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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I wanna hold you so muc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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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离赞助的画展开幕了。
一进大厅,就是花团锦簇的烟火图案,契合画展 “ 烟火” 的主题。
“ 烟火?为什么起这个俗气的名字啊?” 一诺嚼着口香糖,一手搂着舒桐,玩世不恭地问在门口迎宾的许三生。
“ 不知道,问你妈去。” 三生精致的面孔难得地红了一下,直截了当的回答。
“ 啧啧,又拿我妈老说事,还真把自己当长辈啊!哎,世事难料啊,我妈本来挺有品一人,自从跟某人谈恋爱以来,品味就急剧..... ” 一诺还要再臭白三生几句,却被舒桐一个劲拽袖子。抬头一下瞥见母上大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无声息地到近前的身影。
好个一诺,面不改色接着说下去:“ 急剧,那个提升,更加有品了。是吧,老妈?”
许离当然知道女儿的德行,哼了一声道:“ 我警告你,不许欺负三生昂,小舒,你替我好好看着她。”
“ 好嘞,妈。” 舒桐干脆痛快地答道。
前一阵有一次四人相聚吃饭喝多了酒,许离说一诺太不让人省心,自己干脆认舒桐做女儿,一诺做个儿媳妇算了,舒桐就嘻嘻哈哈地管许离喊起了妈,许离也答得痛痛快快。
一诺撅起了嘴:“ 这妈叫的比我叫的还亲。”
“ 那是当然,” 舒桐主动揽起了婆婆的胳膊,“ 咱妈说了,你要再惹是生非,就把公司的财政大权交给我,是吧,妈?”
“ 对。” 许离点头。
“别介啊!” 一诺上前揽住三生的肩膀,“ 我跟三生开玩笑哪,唉,就没有您护着,也没人敢欺负她啊!”
又嘟起了嘴,“ 反正你们现在就是3:1,欺负我一个人!”
三人看她夸张垂头丧气样子,皆笑了起来。
许离伸手撸了一下女儿额前的头发,溺爱地拍了她一下,“ 行了,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对了,你那两个朋友,夏尔若,洛妤晴,请帖都给她们了吗?”
一诺借坡下驴,“ 当然给了,亲自送到手上的,您女儿办事你还不放心啊!不过我那么多朋友,您为什么单问这两个最漂亮的哪?”
“ 哼,你那堆朋友啊,我也就还看这两个还顺眼。好了,我公司还有事,要先走,你们俩在这里和三生一起招待一下。”
“得令!” 一诺还想再说些什么,舒桐一把拽住她进了展厅。
“ 你干什么呀,都拽痛我了。” 一诺一路抗议,揉着手腕。
舒桐戳她的脑门,“ 你呀,你,真不长眼神,没听你妈说有事要先走嘛,人家两口子还不要小别一下。”
“啧啧,就这么一天半天的,要不要这么腻歪啊。”
一诺边说边回头看,果然看到许离在含情脉脉给三生整理围巾,三生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
“ 好吧,我认输了。” 一诺转头回来,“ 赫赫有名的铿锵玫瑰许总裁啊,这次可真是栽了!”
“哼,你也要跟你妈好好学学。还有那烟火主题,还用问嘛,她俩不是有一次去日本看烟火大会了嘛,一定是两人浪漫的回忆呗。” 舒桐点评。
“哪能光学呢,必须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什么,赶明咱也去来个烟火下的浪漫哈!” 一诺急速跟上,两人相视一笑,拉着手去参观画展。
*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南川正开车载着尔若来看画展。
“你先下去吧,我去转两圈找个地方停。” 南川歪头对尔若说。
“ 好吧,那你进来找不到我就电话。” 尔若开车门下车。
来看画展的人不少,随着人流就到了展厅。
尔若在 “ 烟火 ” 主题下仰头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母亲刚去世不久,自己本没有心情,但因为是许离赞助的展览,一诺又亲自送了两张票来,
再加上南川一个劲儿的唠叨,让自己放松休息,
所以就无可无不可的来了。
过了摆放着很多花篮的前厅,后面就是若干个相互关联又相对独立的空间。
每一个房间里都铺着银灰色的地毯,白色的墙面上挂着展览的作品。
画作基本都是油画,主题宽泛,有些细腻逼真的甚至与摄影无异。
尔若也知道许离对油画一直兴趣浓厚,妤晴说过她那两幅参加NPEC大赛的作品都被许离买走了。
妤晴......
