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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姐妹聚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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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钟手握两卷古籍和几本药籍无动于衷的站在悬崖之巅。
他面前是趴伏在地疯狂呕血的貔貅。
他清晨自人异人客栈离开后便来到貔貅所在画册中。
同相无对战时的法阵中,长钟朝相无讨要他对付黑皮的方法,条件是他可以帮他一起对付妖皇。
他本想等书子久一行人制服了相无,他寻机找到相无,直接向他讨问,他有数不清的方法能够问出答案,可如今事出突然,倒让他直接问了出来。
相无命已经捏在长钟手中,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他选择相信长钟。
长钟确实想过发发慈悲心,但相无所怨所恨皆成空,用不着他了。于是他按照相无所说找到他藏匿画卷的地点入画拿取他想要的东西。
相无制服黑皮的巫蛊之术和毒药制法是他家传药籍,他让貔貅吃下藏在它体内。
长钟轻松拿到药籍,同时夹杂着几本古籍。而貔貅吐出书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探查貔貅的身体状况,发觉已是回天乏术,站了片刻后离开。
在他走后不久,查到貔貅行踪的千禧一行人赶到。
看到将死的貔貅,千禧摇着扇子勾了下唇:“当真是赶尽杀绝,”他看着还未从相无离世中回过神的锦瑟,眼神冰冷,“你看,他这样冷血,若是知道他爹娘和哥哥的行踪是你透露出去的,你可怎么办?”
锦瑟目露恐惧:“是你逼我的,你为了取得那些人的信任,用相无的命来要挟我,是你说的……”锦瑟陷入痛苦的回忆,“我若是不照你说的做,你会让相无连凡人都做不得……”
千禧笑开来,脸上划过嗜血的冷漠:“是我,我就喜欢看相爱之人反目成仇,看你们纠结隐忍,看那些自以为是看不起我的人一个个死去……”
他走到锦瑟身边,握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我没想到,他能回来向我们寻仇,若不是看在你有用的份上,在你说之前,我就会告诉他——他的家人不是去决战,而是逃跑,能走多远走多远,能逃多久逃多久。”
说着他用扇子挑起锦瑟的下巴,扇骨接触皮肤,透出的凉意让锦瑟心惊胆战。
“你看,你让他以为他父母爱他,以为他误会你了,结果呢,他不还是死了?他可不是你,心到底是不够狠……”
他收回扇子,锦瑟腿一软跌坐在地,失声痛哭。
她不想的啊……她想要他活可她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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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子久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弥漫上笑意:“长安来了,要吃点什么?”
边长安走向二楼,“这次想吃阳春面。”
“嗯?换口味了?”
自上次他向书子久道谢后,来过几次,同书子久说了不少话,虽然书子久觉得他和人相处总隔着一层,但她未感受到恶意,同时因为边长安的讨好,她对他多了几分疼爱,是对弟弟的那种。
“最近西锣鼓巷里来了个戏班子,唱戏很好听,当家花旦说最喜欢吃阳春面,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送面吃,不过他总是说不好吃,有的只吃一口,有的看过就说不好,惹得我也想尝尝阳春面什么味儿了。”
一坐下,边长安就叽叽喳喳说着。
书子久给他倒了茶,“前些天一直在忙别的事,你来也没和你说几句话,你真把我当你姐姐了,什么都说,我倒是受之有愧了。”
这段时间一直烦忧相无的事,其他事她确实不怎么上心,听边长安连点个面都向她细细说白,书子久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九姐姐,你人好,”边长安长睫下掩,盖住眸中因想到什么而激起的凉意,“我在家里,即便有兄弟姐妹也对我弃之若敝,在他们眼里,我怕是连猪狗都不如……”
书子久没想到他会提起他家里的事,貌似他的境遇还不好,她不知如何接话时,边长安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笑着道:“阳春面啊,姐姐快去帮我催催。”
书子久眉梢一动,道了声好。
看着她裙角在空中划出一抹靓丽的弧度,连背影中都充满活力的样子,边长安渐渐隐去笑意,眼中一片暗沉。
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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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异人客栈前街是固子门街,当初虞娘、徐甜甜和书子久三人在这条街里面赁了院子,与主街相交的岔路口处租了间店面。
虞娘和徐甜甜去祁州县后,书子久找了人装修店面,用了半个多月,而今又是半个多月过去,虞娘二人终于回到万宁府。
书子久等在院子里无聊,遂摘了斗篷,去打院子里枣树上的枣子吃。打了半天打下小半箩筐,她端着战果去洗时听到门外马车的辘轳声响。
飞快的放下箩筐,她几步跑到院门口,正看到掀开轿帘朝这边望的虞娘和徐甜甜。
“姐姐!”
