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岑X孔（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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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初秋也被风梢卷走，时间像流水线一样眨眼就划走了，再回首，只是肆意青春里又一个季节而已。
孔嘉越走的时候特意换了身好看的衣服，在衣柜里挑了好久。
最后，她穿了一件杏色外套，里面是燕麦色V领毛衣，内衬是白色T衫。
整个色系都很简单，温柔又不失可爱。
孔嘉越现在的头发还是长的，她就随手扎了起来，干净又清爽，巴掌大的小脸突然精致了起来。
她穿上运动鞋就出了门，来到了他们规定集合的地方。
赵茉早早地就到了，她扎着马尾，背着小背包，看起来很青春洋溢。
孔嘉越离她有些远，只能看见她拿着手机，双手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然后拧着眉毛，又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看这架子应该是在打电话。
孔嘉越来到赵茉身边，站在她身侧，没打扰她接电话。
赵茉余光看见她，亮了亮眼睛，冲她打招呼：“孔嘉越，来这么早啊？”
孔嘉越有些不习惯赵茉的热情，言语间都透露着拘谨，她抿唇笑，眼睛弯弯，“嗯，大家还没来吗？”
“没呢。”赵茉对电话那边说了句，“我定位都发给你了，总不能再不识路吧，快点儿来吧。”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冲孔嘉越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无奈道：“喏，我刚刚在和岑绍扬打电话，他居然不识路，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是个路痴。”
孔嘉越也惊讶的张了张嘴。
岑绍扬是个路痴……
也是她没想到的
“哎嘉越，你和那个乔暮北到底怎么了？”赵茉这人热情，还自来熟，就刚刚和孔嘉越说了两句话，这会儿已经不连姓的叫她了，“我发现她好像对你有点敌意啊。”
孔嘉越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好像从来没和乔暮北说过一句话。
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唉，都是大小姐脾气。”赵茉勾了勾她的胳膊，顺而牵住了，“不要搭理她那么多就好啦。”
天空上没有太阳，万里无云，天空蓝白蓝白的，就像洗了很多次的牛仔裤。
旁边有棵大树，枝叶尚且茂密。树上有几只鸟在叫，像听小曲儿似的。
“不过说真的，你昨天那句真的太帅了。”赵茉兴奋极了，眼里好像迸射出了光，“要不是我们才做同学没多久，换我我也早就骂她了，真的好讨厌她那副嘴脸。”
说到这儿，赵茉向孔嘉越靠近了一些，像是说悄悄话，“哎，我这儿有一个她的秘密……嗯，其实也不算是秘密吧，但是反正像你这样的学霸肯定是不知道的。”
孔嘉越笑笑。
“就上一个星期，她前男友来找她了。”赵茉说着，脸上有些嫌弃，“就放学那会儿，她前男友就在学校门口堵着她，当时好多同学都看到了。”
“场面当时挺混乱的，我当时也去凑了个热闹嘛，然后我就听到她前男友说，她好像被睡过。”
“哇靠——”赵茉微微睁圆了眼，“当时好多同学都听到了。”
“你是不知道当时乔暮北的脸色，很明显就是那种被戳穿的恼怒。”
赵茉挑了挑眉，看着孔嘉越，“怎么样？这个消息够炸裂吧？”
孔嘉越眨了眨眼，慢慢消化这个消息。
几秒后，她也缓缓转过头看着赵茉：“嗯……”
说实话，她还真的不好评判人家的私事。
虽然……这事儿她的确接受不了，但人家愿意，旁人也阻止不了啊。
说话这一会儿，又有一个人来了。
应该是昨晚的那个珍珠。
赵茉看到她，眼睛亮了亮，“小星星！”
刘晶笑着，走进她们，冲她们摆手，“班长，英语课代表你们好。”
孔嘉越冲她颔首，“你好。”
“就来了我们三个吗？”刘晶扭头四处望了望。
“嗯，那两个男生还没有来，岑绍扬路痴。”赵茉扁了扁嘴。
刘晶：“……”
她们三个说了一会儿话，终于在赵茉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岑绍扬和祁邃他俩才姗姗来迟。
不过赵茉也原谅了他俩——
毕竟这俩帅哥手上拿着奶茶。
这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不就是等了一小会儿么。
一顿奶茶的事儿。
赵茉笑嘻嘻的接过奶茶，摆手对祁邃说，“破费了哈。”
祁邃将另一杯顺手递给了刘晶，“没事，岑大少付钱。”
