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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寻找剧流尘 ...

  •   四年级的术士因为畏惧言昴而逃离了那片区域。

      他手里攥着个手帕,报复式的对它撕扯和揉捏。

      那是剧流尘的手帕,在利刃划破他衣服口袋的时候就掉出来了。

      当时这个术士没在意,剧流尘也没注意到,直到掉落的手帕大概是被风吹到了一边,这才让逃跑时的术士注意到,并顺手捡了起来。

      这玩意能不能利用一下呢?他用食指转着手帕,放跑了很弱的大鱼总让他心有不甘。

      “等一下。”

      后面传来陌生的声音,术士回头,青色的头发,耳边两撮奇怪的,像耳朵一样的头发,这倒和刚刚见过的剧流尘有点相似。

      他两只的眼睛的颜色不同,一个是青蓝色,一个是紫色,异瞳是很稀少的情况,至少这个术士以前从没见过。

      “怎么了?”

      通过衣服上相同颜色的线条,术士判断出对方和自己同一队伍,于是放松了警惕。

      不过没听说学院里还有别的剧流家的人啊,他还拿着刀。

      很少见到使者会拿着武器,他大概不是剧流家族的人。

      而桔巳趁对方停下,拉近距离:“你手上的东西,从哪儿得到的?”

      术士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手帕:“这个手帕?从那个剧流学弟那抢的。”

      桔巳的眉毛很明显的皱的更紧,但他面不改色,语气也很平静:“他人呢?”

      “被我杀了呗,”术士张口就来,“手帕就留作纪念品了。”

      带着隐隐炫耀的成分,他一边用指头转着这个手帕,一边不以为然的靠在树干上。

      他没注意到桔巳已经捏紧了拳,直到桔巳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刀出鞘。

      “…喂、你……!”

      情急之中,这个术士挥手想要用出结界抵挡,却没来得及。

      尚未形成的结界被桔巳一个侧身越过,即刻,银光一闪而过,术士惊恐地看向自己的手。

      在那刹那间,本用以凝结结界的手被砍了下来,血液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声,抱着被从手腕截断的胳膊,抬起几近狰狞的扭曲脸庞,那双眼睛瞪着桔巳,即便被生理泪水糊满,也遮挡不住愤恨的杀意。

      但桔巳也只是回以视线。那张面孔明明没有因为愤怒而歪曲,却是肉眼可见的阴霾,像是斗兽场站在无数尸体上的斗士,立于生死间,散发着戮与恨的危险意味。

      桔巳侧了侧已经被红色侵蚀的刀刃。

      没有给对方任何喘口气的机会,他再次握紧刀柄。

      …杀了他!

      无法克制的杀戮气息弥漫在二人周遭。

      先是一道道结界在术士的嘶吼声下拔地而起。这凝聚而成的每一道结界都足以把对手切成两半,但桔巳没有丝毫退却,他莽头向着术士挥起刀刃。

      一道结界从侧面紧贴着划过,仅仅一瞬间,脆弱的衣服布料破损,留下一片被削去皮肉的恐怖伤痕。

      即便如此,桔巳没有迟疑,顶着又一道趁虚而入的结界,将刀砍入敌人的肩膀。

      与之同时,结界划过桔巳侧腹,迫使他双手一松,没有砍下对方的头颅。

      “你这个疯子!!”

      对面的术士也已经在疼痛下丧失理智,只想和桔巳争个鱼死网破。

      他像失控的野兽一样发出嘶吼,甚至不顾被割开的涌出血液的伤口,拼命地向桔巳发起进攻。

      “一起下地狱吧。”

      桔巳的声音似乎很平静,但乍一听平稳的语气底下的惊涛骇浪依然没有藏住,全然暴露在双眸之中。

      一道又一道形如刀刃的结界将桔巳的身体伤的血肉模糊,他仍然直直的向着术士冲了过去。

      能量已然有些耗尽的术士终于感受到了恐慌,身上血液的流失,也让他体验到逐渐濒死的痛楚。

      他踉跄着向后退步,声音也在颤抖:“疯子…别杀我、别杀我!我们是一个队伍的…!”