书子久一阵风似的刮过去,竟然一把子将徐甜甜抱下车,紧接着搂住虞娘的腰,将一脸懵的她抱下来。
徐甜甜反应过来,“一个多月没见,久久力气都大了,看来这小二的活没白干。”
她笑吟吟的摸摸书子久的脸蛋。书子久开心的歪倒在她肩头看向还没说话的虞娘。
虞娘只是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扭头招呼雇的三辆马车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其中一辆是一批成衣,她让书子久和徐甜甜直接带去铺子,她留下来操持家里。
看到虞记的牌匾,徐甜甜笑着夸书子久能干。
等成衣卸下来收拾好,一个时辰过去,该吃午食了。
两人回到小院叫上虞娘直接在固子门街头的饭馆吃了。搬家是个体力活,实在不想多跑动。
“久久,你的伤如何?”
“无碍了,不是在信里跟你们说了么,不用担心,我都能抱动二位美人,怎么还会有伤啊。”
虞娘一颗心在见到书子久后落到实处,听她这样说,不觉撇嘴:“就会贫,不是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那会儿了?以后要小心些,”她给书子久二人分别夹了她们爱吃的菜,继续问:“你在人异人还适应吗?没惹什么麻烦吧?”
这话徐甜甜也想问,就书子久这性子,遇到点事就想管,后来好些了,可她们这段时间不在她身边,难保她又惹下祸事。
书子久顶着姐姐们关心的目光,突然想到边长安,她有姐姐宠,边长安则让她有种当姐姐的感觉,想让她对他好些。
将这种心情带入虞娘二人,书子久抓住她们的手,小牙一呲:“当然没啊,我还帮着老板娘干成件大事。”
接着她将相无的事说了出来,不过她只说相无是个坏道士,利用妖物杀人炼丹。
“那他最后真的被你哥哥打败了?”徐甜甜紧张道。
“那是自然,知府大人还表扬了我们老板娘,给人异人赐了一块见义勇为的匾。”
徐甜甜深吁口气,“还好你没事。”
书子久想到白净因此受的伤,心中讪讪,没有说话。
虞娘观察到她的情绪,目光微闪,沉着道:“凡事量力而为,做不到的别强揽。”
书子久倒上满杯酒,捏着瓷盅的手指用力,她认真凝着虞娘,点头说好。虞娘在她心中永远是最可靠最安心的姐姐。
她端着小瓷盅,敬了二位姐姐,一直陪在她身旁的姐姐。
饭后,书子久将虞记的账簿运到铺子,将今年的的账本理了一遍,分门别类的放好。
虞娘二人在祁州县打点收拾,现在终于落地万宁府,两颗心也放下,用了饭就回去睡觉了。
书子久整理好账簿锁上店门,紧赶慢赶的往小院走。
她两个姐姐说让她回去用晚饭,她可是好久没和她们一起吃过家常便饭了。
即将入冬,万宁府地势更靠南方,没有北方刺骨的冷,可晚上还是会冷,是那种带着湿意的冷。
书子久身有法力,虽低微也保体温,她没有感觉冷,可有一种冷是你姐觉得你冷。进门去的她因为没有穿斗篷受到徐甜甜的“唐僧”攻击,好在她虞姐姐助她脱困。
“吃饭了。”
饭桌上,虞娘笑徐甜甜:“你傻不傻,你就没看出来咱们久久是个普通人吗?普通人能有她大胆,就连受个伤都与众不同?”她睨着书子久,自顾自的说着,“我看她是真的不怕冷,就你操心的多。”
徐甜甜关心则乱,寻思过来后回嘴道:“你也不遑多让。”不照样宠着书子久,在祁州县见不到书子久人影时,一天能念七八回。
心里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她要尊敬姐姐,在她心里,虞娘是用来敬爱的,书子久是用来宠爱的。
书子久很高兴她在人界碰到了如斯好姐妹,对她信任爱护,她不想说的她们亦从不好奇。她是不能说,也不想撒谎,只好说些吉祥话逗姐妹开心。
一晚上的欢声笑语,三姐妹倒在床上谈天说地直到月上中天方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书子久回了人异人客栈,她只要了一天假。
进门后,她一眼看到老板娘——花徵坐在厅堂前的大圈椅上算账。
听到动静花徵抬头笑着道:“回来了?”
书子久点头。
“过来我跟你说件事。”花徵想到白净临走时说的话,此时说恰合适。她阖上账簿,撩起腮边的几缕乌发,微笑着望向书子久。
书子久干脆的坐到凳子上,带动着清早徐甜甜给梳的发髻晃了晃。
花徵说——
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