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我躲》狐狸小姐

6、第六章

　　蓝天舒一口气，后靠向沙发。
　　“刚又说我什么了？”关杉同样的动作，转头直看着她。
　　“那有！”
　　“没有？”
　　“呵呵。”蓝天心虚地假笑，果然是瞒不住他的，但她还是不打算坦白。“你刚唱得不错哦。”
　　“还行，总是要比某人好的。”
　　“……”蓝天顿时语塞，主要是关杉说得不假，这方面她确实远远够不着。
　　关杉满意地看到蓝天憋屈的小媳妇模样，扳回一城也不再故意逗她。起身端了酒杯递给她，自己再端起与她轻轻碰杯。
　　“祝什么呢？”
　　“唔？”关杉想了想，忽然坏笑起来。
　　蓝天见着他这副意味深长的诡笑模样，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正想捂住他接下去的话，却已是来不及了。
　　“就祝你达成心愿，再祝你再接再厉，最后祝你马到功成。”关杉是看着蓝天地，目光却不住地往张自航身上飘，笑得极是暧昧，更听得蓝天很是无语。
　　好在关杉这样拿她开漱，只在两个独处时候，以不至于要她在众人面前丢脸。蓝天看了看左右，确定他们没人听到，这才敢和他碰杯。
　　小声地回应。“那就承你贵言啦。”
　　两个人同是失笑，又再连连碰杯。

　　凌晨过后，包厢里气氛还在继续。
　　蓝天头晕脑涨的，已经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她的作息向来规律，极少超过十二点休息，除非功课不得已才会偶尔熬夜。看看时间，比作平时她早就沉沉睡去了。
　　关杉和他们又喝了几杯，侃聊了一会，回过头来就看到蓝天单手支撑着沙发，合着眼不住地点头。他走过去她的身边，与她面对面，搭着她肩膀轻轻推推，唤她。“蓝天，蓝天。”
　　“唔。”蓝天睁开眼睛，眼神迷惘的看着他。
　　“你累了就躺一会吧。”关杉拍拍空余的沙发位置。“他们没那么快走的，你先躺这睡着，要走了我再叫你。”
　　蓝天意识模糊地点点头。
　　关杉扶着她缓缓躺好，蓝天整个身体躺到沙发上，自然地弓起身子摆成婴孩一般的睡姿，长发洒在脸上遮挡着半张脸。这样的睡姿是极没有安全感的，皱着不松懈的眉头更泄露了她的丝丝不安。
　　关杉看着就不觉伸手，想要抚顺她的眉头，却是没能成功，轻声叹息。这是她一贯状态，还是因为在这个环境下才会如此，不得而知。他找来服务员拿来一张毛毯替蓝天盖好，看到她蠕动着身体去适应，嘴角透出丝丝满足。
　　关杉也跟着扬起笑意，才是放心一些。

　　宋亦站在包厢门外，透过包厢房门中间的玻璃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况。而现在那个避他如蛇蝎的女孩，正缩成一团倦在沙发上，好友关杉在她身旁和他人笑谈，眼神却一时没有露过她的任何情况。
　　宋亦双手抱胸倚着墙，看着那画面许久之后，还是轻轻叹息，甩甩头，上前推门而入。

　　突然打开的房门，引得大家齐齐抬头。见到宋亦，各人的目光更是诧异。
　　关杉见到他的时候也是愣然，只一瞬间，便起身朝宋亦过去。“这么晚，怎么会来？”
　　宋亦点点头。“刚好在这边。”
　　说话时的目光却是一直在蓝天身上。“她还好吗？”
　　关杉看着宋亦的表情，漠然却也是掩不住的担忧神色。和着看向蓝天方向，轻轻笑应。“不是喝多，只是到了睡觉时间。”
　　宋亦听了他的话，没有再出声，担忧的神情缓和许多，又再深深地看了蓝天一眼。然后转身和刘创他们寒暄。
　　宋亦自加入学生会，参加过的聚会屈指可数，尤其是近年来，几乎不曾露面。所以这次反常地半个月内露面两次，还是不得不让人意外的，大家就着这个机会都在起哄邀歌。
　　宋亦只是淡然一笑，并不拒绝。
　　缓和的气氛，因着他的到来再度高涨。
　　喝酒，唱歌，聊侃，笑闹肆意，宋亦都一一配合。只是其间多次状似不经意地视线扫过蓝天的方向，短短一瞬便是撤离。
　　或许所有人都不曾留意太多，但关杉却是看得极清楚。

