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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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高阶的修真者入魔后很危险，但相对的，高阶修真者道心坚定，很难入魔，”苏暖缓缓说道，“师兄的修为不比散仙盟的洛先元差吧？那种环境下他都没有入魔，师兄却入魔了，那就说明一件事，师兄你的心魔早就有了。”
许晟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时候你就怀疑我了，但你还愿意跟我回来，为什么？成轩岚单独找过你，我不信他没有提出来要帮你，鸿天宗是万年仙门，又是长盛不衰的大宗门，就算你我有了婚契，只要他对你有心要保你，顶多夺人之妻的名声不好听，但是护还是护得住你的，而且，成轩岚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珍惜名声的人。”
“成少主怎么想的我不清楚，”苏暖说道，“而我选择回来，自然有我要做的事。虽然现在的状况比我预料得有点棘手，但是，”她环视了四周，“但也不是不能对付。”
许晟突然笑了一下：“你所谓的‘不能对付’，是指的现在这里除了我之外这些弟子没一个修为在你之上，而我因为婚契的缘故无法对你动手，所以你觉得自己突围不是问题，对吗？”
苏暖没有回答，许晟深深叹息：“慕音，你有想过为什么你回来之后，这里除了我之外，再无元婴以上的修真者？”
“谁说没有，”苏暖指了指明奕谷，“师姐不是吗？不让你给害死了还要利用她的尸体吗？那么好好的一个元婴期就让你这么糟蹋了。”
“不，”许晟说道，“我指的，是弟子。”
苏暖冷眼看着他，许晟眼中透露出无奈。
“慕音啊，”他脸上显现出疲惫的神色，“我知道我做这些事你会怨我、恨我，觉得我利用你、利用秦以染，但是你知道吗？素阳剑的传承……已经快断了，素阳宗也是强弩之末，千年大宗，已经快散了。”
素阳宗是七千年前崛起的宗门，而它崛起的时机，就是苏家出了个飞升的宗主。
不论什么时候，飞升这种事都是能拿出来念叨几千年的，祖上是否出过飞升大能基本就奠定了这个门派的地位。
所以素阳宗也着实风光了很久，那段时间想进素阳宗的人得挤破头，甚至在那位大能刚飞升后不久，素阳宗招收新弟子都嚣张地只要金丹期的，金丹期进来还有可能只能当个外门弟子旁听，金丹以下连进来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已经几千年过去了，势头强劲的素阳宗再也没出另一位飞升的大能，宗主的修为也一代不如一代。
飞升失败的大乘末期、大乘中期、大乘初期，几代之后，素阳宗的宗主就只有化神期了。
而那位飞升大能的心血素阳剑是分阶段的，修为不到大乘期就根本无法将素阳剑全部修完，这就导致了素阳剑的传承也开始出现裂痕。
苏慕音的父亲，上一代的素阳宗宗主修为只有化身初期，如果按照这种势头下去，下一任的宗主恐怕就只有元婴期了。
一个元婴期能当三流二流门派的宗主和大能，但是对于素阳宗这种曾经跻身过一流阶层的门派来说，这是不能忍的。
而事实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苏家唯一后人苏慕音是个连筑基都困难的存在。
不过所幸，宗主的嫡传弟子是个好苗子。
在成轩岚成名之前，许晟是修真界“天才”的代表，他没有像其他的前任宗主那样修为一代比一代差，他超越了他的师父，达到了化神末期。
然后就卡在了这里。
一开始他还并不是很着急，可是一直老老实实当登天台守门人的鸿天宗成家出了个真正的天才——成轩岚从寂寂无名到短时间内突破到了大乘期，比许晟年龄还小，却踏入了他渴望踏入却一直无门的境界。
“鸿天宗也曾显露颓势，但他们家靠着登天台一直能身处于修真界的头部门派，所以他们等得起家族再次出一个绝世天才，可素阳宗不同。”
鸿天宗出过一个为这个世界搭起人族飞升通路的梨央仙君。
原先没有登天台的时候，飞升真的是难如登天，能飞升之人寥寥无几。但自从登天台建起后，修真界飞升的人多了起来，登天台的存在极大地提升了修真界的飞升概率，所以可以说整个修真界都在欠梨央仙君的因果。
但梨央仙君已经飞往化外三千世界云游去了，那在本世界的因果就报在了鸿天宗身上。
所以没人敢在鸿天宗式微的时候说些什么，而鸿天宗也并不仗势欺人，最起码从明面上修真界还是挺尊重这个门派的。
然后鸿天宗就靠着这份底蕴，悉心挑选和培养弟子，一代培养不出来就多培养几代，到现在就有了成轩岚来重振门派。
“后来我查了素阳宗的古籍，”许晟说道，“我发现素阳宗的传承好像和妖兽有些关系，而秘地里那东西也是和妖兽有关，甚至连当师娘初怀上你的秘法也是动用了秘地里的那件宝物，那件宝物有同样的两件，师父想将剩下的一件带出来，却被师娘阻止了。”
果然，苏暖想道，素阳宗的崛起时间点还有许晟非要攒局去动那个妖兽类秘境引月玦域，都说明了素阳宗是和妖兽有牵扯的。
