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煮酒人

18、宋十三娘

　　“虽则现世也称得上是太平治世，然朝堂之上何时少得了腥风血雨？皇帝管天下，更管臣下。”云帆说这话时身体有些僵硬，言语间却似乎是特意的不在意。
　　罗书坐在马上，为防止落马他紧紧扣着云帆的腰，云帆没有回头，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总觉得云帆自从花去三天时间料理完那小镇山头的事回来后，就有些心事重重，有些故作轻松。

　　云帆见罗书不接话，继续说道：“你方才问我，如若不是皇帝昏庸，那么是否天高皇帝远，有些阴私里的龌龊事皇帝是否不知道，那么……”
　　罗书打断云帆的话，“我明白了，是制衡，对不对？”罗书有些自嘲自己的思维退化，莫不是真成了十五岁的幼稚少年了？否则怎么问出那般天真的话。不过想想，或许是自己入局深了？渐渐的，熟悉了“罗书”这个角色了？
　　摇了摇头，不再拉扯这个问题，罗书扯着嘴角淡淡笑了笑。

　　云帆微微侧了下头，说道：“朝臣之间、家族之间、天下与皇权之间，都有制衡，确实都是为了制衡。正如这世上的人都要把正邪好坏分个究竟明白，但他们是否想到，没有正何来邪？没有好何来坏？以前太……嗯，以前不太懂事的时候师父跟我说，这个世界是阴阳共生的，好坏岂能分割开去？身在其位，共谋其事，只要不是用伤害大局的方式去谋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云帆的思维有些分散，说的话七七八八零零散散，罗书不介意，只当他有心事，可具体是什么事也不好过问。罗书没有再提出任何疑问，虽然他很想问云帆他是怎么搞定那群占山头的人的，为什么那群人会和朝廷扯上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到处找美人，他们在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样做了，为什么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罗书好像看到有官兵来了，官兵是来处理什么事的呢？是云帆找来的吗？最重要的是，云帆，和朝廷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纵使心里有很多疑问，罗书也问不得，云帆这人满身的神秘，也许不是江湖普通的大侠小人物。
　　罗书也不清楚云帆对他的态度，甚至越来越看不清云帆这个人了，仿佛一开始潜意识里设定的“江湖傻大虾”是个错误。
　　越是怀疑，罗书对云帆越是疏离。

　　罗书有意无意地与云帆保持距离，暗自揣测，这当然逃不过云帆的眼睛，他若有思索地看着时时装傻充愣的罗书，微微蹙眉，不知琢磨什么，忽而勾了勾嘴角，眼光流转，也不多言。

　　连日在马上赶路，罗书隐隐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云帆算个精明的，怎会看不出？于是一日中午在一家酒楼用餐时，云帆拉起坐在对面的罗书的一只手，一手摸起脉搏，不多久，微微皱眉。
　　罗书看到云帆这样的举动自然知道他看出了自己身体不适，这时想是在替自己看身体，只是见了云帆的神情，罗书心中难免一顿。

　　云帆瞧见罗书紧张，拍了拍他，示意不用紧张，微微笑着说道：“多日劳累，身体底子不好，身子有些劳损。”忽又皱着眉转头问罗书：“小罗，你以前是不是受过较重的伤，我是说对身体有大损耗的伤？”
　　罗书想起自己就是因为以前的“罗书”脑袋受了大伤，他因此一命呜呼，自己才得以重生。于是顺口就说：“以前在码头做工，被砸了脑袋，似乎都说没治了，我却如有老天保佑，好不容易保下小命。”

　　“码头？码头做工？”云帆盯着罗书轻声重复着他的话。
　　罗书心下一惊，赶紧闭上嘴巴，他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对云发的一番说辞，只是……罗书迎上云帆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眼神，也摸不清云帆做和打算，是如何想的。
　　两人各有打算，一时间，空气里漫起了沉默。

　　“云帆！你在这！”一个略带沙哑充满惊喜的女声从酒楼二楼转角处传了过来，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也打破了沉默引出的尴尬。
　　罗书朝声音那边看了过去，只见一位风韵十足，约莫在三十上下的妇人朝这走来。

　　云帆眉毛一挑，讶然道：“十三娘？这可巧呵……”
　　那位十三娘和云帆似乎很熟，她径自走到云帆身边一手搭着云帆，微微侧身弯下腰，朝他妩媚一笑，道：“云帆你还是老样子，这俊的……”说着，十三娘提起手，手背轻轻滑过云帆的侧脸。云帆笑而不语，不见反感也不见欢喜，只是身子稍稍往后仰了仰。
　　十三娘虽然不介意，却也识趣地起身坐到云帆身边，她微微瞥了眼罗书便侧着身子，用手抻着下巴朝云帆说道：“武功倒是又精进了不少呀，我方在楼角处都只能看出是你而已，所以这才走近看看你这张好看的脸蛋呢！”说着便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一时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她又对着云帆喃喃道：“嗯，确实好看。”

　　罗书实在忍不住轻轻笑了声，原本还算淡定的云帆闻见笑声，瞪了他一眼。罗书侧过头，又轻声笑了。
　　这十三娘实在是个有趣的人物，一举一动大胆而风情，看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调戏云帆，让云帆明明无奈地极力忍耐，又故作一脸淡定，有趣！实在是有趣中的有趣。
　　罗书早见云帆长得好，一脸风流，想是不会少红颜，这十三娘与他之间就极暧昧呀！

　　十三娘终于转头她风情而高傲的脑袋瞧了眼罗书，被细细描画过显得细长而妩媚的眼眸风情万种地一翻，咋咋嘴，明明不雅却让人看了又觉得生动风情，她慢慢说道：“小书童？乖巧得很就是呆傻了些，不过这也一眼瞧不出的。”
　　她转回头对云帆说道：“云帆，你倒舍得把我给的那极好的易容药用在这个小书童身上呀？那药可金贵了呢！不过……”十三娘细声笑道：“且不说那药本就不多，而且用多了也会伤脸蛋的。”她抬抬下巴，说道：“要不然你也不会用那法子了，对不？”

作者有话说

　　大姐们，送几句话吧。。。一个人写字，好无奈，好孤单，好彷徨，好寂寞，嗯，还有空虚。
不行，我要看电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