　　宋亦来到关杉身边坐下，端了酒杯给他。
　　关杉接过，向他示意，一饮而尽。“好久没有和你这么喝了。”
　　“是啊！大家都忙。”宋亦靠向沙发，笑出了声，忙还是真不愧是通用的借口。
　　“行了啊！你这忙的是什么，可是谁都清楚的。”
　　关杉调侃，忙着周旋在各个女人之间，于他来说或许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宋亦端着酒杯端详，并不反驳。关杉说的没有错，他这几年的生活状态确实如此，只是最近有些烦了，尤其觉得毫无意义。目光又经过蓝天的方向，嘴角勾抿，扬起笑意。他不可否认自己对蓝天感兴趣，而且是越来越感兴趣。
　　关杉没有错过他的失神，以及还停留在蓝天身边的视线。
　　“前几天跟阿姨通过电话，你回去过？”
　　“嗯，回去了。小然很想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吧。”宋亦敛了些许笑意，声音轻轻淡淡，夹杂着一丝无奈和隐忍的心疼。
　　每次只要提及宋然，所有人都会是这般语气。那个孩子，也真的让人如此。
　　“会的。忙过这阵子，接下来应该会比较空闲。”

　　蓝天在睡梦中忽而嘤咛出声，声音嚅嚅是极轻地也不清楚，却也引得宋亦和关杉的注意，目光双双落在她身上。关杉忽然兴起念头，他认识蓝天这么多年都没曾想过，或许可以带她一起去看宋然，说起来这一大一小性子还是有些相像的，就连模样也带了几分，相信他们都会喜欢对方的。
　　宋亦看着蓝天的小动作，愣愣失神，不知为何竟是莫名的熟悉，心底一处的莫名感受袭来，让他不可抑制。他看着关杉替蓝天整理毛毯的动作，眉头骤紧，脱口而出。“你把她照顾得不错嘛。”
　　语气冷冷，又像是带着吃味。
　　听得关杉正在收回的手当下迟疑，望向宋亦，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宋亦的突然冷漠，他不是不讶异的，侧了一下角度，把蓝天遮挡在后。
　　关杉表情严肃的和他对视，而后缓缓出声。“宋亦，蓝天是个别扭地女孩，常常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照顾，但她只习惯让自己熟悉的人，且真正关心她的人照顾。”

　　关杉话里的暗示，宋亦不会不明白。他越是保护蓝天，也就尤为防范着自己。仔细想来倒也不意外，以自己在外的声名狼藉，自然不忍心让自己的朋友有一点受到伤害的可能。只想他也不够疑惑，她真的仅仅只是他珍视的朋友吗？！
　　宋亦并没有继续往下想，反是转念想到其他，低低一笑。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相互防备了，就只是因为那个熟睡中一无所知的女孩？！或者都是变了吧。
　　关杉点到为止，宋亦是他多年好友，蓝天是他重视好友，他无意偏坦谁，只是不想看到任何的不欢而散，即便只是可能。
　　话题不再，他们都是沉默，只有手中执着的酒杯一再轻碰，酒落杯空。

　　从KTV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黎明。
　　每个人都是带着酒气的，除了刚刚被叫醒的蓝天，此时正迷蒙着双眼，瞪着她认为的不速之客。宋亦站在她对面，双手插着裤袋，痞痞的姿态对上她不满的眼神，完全不甚在意，反而对着她笑意盈盈。
　　刘创拦了两部计程车，安排着各人上车。想到宋亦也是喝了不少，车是不能再开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回学校。
　　“宋亦你回学校吗？要不要一起？”
　　宋亦收回视线。“不用了，你们先走吧。”
　　蓝天朝宋亦轻哼了一声，转头小跑向计程车，坐上了后座。关杉看着她迫不及待的动作，不免失笑，和宋亦点头示意也紧随其后，跟着他身后的还有张自航。
　　宋亦是不在意蓝天对他是怎样的态度，但在看到张自航也紧随其后，不禁敛了表情。他都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蓝天喜欢的张自航也在。稍一思绪，计程车已经绝然远去。
　　他转身离开，一个决定落成，无比坚决。

　　关杉坐在后座，端详着蓝天。
　　她仍就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摇头感慨，印象还真是不容易改观，但宋亦毕竟是他的朋友，虽然玩世不恭，但也不至于坏到什么地步。
　　“宋亦没有恶意的。”
　　蓝天原本向着车窗外的目光，一下转到关杉身上。“我知道啊！有“玩”意而已嘛。”
　　“关杉，你知道，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只是偏偏最讨厌的那个人是好友的好友。
　　“嗯，知道。”关杉诚恳的地点点头。“喜欢一个人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关杉说话时，视线无意地飘过前座地张自航。
　　“你……”蓝天气结，也心虚地看了一眼前座的张自航。
　　“好了，别气了。”关杉收回调侃。“过两天带你去看个很可爱的小鬼吧！保证你喜欢的什么烦恼都忘了。”
　　“哦？小鬼？谁家的？”蓝天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弓起身子侧倾向关杉，一脸的好奇。
　　“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拜托！”蓝天失望地坐回原位。“这也要保密，你的秘密也太多了。”
　　“彼此彼此吧。”
　　蓝天狠狠地瞪他一眼，干脆转向车窗外，不再理他。
　　张自航靠着椅背闭目休息，听着他们斗嘴，缓缓勾起笑意，不为他们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