尔若脚步放缓,让那个又突然冒出的名字在心里浇灼出的疼痛尽快消失。
人有时真是奇怪,
本来以为已经痛的麻木的神经,却经常能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你它的存在。
而且,
一次比一次痛的更久。
尔若随着人流机械前行,这一次,这名字并没有象以往一样很快被自己的理智强压下去。
突然间,浑身的每根纤维都那么强烈地思念着那个小女人,
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上一次她拥抱自己时留下的味道.....
“ 看 ,这幅画画得真好,好有生活气息,画上的女人真漂亮!”
“ 啧啧,就是。”
周围的几个人在讨论墙上的一幅画作,停住了脚步,尔若也只能跟着停住,随意扫了一眼。
突然,她的心猛然一滞。很短的时间,却漫长的无法呼吸。
画上的女人,正是自己——穿着蕾丝边的睡衣,随意坐在沙发上,秀美艳丽的面庞栩栩如生。湿润的秀发上还挂着向下滴着的水珠,惊心动魄的美丽由于带着几分慵懒,几分随意,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画的题目只有一个字“她”。下面的标注的作者是——洛妤晴。
尔若仰面出神地望着画中的自己,良久没有一动脚步。
“这幅画,画的真的很好。” 背后传来了南川的声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你。”
又有观者的声音传来,” 这幅画画出了女子不轻易外露的神韵,看她的眼神,我跟你打赌,她一定是在看着情人时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走吧。”尔若转身对南川说。
*
还没有走到门口,远远就看到了一个身影.....
画展安排了一些画家接受现场采访,妤晴也在其中。
“不去打个招呼么?” 南川看尔若。
“不,她那么忙,别去打搅她了。” 尔若凝视着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妤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边接受采访边侧身向后看了一眼,
身后,是一群行色匆匆的观光客,并没有,那个她期待的身影。
采访完毕,一个工作人员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妤晴。
“洛小姐!”
“嗯?”
“这是刚才一个女士让我给您的,说是您的朋友。”
妤晴接过了粉色的信封,下意识地环顾,周围并没有自己熟识的面孔。
打开信封,拿出贺卡。
贺卡上是妤晴熟悉的几行英文,
熟悉,是因为每天都会在书吧播放。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t take my eyes off of you
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
妤晴将这几行字轻轻的贴在胸前,
尔若,你告诉我,我怎能将目光从你的身上移开,你又可曾知道,我是多么多么想拥有你!
*
尔若家楼下,南川停下车子。
“ 我们分手吧。”
“嗯?” 尔若愕然。
南川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爱你的,”
“ 我本来以为我还是有机会的。但,看到那幅画,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的你。瞬间,我就明白了,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我承认,我还没有爱到明知道是一具躯壳还会要承诺和她共度一生的程度。”
尔若沉默,半响,开口:“ 对不起。”
南川继续一吐为快,“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我实在不想看到你继续这样折磨你自己了。还有妤晴,她是个好女孩儿。你知道么?我其实很自私地去找过她,告诉她,如果爱你就不应该破坏你的生活和事业和名誉。”
尔若蹙起眉头:“ 你怎么能这么做?”
“ 是啊,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确实做了。妤晴,我想她也一定是做了很艰难的选择。” 南川苦笑,“ 无论如何,你们现在还来得及,阿姨已经走了,你也不用再背负这些压力,而且,妤晴也离婚了,不管怎样,我还是挺佩服她的勇敢的。”
“谢谢你,南川,你是个好人。”尔若看着眼前这个对她一往情深的男人。
似是对他说,又似是喃喃自语。
“ 不过有些事情,一旦走过,就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
妤晴在电脑前坐了良久,鼓起勇气打开了邮箱。
电脑桌上,放着尔若的那张贺卡。
也许,就是这张贺卡,又给了她些许她许久没有的勇气。
一封一封读着自己写在邮箱的话,
逐字逐句,不舍得放过一个字,
因为那字里行间都是自己最珍惜的回忆.....
“ 我把那幅画送去了画展,许离跟我保证过,画会做特殊的防护处理,绝对不会损伤它分毫。天知道我有多爱那幅画,多爱那画那幅画的时光,多爱那个人!”
“ 接受采访时,收到了她的一张卡片,天知道我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我的心跳的有多快!”
停了一会儿,又一字一字地敲入信箱,仿佛那个人就坐在对面,脉脉含情看着自己——
“ 宝贝,你知道么?当我对所有事情厌倦的时候,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能忍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