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谧》夜谧

4、第4章

　　自从5年前我知道这个名字开始，他就是和楚烟微联系在一起的，连同呼吸都仿佛是一体，那个时候，以至于之后的几年，我清楚的知道他们最终会在一起，在一起，不是指单纯的相处生活，而是指在某种形式上，最终属于彼此，正式的，合法的，神圣不可侵犯的。
　　凌觉也没有动作，只是表情沉痛的站在我门外。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还没有恭喜你新婚快乐呢。怎么没有看到烟微呢？”
　　凌觉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用着我永远也没有办法理解的某种眼神。

　　然后，他突兀的，用力的将我拉入怀中。压制我的抗拒，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
　　“你，凌觉，你放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慌乱的叫道，挣扎着。
　　凌觉死命地抱紧我，胸腔也被挤痛了，难以呼吸。
　　他说：“安沫，烟微失踪了。”

　　“失踪？怎么会失踪呢？你找过没有？不是结婚了吗？你们不是结婚刚一周吗？凌觉，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在我焦虑的难以克制的时候，凌觉却再不愿意开口说话。他只是抱着我，仿佛这样可以寻找一个支撑点去宣泄他的隐忍。
　　在那一刻，我忽略了所有不应该忽略的事。让凌觉进了屋，先安顿好他，然后进厨房去舍弃了我的泡面，泡了杯热茶给他。
　　再见时，坐在我客厅中的男子，已经恢复了我所认识的面貌。温和的相貌，即使生气时眉眼也是带笑。可爱的总是让人忘记了成熟的定义。
　　他看着我端着茶出来，说道：“安沫，你怎么能还是那么喜欢喝猴魁呢？”
　　我喜欢咖啡胜于茶，却是喜欢猴魁胜于咖啡。
　　“凌觉，2年不见，你也还是一样善变。”我定了定神，走近，缩在沙发的另一角，“你这样的淡定，会让我怀疑你出现的原因的。”
　　凌觉眼中的痛苦真实的显现在我的眼中，让我有一丝心痛。
　　“安沫，我没有骗你，真的。我真的找不到烟微了。我找了一个星期，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所有我了解的她的朋友我也全部问过，完全没有消息。我想到你，可是你的手机却打不通，我知道你在T市，本来我没有抱任何希望可以找到你。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开了夜谧。”凌觉一直盯着我，让我不安。听到最后，我却有些生气。
　　“然后，你居然跟踪我？”
　　凌觉笑了笑，他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笑了。他说：“安沫。如果我不跟踪你，在夜谧的时候就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样？”
　　是啊，我会怎样？我必定会立刻逃开，连一句话都听不得。凌觉，他还是那么轻易的就洞察人心。
　　“安沫，别在意这些事了，可以吗？我只想问你，烟微有和你联系吗？”
　　“没有，我，最近换号了，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号码。”
　　“是3月1日接到烟微的电话之后？”凌觉以审视的眼光看我，在那一刻让我觉得不堪。而我只有选择否定。
　　“不是，只是家里有些事。烟微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不是应该在蜜月吗？”
　　凌觉停顿了很久，才开口道：“婚礼的第二天，我宿醉之后醒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凌觉，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觉看着我，表情掩在我昏黄的灯光下，怎么也看不清。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问道：“安沫，有地方让我休息下吗？真的，太累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放松的，包裹着全部的信任。
　　我按捺下内心浮动的不平和酸楚，指了指书房说：“里面有沙发床，床单和被子在壁橱里，你自己弄吧。我们，明天再谈。”
　　说完，我立刻走近房里，迅速的关上门，阻隔所有让我无法平静的因素。在那一刹那，我看到凌觉的脸，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无奈。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我难以接受，从叶牧到凌觉，这些都不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这样无法明了无从知晓的感觉让我喘不过气来。太过苦恼。
　　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塞不进装不下。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我才渐渐回神。然后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洗漱，连手机都落在了沙发上。
　　啊……手机。
　　我速度冲出去，拿过手机然后奔向洗手间。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冲刺中，眼角看到书房里柔和的灯光还有紧闭的门。
　　等我回到房间才发现晚上还没有吃饭……
　　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奔一回了，遇到凌觉的尴尬境地在今晚我不想让它再次上演了。
　　于是扑倒在床上，再也不要动了。
　　侧过脸去，随意的翻弄手机，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号码，让我震惊。我趴在床上，瞪着手机，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白活了。为什么现在所有的事情的发生都让人无法预料？
　　我的手机里，通讯记录中最近的已拨电话电话栏中，安静的排列着11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数字，我铭记于心如何也无法忘怀的号码。我还记得当初是怎样怀带羞涩和不安，手心里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在手机按键上划过水渍，最终拼成完整的名字——凌觉。

　　不行了，再想下去明天一觉起来又是晚上了。我直接翻身，埋在床里，让自己睡过去。混杂的一切，统统抛却。
　　醒来时，阳光透过窗帘渗出微黄的光，细密的，斑驳的撒在床上，看上去是那么柔和而舒服。
　　我坐起来脑袋空白了很久才意识到，房间的隔壁住着凌觉。
　　从一推抱枕中挖出手机看时间，居然已经9点多了，那么凌觉必然是醒了。或许已经在客厅等了很久?天，在这种状态下让我怎么顶着睡肿了眼睛的脑袋穿过客厅到达洗手间。
　　我在门后纠结了好久，最后牙一咬，拉开门，冒出个脑袋四处搜寻，竟然没有人。
　　书房里的床单和被子依旧在壁橱里放着，没有动过的痕迹，这让我不知该如何反应。
　　南柯一梦？

　　凌觉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了，连带着昨晚那杯应该放在茶几上的猴魁。
　　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思绪那种复杂的玩意我已经没有资格侍奉了。
　　洗漱完了之后也没有好转，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睛浮肿着，连嘴唇也有些发紫。
　　我立刻出门赶去夜谧。
　　不愿意一个人在家待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