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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何家三少被杀案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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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又断了。
顾清月在一边苦恼着,转过头对着探长卫常因说道:“探长叔叔,麻烦你们调查一下密室里女尸的来源呀。”
卫常因点了点头,众人行色匆匆地开始行动。
就在这时,济南夕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顾清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试探着说:“我认为现在的话,先去找贺言希。我感觉他是知道点什么的。比说他最后给我们说的何靖燕自己作恶多端。”
济南夕笑而不答。
半晌。
他们来到了上海最大的歌舞厅。璀璨的灯光五彩缤纷,在屋顶上闪烁着,门前可见三三两两的人进出其中,几个还指望着生意的黄面包车夫殷勤地拉着车朝着这些停留在门口衣着光鲜的舞客们迎去。
厅内人声鼎沸、音浪喧嚣。
顾清月一进门,她便会见了一位老熟人。贺言希悠闲地坐在歌舞厅的正下面,一边欣赏着舞娘们热情奔放的舞姿,一边时不时望向舞台口似乎在某位绝色佳人出现。
顾清月和济南夕来到贺大少爷身旁。
贺少爷十分不爽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挥挥手示意让人走开,嘴里嘟囔着:“哎呀!你挡着我了。走开点!走开点!胭脂姑娘马上就要出来了。”
顾清月猛地低下身子,双手撑在贺言希椅子的两边,疾言厉色道:“贺言希!何靖燕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你的面前。你难道没有什么感触吗?不止他一个还有更多人在这里丢了性命!”
贺言希撇撇嘴,满脸不在乎道:“他们死了,又怎么样。对于我的生活有影响吗?”
顾清月面对他毫不把他人性命当回事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她捏紧拳头,挥拳。
就在她即将挥中的时候,一双手阻止了她。济南夕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与其同时,夜巴黎舞厅的楼梯上响起一阵杂沓的高跟鞋声,紧接着十来个打扮衣着入时的舞娘,穿着只盖过膝盖的短裙,露出包着一层玻璃丝袜的小腿,滴答滴答踩着节拍,走上了舞台。
灯光汇集,舞台的中央缓缓出现一位极致美艳的女子,她披着薄而透明大红色披纱,里面是极光闪闪流苏包边的短裙,烫着时下最时髦的波浪头,红唇微起,空灵又婉转的声线在歌舞厅声声回荡,穿透了浑浊的灯红酒绿,震撼了所有人的心脏和耳膜。
一瞬间寂静后,厅内瞬间爆发阵阵嘶吼声,他们都在疯狂地叫喊着胭脂两字。
贺言希极度不满地瞪着挡住他视线的二人,语气不耐地说道:“还有什么事不,没事就滚开,不要挡道本少爷看胭脂姑娘唱曲。”
济南夕并没有理会贺言希的不爽,他语气简洁地问道:“你在何家为什么会说何靖燕罪有应得。你知道些什么?”
说完他侧过身子,把贺言希的全部视线挡住。贺言希心急如焚,他抓耳挠腮,不假思索:“这些都是胭脂姑娘告诉我的。她待在夜巴黎很久了,对何靖燕的事迹也十分的了解。”
顾清月和济南夕相互对视一眼,看懂了对方的想法。胭脂姑娘绝对是他们现在唯一的线索。
顾清月和济南夕在后台中等待着胭脂姑娘换完妆出来。
现在的她换上了一身镶银狐的阔西装领子羊呢大衣,中西合璧的透明水红色“稀纺"旗袍,耳后掖一大朵洒银粉的假花。
她指尖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吞云吐雾间,尽显美人风彩。
如同黄鹂鸟的嗓音,让人不由心里一颤。
“你们找我什么事?要签名的话,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胭脂说完便准备侧过身子,借道离开。
顾清月靠着墙直截了当地问她:“你知道何靖燕吗?”
胭脂顿了顿,然后表情冷淡地回到:“不认识。不知道。”
“他死了。”顾清月继续说道。她仔细地观察着女人的表情。
胭脂愣住了,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喜悦,一丝痛楚,一丝解脱。
她忽然看过来,眼里闪过绝望的欣喜,笑容随即荡漾开来:“死了。挺好的。”
济南夕紧随其后地问道:“你知道那些女人吗?”
