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偷猫的心 ...
-
黑鸦病，官方并没有确定名称，一种出现在哥谭至今，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患病者毫无例外死于恐惧，并且从患上病症后，直到死亡，没有任何缓解症状的药剂存在的疾病。
说它是疾病吗？
它似乎的确是一种病症。
得病的患者身体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衰败，并且特征极为明显。
说它不是疾病吗？
它又确实不像。
任何的疾病都存在根本，存在病根就代表有迹可循，就表示可以医治。
然而，“黑鸦病”出现至今，没有一项特效药能够达到医治效果，甚至连缓解症状都做不到。
找不到源头，找不到根治的办法，找不到病因，它如同最可怕的瘟疫几乎是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增长，肆虐在哥谭市内。
看着手上关于这场浩劫至今的死亡统计数字，布鲁斯不由得背后发毛。
这不仅仅是一次疾病那么简单，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感染的不止人类，还有人心，这座本就身患重病的城市，现在更是病入肓膏了。
死于黑鸦病的人不在少数，但死在打着黑鸦病幌子行骗、抢劫、或者谋杀的更是多到今人头皮发麻。
人性本善，哥谭被污染的那么多年，到了现在也是靠着一些潜规则保持几近崩溃的平衡的。
作为蝙蝠侠他们做的事情很少，布鲁斯曾经以为，只要有人行侠仗义，只要有人唤醒人们的良知，改变这些黑暗，一切都会慢慢改变。
可是，当他披上披风，真正的接触到哥谭那些并非浮于表面，沉积于底部的“污垢”时，他才发现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
哥谭的黑暗至今已然根深蒂固，岂是他一个人能改变的？
以他，甚至夸张的说，哪怕以整个韦恩集团作为根基，他居然都动不了这黑暗分毫。
这也是他慢慢沉寂下来，与戈登合作，保持平衡，以求在不触及根基的前提下，在不会打破规则致使一切崩溃的基础下，打击犯罪的理由。
哥谭经不起那么大的动荡，除非他能一次性毁灭所有黑暗，将一切连根拔起，不然，稍有不慎，仅存的力量都会造成更加剧烈的反弹，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将瞬间功亏一篑。
这并非小说亦或者游戏，可以等待蝙蝠侠一步步成长，其他势力则是分等级给他作为垫脚石，获取经验，直到最后破除最大的反派，获取光明的未来。
现实是残酷的，他如果动了太大的“蛋糕”，倒霉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身边，乃至之前帮助过的人们。
好在，从出道起他就想好了这些问题，这也是义警绝对不能暴露秘密身份的主要原因！
布鲁斯确实不是医生，但冥冥之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者用直觉来形容更为恰当，那声音告诉他这个黑鸦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而他必须做点什么，阻止它造成的影响愈演愈烈。
就像是查找案件那样，布鲁斯习惯性的在收集关于这个“事件”的所有线索。
黑鸦病的源头是何处？
从有确切纪录开始的病例分析，最早似乎是在几乎两个月前。
但出于病患早已死亡，对于这方面，布鲁斯知道他能获取的线索十分有效，患上黑鸦病的人往往撑不过两个星期，这代表如果他要去查，就必须尽快行动。
东区是整个上城区域最严重的地方，这里不光患病人数占比极高，因为黑鸦病而遭受迫害，导致犯罪事件频发的情况也比其他区域更加严重。
可以说，戈登尽力管控，指派GCPD的干员们定点巡逻各个区域，防止犯罪发生。
也仅有东区迟迟无法得到有效管控，可以说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居民比起哥谭其他区域的更加疯狂也说不定。
为此，迫于无奈，东区在半个月前在外围修筑起了高高的围墙，将整个区域单独隔离了起来。
这是一个笨方法，虽阻止不了黑鸦病的蔓延，却起码能够有效防止东区人伺机犯罪的行为蔓延到其他区域。
布鲁斯把自己换了一副模样打扮，现在只怕阿尔弗雷德站在他的面前，不与布鲁斯对视，一时半会都认不出来。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流浪汉，衣服破破烂烂，却保持着最基本的整洁，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那双好看的钢蓝色眼瞳。
面容也经过布鲁斯特意乔装，用化妆品和一些小东西，大幅度修改了面部轮廓，就连被哥谭人钟爱的帅哥特征的下巴，也被隐藏了起来。
他弓着腰，改变了以往的行走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生活在底层的流浪汉，没有人发现任何端倪。
他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哥谭何时在街道上画了如此之多的全视之眼？他们哥谭人居然信奉上帝了？！
沿街走了很久，期间布鲁斯用一些蝇头小利从东区其他流浪汉和小孩的口中获取着自己想要的讯息。
大多时候，没有人会刻意防备一个流浪汉，或者年幼的孩子，而他们往往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他收集到了很多传言，准备离开东区，回家仔细总结一番，分析情报的时候，布鲁斯在一个拐角处猛的一回身，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小孩。
为什么？提姆那孩子会在这里啊？！
小男孩正在同旁边的孩子交谈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与普通小孩完全不同，倒是显得有些违和。
