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门铃响了 ...
-
今天是休息日，准确地来说，除了录威计划那几天以外，这一个月就没几天是有工作的。此前，厦门场fm的日期撞上了品牌方临时决定的一场商务活动，宁阳去不了了。
内部消息流出，粉圈瞬间炸开了锅，绝大多数的人都表示无法接受fm没有宁阳，集体讨伐公司明明知道他们的fm安排，却依然源源不断地给宁阳接个资这种明捧暗排的行为。
宁阳每天忧心忡忡地看着网络评论，有点担心自己会影响到威神，于是去跟钱锟商量干脆剩下几场都以五人的形式进行live演出，认为演出一旦推迟就很难再次审批和落定日期，其他五个人的时间就会被白白浪费，粉丝也会跑掉一大半。
“五人体？不行，我们六个缺一不可。”钱锟听完宁阳的话以后很果断地反对了。
“我知道公司怎么想的，他们想在这段时间里把我身上能利用的价值全部利用得干干净净。威神V早点以五加一的形态活动，你们的工作可以早日回到正轨，不用再为了我牺牲时间，粉丝慢慢会接受没有我的威神的，现在只要能露面就好啊。”
“那你呢？你努力准备的那几个月就不是时间吗？”
“没关系，我只在乎威神的整体发展。我会做好我的工作，然后早日合体活动。”
“seven，我听完你说的实在很想问，你很不想在威神V活动吗？六个人对于威神来说很重要，对粉丝同样也是，六缺一是一个多么重大且不得已的决定，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出来？”钱锟很严肃地说着，宁阳面对他的提问陷入了沉思。
“我有时候会觉得你很爱团队，爱每一个成员，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太理性了，总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着我们，很遥远，很高高在上。”
宁阳低着头，攥着拳说，“因为我太清楚了，威神未来的每一步都必须不能出错，我不能让感情影响我的判断和决定。理性和爱并不冲突，我就是因为太爱这个团队，我才会愿意为了它放弃一切。”
钱锟十分不解地看着宁阳，“为什么，seven，你为什么想到的第一个选择永远是牺牲呢？我们为什么不去争取fm不延后，或者我们也可以等你结束工作，我们并没有到不可转圜的境地，有很多更好的路可以走。
我该说你对局势的把握太有自信，还是对团队和自己太不自信。为什么不相信我们愿意等你，为什么不相信粉丝会等我们。seven啊，爱不一定非要做出牺牲才叫伟大。”
“seven，我是队长，也是哥哥，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们每个人为了六个人的威神V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不要轻易说出分开的话。”
过了很长时间，宁阳点了头，表明自己不会再提五人体的事情。不久后，威娱乐正式发了道歉声明，表示厦门场推迟，时间未定。
于是，威神V的工作就被搁置了。其他五个人上课的上课，练习的练习，休闲时间打打游戏、逛逛街。
刘扬扬打了一天游戏，晚上他幽幽地望着斜对面收拾整齐的空床，叹了口气。他亲爱的舍友宁阳，因为工作已经住了一个星期酒店了，这几天别说见面，连声音都听不到几句。
换做往常，宁阳此刻应该在鼓捣自己的编曲，而他会看看动漫，时不时大笑出来，然后享受宁阳被他吵到生气的样子。
今天他白天从杭州飞回北京，晚上聚完餐就要回来了。刘扬扬懒懒地躺在床上，思考接下来要做点什么打发等待的时间，但不管想什么都总会想到宁阳。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他激动地打开看，是朋友约他打LOL的语音消息。
他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我们扬少兴致不高啊？”
“还好吧，上线。”
刘扬扬及时终止了话题，翻起身打开电脑。没有宁阳照样有朋友一起玩，照样活得开心，刘扬扬，你要打起精神，不能被他主导情绪！
今晚运势不够好，几把排位都输了，这一把正打到兴头上，眼看着马上就要推到水晶了，刘扬扬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宁阳，他等了一晚上的名字，他开了免提，手上还在打着游戏。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喜欢你。”耳机里朋友正在催促推塔，宁阳的声音非常模糊，“什么一碗米？”
“我说，我喜欢你。”
防御塔下的EZ跟随刘扬扬的手一起停在了原地，EZ死在了水晶前，刘扬扬的心却活过来了。
几年后，刘扬扬成为了乐动首尔的DJ，读到了一句话，用来形容这个多年以前的场景最为贴切。
「我在情感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虽然爱情的脚步在屋前走过去又走过来，我也听到了，可是我觉得那是路过的脚步，那是走向别人的脚步。
直到有一天，这个脚步停留在这里，然后门铃响了。」*
他无法对宁阳的感情追根溯源。
也许是冬日的初雪里宁阳冒失地闯进他的世界，也许是练习室里宁阳坚定地看向了所有人都忽略的不起眼的刘扬扬，也许是他成了枯燥的练习生活中唯一的绚烂色彩，也许是那条围巾，也许是那次合奏，也许是那张大阪的枫叶。
每一刻都是微小的瞬间，却浇灌出了茂盛的爱意。
宁阳是个骗子，灿烂地骗别人和自己，其实内心有着数不清的碎片。宁阳从16年到现在，碎得越来越彻底，每一个人都说他与以往不一样了，他自己也几乎就要找不到自我。
众人爱着播撒爱与温暖的seven，刘扬扬唯独保护着脱下伪装的宁阳，不完美，不温柔，没有耐心，脾气不好，敏感又脆弱，试图一点点捡起他的碎片，帮他找回自我。
其实他想，做他无可替代的朋友，比刻骨铭心的恋人更好。他甚至想好了一辈子不坦白，陪伴比说出口更好不是吗。
但此时此刻，宁阳说出来了，他们的路程，意外地由他缩短了距离。