“我想过很过提升修为的办法，可是都没用，在找到你之前，引月玦域是我最后的希望，所以我拉下脸去找洛先元和成轩岚，希望他们能助我一臂之力，可我没想到……我冒着入魔的危险，从那里什么都没得到，却找回了你，”许晟艰难说道，作为掌门在弟子面前说出这种事实在是让他难堪，“我原本都已经绝望了，但是我找回了你！慕音，你应该能懂的吧？我是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可我也是为了门派，你是少君主，以前你修为低，我们都不想给你施加压力所以这些事都瞒着你，但现在你知道了，现在你是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希望。”
“知道了又怎样？”苏暖无所谓道，“你说希望我就要当希望？我凭什么啊？素阳宗的兴衰和我有关系吗？”
“你……”
“我一个‘钥匙’，用得着管这个吗？”
“苏慕音！”许晟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温润的眉眼带上了焦急，“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当‘钥匙’！”
“没有？”苏暖反问，“父亲为了保证你的修为不被我拖累，所以抗到了他快不行了才让我和你结契把‘钥匙’传下来。他早就想把禁地里的东西给你，可惜母亲在的时候拒绝配合他，母亲去世后他手握钥匙没有另一半的配合进不去禁地，而他大限将至，这才不得不让我‘拖累’你。可惜我那时候悟性不高，被封在芳林园日夜修行都筑基不成，让他含恨而终。”
许晟急切反驳：“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苏暖嗤笑道，“师兄，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
“我当然——”
许晟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僵住。
“师兄，”苏暖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你现在心魔缠身，谎言业障可是会让你加重心魔的。”
许晟闭了闭眼：“这么说，你不肯助我打开禁地了。”
“当然不。”苏暖的神情渐渐冷然。
“甚至素阳宗会就此没落下去，连那些小门小派都比不上？”
“师兄，”苏暖笑着摇头，“你不能指望一个生来就被当作‘钥匙’的人能对这个门派有多大的感情，我现在连素阳宗有几个大门都得看地图找呢。”
许晟神色肃然：“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师兄了。”
“哦？”苏暖淡定地看着他，“师兄想怎么逼迫我呢？”
周围的弟子们突然开始动作起来，对苏暖形成合围之势，苏暖手上的灵力交汇，做好了应对他们围攻的准备，却不想一个弟子拎着一团黑色的毛团走了进来，苏暖眉头一挑，她没想到自己提前留在芳林园的那个伏笔真派上了用场。
可等许晟伸手拎过来那只毛团子正面对着她时，苏暖一瞬间觉得血液逆流。
那只闭着眼睛的黑色小猫，前腿上箍着一圈白色的玉环，玉环上还坠着成轩岚给她的白色玉扣！
“莫阳……”苏暖不可置信地迈出一步，“为什么……”
黑猫紧闭双眼，脖颈上一圈鲜红的颈环十分刺眼，那颈环上流动的灵力让苏暖感觉到心颤。
那是对准黑猫致命点的颈环。
“芳林苑那只黑猫是你的障眼法吧，”许晟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他又恢复了之前那虚伪的温柔，“我原本以为这猫被你放跑了，本想搜山去找，却不想它自己跑来了归鹤峰。”
苏暖心中一跳，莫阳……他来归鹤峰，是为了……
“哦，对了，”许晟拿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在小猫灵台间化开，“虽然我真的不想听崇绥的话。”
崇绥！
苏暖身形一震，崇绥是九百年前魔尊落败后，现在的魔族首领！
苏暖眼神复杂地看向许晟：“你是和崇绥学的聚魔阵……你在和魔族勾结？！”
“别把话说那么难听，我也不想这样，但是现在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就不得不跟他合作，”许晟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只小猫有什么用，但是崇绥很想要它，他承诺我可以用它去换他修成大魔后仍然能保持神智继续修行的秘法，所以音音，你不帮我，没关系的，”许晟笑道，“反正我现在已经是有心魔了，那大不了一条路走到黑，带着素阳宗转入魔道也不是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坦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