      哪怕之前对剧流尘动手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着不会真的死亡,但真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害怕的发起了抖。

      桔巳不会因为他的求饶而停手,他用红了一片的手举起了长刀:“和剧流尘道歉去吧。”

      “他还没死,没死!”

      刀停在了半空中。

      “他在哪儿?”桔巳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些。

      ————

      “…谢、谢谢阿尘!”

      鹊翎将衣角向下拽了拽,向着剧流尘说着。

      “哎?我有做什么吗…?”

      “想要感谢阿尘愿意让我跟在你身边…”鹊翎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翻找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挎包:“对、对了!”

      他从包里取出医用品,在征得同意后,为剧流尘身上的伤口进行了消毒和简易包扎。

      鹊翎的手法很轻很轻,也特别温柔,丝毫没有弄疼对方。

      “好厉害…如果我能像阿翎一样细心就好了。”

      “没有的,只要是阿尘注意到的、喜欢的事情,阿尘也总是很细心的。然后就会咻咻的达成目标…!”

      鹊翎静静地陪在剧流尘的身边,他们很久没有这样独处过了,在升入高年级后。

      “阿尘现在还在写小说吗?”鹊翎问。

      提起这个的剧流尘像是来了兴致:“文字是情感的连接途径之一哦!字里行间的'爱'总是会无所遁形,我也想要把人类最赤诚的心,通过语言呈现给其他人,所以一直在写呢。”

      鹊翎觉得这类的话语对他来说有点抽象,他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原来我和阿翎讲过这件事吗?我都不记得了呢,阿翎记性真好啊……”

      “是看到过……”

      也只记得是看到过了,鹊翎的记忆力也不太好,他其实并不记得小说的具体内容了。

      鹊翎只记得,当时看的那篇故事,讲的大概是分离的爱人经历了重重磨难,最终团聚的故事。

      即便是温馨的部分,也让鹊翎几乎要落下泪来,这种难以触及的温暖足以战胜一切的不幸……

      剧流尘也回忆起来:“是那本吗?那本来应该是悲剧的结尾呢……”

      “…咦?”

      “不过,”

      “人类最擅长的,不就是颠覆既定好的命运,谱写自己的想要的故事吗?”

      鹊翎呆呆的看着剧流尘。每当在这样的时候,剧流尘就好像意气风发的抗争者,与记忆中的多愁善感的少年截然不同。

      “虽然…虽然,别人只会觉得我太过于自信了。可只有我知道…我会成功的,这是我一定会传达出来的。”

      鹊翎在对方的紫色眼眸里看得到坚定:“阿尘一定能做到的!”

      “呜呜…谢谢阿翎……阿翎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让我都没忍住,一不小心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呢…至少我现在知道,还是有人会支持我的……”

      “呜哇…哭起来了……”

      而在两人闲聊着,缓速前进之时,前方的树林中闪出一个人影。

      “站住!”蹦出来的人挡在前面,“哼,终于让我等到时机了!”

      鹊翎认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同处于手工艺部的佤林。在这里,对方是敌对的阵营。

      “什么样的时机呢?”剧流尘问他。

      “我可是跟了你一路了!就在你被那个白痴打伤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趁你们两败俱伤时,收割你们人头的打算!”

      佤林又得意的叉起腰:“怎么样,我聪明吧?现在总算等到你这家伙落单的时候了!”

      “可是…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哦?”

      佤林顺着剧流尘的视线转到鹊翎身上,立刻表现出大吃一惊的反应:“哇啊!原来那个存在感很低的娘娘腔也在这里!”

      鹊翎沮丧:“好负面的印象……”

      “那…现在你还要和我们打吗?”

      佤林看看鹊翎,又看看剧流尘,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打!两个人又怎样,反正那家伙那么弱,战力基本可以无视——我不信你受伤还能打得过我!!”