岑绍扬递奶茶的手一顿，眼中带着杀气的看向祁邃，“还不是都怪你，谁让你昨天和我打游戏打到通宵的，要不然我早上没吃饭，至于买奶茶垫肚子吗？”
他说着，将奶茶递给了孔嘉越，“你的，课代表。”
“谢谢。”孔嘉越低着头，接过了那杯奶茶。
像是上天的恩赐。
——
他们去的福利院是棠城最大的福利院。
福利院里面的小孩子很活泼，看见一群大哥哥大姐姐来了后非常开心，都围着他们，欢声笑语充斥着福利院的每个角落。
其中有个扎蛇蝎辫的小女孩儿最喜欢孔嘉越了。
她喜欢让孔嘉越给她念童话书，自己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
这会儿，孔嘉越给她读的是《丑小鸭》
读完后，孔嘉越问她有什么感想。
小女孩儿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想了一会儿，问孔嘉越，“丑小鸭真的可以变成白天鹅吗？”
孔嘉越笑的很温柔，“嗯，只要你坚持不懈，不轻易的说放弃，就一定可以从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的。”
女孩听完，眼神里充满向往，她提高声音，带着儿童的稚气，“那我也要成为白天鹅，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看好多好多故事书！”
孔嘉越也跟着笑，点了点头，“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谁想变成白天鹅啊——”
身后传来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
孔嘉越扭过头，看见了不远处双手插兜的岑绍扬。
少年像不怕冷似的，穿了件深蓝色的七分T恤，下面穿了条工装裤，看着格外朝气蓬勃。
也是充满了少年气。
“我在给朵朵读故事书。”孔嘉越见他坐到了自己旁边，有些拘谨的解释。
“所以读到了丑小鸭如何变成白天鹅吗？”岑绍扬问。
“嗯。”
“所以结果呢？”他眼中带笑，“那课代表是白天鹅吗？”
他好像永远的都是这么爱笑。
孔嘉越低着头，去看自己的小白鞋，“我现在是丑小鸭。”
自卑，敏感，连喜欢一个人，也是偷偷的。
“那你知道你在我的眼里是什么吗？”岑绍扬问，看着她。
“什么？”
“是公主。”他声音清澈，眼神坦荡，人也坦荡，“你聪明，学习好，性子还不急不躁，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端庄的公主。”
虽然孔嘉越知道，岑绍扬说这句话的时候坦坦荡荡，全当是普通同学正常的聊天，并没有什么不妥。
甚至可能连外人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但孔嘉越还是不可仰地红了脸。
被喜欢的男孩子说自己是一个端庄的公主，换谁谁都会开心的吧。
＊＊
福利院这个活动结束以后，同学们很快就回归到了学校正常上课。
像是真印证了那个谣言，高二下学期，他们开始和高三的作息一样了。
早上5点多都有人在教室早读，晚上10点多还有人没有回家。
所有人都在为了高考而努力。
孔嘉越也不例外。
忙忙碌碌，几乎抽不开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是偶尔，吃饭的时候，做题的时候，背书的时候，还会能看见那么熟悉的身影。
她无心听了好多八卦：
林珂找了好几次祁邃求复合，但是都被拒绝了。
祁邃又交往了一位女朋友。
岑绍扬和祁邃翻墙去网吧被教导主任给抓了。
岑绍扬好像和隔壁三班的秦佳佳走的近。
每次听到他的桃.色新闻，孔嘉越心里总是酸涩涩的。
他，也是同样众星捧月的存在。
自己从来没有那个勇气去和他交朋友。
也会有机率很小的时候，岑绍扬拿着英语试卷来找她问题，有的时候，他还会像变魔法似的给她一根棒棒糖。
其实他找她问题没有几次，不过他给她的棒棒糖她一个没吃，全部收藏起来了。
他们两个其实没有多少交集。
一个是骄傲肆意的少年，一个是敏感自卑的女孩。
就连那些青春小说里，这两个极端的性格也不会走在一起。
＊＊
高三的时候，岑绍扬出事儿了。
那件事儿闹得挺大，甚至后来他还被拎到国旗台念了检讨书。
一模的时候，岑绍扬没考好，当时他的成绩在班也是前十名，第一次没考好，老师全认为他是因为紧张过度了。
一模过后，他也偶尔会翘一下晚自习，不知道是去哪了。
孔嘉越好几次作业都没有收到他的。
直到二模成绩下来的时候，祁邃失利了，考了第二名，第一名被2班的一个女生抢走了。
孔嘉越看完自己的成绩，就去榜单上往下滑去找岑绍扬的成绩。
第一列没有，不奇怪，第一列只有十五个人。
第二列，也没有，一模他在第四列，应该不会进步这么猛吧。
直到第三列第四列，甚至第五列也没有他的名字的时候，孔嘉越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没有进前五十。