交谈完毕，布鲁斯看到【提姆】掏出怀里的几张富兰克林，颇为老练的递给对面的小孩子。
这一切都在一处阴暗的角落进行，不过却依旧进了某些人的眼睛。
果不其然，在布鲁斯靠近【提姆】之前，一伙人偷偷围了上来，看起来想好好与小男孩交谈一下。
小男孩完全没有害怕，不如说，平时那双无神的眼睛，此刻必然有了那么几分神采。
布鲁斯不确定，提姆那孩子究竟在想什么。
这很危险，但那孩子却像是把这一切当成了游戏。
小男孩的身手并不算矫健，却总是能够奇迹般的躲避那些人的攻击。布鲁斯观望了一会，看出了不少问题。
【提姆】这孩子，他不是对敌经验丰富，也不是身体接受过锻炼，而是提前预判了那些人的动作。
这是一个惊人的天分，哪怕是一个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在战斗中完全预判出对手的动作。
这叫他偷猫的心蠢蠢欲动！不不不，这孩子有父母，而且他还有杰森和迪克，不至于，不至于！
终于，布鲁斯走了出去，几个呼吸间就把那群恶棍打得落荒而逃。
东区被封锁后没有警察巡逻，倒也不担心打架斗殴后有人过来判他一个寻衅滋事罪。
突然出现的“摄像头”把提姆吓了一大跳，抬头朝对面那个打完架，身上还散发煞气的男人看去，提姆登时如同戈登一样，心里咯噔了一下。
【布鲁斯】还做着伪装没错，只是头上那个头衔却做不了假，除了主角，可没有人的头衔散发这般耀眼的光芒。
天啊噜，所以说布鲁斯·韦恩怎么在这种地方啊混蛋，这个事件蝙蝠侠不是没有参与的吗？！
不不不，别害怕，布鲁斯正处于伪装状态，他肯定不会一下拆穿自己的！
打定主意，提姆决定装傻，他才不认识面前这个人呢！
布鲁斯低头看着面前的孩子，虽然比起最开始那副模样好了不少，却仍然看得出一些自闭症残留的倾向。
这孩子在紧张，捏住衣角的指尖泛白，额头冒汗，眼神开始溃散，尽管很快他又平复了自己的状态，但布鲁斯是谁？未来的世界第一侦探，微表情侦查，心理学都学的十分专业！
或许是自己的出现吓到了对方，布鲁斯只好把自己身上的气势收敛了一些，语气柔和的问。
“提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杰克知道吗？”
他似乎没有任何遮掩身份的打算，不出意外，提姆不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回去以后就是找德雷克夫妇会谈。
布鲁斯感觉自己都比那对名义上的父母操心提姆的问题。当然开口后他又后悔了，因为他想到自己还在伪装状态！妈的（蝙蝠侠粗口）！都是他太想偷猫，不不不，都是他太关心这孩子，以至于一下忘了现在处于伪装状态！
小男孩好似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说，一个呼吸急促间，让布鲁斯一下猜测到，这孩子紧张的原因。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帮助了提姆，这孩子也不会这么紧张。
恐怕提姆一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才变得紧张了起来。而小男孩又很聪明，猜出自己这副打扮是在秘密的进行其他工作，以为自己不会拆穿。
可惜，他的情报收集工作已经完毕了，倒是不介意在提姆面前暴露出来。
这孩子又不知道他是蝙蝠侠，大不了就是被误认为，布鲁斯·韦恩有一些奇怪的爱好而已。
过了许久，在自己的视线下，男孩逐渐平稳了自己的呼吸，仿佛是妥协了一样（提姆：不，是终于想好了借口！）给出了一个答案。
“多琳姐姐病了，我想找到解救她的办法。”
多琳？
布鲁斯回忆这个名字，一时间想不起是谁。尽管他一早就有德雷克家所有人的资料，却没有记住一个毫不起眼仆人姓名的爱好，他忽略心里的怪异，牵起小男孩的手。
“关心朋友是好事，只不过偷偷跑出家门是不可以的。”
提姆还想狡辩，“…菲力雅婆婆生病了。”
“那也不行。”
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废话若是出现在其他人身上或许正常，不过现在竟然是发生在【蝙蝠侠】和一个实际上是成年人的【提姆】身上的，仔细一想提姆都感觉奇怪。
为什么布鲁斯对他这么纵容呢？假设面前的人是电影版【钢铁侠】他可能能够理解，大概是出于对黑暗骑士的深刻印象，他实在是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布鲁斯。
布鲁斯当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只是觉得提姆作为一个情况特殊的孩子，的确需要多一点耐心。绝对，绝对不是想偷猫哟！
更何况，现在有了杰森，他也在尝试去做一个好父亲，面对提姆也有很多耐心。
两个人回到布里斯托县，路上布鲁斯知道了提姆家里没有一个大人的事情。
哪怕是这样的情况下，【杰克·德雷克】依旧能够安心的待在公司，也真是…奇葩！
夜晚的郊外漆黑一片，大道旁的路灯灯光所及之处极为有限，由于他出门前告诉了阿尔弗雷德，再加上庄园没有其他客人，晚上的韦恩庄园仅有外围的地灯点缀，古堡里漆黑一片。
德雷克大宅的状况相差无几，不同之处大概是会路过镂空的大门的巡逻保安，给德雷克家带来一些人气。
仆人一早接到了布鲁斯的通知，为他们打开了庄园的大门，从车道一路穿越古堡前院，进入主宅。
对于布鲁斯的着装仆人不会多加询问，没人主人家喜欢多嘴的仆从。
看到阿尔弗雷德的那一刻，布鲁斯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阿尔弗。”
老人家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他语气沉重的对布鲁斯到，“杰森少爷生病了…”
“是……”一个不好的预感叫布鲁斯张开嘴便感到了迟疑，迟迟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是黑鸦病……”
那一刻，布鲁斯只觉得天旋地转。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偷猫的心