      一边说着,佤林一边大喊着冲了上来,愣是燃起了熊熊气势。

      然而下一秒,剧流尘只是操纵佤林看向另一侧,后者就立刻毫无防备的摔在了地上。

      “哇啊啊啊好痛!!”

      佤林捂着撞到地上的,已经发红的鼻子发出惨叫:“你你你、这是什么鬼能力啊!为什么我转不了脑袋了!好诡异的能力啊——!!”

      “我还没开始攻击呢……”剧流尘说。

      “少废话!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今天你们就做好死在我手上的准备吧!”

      见到佤林要动真格,剧流尘虽然不想打架,也不得不做出应战的准备。

      虽然是术士,但佤林并没有什么能获得术器的途径,加上他还是低年级的术士,只能通过学院分发的术符来使用结界。

      佤林一个飞跃,再次攻了上来。

      剧流尘有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绷紧着神经,摆出防御姿势。

      几波袭击都被剧流尘防下,后者举臂回击,佤林扔出张术符,一道结界腾空而起,使剧流尘唯一一次的进攻落在了屏障上。

      鹊翎看着二者正儿八经打了起来,想要帮忙,又踏不出那一步。他留意着战况,希望能在剧流尘需要的时候,通过自己的能力让他的伤势彻底恢复。

      还好,即便剧流尘似乎并没有因为伤势而降低速度和反应,并不至于被佤林压着打。

      见得不到好处的佤林只能咬牙切齿的跺脚:“难缠!垂死挣扎!”

      …真的是垂死挣扎吗?剧流尘在心里吐槽。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着。

      “别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意识到自己占不到便宜,佤林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支烟。

      “这是什么?”

      “哼哼,这是我和茨的术器!因为我要参与这个比赛,所以茨就先把这个给我用了。”

      说完,佤林吸了一口气,像是吹响号角一样的叼上烟嘴,一吹气,弥漫而开的烟雾瞬间占满了整片区域。

      在这浓烟的遮挡下,剧流尘和鹊翎什么也看不清。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溜!”

      佤林的声音从烟雾的深处传来,渐行渐远。

      “…还以为他是要趁机偷袭呢。”剧流尘松懈下来,慢慢地,烟雾也散去了。

      鹊翎也松了口气:“呼…好险,吓坏我了。”

      “难道真的所有人都会继续坚持比赛吗?明明,明明淘汰的条件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

      鹊翎看到剧流尘坐在了地上,似乎没有了继续前进的意思。

      鹊翎安慰道:“嗯…没关系,老师很快就会修复这一切的。”

      “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了…不过之前,老师不也依然没有阻止那些学生的死亡吗?”

      “…那个啊、当时是实在没有办法吧。”鹊翎的声音低了下去,“至少,至少,老师都是很好的人。我一直很担心会给笛老师添麻烦,但他还是会帮助我。”

      “是吗?因为笛老师的态度很差,我一直觉得他压根不喜欢我们呢…不过也是呢,我相信如果他们知情了,一定会保护好学生的,这次也会是。”

      剧流尘抱着膝盖,他看向鹊翎:“阿翎的头上,还带着那片叶子呢。”

      “…咦!?”

      鹊翎手忙脚乱的从小挎包里拿出小镜子和梳子,他摘掉带了一路的树叶,用梳子把头发打理整齐。

      “…原来我一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嘛……”

      “比起平时的阿翎,这样反而多了些俏皮活泼呢。很可爱哦。”

      鹊翎眨了眨眼,柔顺的金发随着动作幅度自然垂下。

      他又突然警觉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有点惊惶地环顾四周,就像受惊的麻雀一样。

      “怎么了?”剧流尘问。

      “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哗啦哗啦的,像是有人经过草丛呢……”鹊翎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希望不要被发现……”

      “我可不会打架啊……”剧流尘闭上眼,也说着。

      好在,在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从林间深处出现的并不是敌人,而是桔巳。

      在看见剧流尘平安无事后,桔巳好像松了口气,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阿巳!”“桔巳同学?”

      在意识被黑暗吞噬前,桔巳听到两声呼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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