胭脂靠着墙,抽着烟,眼神迷离地回忆过去,平淡地语气诉说着绝望的事实:“她们有些是我的熟人。有些则是外面被阿鸨拐来的女人。我不知道她们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她们都是一些苦命人。有些新婚后怀孕丧夫。有些则是被他高价买回去的歌舞伎。没人会在乎我们的死亡不是吗?”
胭脂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响起了那天她还入世未深结交的好友怀孕了,被那个男人带走,永远地离开了她。再也不会回来。
知道了尸体来源,现在他们也不能确定究竟是谁的亲人或者朋友在向何靖琨向何家寻仇。
顾清月走上前,她表情坚定,态度坚决,目光如炬,“你能想起这么多年来有谁的家人拼命地寻找过这些失踪的女人吗?”
胭脂看着顾清月较真的模样,不由轻轻一笑。这么多年了,真的有人会在乎她们最底层人的生死吗?或者有人会呢?
胭脂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仰着头望着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轻轻呢喃:“七年前,我刚入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在夜巴黎颇为轰动的大事。一个码头长工跑到夜巴黎来闹事。说我们拐走了他的妻子。
两天前,他妻子给他送饭路过夜巴黎后便无影无踪。男人被伙计打出去后,仍不死心。一个月30天,他天天堵在夜巴黎门口。阿鸨忍不住了。或许是对他下了狠手,他再也没来过了。”
“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顾清月紧接着问道。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听见把他抬回去的人叫他武大。”胭脂紧皱着眉头,不太确定地说道。
顾清乐和济南夕得知武大这个名字后,来到了码头。跌跌撞撞地询问了几人后,终于找到了认识武大的熟人。
男人叫江海,身高接近一米九,肌肉健硕,肤色古铜,浑身上下布满了漆黑的煤油,显得整个人脏兮兮的。男人一副贫苦人打扮,但他那黑红的面孔、明朗朴实的笑容,露出的洁白的大板牙,看得出来男人是个乐观的人。
在他听说他们在寻找武大的时候,男人热情地回应他们。说道武大是他的邻居,在发生那件事情后,他们一家都离开了这里。他们家的房子一直在那里空着。
在和江海一路上,顾清乐暗地里不停地打听着武大的消息。
武大原名武川是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他从小父母双亡,靠着周围邻居的救济总算是长大成人。长大后,他凭着自己一身腱子肉,工作又努力,脚踏实地赚钱,娶上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媳妇也是个可怜人,父亲得了重病,不治身亡后,母亲也紧接着去了,就留下了她和她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靠卖花赚点钱来维护日常的开销。
武川在码头干活的时候,对这位姑娘一见钟情,开始了激烈的追求。最后姑娘答应了,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照顾她妹妹。武川本来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他多一个家人也感到非常的开心,之后两人结婚,三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到了。这就是武川哥的家。”江海指着海边岩石上一处茅草屋说道。
那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
院子前还挂着破破烂烂的捕鱼网,胡乱倒在地上的木制鱼叉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茅草屋顶端的茅草早已所剩无几,整个茅草屋都开始倾斜,看上去颤颤巍巍的,好似一碰就会倒塌的感觉。
顾清乐和济南夕走屋子里,一股木头发霉后的腐败的味道伴随着大量的灰尘吸进了肺里,令人止不住地打喷嚏。四周依稀能看清堆着石头凳、椅,屋子布满了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这里曾经发生了火灾。
有人故意纵火。
顾清乐和济南夕对视一眼,心中得出了答案。
或许武川根本没有离开呢?而是死在了这场大火中,永远埋葬在了这片大陆的彼岸。
顾清乐和济南夕仔细地搜索起了屋子每一片土地。
顾清乐弯着腰,在灰烬中翻找着,心一点点的下沉。
何靖燕一案到底有多少受害者?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他而丧失了生命。
“找到了。”
济南夕右手拿着一根看不出形状的黑色木棍,约莫在15寸左右。
他们继续往下挖,一具黢黑的骷髅时隔多年后重新接触到空气。
本就是几块骨头拼凑而成的尸体,但仿佛还能重现当时武川曾受过的酷刑。他的胸部肋骨、头骨、手掌、脚掌布满了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痕,他是活活被人用锤子打断四肢失去行动能力后,凶手继续慢慢折磨他,直到他咽气。
“谁?”济南夕大声呵斥道。
发黑的门框前有一道黑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