这是不可能的呀。
就算他不学，也没有考过这么低的排名。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他就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赵茉给孔嘉越递卷子的时候，跟孔嘉越聊了几句，“哎，嘉越，你知道岑绍扬怎么了嘛？”
孔嘉越无意识的蜷了蜷手，摇头，“不知道。”
“我听说，他是因为谈恋爱了。”赵茉神神秘秘的，“职高一女的，岑绍扬成绩下降好像都因为她。”
孔嘉越像是听到了什么晴天大霹雳，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茉，动了动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她突然站起来，眼眶微红，慌张的说：“我…想去上个厕所，你帮我收一下英语作业好不好？”
赵茉被她这个反应吓呆了，愣了愣，点头：“好，你去吧，我帮你收作业。”
孔嘉越没有去厕所，而是去了水池旁。
她打开水龙头，青葱的手指捧着一股水，扑在了自己的脸上，试图通过凉水让自己找回一些意识。
可是却好像是精卫填海。
夏日的太阳毒辣，连水也是温热的。
她不想他变成这样子。
她喜欢的是那个骄傲热烈的少年。
……
回到教室，赵茉已经走了，收好的作业整整齐齐的摆在她的桌子上。
孔嘉越敛了敛情绪，抱起作业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里，传来张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她顿了顿，敲开了门。
张老师愣了一下，改了声音，“请进。”
孔嘉越抱着作业，低着头，将作业递递给了张老师，“老师，英语作业就差…岑绍扬的了。”
因为前面有少年挡着，孔嘉越就没法把作业放在桌子上。
张老师闻言，又重新看着岑绍扬，“你连作业也不写？”
岑绍扬乖乖的在那挨训，“忘了，过会补上去。”
“补？”张老师生气的问，“你拿什么去补？上课不听，也不刷题，留的作业你能会吗？！”
“嗯，我错了，对不起，老师。”岑绍扬有些敷衍的说。
老师被他这态度彻底惹毛了，她手狠狠的拍向桌子，“你还想不想考大学了？！人生是你自己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上一年还有前半年的成绩都还挺稳定，为什么偏偏到了一模，二模，你的成绩直线下滑？啊？你给我个理由！”
“是我自己不在状态。”
“不在状态？你考过多少场试了还没有状态吗？”
“……”
张老师余光瞥见孔嘉越，稍微缓和了语气，“你先走吧，记得让同学们把那张模拟卷子给写了。”
“嗯。”
孔嘉越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岑绍扬谈恋爱的事儿突然被爆了出来。
张老师知道真相后，差点儿没被气死。
最后几个月的时间，所有人的都紧张兮兮的，就他还有那闲工夫谈恋爱。学校也做了处罚，在周一当众念检讨，并且分手好好学习。
岑绍扬接受了处罚，和那个职高的女生分了手，念了检讨。
但是他成绩提的很慢。
而且不是很稳定。
＊＊
高考结束后，孔嘉越在家收拾书，她将这三年的辛苦全部都装进了一个箱子里，也真正的埋藏了她的青春。
也埋藏了她那个青春里不可言说的少年。
晚上她收拾杂物，意外的碰到了那个藏棒棒糖的铁盒子。
孔嘉越心颤了颤，伸手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只有零星几根棒棒糖。
是不同口味的。
是他喜欢的口味。
孔嘉越看着那些棒棒糖，心中的酸涩感起来，泪水渐渐浸染了她的眼睛，雾蒙蒙的。
然后她再也忍不住，在房间里哭了起来。
她再也不想喜欢岑绍扬了。
就他最讨厌了。
就他最傻了……
他傻到谈恋爱还要影响学习。
夜色静谧，少女的心事也被藏在了那一天。
“叮咚”一声，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孔嘉越下意识的看了眼。
是学校的表白墙上，有人发了一组照片并配文【毕业了，再见了我的高中，再见了，我的青春，和喜欢了三年的……】
文字很长，手机屏里并没有显示全部。
但那个女生发的照片，里面男生的背影她很熟悉。
是岑绍扬。
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她又算什么呢。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这样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岑X孔（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