又累又饿，这会儿连动怒也懒得。
况且吃醋她也挑人，看着陆敏敏那样大大咧咧的模样，柳素卿就醋不起来。
有的人或许天生爱陆敏敏这样爽朗的女生，但陆柏年是什么审美，柳素卿还能不知道么？
这边，只见陆敏敏将挎着的篮子放在桌上打开，里头露出来四、五个白面做的馒头，一碟子小炒肉，配了一碟子酱菜，看着就开胃。
那放在篮子上的盖布一打开，肉香就散出来了。
陆柏年也饿了，因他自持身份，视线仅在那菜上转了两圈，表面上还算淡定。
陆敏敏将菜摆好，把篮子推向陆柏年，示意他自己手拿着吃，一边又说道：“村里的家常菜，一定没有你们家做的精细，柏年哥别嫌弃才好。”
她光顾着同陆柏年说话，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还站着的柳素卿。
而陆柏年心里却装着柳素卿，他的视线落在柳素卿身上，说道：“素卿，打盆水来，洗手吃晚饭。”
柳素卿轻轻应了一声，去了院子里打水。
陆敏敏表情僵了僵，随后又恢复了原样。
陆柏年见陆敏敏还不肯走的意思，于是随手去钱袋子里抓了一把钱，递到她跟前。
“多谢你晚上送饭来了，这是一点谢礼，请收下吧。”
陆敏敏见状，忙摆手道：“柏年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给钱，那亲戚间可就生分了。”
陆柏年见她面上果然没有想要钱的意思，便将钱又放回了钱袋子里头，“就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我们初来，怎么就麻烦上你们家了。”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麻烦的。”陆敏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辫子，低头有几分害羞。
这边，柳素卿已经打了水过来，要伺候陆柏年洗手。
陆柏年将手洗净后，转身朝着陆敏敏道：“你看我们这要吃饭了。”
陆敏敏没听出来他要送客的意思，“没事儿，你吃吧。吃完我一会儿把碗拿回去洗了。”
柳素卿侧目瞧了陆敏敏一眼，早把她的心思看透了。
陆柏年坐下，抓了个馒头，先吃了一口，然后才说道：“这怎么好麻烦你。特特的送了吃的来，还要你们刷碗。我们成个什么人了？这样吧，你先回去。碗放在这里，明儿我让素卿洗了，然后把碗给你送回去。”
“那好吧。”陆敏敏见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也就没再说什么，同陆柏年道别后，回了自家去。
这边，陆家村族长坐在屋内，大冬日里头悠闲，就喝着黄酒，吃着下酒菜，摸着嘴角的胡须美滋滋。
族长呷了一口酒，对着自家婆娘说道：“要我说，趁早放弃。旁人还好说，柏年不成气候。那温氏不要的人，你们反倒当个宝。真真奇了。”
族长的妻子却并不乐意听到这话：“亲上做亲是好事儿。管他柏年成不成个气候，只要嫁过去了，你女儿就有现成的福享。况且，我今日看敏儿那样子，想她自己必定也愿意。”
族长忍不住说丧气话：“只怕她看得上柏年，柏年未必看得上她。”
族长媳妇儿拿了一块抹布擦了擦桌子道：“看不上看得上你说了不算。都说日久生情，说不准将来二人就有这个姻缘呢？况且敏儿怎么就不好了？她又勤劳能干，见人就笑，又会来事又会做的。总比柏年屋里那个狐狸精强多了。”
族长正准备再说两句，却听屋外女儿的声音：“爹娘！我回来啦！”
夫妻二人闻声，这才闭了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