去他爹的朋友，他刘扬扬不缺朋友。刘扬扬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这么突然地这么说，但他迫不及待马上就要见到宁阳，告诉他，他也是。
“你在哪里？”
“乐园酒吧。”
刘扬扬迅速挂了电话，抄起外套就往外跑，全然不顾朋友的哀嚎。
他打上了车，但南锣鼓巷附近发生了车祸，那一片大堵车，他只能坐在车上干着急。
几乎一个小时以后，刘扬扬才到乐园酒吧，他气喘吁吁地打电话给宁阳，可能酒吧太吵他没接，他只好上楼一桌一桌找。
“无翼而飞
I\'m ready for take off take off
朝向天外之外，Take off ……”
远远地，刘扬扬就听到有人在唱《无翼而飞》，望过去，是宁阳，他好像醉了，脸通红握着个酒瓶子坐在座位上唱歌。
难道他刚刚是醉话？
“喂，宁阳，别唱了，我们回家了。”
“你干嘛不让我唱歌？我是主唱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几支百万直拍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一个只会搞笑的综艺人，我也不是没有灵魂跑商务的工具人，我要上舞台，我要唱歌，我要巡演……”
“嗯，我知道……”
“我qnmd label v，你知道个屁。”宁阳眼神迷离满嘴脏话，刘扬扬连忙把他嘴捂住尴尬地笑。
申函知在旁边跟着笑，刘扬扬点头告别，“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带他回家。”
刘扬扬把宁阳的手挂在自己肩膀上，刚想走就被申函知拦下来了。“嗯……刘扬扬，我可以跟你做个朋友吗？”
“抱歉，我现在不太想。”
“我就是想问问，seven他，在韩国有什么情感纠葛吗？”
“什么意思？”
“大冒险里，你不是他打的第一个电话，他第一个打的是空号，但他的表情不像知道那个号码是空号，会是怎样的人让冷静的seven那么紧张，而且换了号码还不告诉他呢？应该不是个普通的朋友。”
“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
“我想了解他，换句话说，我想追他。你可以帮帮我吗？”
“不可以。”
刘扬扬冷着脸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宁阳扛回宿舍。原来这是一场游戏，他也不是宁阳的第一选择，整个游戏里，他是唯一一个当真的傻子。
他低着头看着睡着流口水的宁阳，这小子到底怎么做到的，出去聚个餐还能招个桃花回来。
他把宁阳扔在他床上，起身想走，却被宁阳一把拽住，“等一下，别走。”
刘扬扬心里有点期待，偶像剧的情节就要发生了吗。
“帮我倒杯水，要渴死了。”
居然是使唤倒水，刘扬扬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去倒了温水递给宁阳，“……叫你唱这么久歌。”
宁阳咕嘟咕嘟喝完水，刘扬扬拿起杯子离开，宁阳用了点力气直起身子，一把抱住刘扬扬。
“我好想你，真的。”
“什么？”
宁阳又不说话了。刘扬扬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任由宁阳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抱着他不撒手，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腔。
过了半晌，刘扬扬慢慢放下睡着的宁阳，他又开口了。“你为什么要换号码？”
刘扬扬心里一咯噔，原来他被当成了别人。
“换号码的不是我。”刘扬扬手一松，宁阳直接砸了下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宁阳摸摸被床头敲到的头顶，“啊好痛……黄冠亨你死定了。”
“呵，黄冠亨……你真是醉得不轻。”
“好痛……”宁阳一直摩挲着头顶，眼泪不停从眼角流出来，委屈得像个孩子，“真奇怪了，为什么这么痛？”
刘扬扬重新蹲了下来，盯着宁阳的脸一点点地抹去他的泪水，他承认，认错人的时候是真的生气，现在看到他流泪也是真的心疼。
“没事的，明天你就会全部忘记了，一切都会好的。”
“那我要是把你一起忘了怎么办？”
“只要你忘记痛苦，忘记我也无所谓。反正你忘记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扬扬的嘴角苦涩地下垂，想起前段时间的一个采访。
“你们之间有什么tmi吗？”
“有啊。我17年初刚进公司的时候，还和大家不熟悉，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宁阳。有一天我和宁阳在练习室，锟哥进来了，喊‘yangyang’，我以为在喊我然后我就转头应了一句，结果宁阳也应了，我顿时就很尴尬啊，宁阳就说，‘锟哥你下次叫我全名或者seven吧，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喊我。’”
“其实钱锟喊的是谁？”
“是宁阳，那时候我和锟哥都还不认识，宁阳为了避免尴尬就自己接了话，之后还跟其他人说别叫他阳阳，大家就没有喊他阳阳，都喊的seven或者宁阳。”
“哇，宁阳好细心啊，宁阳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嗯……其实我不记得了，17年初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宁阳总是会忘记自己受过伤，只有痛了才会想起来，因为这个伤他也总是会闭口不提2017年的往事。
2017年的刘扬扬连同那段痛苦的记忆，都被宁阳尘封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门铃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